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芦苇请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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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编辑： 陈柳华8绿岛2 0 1 7 年9 月1 3 日 C H ONGMI NGB A O投稿： c mb x z t g 1 2 6 . c o m崇明报你只需要和自己比 一非心香一束 北风悠 悠 往 事柴 焘 熊 张守仁 故乡的芦苇 请你听我说我离开崇明岛已有六十七年了。 长期生活在城市水泥丛林里， 我一直 像俄罗斯人赞美白桦树、 荷兰人欣赏 郁金香那样， 热爱、 思念着故宅小河边 那茂密、 茁壮、 碧绿的芦苇丛。 在童年， 当光秃秃的河沿上、 清粼 粼的水边， 一支支紫红的苇锥子 芦芽， 拱出黑泥地面的时候， 我的欢欣 就随着一片片嫩苇叶同时生长。到了 金黄的油菜花开放之际， 芦苇挺秀耸

2、 翠， 点缀了家乡的风景。这时我折下 青嫩的芦杆， 做一支芦笛， 坐在小河边 柳树枝杈上， 吹出呜呜的笛音， 给飞舞 在蚕豆花丛里的粉蝶伴奏。或者遥望 远方， 一道芦苇屏障后面， 几篷白帆缓 缓移动， 像是贴着水面低飞的云。于 是， 我童稚的内心， 插上幻想的翅膀， 向着云帆追逐而去。 夏天， 我偷偷到小河里洗澡、 游泳， 钻到茂密的芦苇丛里， 让细长的苇叶轻 拂我的脊梁， 逮青蛙， 摸鲫鱼， 捕捉点水 的蜻蜓。你那清凉的碧荫， 实在是我幽 静的乐园。渴了， 就吃那洁白如玉的芦 根。那闪着洁白光泽、 淡泊微甘的芦 根， 吃起来比甘蔗还爽呢。在蚊阵嗡 嗡、 焚点艾蒿的夜晚， 家乡人常常提盏 挡风

3、灯， 沿河走去， 捕捉那在苇丛里窸 窸窣窣声响、 惊慌逃窜的蟛蜞。 秋天芦花放白的时候， 我和伙伴 们常常爬到苇丛簇拥的乌桕树上， 折 枝捋下那白珍珠似的乌桕籽儿。把乌 桕籽儿卖给庙镇街上的中药店， 就可 以买回我们急需的练习簿、 橡皮和铅笔。然后到庙镇小学里听弹风琴的女 音乐老师教我们唱 芦花白， 芦花美 的歌：“芦花白， 芦花美， 芦花开放秋风 吹。秋风吹， 雁南归。雁南归， 冬相随 ” 聆听美丽女教师的美妙歌声， 是 我上小学时最大的娱乐。而当初冬到 来的时候， 我和小朋友们把干枯的芦 花收集起来， 请邻居老爷爷给我们编 织毛绒绒的、 形如刺猬的芦花靴。穿 上暖融融的芦花靴， 就可度过滴

4、水成 冰的寒冬， 脚趾头、 脚后跟就可免受冻 疮之苦。现在回想， 从春到冬， 你给我 们的生活带来那么多的实惠。 芦苇浑身是宝。你的嫩叶富含蛋 白质和糖分， 可做饲料。叶子长得修 长以后， 可包粽子。苇杆可编席子、 织 鱼篓、 打帘子， 苇帘插在菜田周围可作 阻挡家禽的栅栏。芦柴更是农家灶膛 里上等的燃料。芦根性寒、 味甘， 可做 清热解毒的中药。芦苇纤维含量高， 更是造纸的优质原料。 待我在外地长大成熟， 有了较多 阅历之后， 我变得更爱普普通通的芦 苇了。经过比较， 我觉得你平凡质朴、 虚心正直； 出淤泥而不染， 处泽畔以护 岸； 生性淡泊， 自谦自让， 随遇而安， 默 默奉献。使我感到惊

5、异的是， 东邻日 本 有 一 位 名 叫 德 富 健 次 郎（1 8 6 8 - 1 9 2 7 ） 的作家， 比我更爱芦苇， 尤其是 芦花。他竟以芦花自比， 取了个他唯 一的笔名德富芦花， 终身使用， 名 闻世界。由此可见， 凡品性朴素、 永不 炫耀之物， 中外皆爱。八年前， 我的慈母张汪氏以 1 0 1 岁高龄辞世。她老人家所以长寿， 一 是她终身勤劳， 二是因为崇明生存环 境美好。我回崇奔丧， 发现家乡大变： 河道如网， 马路宽阔， 从前盖着草棚的 地方， 砌起了一幢幢二层楼房； 新建了 公园， 疏浚了池塘湖泊。1 9 5 0 年初， 当我离开崇明时， 岛上人口仅有三十 多万。据说现已增

