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理论的继承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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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马克思主义形成过程中的一部重要著作，带有明显的过 渡性，集中体现了马克思转向经济学研究之后在理论上获得的一系列进展，是马克思主义 各个组成部分的第一次综合和作为完整体系的最早雏形，在马克思主义形成史上留下了难 以磨灭的痕迹。 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第一手稿剖析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关于工资、 资本、利润和地租的观点，提出了异化劳动理论，第二手稿深入分析了私有财产的关系， 第三手稿开始交错论述三个知识领域的各种问题，马克思把它们分成相互关联和综合的七 点：私有财产的本质、共产主义的三种形式、人的需要、生产和分工、货币、对黑格尔辩 证法和一般哲学的批判、费尔巴哈的功绩

2、。这部著作批判了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资本主 义社会制度和黑格尔唯心主义哲学，阐述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一些基 本原理，代表着马克思主义的三个基本组成部分形成过程中的一个阶段，特别是把异化问 题同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结合起来，是马克思思想发展史上的一次飞跃。但是， 1844 年经 济学哲学手稿中所包含的新的革命的内容还是用传统的、特别是费尔巴哈的哲学术语来 表达的，如“人的本质” “类” “异化”等等。异化劳动概念是贯穿于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基本概念，是马克思在这一时 期批判研究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所获得的最重要的成果，在马克思主义体系中起着经济范 畴和政治范畴的双重作用。马克思

3、的这个异化劳动理论来源于费尔巴哈的哲学观点。费尔 巴哈认为，人的本质是多种规定的统一，一切本质关系都是这个统一的各种不同的类型和 方式，而宗教异化却破坏了这种统一，那么在其他领域是否也存在背离人的本质的异化现 象呢？马克思循着费尔巴哈人本主义异化论的思路，从宗教异化进展到政治异化，又进一 步进展到经济异化。当然，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在内容和方法上都已经大大超越了费尔 巴哈人本主义异化论本身，马克思把经济异化作为一切异化的基础，并据此把历史理解为 人的本质的异化和自我生成的历史，人类必须经历一个异化及其扬弃的过程才能达到消除 一切异化的共产主义。马克思通过异化劳动理论，力图达到对人类社会生活的本

4、质及其发 展规律的理解，寻求唯物主义历史观的科学表述，然而由于人本主义方法所固有的局限性， 马克思还是没能做到这一点。马克思借助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克服了黑格尔哲学的唯心主义和保守倾向，同时又吸 取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要素来加深和发展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因而，马克思远远超过 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思想。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首先进行了唯物主义的批判，他指出， 黑格尔不是把自我意识的异化看作是人的本质的现实异化的反映，而把现实的异化看成是 自我意识异化的现象，黑格尔把人和自我意识等同起来，认为人的异化了的对象，人的异 化了的、本 质的现实性，不外就是异化的意识，就是异化的思想，是异化的抽象的因而 无内容

5、的和非现实的表现，即否定，马克思说这是对思维与存在关系的颠倒。黑格尔把国 家权力、财富等看成精神性的东西，看成思想本质，这样，国家私有财产等的现实异化仅 仅变成了抽象思维的异化，这实际上起了掩饰现实的非人化性质的作用，异化的扬弃在黑 格尔那里只不过是扬弃异化的思想，这丝毫也没有触动现实的异化。黑格尔还认为，自我 意识在自己的异己本质中也就是在自己身边，认识到异化就等于扬弃了异化，这与其说是 批判现实，不如说是肯定现实。马克思劳动理论认为，在人类社会的一定发展阶段即私有制阶段上，人的劳动创造物 采取同人相对立的状态，成为统治着人的生命活动的异己力量。在资本主义社会，这种异 化达到了顶点，其表现形

6、式有如下四个方面：(1)劳动产品和劳动者相异化。劳动者耗费在 劳动中的力量越多，他亲手创造的与自身相对立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便越强大，他本 身、他 的内部世界便越贫乏，归他所有的东西便越少，劳动者把自己外化在他的产品中了，他的劳动产品是什么，他就不再是什么。 （2）劳动本身与劳动者的相异化。产品的异 化根源在于生产活动本身的异化，即劳动者的劳动不仅成为外部的存在，还成为了异己的 与他相对立的独立力量。这是劳动者的自我异化，劳动对于劳动者来说完全是外在的东西， 他在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他从事着非自愿的、折磨人的、强制性的劳动。 （3）人同人的类本质相异化。马克思把自由自觉的活动看

