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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存在与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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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存在与超在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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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存在与超在大多数哲学家,都把世界表述为二元可以肯定地指出:这种表述有着明 显的缺失中国哲学谓:有一有二,得不谓之三乎!按照辩证法的提示,有正 题必有反题,一正一反而为合题老子说,世界原本是一体的,一分为二,二 又生三,然后才生万事万变不错,客观与主观,物质与精神,存在与意识, 表象与意志,自在与自为,自我与非我,天与人……听起来是那么富于对称的 美感然而,这种划分实在难以回答:上帝、真主、菩萨、神党,以及由此派 生的启示、信仰、彼岸、天国、上帝之城、终极的主义等等,究竟应该属于哪 个世界?这就是说,世界在人与天之外还另有超人,世界在天与人之外还别有洞天 为此,我们有理由确信,世界其实是三重的,这就是:其一是作为自在的自然 界,它是天的,必然的,物质的,野性的;其二是作为存在的人,也就是人的, 自由的,精神的,纯善的;其三是作为超在的神,亦即天外天又人上人的,永 恒的,虚无的,伪善的总之,我们所置身其中的世界,原来却是三“在”既 胶着又冲突的世界不惟如此,就我们人自身而言,便是自在、超在、存在的 投射与综合最先产生这种想法的或许是帕斯卡尔,他认为,人的存在是动物 的自在和上帝的超在之间的中介。

而雅斯贝尔斯则认为:存在是人的自在与他 试图超在的一场冲突这样看来,与其说人是万物的尺度,或者说万物皆备于 人,还不如说人是三个世界的集中表现,而三个世界集中到一点便得:存在是 人的尺度,因而也是世界的尺度;而在丛林与天国之间,人能自由生活于人间 便已很够大而言之,人类社会所呈现的三种主要形态,即原始社会、神权社 会与自由社会,便是根源于世界的三在性这三种形态的社会中人,也相应地 成为草民、臣民与公民有意思的是,人类精神的反思者也相应地分化为科学 家、神学家和哲学家,而哲学家中又明显地三分为从事或自然哲学或宗教哲学 或存在哲学的研究而其中的存在,之所以越来越多地为现代哲学所关注,大 替上也与人类自身的发展相同步把存在作为人的尺度,无疑是原始社会有所 超越、神权社会业已崩溃、自由社会行将到来的先声;先声总要夺人存在是人的尺度,便是意味着超在与自在都不是人的尺度但事实上,正 像原始社会,人与自然界遵循着同一的准则,神权社会则从来都把神的原则高 悬于人的自由之上然而,纯粹理性告诉我们:两者均不可以、不可能成为人 的尺度;不然,原始社会就不会为神权社会所取代,而神权社会也不会受到自 由社会的挑战。

加缪说,唯有人才配人为之献身!那么,也只有人的存在,方 能成为人存在与否的唯一的尺度一现代人大都已记不清,自己的充满原始野性的祖先之彻头彻尾的自在状态 的情形,却非常熟习那双无处不在的神手在冥冥之中对自己的甜蜜与痛苦的摆 布对整整一代人来说,超在是比自在更具有深远影响的人生阴影为此,在 时间上,我们更有理由把超在放在前面来加以讨论,并指出,超在绝对是世界 的一个构成,尽管它虚无缥缈,道貌岸然,但不失有永恒的魅力;就它是虚无且又伪善而言,它不是人的尺度,因而也不能成为世界的尺度神圣的世界之 所以盛极而衰,正因为人终于发现,它在根本问题上完全与人无补纵观历史,横扫地缘,形形色色的超在,无论是图腾的、宗法的,还是宗 教的、政治的,大都划地为牢、各自为战、自以为是作为一种背景、一种模 式,它们神圣不可以侵犯,由此而构成“无限而永恒的超越的存在” (圣奥古斯 丁语) ,而任何形式的超在,均有着大替上如帕斯卡尔所洞见的三种主要的特征: “善良的生活” ,一如鸦片,带给脆弱的人们一帖止痛剂;“奇迹” ,吊起人们 如饥似渴的胃口,好让全部光阴消磨在永久的期待中;“永恒”的意义,在于 不为暂住所诱惑、动摇,天灾人祸都无损于神明的太阳,始终如一地照耀某一 个白纸似的世界。