6、至七十万。崇明岛 的面积， 更由于东滩涨地， 年年扩大。 办完丧事， 我东去陈家镇， 又往前乘车 走了几十里， 才到达年年增大面积的 东滩湿地。站在高处， 极目远眺， 面前 是茫茫苍苍、 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初 夏的风， 从密集的苇叶梢上掠过， 掀起 波涛般的绿浪， 一直滚涌到天的尽 头。这禾本植物， 成千成万成亿株长 在一起， 绵延百里， 孕育成一股浩瀚壮 阔的气势， 形成一大块被国际有关组 织于 2 0 0 2 年编定为 1 1 4 4 号的重要自 然保护区崇明东滩湿地。 一条潮汐冲刷出来的水沟， 把浓密 如墙的苇丛分开， 弯弯曲曲通向我脚 下。沿着潮沟， 一条奔跑的水牛拉动 的、 木板向上

7、翘起的爬犁， 贴着浅滩， 飞 溅着水花， 由远而近。抵岸时我看见爬 犁上站着一个身穿雨衣、 脚套长筒靴的 渔人， 手里拎着满满一篓小鱼小虾 我想它们可能就是百万洲际迁徙候鸟， 路过这里休息时爱吃的美餐。 考察崇明建岛史， 芦苇功莫大焉。 崇明岛是唐高祖武德元年即6 1 8 年 （那 年江都兵变， 隋炀帝被叛军缢杀） ， 由江中夹带的大量泥沙长期淤积在长江口 而形成， 迄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 唐中宗神龙元年 （公元7 0 5 年） ， 即唐女 皇武则天被迫退位、“驾崩” 那年， 始设 崇明镇。至明洪武二十九年 （公元1 3 9 6 年） ， 永乐帝朱棣北征鞑靼、 大获全胜之 际， 开始建县制

8、。后至1 6 4 4 年， 明世宗 崇祯十七年， 李自成率部攻进北京， 崇 祯帝吊死于故宫后景山那年， 这里已形 成长约1 5 0 里、 宽约3 0 里、 中国最大的 河口冲积岛。积以漫长岁月， 岛上长满 了芦苇、 树木、 野草； 溪河里游动着鱼 虾、 鳗鲡， 爬行着螃蟹、 蛸蜞。于是江 南、 江北两岸渔民早在千年前就驾舟迁 居到岛上生活。他们就地取材， 割下芦 苇盖起简陋的棚屋； 用苇杆编成鱼篓， 捕捉鱼虾、 螃蟹； 细心剖劈成片， 编成可 供睡眠的席子； 还用干枯的芦柴作为锅 中煮食、 寒夜烤火的燃料。故乡的芦 苇， 对于那些筚路蓝缕、 千辛万苦垦荒 建岛的先民来说， 他们一日也离不开你

9、啊！ 崇明岛的地形， 酷似一条碧水上 伏波游动的桑蚕。由于每年都在涨 地， 仿佛这条大桑蚕欲挣脱长江口， 向 汪洋无边的东海蠕动、 蠕动、 蠕动 我这辈子已走遍了世上数十个国 家， 迄今没有发现比崇明这块东海瀛洲 更美的地方。即使是纽约郊区的长岛 （L o n gI s l a n d ） 、 加拿大西边的温哥华岛 （V a n c o u v e rI s l a n d ） ， 也不能和你崇明 生态岛媲美。我生于斯、 长于斯， 往后 还将和祖父母、 父母亲一起长眠于斯， 长眠于这鸟语花香、 苇绿鱼翔的桑梓宝 地， 此乃上苍特赐予我的大幸。 故乡的芦苇， 你是我童年亲密的 伴侣！请你听我说，

10、 我这辈子虽以写 作为业， 但请原谅我没有足够丰富的 词汇， 来描绘你的大美笔走心缘地址： 上海市崇明区城桥镇一江山路5 1 1 号电话： （0 2 1 ） 5 9 6 1 1 5 9 5邮政编码： 2 0 2 1 5 0发行： 各乡镇文广站上海求知印刷厂承印地址： 浦东新区仁庆路3 0 9 号电话： 0 2 1 - 6 8 9 1 5 8 0 8荷兰心理学家罗伊 ? 马丁纳在 改 变， 从心开始 一书中提出， 快乐有三个 层次： 竞争式的快乐、 条件式的快乐和 无条件的快乐。竞争式的快乐， 就是我 一定得比你强， 这样才快乐， 否则就痛 苦。条件式的快乐， 去除掉了竞争的成 分， 是很客观的

11、快乐。你要一个条件， 只要这个条件得以满足， 你就会很快 乐。无条件的快乐， 马丁纳称之为 “至 乐” ， 处于这一层面的人， 不需要外界的 任何条件， 就能感觉到快乐与祥和。 我们不妨自我比对， 平日所得的 快乐处于哪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竞争式的快乐， 把快乐 建立在超越他人之上， 快乐的来源过于 单一， 一己的欢喜被他人左右， 一旦碰 到超越不了的人、 完成不了的事， 恐怕 就很难开解自己。特别是当你一直很 优秀， 从来都是过关斩将一路领先时， 一夕之间遭遇失败， 从此一挫不起、 对 自己彻底否定失去信心的可能性就更 大。而且太想达到某个目的， 往往容易 忽略他人， 影响自身的人际和谐。