7、成是人的类本质，把这种自由劳 动所创造的产品看成是人的对象化的类本质或人化的自然界，马克思说，异化劳动把人自 己的身体从人那里异化出去，就像把在他之外的自然界，把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 异化出去一样，也即表明，人同人的类本质相异化了。 （4）人从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 生活活动、自己的类的本质异化出去这一事实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从人那里的异化， 也就是人同人相异化。产品不属于劳动者，因为它属于资本家，劳动给劳动者带来了痛苦， 但却给别人带来了享受。人的异化，一般说来，就是人同自己本身的任何关系只有通过人 同其他人的关系才得到实现和表现，人同人的异化表征的是私有制社会中的阶级分化状态， 它

8、表明人们之间的各种异化关系在不断的生产出来。马克思指出，宗教的异化本身质是发生在人内心深处的意识领域中，而经济的异化是 现实生活的异化，是意识的异化的基础，并决定了其他一切异化。马克思从辩证法和唯物 主义的高度获得了对社会结构的深刻认识，他借助于异化劳动理论从哲学上证明了消除异 化劳动、扬弃私有财产从而实现共产主义的合理性，在他看来，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 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是通过人并且是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是一切异化 的积极的扬弃，从而是人从宗教、家庭、国家等等向自己的人的即社会的复归，它使自然 界向人生存，成为真正的“人化的自然界” ，达到人和自然的和谐发展。 “它是人和自

9、然界 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 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它是历史之迷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这种解答。 ”异化 劳动理论使马克思得出了革命的结论：“社会从私有财产等等的解放，从奴隶制的解放表 现为劳动者的解放这样一种政治形式，而且这里问题不仅在于劳动者的解放，因为劳动者 的解放包含着全人类的解放，其所以如此，是因为整个人类奴役制就包含在劳动者同生产 的关系中，而一切奴役性的关系不过是这种关系的各种变形和结果罢了。 ” “共产主义是作 为否定之否定的肯定，因此它是人的解放和复原的一个现实的，对下一段历史发展说来是 必然的环节。共产主义是最

10、近将来的必然的形式和有效的原则。但是，这样的共产主义并 不是人类发展的目标，并不是人类社会的形式” 。马尔库塞是 20 世纪 60 年代西方马克思主义影响最大的流派法兰克福学派的重要 代表人物之一。法兰克福学派把哲学作为分析批判的工具，对当代社会进行了剖析和批判， 并试图开出医治当代社会疾病的药方。他们的理论被称为“社会批判理论” ，马尔库塞是他 们的优秀代表。马尔库塞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实质是批判性的、否定性的，现代工业社会是 压抑和摧残人性的社会，是病态社会，应该受到批评和否定，建立一种以快乐为原则的乌 托邦。法兰克福学派所关注的重大问题是：在资本主义工业社会中，科技文明急速扩张，尊 崇“工具

11、理性” ，致使个体失去批判能力，无法对社会采取否定性思考，从而形成了马尔库 塞所谓的“单面向社会” （One-Dimensional Society）对个体的主宰操纵。法兰克福学派以 对“文化工业”的批判而著称于世。他们认为，大众媒介所生产的大众文化，深受发达资 本主义社会中日趋严重的异化现象的影响，他们甚至认为：马克思的异化理论更多地看到 了生产过程的异化，而没能注意到在当今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已同样被异化的消费过程，他 们把异化劳动之余作为消遣的大众文化看作是异化劳动的延伸，将批判的锋芒直指资产阶 级的意识形态。马尔库塞称二战后现代发达富裕的资本主义社会是“病态的社会” ，从哲学 的批判原则上

