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产生和理解中汉语个体量词的通达》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言语产生和理解中汉语个体量词的通达（14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心理学报 2009, Vol141, No17, 580 - 593 Acta Psychologica SinicaDO I: 10. 3724/SP. J. 1041. 2009. 00580580 收稿日期: 2008 - 08 - 283 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课题(2005CB522802)、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08JJOXLX269)、 广东省普通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研究项目(06JDXMXLX01) /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团队项目(06200524)资助。通讯作者:张积家, E2mail: Zhangjjscnu. edu. cn言语产生和
2、理解中汉语个体量词的通达3张积家1刘红艳2(1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应用研究中心,广州510631) (2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广州510275)摘 要 个体量词是汉语的特色词类,是名词的限定词。关于个体量词的通达,目前主要有两种假说:直接选择假说和间接选择假说。实验1和实验2采用图词干扰范式考察了名词短语和简单名词产生中个体量词的通达。实验3采用启动范式考察了言语理解中个体量词的通达。结果表明,无论是在言语产生中,还是在言语理解中,都存在量词一致性效应:当启动词和目标词量词一致时反应时短,错误率亦低。整个研究表明,个体量词的通达涉及个体名词系统和个体量词系统,涉及双向选择的组合网络。个体量词的通达是直
3、接选择和间接选择的有机结合。个体量词在名词短语产生的早期就得到了通达。关键词 个体量词;词汇通达;量词一致性效应分类号 B8421 引言量词(classifier)是汉语的特色词类,它深刻反 映了汉民族的思维特色和认知的范畴化特征(何 杰, 2000)。Allen (1977)认为,每种语言中都有量 词,却不一定有个体量词。根据这一标准,可以将语 言分为有个体量词的语言和无个体量词的语言。王 汉卫(2004)认为,个体量词是对外汉语教学中最困难的部分。个体量词具有个体性、 分类性和形象性 的特点。黎锦熙(1924)指出,汉语量词的研究相当 重要,因为:“ 量词的种类=国语的特点 ” 。因此,研
4、 究个体量词的认知机制,有助于把握汉语的特色,深 入了解汉语认知的过程,对指导学生学习汉语和对外汉语教学也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汉语个体量词属于限定词(deter miners)。限定 词是在名词短语中对名词起限定作用的词。限定词 与名词短语中的名词有固定搭配关系( Schriefers,Meyer, 命名名词时,未出现语法一致性效应。Caramazza等人 (1997)发现,在德语、 荷兰语命名中,单数名词短语产生中出现语法一致性效应,复数名词短语产生中 未出现语法一致性效应。在意大利语、 西班牙语或 法语名词短语产生中,也未出现语法一致性效应(Janssen 限定词竞争只发生在限定词在名词短语
5、产生 早期就得到通达的语言中。汉 语 名 词 没 有 语 法 性,却 有 个 体 量 词( individual quantifier)。个体量词是表示人和事物单个的量的词,与集合量词(muster quantifier)相对。 个体量词运用广泛,功能多样,数量最多。其中,使 用最为普遍的是“ 个 ” 。汉语个体名词都有特定的 个体量词(朱德熙, 1983) ,它们之间的搭配关系一般是特定的,如“ 马 ” 论“ 匹 ”,“ 老虎 ” 论“ 只 ”,“ 刀 ” 论“ 把 ”,“ 鱼 ” 论“ 条 ” 或“ 尾 ” 。汉语个体名词与个 体量词的搭配具有多样性,搭配形式受语言习惯约 束。如果违反约定
