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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的林海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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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武侠小说与革命史话的完美结合 ——曲波的《林海雪原》 新中国成立后的“十七年”文学中,最能潜入当代读者心灵同时又最具时代话语风格的文字叙事当属那些“红色经典”作品这些在那个年代曾达到出版高峰的文学作品,至今犹在我们的影视大众和阅读者面前反复出场其中,《林海雪原》可算是最投合大众阅读趣味的一部作品它不仅带给人们高昂的革命英雄主义和思想政治教育,更生动地体现出广大中国读者的传统侠义情结和通俗叙事模式 一 曲波(1923—2002年),山东龙口人1938年参加八路军,曾任连、营指挥员解放战争时期曾率领解放军小分队在东北牡丹江一带进行剿匪战斗1950年以后转入工业战线,在工厂设计院及管理部门担任领导工作1955年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林海雪原》、《山呼海啸》、《桥隆飚》等《林海雪原》是根据曲波自己的经历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一问世,在当时的社会上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评书、戏剧、电影广为流传,“文革”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即取材于这部作品《林海雪原》属于典型的“革命通俗小说”或称“革命英雄传奇小说”,它是50年代中前期流行于文坛的一种文学类型,《铁道游击队》、《野火春风斗古城》、《敌后武工队》、《烈火金刚》等都属于这一类型。

这些作品多借用传统武侠小说的表现形式来讲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故事由于这类作品有很强的故事性,且都旨在表现“革命”历史的重大主题,所以在当时反响强烈加之其近乎章回体的传统叙述模式,生动的口语化、通俗化风格,以及浪漫主义英雄人物的塑造,使这一类型的小说受到当时青年们的普遍欢迎,仅《林海雪原》一部小说便销售50万册之多,影响之大可见一斑 著名批评家冯牧认为:“这类作品着重于情节的惊险曲折,而人物性格则比较单薄,但由于情节的引人入胜,故事性强,也有一定教育意义,容易收到普及的效果,他们已经占领了大部分过去泛滥着黄色书刊和旧式侦探小说的阵地,在这种意义上,它们的积极作用是不容许我们忽视的 《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也曾指出:“我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文学名著,其中人物高尚的共产主义道德品质和革命英雄主义的气概曾深深地教育了我,它们使我陶醉在伟大的英雄气概里但叫我讲给别人听,我只能讲个大概,讲个精神,或者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可是叫我讲《三国演义》、《水浒》、《说岳全传》,我就可以像说评书一样地讲出来,甚至最好的章节我还可以背诵这些作品,在一些不识字的群众间也能口传因此看起来工农兵群众还是习惯于这种民族风格的。

[1]显然,革命英雄传奇小说在写作手法和表现形式上更多地借鉴了中国传统武侠和通俗小说的艺术特征,并在这种传统形式中注入了中国革命的崭新主题,二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二 武侠小说的一个最基本的模式就是“平不平”,各类武侠小说都不能摆脱“结仇——寻找仇人——报仇”的叙事结构故事的开场往往是主人公背负了深仇大恨,继而主人公踏上了学艺和寻找仇人的道路,故事于是就紧随着学艺和寻找仇人的编排而不断地向前推进,其间自然会历尽艰难险阻,经历重重考验最后,主人公终于寻得仇人,并报仇雪恨如金庸的武侠小说《笑傲江湖》中,小说开头就是一场灭门惨案,于是引发了江湖对“辟邪剑谱”的追寻;《天龙八部》中的萧峰,一生都背负着契丹与汉族之间仇恨纷争的那个杀父惨案,于是追查“带头大哥”成了他无法逃避的责任;,《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出场也是背负着父母双亡的仇恨,虽然他并不以复仇为使命,但依然在不断的寻查中承担了江湖的责任 毫无疑问,传统情节型的小说必然要付诸人物的行动,以推动情节的不断发展和变化;而推动情节的动力显然在于人物内在的强大动机上,即仇恨作为一部以讲述英雄与匪徒斗智斗勇的革命文学作品,作者在《林海雪原》的开头便为其注入了武侠的成分。