超在之所以有过、还将继续有着积极的意义,正在于它对自 在之真恶的否定,并确立起救苦救难的伪善形象它热心地为迟钝的自在者营 造避难所,尽管在觉悟的存在者眼里,被视作寇仇和牢笼;它也卓有成效地为 混沌野蛮、罪恶交错的自在世界提供神圣洁净的秩序,尽管这种秩序极少流动, 又无多光彩,但带来某种安定团结的气氛;其所谓永恒,便是宁静、安定、不 变因而方寸不乱超在的一个共同而显著的特点,便是它的超越自在并且覆盖存在超越自 在,并不意味着对自然状态的积极扬弃,而是意味着缺乏物质前提因而脱离现 实;超越自在,也就是与空洞的杜撰的“东西”纠缠在一起因此存在为超在 所覆盖,也就是为虚无所覆盖这样一个可想而知的后果,就是“令人窒息” , 令人一无所有如前所述,超在的最好形象,是其为当初尚未覆盖世界时对自 在之真恶的痛斥与否弃然而超在却另有目的,要不就是被蓄意败坏;它不以 讨伐自在之真恶为满足,它进而讨伐存在之纯善表面上,超在如神,以诲人 不倦的姿态谆谆教导人如何存在,实际上,却取消人的存在,使人不存在,没 有存在于是,如黑暗年代里所常见的那样:浪漫的腐化,直言的反动,幻想 的神经,深刻的恶毒……令无数有存在冲动的人不再冲动,有时甚至连自在生 命都受到威胁、受到戕害。

这样,随着超在对存在之纯善的讨伐, “最好的形象” 遂败露无遗,并显示出其原来所是的伪善的形象哲学家们常谈到,上帝是 “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 ,正是这种形象使人沦为非人当然,确切地说应 该是存在的异化,即异化为非存在的超在(当然也包括使人异化为非存在的自 在) 值得提请注意的是,非存在,但依然是人;说不是人、非人,则是一时的 气话,冷静的哲学家有时也说说热烈的气话与自在之全无精神烛照的黑暗不同,超在好歹有一道精神的灵光,因而它 是一种神明带来的刺亮的黑暗,——由神手先降下帷幕,然后给你迎面射来一 束“万丈光芒” “中世纪” ,便是这种黑暗的代名词而全部中世纪哲学的精神, 一言以蔽之,便是“上帝即存在” (吉尔松《中世纪哲学的精神》 ) 用托马斯• 阿奎那的话说,人的最终幸福,在于沉思上帝如果达不到,至少也是研习上 帝之子的传喻和语录(时至今日,那些旧时代的人们仍会不断引用他的语录) 正因为如此,他才在《神学大全》中,热情宣扬世界只有永恒的神律然而, 在存在者的眼里,所有这些一成不变的神律只适用于信徒、泥塑与懒虫 自在论者庄子说, “物物者,非物” ;同理,人人者,非人非物非人,那 当然只能是虚无。

多少年来,人们曾煞有介事地把上帝(神党也同样)的圣业 当作尘世的蓝图;理所当然地, “人把自己奉献给上帝的越多,保留给自己的就 越少 ”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在看似充满希望的田野上, 慈爱、富有的神哺育着苍白、贫困的人,其结果当然是,神(此文中的神,我辈便是党)越富有而人越贫困,神越全能而人越草包虽然,人把神的每一次 扬鞭,看作对自己每一次启程的激励但是,许多年过去了,而人却始终休养 生息在上帝圈定的牧场里如果热心的牧师,热心地向牛羊布道,牛羊会比人 类更容易于接受教诲与垂爱;从一种虚无过渡到另一种虚无,其间没有自由存 在的中介障碍;牛羊与上帝,之于人而言,同为非人,所以同为虚无有人说, 信仰给人带来精神上的休假;可他没说,精神在长期的休假中,百分之百地都 将成为非精神,——而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超在给人带来永恒,却带去人的 自由;它平息人的痛苦,遏制人的邪念,也粉碎人的梦想,剥夺人的创造借 用黑格尔的话说, “它是一个永恒真理、永恒宁静、永恒和平的领域 ” (《宗教 哲学导论•序言》 )超在充其量也只是被压迫、被放牧、被指引的生灵的叹息; 将天国的光辉涂抹到里井的斗室,局促的人们依然逼仄而昏黑。

