英国退欧公投与欧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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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热点笔谈编者按: 年 月 日英国公投决定退出欧盟 这是欧洲一体化史上具有标志性意义的重大事件 公投缘何发生? 导致英国退欧的原因是什么? 究竟会对英国、欧盟乃至世界造成怎样的影响? 本刊邀请了中英两国一些学者通过笔谈的形式对这一事件进行深入解读以引发学界对于欧盟前途命运的关注及思考英国退欧公投与欧盟的未来写在前面黄 平(欧洲研究主编)英国全民公投的结果出乎所有精英阶层的意料此次公投成为冷战后和新世纪以来国际关系及欧洲一体化中的重大事件 毕竟英国不仅是欧洲的经济大国也是军事上的有核国家和联合国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其实不论英国退欧的过程如何公投这件事本身就表明了英国社会的撕裂 其背后的问题是:原有体

2、制是否失灵? 英国一直是实行代议制民主的国家居然要走到全民公投的地步是否说明问题已经不是哪项具体政策甚至也不是哪个党执政而是精英与大众之间出现了巨大裂痕 观察英国社会危机的原因和背景恐怕要追溯到 年华尔街金融风暴及其引发的世界经济危机乃至随后爆发的欧债危机这次危机带来的不仅仅是银行缩水、货币贬值、经济增长放缓甚至负增长还有整个西方世界的两极化和不平等愈益严重 在欧洲英国的脱欧公投还有正在升温的疑欧主义都是极化和不平等在社会心理层面的深刻体现 皮凯蒂在 世纪资本论一书中清晰地展示了精英与大众在收入、就业、福利等方面的分化和撕裂与此同时英国退欧公投也反映了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某种逆全球化趋势也即 世

3、纪末以来新一轮全球化的反冲其中包括人们对移民的反感和反弹 英国脱欧公投背后很重要的一大因素是移民这些“移民”并非来自北非或中东而是由于欧盟成员国之间自由流动所带来的“新欧洲”移民 但是在英国社会既有的社会福利制度之下这些来自“新欧洲”的新移民会使得英国普通人感到工作岗位减少了、社会福利减少了、社会秩序更糟了、环境卫生更差了 这种心理的演化导致对移民的排斥和反全球化的诉求从世界层面来看英国退欧公投将带来一系列冲击和影响 首先从英国本身来说退欧对整个经济、社会和外交形成巨大冲击 人们也许要重新看待英国的地位和英镑的作用对其金融、经济的疑虑和不确定性将对英国经济造成负面影响 而且英国如果退欧对它的经

4、济、政治、社会、文化和心理的冲击都不小而下一步英国在欧洲的地位、作用和影响力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如果欧盟中“德法英”三大力量失去英国的平衡作用那么欧盟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其次从欧盟角度来看英国退欧公投事件是否会导致欧洲一体化进程放缓? 欧盟本来是世界区域一体化的样板是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以来最重要的主权国家部分让渡的体制安排对于其他区域合作、区域一体化都具有很强的示范效应可以说是全球化重要的有机组成部分 鉴于英国在欧洲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其脱欧使得欧盟这个区域一体化先行者受挫欧盟本身也受到很大冲击 不仅如此下一步全球发展中也会出现更大的问题:世界是继续走全球化之路还是各自为政、以邻为壑乃至彼此为敌?一旦

5、各国又进入一个各自为政、以邻为壑乃至彼此为敌的时代那就不止是对经济、金融、贸易、投资、就业、增长的提升会不会产生很大阻碍的问题了再次英欧关系向何处去? 目前英国只是公投了要脱欧但还没有脱欧 脱欧是否启动英国议会是否批准何时开始谈判谈判需要多长时间都还是未知数 是否可以说英国与欧洲大陆原来貌合神离今后是形脱神不脱?最后英美特殊关系是否因此更加强化? 美国对英国退欧的态度也很复杂美国肯定希望英国留在欧盟没有英国的欧盟对美国并不利 以前英国一方面是欧盟国家另一方面是与美国有特殊关系的国家如果只剩一方面那并不是美国所希望看到的对于英国脱欧公投我们要进行深度观察和思考 公投事件反映出的社会危机不仅在英国

6、在欧洲乃至整个西方都有所呈现 当前的世界形势也许可以用四种“主义”或者“思潮”来形容:第一经济上的保护主义抬头 美国和西方各国自 年以来都是向内欧洲研究 年第 期 看投资与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各国纷纷出台保护主义措施第二政治上的保守主义苗头 比如美国的“特朗普现象”和法国的“勒庞现象” 政治上的保守主义苗头也是多年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政治上的保守主义伴随着经济上的贸易保护主义应该予以关注和警惕第三社会上的排外主义出现 与经济上的保护主义、政治上的保守主义相应社会情绪上表现为民众的排外主义或者“民粹主义” 这种社会心态是偶然的还是对社会经济和政治的反应也应该高度关注第四部分国家和地区出现的极端主义目前

7、正在欧洲等地蔓延越来越多的恐怖主义事件只是一种表现而已这四种“思潮”、“主义”的抬头、交叉和重叠使得世界的不确定性更加严重在这些不确定性的背后各国需要共同携手加以防范的是已经出现或者正在出现的社会失范、政治失序、安全失控、管理失职和体制失灵实际上在这些“失”的背后原有的国际关系正在重建各类同盟伙伴关系正在重组原有的游戏规则正在重塑世界秩序也正在重构 这实际上是一个新的全球层面的大转变、大调整 中国一直以来所倡导的互尊、互利、互让的更加平等的国际关系共建、共赢、共享的更加合理的世界秩序的理念更显出它的意义与生命力英国退欧对欧盟及中欧关系的影响冯仲平(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近年来欧盟一直经