小说第一章作家设计了这样一个开头:血债主人公少剑波和他的战友接到营救杉岚站干部群众的任务,当他们赶到杉岚站的时候看到了一幕工作队被屠杀的惨剧这种惨烈的场面深刻地激起了战士们心中的仇恨意识,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激荡着为人民报仇的信念随后,作家为了强化主人公少剑波的复仇动机,进而有意把仇恨具体化,讲述了少剑波自幼相依为命的最亲的姐姐——工作队的鞠县长,就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作为一部讲述革命历史的当代小说,《林海雪原》的开头并没有从国家、民族的宏大视角着眼,去展示革命历史风云的画面,寻找革命历史的合法性动机,而是将阶级矛盾和敌我矛盾形象地转化为普遍性的正义与邪恶的直观场景,使之成为和故事的主人公息息相关的屠杀亲人的仇恨这样,随着故事的发展,少剑波和他的小分队的战斗过程就不单单是为信仰和阶级利益而战斗了,他们的斗争更多地带有了报仇的成分这样,一种本应是阶级斗争的当代革命模式,更多地染上了主人公的个人复仇色彩,变成了传统武侠中复仇式的文本模式故事中,作者尽量把那种属于意识领域的阶级仇恨具体化,使之成为少剑波和他的小分队里的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的一部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的身世背后都有着一段难以忘却的仇恨,而正是这段仇恨促使他们成为叙事的行动元素。

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要角色杨子荣的人生经历,在很大程度上更加符合“结仇——寻仇——报仇”的故事模式将一场剿匪斗争变成一次寻找仇人并报仇的经历似乎更加符合那个年代底层人们的生存逻辑,同时也更符合了他们那种文化阶层的阅读趣味因为革命结束之后,大多数人的人生经历中都潜藏着一些仇恨式的创伤,而且残缺、贫乏的精神生活正待填补所以,当时代阶级的主题与个人经历的私恨融会一起,并巧妙地与传统史话的讲述风格结合时,这场复仇故事,同时也是剿匪的斗争才会更加合理而真实于是,对于情节的编排、场面的描写、人物细致的刻画等,在原本属于虚构性的武侠小说中显得那么真实自然小说的作者为烘托复仇的情绪,大量加入惨烈的叙事元素在故事的推进中,通过人物的所见所闻、所识所感,一次又一次地渲染复仇的正当性这种写作的动机模式很好地切合了那个年代里的人们的文化心理,使得作品在阅读接受层面比一般的阶级斗争故事有了更加非凡的影响力它首先是完成了一次很好的阶级革命胜利的宣讲,同时又从道德伦理的角度判定了匪徒的罪行,使小分队的剿匪活动不再是一次共产党军队对国民党残余力量的搜捕,而更像是正义力量对邪恶行为的彻底纠正;更为引人注意的是,这种“报仇”行为也是对大多数人个体生命中存在的精神补偿机制的一次完善。

三 这部当代革命小说具有武侠性的另一个重要标志,即富有传奇性的人物形象塑造洪子诚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评述道:“《林海雪原》的‘独创性’,批评家大体上指出两个方面:一是艺术手法方面的‘民族特色’,即借鉴中国古典小说如‘水浒’、‘三国’、‘说岳’等的结构和叙事方式另一是夸张、神奇化赋予的故事、人物的‘传奇性’,这包括人物活动的环境(深山密林、莽莽雪原)的特征,故事情节上的偶然性,以及人物性格的‘浪漫’色彩《林海雪原》故事中的人物不单如武侠小说中的人物一般具有仇恨的背景,同时他们也具有武侠人物所特有的传奇色彩主人公少剑波,一个年仅22岁的小首长,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不能不说是作者有意设置的一个近乎“全知全能”的人物形象 在众多的人物形象之中,最醒目的应该是杨子荣如果说,相对于大部队来说,小分队的孤军深入构成了一个行动的独立体,那么相对于小分队来说,杨子荣“打虎上山”便构成了另一个独立体杨子荣打入土匪内部,乔装改扮,“为剿匪先把匪来扮”,独自一个人呼啸于山林之间,这本身便是一种超脱于部队这个纪律严明的集体之外的传奇 在作者为杨子荣量身定做的几场重头戏中,不少武侠传奇的色彩包含于其中。