6、,如将“ 一匹马 ” 改为“ 一头马 ”, 就不被接受。汉语学家发现,在个体量词和个体名词的组合 中,名词总是处于主导和制约地位。名词的语义决 定量词的选择。名词在选择量词时,有多种因素在 起作用,造成量词选择的不同层次: (1)名词语义主导、 制约个体量词选择,表现为组合的可能性。例 如,“ 水 ” 的量词只能是“ 滴 ” 、 “ 点 ” 、 “ 湾 ” 等。(2)个 体量词的本体选择,表现为组合的现实性。如现实 告诉人们水很少,因此“ 点 ” 和“ 滴 ” 是合适的组合。(3)语境制约个体量词选择。在汉语中,一个名词可以有若干个量词供选择,一个量词也可以有若干 个名词与之搭配,从而形成了“
7、 双向选择的组合网 络 ” 。名词能否与个体量词搭配,取决于它们的语 义特征有无重合,而名词对个体量词的制约则始终 处于主导地位(邵敬敏, 1993)。由此可见,汉语个体量词选择的特殊性在于,名词的语义信息参与个 体量词选择。个体量词与名词之间的搭配并非任 意,语义特征的重合是搭配的主要依据。目前,语义特征理论被广泛地用于说明个体量 词选择。Ahrens(1994)提出量词原型模型,认为每一量词都有语义特征。量词选择主要受名词典型性 影响。Gao (2007)研究了126个个体量词,发现个 体量词的语义特征中含有对名词分类的关键信息。 按照量词语义特征的定义能力大小,可以将量词分 为三类: 定
8、义明确的量词。量词的语义特征对名词做出明确限定。如“ 棵 ” 后面的名词只能是绿色 植物。量词的语义特征可以从与之搭配的名词的类 别特征中推论出来,讲话者对量词-名词搭配非常 明确。 原型量词。在数量名词短语中,有一种典 型的名词-量词搭配,讲话者始终将这类名词的语义特征和量词的语义特征联系,这类名词就成为 “ 原型 ” 。除了这些典型名词外,量词还可以同其他 类别的名词搭配,这些名词的语义特征和量词的语 义特征不同,却在一些核心特征上相似。讲话者对 于量词的知识,只是一个原型概念,与量词搭配的名词在语义特征上必须全部或部分与原型重合。 任 意分类量词。这种量词没有清晰的语义特征,也没 有类别
9、原型。量词并未提供清晰的分类特征,量词 与名词的联系是任意的,需要通过记忆来学习。量 词语义特征理论得到一些实验证据的支持。Zhang和Schmitt (1998)让被试判断名词对(共享或非共 享量词)的相似性,被试将共享量词的名词对判断 为更相似,汉语被试对共享量词的名词对相似性判 断比英语被试高。Carroll和Casagrande (1958)发 现,量词影响对物体的分类。美国Navaho语中有谓语量词,量词的形状语义特征标记在动词上,如 “ 拿 ” 要根据不同形状的物体变化。Carroll等人要 求两组儿童分类物体:一组说Navaho语,另一组说 英语。结果表明,受谓语量词影响, Na
10、vaho语儿童582 心 理 学 报41卷比英语儿童更早地学会按照形状来辨别物体。Uch2ida(1999)考察了儿童对日语量词的掌握。他让儿 童探测木偶所犯的语言错误,并陈述理由。每一量 词有四种不同的量词-名词搭配: (1)正确,典型;(2)正确,不典型; (3)不正确,感觉上可以搭配;(4)不正确,感觉上也不可以搭配。材料在生命和形体两个语义特征上变化。结果发现,儿童的量词 学习经历了三个阶段: (1)不知道量词存在; (2)开 始使用量词,但量词的使用没有区别; (3)从量-名 搭配中,总结出量词的意义及用法。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儿童需要不断地吸收量词使用样例,通过 样例来补充知识。但
11、也存在不一致的证据。Saal2bach和I mai(2007)考察了汉语被试和德语被试的 词对相似性判断。结果表明,汉语被试对共享量词 的词对判断为相似性更高,但德语被试也对共享量词的词对敏感。因此,量词在分类中只起次要作用, 名词的分类学联系是分类的首要标准。迄今为止,人们对量词语义特征及其作用研究 较多,对量词通达研究较少。王黎等人(2006)采用 图词干扰范式,通过名词短语命名和简单名词命名考察了量词通达,发现汉语名词短语命名中存在 “ 量词一致性效应 ”:当干扰字与目标名词短语量词 一致时,对名词短语命名有促进作用;当干扰字与目 标名词短语量词不一致时,对名词短语命名有干扰 作用。名词