12、予以否定，他指出，在以前解决物质上的贫困是各种自由的前提，现在在发达的工业社会，技术的进步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但是由于它的制度和社会结构不能利 用这些条件达到人的解放，相反，社会愈富裕，对人的压抑愈大，人在经济上失去了自由， 政治上失去了选择，在思想上失去了否定性，从而不得不盲目依附于整个社会的经济、政 治和思想文化的统治，使人丧失真正的自由。马尔库塞说：“马克思的异化概念表明了在 资本主义社会中人同自身、同自己劳动的关系。与马克思的概念相对照，艺术的异化是对 异化了的存在的自觉超越一种高水平或中介了的异化。同进步世界的冲突，对商 业秩序的否定，资产阶级文学艺术中的反资产阶级因素，既不归结为

13、对这一秩序的美学贬 低，也不归结为浪漫的反应对一个正在消失的文明阶段的怀旧式忠诚。 ”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中认为，现代工业社会是“最病态的社会” ，因为随着科学 技术的发展，工业社会不仅利用先进的技术手段控制与操纵物质生产的一切过程，而且加 强了对人的心理、意识、思维的控制和操纵，使人们彻底屈从于社会总体的需要。现代文 明使人无论在政治和经济中，科学与艺术中，还是在哲学和日常思维中，只有与现有制度 相一致、一体化的一个方面、一个向度，而丧失了批判与否定现存制度的第二个方面、第 二个向度，使人变成单向度的人，这是对人本性的摧残。他说：“今天的新特点是，通过 消除高级文化中敌对的异己的和越轨的因素

14、（高级文化借此构成现实的另一向度） ，来克服 文化同社会现实之间的对抗。这种对双向度文化的清洗，不是通过对文化价值的否定 和拒绝来进行的，而是通过把它们全盘并入既定秩序，在大众规模上再生和展现它们。 ”这里表达出了三个方面的观点：（1）现代工业社会走向极权主义，人丧失了自由，成 了被控制的工具。自动化把现代社会变成了一架机器，一切人和物都成了被管理的对象， “新的极权主义社会正是在和谐的多元化中显示出来” ，在这种新极权主义社会中，统治转 化成管理，人沦为新的奴隶，失去了真正的自由，尤其是失去了摆脱社会控制的自由。马 尔库塞说：“发达工业文明的奴隶是受抬举的奴隶，但他们毕竟是奴隶！” （2）现

15、代社会 创造了一种生活方式，使人只追求物质生活，丧失了追求精神自由和批判的思维能力，马 尔库塞说，工业文明创造了大量舒适的生活用品，令人着迷的新闻娱乐，这一切都带来了 固定的态度和习惯， “思想文化的被异化了的和正在异化的作品成了人们熟悉的商品和服务” ，然而许多人乐意接受这些有益的产品，所以产品所进行的思想灌输便不再是宣传，而变 成了一种生活方式，这是一种比以前好得多的生活方式， “但是作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单 向度的思想和行为模式”阻碍着质的变化，也就是说，在这种生活方式下，人们只追求物 质生活，只产生与现存制度相统一的单向度的思想和行为。 （3）现代社会的科学技术意识 形态控制了人们的心

16、理和思维，使人丧失了“内心自由”和对现存制度的否定性。社会可 以借助最新的“意识工业”手段广播、电视、电影、报刊等大大加强对人们心理的控 制与操纵，使它的压制作用达到每个人的意识，甚至“潜化”到无意识，把确定的思维和 行动的模式强加给每个人，使人丧失“内心自由” 。内心自由指的是“人们可以借以变成和 保存他自己的私人空间，今天这一私人空间已被技术现实所侵占和削弱” 。这样的结果 是个人同他的社会达到直接一体化，由于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的控制，人们把受控制的生活 当作舒适的生活来接受，把压抑性的社会需求当作个人需要。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工业批判，代表的是西方激进的知识分子对大众文化的消极抵制 的观点，表现着强烈的“文化精英”取向。然而，他们的批判都只是对当代工业社会的心 理分析，没有抓住资本主义制度的实质矛盾社会化大生产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 矛盾，因而这种批判就不可能向实践的方向发展，也不是以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根本改变 为目标。因此，这种批判过多的停留在想象层面，在理论上不能进行强有力的论证。马尔 库塞在单向度的人结尾写道：“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