为人们所熟知的“打虎上山”便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场这个人物甚至不难让我们想到《水浒传》中的武松,一个在山林中与猛兽搏斗的英雄形象但是作者的笔触似乎并不止于此,他所设计的类似于“武松”的杨子荣的形象更具有强于武松的智谋,在威虎山上面对敌人的多方盘问,杨子荣临危不惧,谨慎应对,在取得敌人信任的基础上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样的人物很难说不是来源于生活却远远高于生活的传奇人物就连小说的作者都坦言:“子荣同志又是一个具有十分完美的共产主义道德品质的人 另外,一些次要人物也时时染上了传奇般的色彩如在攻打奶头山的过程中,小分队又幸运地结识了对于奶头山地形有着十分深入了解的蘑菇老人,为他们攻打奶头山做了指路的明灯,这不能不令我们想到武侠小说中的故事情节:当代表正义力量的一方受挫时就会有一个解决矛盾的神奇人物出现,帮助他们铲除前进道路上的重重障碍还有教会小分队滑雪的李勇奇,导跳绝壁岩的姜青山,奇谈四方台的棒槌公公,等等这些都是在小分队困难时出现,为他们排忧解难的人他们无疑都和蘑菇老人一样给了我们一种传奇式的巧合效果,为这个艰难的剿匪过程增加了一抹神奇而瑰丽的神侠色彩,也为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延续增加了可能故事的传奇性的另一个重要表现便是浪漫的人物活动环境。

茫茫无际的东北雪原,风光无限,人迹罕至,大自然赋予了这片土地神奇的魔力就是在这样一个令人向往的浪漫的自然世界中,山崖兀立,险象环生;而且,出现了这样一个小分队,孤军深入林海,在脱离了社会背景的情况下进行剿匪斗争他们没有上级的领导,行动是完全自由的,有了很大的随意性,这和江湖游侠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同时他们所接触的敌人也并不是国民党的正规军队,而是一群国民党控制下的由土匪、恶霸、山贼组成的队伍这些人本来就是一群“江湖儿女”,他们的组织模式也并不是靠着共同的信仰和组织纪律,而是江湖义气以及权钱利益这就意味着小分队整个的行动并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两种政治力量的较量,而更像是武侠小说中无数次提到的主题:正与邪的交锋 此外,在小说的叙述过程中,作者大量地运用了林海神话和民间歌谣,借以表现地理结构的险要、人民生活的疾苦,为这部革命著作增加了更多的可读性和美感,同时也渲染了神秘、传奇的色彩如小说的第七章,蘑菇老人介绍奶头山时就利用了很多的民谣他讲述的关于“灵芝姑娘”和“狄英儿”的故事更为这部斗争小说增加了神秘而浪漫的色彩 四 就现代小说的欣赏水准而言,人物形象的立体化、人物性格的多样化和故事讲述模式的多样化是很重要的艺术评价标准。

但是我们阅读《林海雪原》这部当代小说时不难发现,其中更多的是单一而片面的人物性格和近乎类型化的小说讲述模式 小说《林海雪原》在创作过程中受到作家本身艺术经验的局限,同时又和“十七年”文学整体艺术环境影响有关,使得作家无法用一种“现代文学”手段来讲述,只能向中国古典叙事技巧寻求形式上的资源文学主题的正确性、明确性几乎直接为阶级革命的意识形态服务,艺术形式上的保守策略是整个时代的风向,否则即遭批判所以,作家只能着力打造一部以情节为主、叙事性强的传统小说类型,而无法讲述一部以塑造人物性格为主的现代心理型小说受这种因素的影响,作者更加在传统章回体的叙事框架下,强调故事情节的戏剧性以及着力塑造夸张式的人物性格小说出版之后备受批评的一个原因就是,作者在人物的设置上过于单一化、平面化我们在阅读小说时不难发现,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其实是和生活中的人物形象有着很大脱节的,也就是说,作者所描绘的人物形象并不是来自于生活,而是来自于故事情节的需要情节是第一位的,性格是第二位的,这是典型的传统叙事的理论主张比如,小说中对于反面人物“蝴蝶迷”的一段外貌描写,字里行间极力地描绘出她的丑态,甚至是用一种“妖魔化”的手法塑造了这样一个令人作呕又罪大恶极的反面形象: 要论起她的长相,真令人发呕,脸长的有些过分,宽大与长度可大不相称,活像一穗包米大头朝下安在脖子上。

她为了掩饰这伤心的缺陷,把前额上的那绺头发梳成了很长的头帘,一直盖到眉毛,就这样也丝毫挽救不了她的难看还有那满脸雀斑,配在她那干黄的脸皮上,真是黄黑分明为了这个她就大量地抹粉,有时竟抹得眼皮一眨巴,就向下掉渣渣牙被大烟熏的焦黄,她索性让它大黄一黄,于是全包上金,张嘴一笑,晶明瓦亮,相反,在对正面人物的形象设计上就在很大程度上进行了完美的装点: 团参谋长少剑波,军容整齐,腰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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