12、命名中不存在量词一致性效应。这一结果符合直接选择假说。即量词一致性效应的发生机 制是量词之间的竞争。在名词命名中,由于不需要 通达量词,所以不存在量词一致性效应。但作者同 时又认为,量词一致性效应既可能由量词本身的竞 争所致,也可能由干扰词在语义层面对量词语义表征的间接干扰所致。这事实上又是一种折衷的观 点。因此,在名词短语和名词命名中,量词一致性效 应能否出现分离,需要进一步确证。换言之,在汉语 加工中,个体量词是直接通达(直接激活量词语 义) ,还是通过名词间接通达(即先激活名词语义,再由名词语义激活量词语义) ,抑或是二者兼而有 之,还有必要做进一步的探讨。其次, Schriefers和
13、Teruel(2000)认为,只有系统地控制SOA才能确定 限定词的选择机制。通过设置不同的SOA,可以探 查量词选择的过程。个体量词选择是否受SOA影响,目 前 还 未 有 相 应 的 研 究。最 后, Miozzo和Caramazza(1999)发现,在荷兰语和德语中,限定词 选择发生在名词短语的编码阶段,即发生在言语加 工的早期;而在罗马语言中,限定词选择发生在名词短语的语音、 语法和语义信息都已经提取了的阶段, 即发生在言语加工的晚期。个体量词的通达发生在 言语加工的哪一阶段?因此,本研究将通过3个实 验,从言语产生和言语理解角度进一步探查汉语个 体量词通达的过程和机制。2 实验1 名
14、词短语产生中汉语个体 量词的通达在限定词通达的研究中,大多要求被试用“ 限 定词+名词 ” 的名词短语为图片命名,以确保被试能够通达限定词。因此,实验1采用要求被试用数 量名词短语命名图片的范式,同时设置不同的SOA。实验的预期是,如果在名词短语命名中图片 名称和干扰字在量词一致条件下的反应时显著快于 图片名称和干扰字量词不一致条件下,就说明在名词短语命名中存在着量词一致性效应;设置不同的SOA,可以发现量词一致性效应发生的时间窗口。 由于已有研究表明限定词选择可能出现在名词短语 的编码阶段,间接选择假说又认为限定词通达所需 要的信息间接地来自内容词,所以就不采用干扰词先于图片呈现的方式来设定
15、SOA,而采用干扰词和 图片同时呈现或晚于干扰词呈现的方式来设 定SOA。2. 1 方法2. 1. 1 被试 31名大学本科生,男15人,女16人,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2. 1. 2 设计 33被试内设计。自变量为干扰字 类型(量词一致、 语义相关和无关控制)和SOA。SOA的设定同于Miozzo等人(2002)的研究。SOA 有三个水平: 0ms表示图片与干扰词同时呈现,100ms和200ms表示图片比干扰词先呈现100ms和200ms。因变量为被试用名词短语命名图片的反应 时和错误率。2. 1. 3 材料 选择与目标图片名称(如“ 一匹 马 ”)有量词一致(布)、 语义相关(牛)和无关控制
16、(灰)三种关系的干扰字。已有研究表明,在图词干扰范式下,当干扰词与图片来自相同语义类别时,图 片命 名 的 反 应 时 最 长(Lupker,1979; la Heij,1988)。所以,在选用语义相关词时,既选择和目标 词属于同一语义类别的词,如“ 马 2 牛 ” 、 “ 糕 2 饼 ” 、“ 鹿 2 象 ”,这一类语义相关词占一半;也选择和目标 词有语义关联、 却不属于同一类别的词,如“ 伞 2 雨 ” 、 “ 床 2 被 ” 、 “ 烟 2 雾 ” 、 “ 船 2 桨 ” 。还有意义类似的 词,如“ 钟 2 表 ” 、 “ 旗 2 帜 ” 。有的目标词和干扰词构7期张积家 等:言语产生和理解中汉语个体量词的通达583 成一个整体,如“ 箭 2 弓 ” 。这几类干扰词也占一半。 图片来自舒华等人( 1989)修订的Snodgrass和Vanderwart标准图,命名一致性和熟悉性都非常高。 图片分为目标图片、 填充图片和练习图片。目标图 片有24幅,每幅图片上的物体数量为1;匹配三组干扰字的词频和笔画数。频率来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