12、拆掉思维里的墙 一书也给出了 异曲同工的观点： 每个人身上都有两 套系统， 社会系统负责满足外界要求， 换回生活需要， 自我系统负责满足内 心需求， 把这些东西转换为我们心灵 需要的价值， 让我们快乐。社会的你 其实不喜欢成功， 你喜欢的是比别人 成功。而自我的你其实也不喜欢成 功， 你喜欢的是成功的过程与希望。 因为有了这个意识， 我逐渐养成一 个习惯随时审视自己。不论内心 特别高兴， 还是涌出不舒服的感觉， 我 都会检视自己是不是和别人作了比较， 是不是我的社会系统高于了自我系 统。一旦社会系统占据上风， 我会及时 调整天平的砝码， 让自我系统重占优 势。这种重新把注意力回归内心的做 法，

13、 让我尽量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仅以 达到自我标准作为最高准则， 毕竟真正 值得高兴的是我觉得我够好。 所以总体来看， 我更偏好于条件 式的快乐。我无法忍受生活没有目 标， 因而不停给自己找事做， 而每达成 一个目标， 不管是看完一本书， 听完一 个讲座， 打扫完一个房间， 还是做完一 件我不情愿的事， 都能让我收获满足感。这里的条件， 既可以限于能力之 内， 在琐常小事中积累自信， 也可以略 超能力之外， 在适度挑战中超越自 己。这样的过程， 强化了对自我的肯 定， 也明确了自我的价值感。 一次去广州， 在 “长爱咖啡” 小憩， 我选了一张明信片送给自己。其中一 句这样写： 记住， 永远优

14、于过去的自 己！我希望我的内心永远葆有这样的 意识， 只和自己比， 拥有自己快乐的绝 对主动权。 可惜的是， 真正拥有自己快乐主 权的人并不多。曾经， 当我们还是孩 子， 没被世俗观念浸染， 没有社会化的 时候， 我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比 较。无论看到什么， 听到什么， 吃到什 么， 玩到什么， 我们都能轻易快乐。直 到被周围的比较文化渗透浸润， 烦恼 便油然而生， 快乐也渐行渐远。好在 年岁渐长， 智慧总算有所增加， 我们开 始意识到活在别人的标签里实无必 要， 也就渐渐回归本心， 只做自己想做 的事， 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正如华语世界首席身心灵作家张 德芬所说： 亲爱的， 外面没有

15、别人， 只有 你自己。说到底， 我们活着， 不仅仅是 为了证明比别人优秀， 我们活着， 更是 为了肯定自己的价值。我们的对手只 有自己， 肯定自己， 超越自己， 从而成为 更好的自己。唯有这样， 我们才会活在 平和满足的情绪里， 找到心灵的安宁。 纵然离无条件的快乐距离尚远， 最起码我们已经领悟到， 人生短暂， 福 祸相依， 去了又来， 来了又去。以平常 心相对， 悦纳自己的一切体验， 放下我 执， 感恩随喜， 内心才会自在清凉。徐平紫气东来春天来了， 万物复苏。 万物复苏的种种迹象里， 其 实首先是承载万物的大地包括河 流、 海洋松懈起来了。这泥土， 一 片一片开始透气了， 还自己会放 松。

16、农民翻地， 让一块块泥翻过 身来再用钉耙的头敲下去，“蓬” 一声， 泥土就粉碎了。河流或者 海洋里起的水波， 是水松弛的表 情。回想当时水面结了冰， 脸面 板板的。大地间， 许多种树木一 旦入冬， 就几乎成为干枯， 后来也 有嫩芽或者花苞在北风里孕育， 但是都以最大的谨慎收敛自身， 紧密得只是坚硬的星星点点。春 天来了， 嫩芽就松散开来了， 而不 少的花苞如桃树、 李树和白玉兰、 广玉兰的花苞， 都会赶在嫩芽之 前， 先宽松起来， 先舒展开来。到 各色的花草树木、 各种的地面植 物一齐地蓬勃起来的时候， 就是 春色烂漫了。春景里， 我父亲还 说， 一旦交春， 第二天鸟叫声就会 自然热闹起来。我想， 百鸟啼鸣， 是各色的鸟儿也开花了。 花儿在松散中开放， 嫩芽在 柔软中展开， 河水在轻快中流动， 鸟儿在自在中鸣叫不敛、 不 紧、 不实， 甚至还有慵懒、 散漫、 随 和， 那才是春天。松软中开花那 时 我 们 上 小 学现在的小学门 口， 每到早晨上学 时分或旁晚放学时 段， 总挤满了前来 接送孩子的家长。 看着孩子们背着漂 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