8、受着多重危机和挑战关于欧盟发展前景的讨论也未曾中断 年 月 日英国公投决定脱欧后欧盟的前途命运更加受到人们的关注(一)英国脱欧削弱了欧盟应对危机的能力如果从 年煤钢共同体算起欧盟至今已走过了 年联合历程如果从 年欧洲经济共同体算起到明年也有 年了 年来欧洲一体化在深度和广度两 英国退欧公投与欧盟的未来方面均取得了巨大进展欧洲实现了一体化创始者们最大的梦想 和平 而英国脱欧是欧洲一体化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挫折和倒退从目前来看英国脱欧对欧盟的最大影响在于使得欧盟更加难以有效应对其面临的危机而欧盟也可能长期陷入经济将不振、社会不稳、政治不安定的困境之中 首先欧盟经济复苏严重受阻 经过国际金融危机和欧债

9、危机双重打击之后欧盟国家经济原本已经步入缓慢复苏轨道 年欧元区经济增速为 .欧盟为 .欧盟经济增长的回升态势在 年上半年继续保持 据欧盟统计局 年 月发布的报告欧元区 国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 环比增长 .同比增长.欧盟 国 环比增长 .同比增长 . 欧盟前五大经济体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的 均实现环比增长欧盟 年第二季度经济表现尽管目前还没有统计数字但普遍认为仍保持了平稳增长势头但英国脱欧公投给英国和欧盟经济均产生了严重打击 欧盟委员会在其第一份关于英国脱欧的经济影响评估报告中认为 年英国经济增速将由原先预测的 .大幅下降到 .而明年将可能陷入衰退即. 欧盟委员会预测欧元区 年

10、增速为 .但 年将降至 .几乎在同一时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欧盟经济之所以受到英国脱欧的影响除与英欧关系的不确定性有关外也与“欧洲投资计划”即“容克计划”受到的冲击有关 近年来欧盟经济复苏既受益于欧洲央行的量化宽松政策也受益于“欧洲投资计划” 而英国是欧洲战略投资基金的主要出资方其次英国公投脱欧令欧盟以“更加欧洲化”来应对危机的想法变得更加不切实际 近年来围绕如何摆脱危机和走出困境欧盟内部存在很大的争议 以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为代表的“联邦派”主张欧盟有必要通过更多的一体化措施来克服危机包括在欧债危机方面加强欧元区一体化解决制度缺陷问题在难民危机方面形成欧盟统一的难民政策增加欧盟机

11、构边境管制权力在应对恐怖袭击方面将成员国情报交流机制化等 另一派可称为“务实派”主要以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为代表认欧洲研究 年第 期 “欧盟预计今年欧元区和欧盟经济将分别增长 .和 .”新华网:/ / ./ / . 年 月 日访问 “财经观察:缓慢复苏的欧洲经济或将刹车” 新华社布鲁塞尔 月 日专电 :/ / . / / . 年 月 日访问 同上 路透社布鲁塞尔 年 月 日电 “ ” :/ / ./ / / . .为任何推动新一体化的想法都是不合时宜的必然会遭到民众的反对 这一派在英国脱欧后明显占据了上风 按照“联邦派”的“更加欧洲化”的设想成员国需要交出“更多主权”、赋予欧盟更大的权力 要做

12、到这一点必须签署新的欧盟条约或修改现有条约 但新条约或修改条约只有得到各成员国议会批准或公投通过才能生效 由于近年来欧盟成员国内极端主义、民粹主义势力的崛起各国政治家一直对签署新条约的想法十分谨慎 而英国脱欧对“联邦派”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图斯克在英国公投后再度强调了他的立场:“由于执迷于推动迅速而彻底的一体化进程我们未能注意到欧盟国家的普通民众并未分享我们的亲欧情结”这等于宣布“更加欧洲化”的主张已被束之高阁了再次英国公投脱欧打破了欧盟内部长期形成的力量平衡格局不利于成员国合力应对危机 近年来欧盟面临的各种挑战均对其凝聚力产生了消极影响 旷日持久的欧债危机扩大了欧盟内部的所谓“南北矛盾”即

13、以希腊等重债国家为代表的南部国家与以德国等债权国家为代表的北部国家之间的矛盾而来势汹涌的难民潮凸显了欧盟内部的所谓“东西矛盾”即西欧国家与中东欧国家之间在难民问题上的重大分歧 与此同时随着欧债危机以来法国影响力的不断下降二战后形成的“法德轴心”逐渐名存实亡 在如何救助希腊、是否制裁俄罗斯以及如何应对难民危机等重大问题上德国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长期以来欧盟所有重大决策都是在法德共同倡导下做出的 可以说没有欧盟内部特别是大国之间相互利益的平衡也就没有欧盟的发展 当年柏林墙倒塌后英国和法国一开始并不愿意看到德国统一的原因即是害怕德国在欧盟内一家独大 科尔总理最终通过放弃德国马克才换取了英法的支持 英国脱欧将意味着德国影响力的进一步增强而欧盟内大国间力量如何达到新的平衡将成为欧盟的突出问题(二)维护一体化成果是欧盟的底线尽管英国脱欧沉重打击了欧盟一体化陷入停滞但维护欧盟现有一体化成果符合所有成员国的根本利益欧盟不会解体 首先英国脱欧并非生存危机 一方面英国虽是欧盟大国但与法国、德国不同它不是欧盟核心成员 英国曾一直是欧洲联合的旁观者加入欧盟后也没有成为完全成员国 欧盟一体化取得的两个最大成果 申根协定和统一货币英国均置身其外 倘若法国和德国脱欧对于欧盟来说才是灭 英国退欧公投与欧盟的未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