超在之所以不 能成为人的尺度,正是因为超在从根本上说来是虚妄的、虚构的;超在永远只 是海市蜃楼,只是镜花水月,这同时也就表明了超在不仅是虚无的,而且还是 伪善的;其伪善的面目,虽然为自在者的感觉感觉不到,却一直为存在者的思 想思想着二 如前所述,超在的伪善起源于自在的真恶有一句箴言明显冲这而来:不 是神拯救,便是人堕落然而,神的拯救常由于缺乏对人性的完整理解,反而 导致人性的大部流失这也正是为神拯救的人虽清白纯真,但大多呆若木鸡; 更何况神的拯救导致世界的贫乏,而一再激起存在者的深深悲伤这样,当超 在的伪善面目被揭穿后,人便试图自己拯救自己但是,山重水覆,命途多舛, 人还没有充分的精神储备,因而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扬起存在的风帆,因此难 免又重蹈自在之真恶的覆辙真恶的含义有二:原始的野性罪孽与高贵的人性 殁于横流的物欲;同样,堕落的含义也据此一分为二:腐败与物化保罗•富尔基埃在其《存在主义》一书中写道:“人只有从上帝的困扰中解 脱出来,他才能集中精力思考自己 ”很遗憾,他只说对了一半当上帝眩目的 光逐渐黯淡成残年的风烛后,人并没有就此集中精力思考自己事实上,当为 超在所淹没已久的存在之舟,刚一露出水面时,未几,便又无可奈何地搁浅在 自在的沙滩上了。

从自在进入超在,或者,从超在回到自在,总是那么一步之 遥;历史的巨手,只消轻轻一推,人又从这一虚无跌进了那一虚无为此,每 一次历史之重大变迁,每一种存在之背景更迭,常使诗人与哲学家因人类始终 不能到位而苦恼丛生,并因之总是吟诵不已、抨击不断诗人北岛有诗句“卑 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便是对人所面临的两重世界、 两种下场的悲剧性注解:要么是充满原始野性的自在的禽兽,要么是意悬于终 极关怀的超在的圣徒;当禽兽们在欲海中通行无阻的时候,圣徒们通常都在永 恒的墓道里“阿们” 不惟诗人,作为哲学家的马克思,曾经一再郑重告诫:较之于超在的伪善, 自在的真恶更不可等闲视之,并指明哲学的真正主题马克思指出:“彼岸世 界的真理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 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 的迫切的任务 ”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 )世界虽然变过来又变回去,但 “存在这出悲剧” ,却依然上演如故上帝的国还原为动物庄园,或者天上的圣 殿改换成地上的工场,并没有为人类缔造一个可以彼此分享的福址,甚至,悲剧更悲,人被结构进生存的客观境遇中,而存在之自由精神又被轻度唤起,又 被沉重击溃。

不情愿又无休止的劳作,使人陷入自在的深渊无以自拔 “做人, 做人,就是一天到晚地做 ”每一个劳动者都如是说其所谓做,正是无休止地 劳作,而非无拘束地营造一己的家园劳动的意义在于创造人,而非隐去以至 败坏人这就是说,只做劳动的模范,便是只做创造人的模范,但人始终没有 创造出来模范一如样品,其潜在的含义以及发展趋势,恰好与人的内在密码、 上天隐秘的计划背道而驰如果推而广之,诗人与哲学家所深情呼唤的并使世 界得以多彩多姿的自由灵魂、孤独个体也就销声匿迹:“这个世界,一切都是 匿名的 ”哲学家们为此牢骚满腹我们说自在是物质的、必然的,便是说自在是非精神的、不自由的本质 上的无可奈何,显现于表面上的脱然无累;形与物夷,心与物化,随波逐流, 随风飘零,没有谋算和憧憬,也没有主客间的紧张与对峙;既无意于上帝永恒, 又从不知意志自由,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的必然因果;只默默显示承受的极限, 无声无臭因而无情无义,始终匿名因而不足挂齿;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而 使整个族类消遁于类人的人(看起来像人的人)之中因为非精神、反人道因 而不自由,所以自在的世界向以漠视人间的苦难著称;没有同情,没有良心, 除了机械与非诗意的流动,剩下的不过是贪婪与冷酷的人性残渣。

较之于超在, 后者至少还有一点似梦似真的博爱,一份若远若近的关怀;而这也正是上帝的 国之所以长盛不衰、之所以一再为人们追念祈祷的理由帕斯卡尔说,自然界 之所以为自然界,是因为它无论在人的内部或在人的外部,到处都被盖上上帝 垮了的印记上帝垮了,人完全沦落于自在,充其量不过是自然界的一个稍胜一筹的分 支;无论是作为智能的工具,还是作为贪婪的动物,与真正意义上的人(存在) 还相差老大一截物化、异化、对象化,均是指人的工具性而言;人对人像狼 跟狼,人性本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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