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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六章 各类歌词创作论（下） 第三节 意象歌词创作 在歌词所要表现的客观世界里，歌词可以是咏物、写景的，可以是叙事、咏史的。 “物”、“景”、“事”、“史”，有时就是歌词所要表达的内容，就是目的。所谓意象，“意”一经淡出，便惟余一“象”。“物”、“景”、“事”、“史”，更多的时候则只是作为意象，所谓寓意之象（“景”、“物”是自然意象，“事”、“史”是社会意象），作为表现手法出现，咏物、写景、叙事、咏史的目的，在于表达“情”、“志”、“理”、“美”。,2,一、咏物歌词创作论 作为自然之子，我们生长在自然的怀抱里，天地之间多姿多彩的自然之物，带着种种隐喻和暗示，使我们的情思不时地为之触动。人类
2、自己的生存活动也在不断地创造着新的物象，成为丰富我们心灵世界的象征。千姿百态的自然的及人造的景物，成为我们取之不尽的歌咏对象。咏物之作，于是成为歌词的一大类别。 1.可咏之物知多少 咏物歌词所咏之物，可以是天地间的万物。天地万物，无一不可入词，没有什么不能成为歌咏对象。当然，污秽之物除外，不是不可咏，而是不宜咏。如果分门别类，则有自然之物，人造之物，以及一些抽象事物。,3,自然之物，包括植物、动物以及日月山川等等天地宇宙间的“填充物”。自然造物神秘、神奇，最能撩起我们心中的诗意，最宜作为歌咏对象。 另外，还有人造之物等等。人造之物由于其技艺精湛，巧夺天工，也常常受到咏物者的青睐。有些人造之物，
3、不是实有的，而是出于人的艺术创造，是虚构的，想象的。例如琼瑶的梦的衣裳：“我有一件梦的衣裳，青春是它的锦缎，欢笑是它的装潢” 那么推而广之，咏物诗歌所咏之物，还不妨包括一些抽象事物。,4,2.肖其形，传其神 咏物之作的创作要领，就是描摹所咏之物的自然特征，赋予它某种精神品质或思想情怀。中国诗歌史上第一首咏物之作，屈原的橘颂，便是紧扣橘树的自然特征，赋予它“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的爱国情操以及“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的清醒处世、不肯随波逐流的精神风范。 通常，这种写法被称为“托物言志”，就是通过描绘一种物象，寄托作者的某种志趣。 咏物歌词的创作，有两条基本原则：一是要把握所咏之物的特征，准确地描绘它
4、，摹写它，使之真切可感，如在目前；二是要超越物象本身，赋予它一种精神，一种情怀、志趣或理趣。古人所谓“不即不离”，就是要求咏物歌词，既不要黏着于物象，贴得太紧，也不要完全脱离物象，游离于物象之外，而应该与所咏之物保持适度的审美距离，既写其形，又传其神。 例如玫瑰玫瑰我爱你（吴村词、陈歌辛曲），其中的玫瑰就作为一种美丽多情、纯真坚贞、不畏强暴、不甘流俗的人品的象征被讴歌。自然界的玫瑰，与作者心中的玫瑰，既相似，又不相似，玫瑰在这里被拟人化了，被赋予了一种可贵的女性品质。,5,3.知其故，出其新 许多物象，前人已经赋予它们某些品质，已经形成一定的文化蕴涵，如兰之淡雅，竹之有节，雁之坚贞，鹤之高洁等
5、等。当我们重新题咏它，就需要了解其既有的文化品性，同时又必须有新的感悟。新的联想，必须重新描绘它的形象，并将一种新的精神品质赋予它。 4.得意求象与窥象寻意 咏物歌词的构思，大致有两种途径。 其一，主题先行，得意求象。先有了某种情思、情怀、意趣，去寻求一个妥帖传神的物象作为载体。就是为“葡萄美酒”寻求一只可作载体的“夜光杯”，为芳魂寻求一枝可供栖息的花朵。,6,其二，物象在先，窥象寻意。就是目遇（偶然遇见或有意寻访）某一物象，发觉其中隐约有诗意浮动，于是窥之、探之，得其精神内涵，或者赋予它某种情思、意趣。这就像是唤醒栖息于花瓣之中的芳魂，或者是往“夜光杯”里斟入某种自酿的“葡萄美酒”。 譬如红
6、楼梦第三十七回的咏海棠。探春发雅兴，提议结社作诗，恰好有人送来两盆白海棠，他们便成立了海棠诗社，并以白海棠为题，做起诗来。这显然是物象在先，要求大家观摩既定的物象，各写心中的意趣。,7,5.物我合一与物我两立 在咏物歌词中，客观之“物”与主观之“我”的关系有两种模式，即“物我合一”的模式和“物我两立”的模式。 物我合一时，词中所咏之“物”与抒情主人公“我”二者是融为一体的，物代我言，或我代物言。琼瑶我是一片云，歌中，我已化作一片云，那一片云便是我，在亦云亦我的吟唱中，一种飘逸洒脱的人生姿态和理想，便被展示了出来。 物我两立时，歌词好像是咏物和直言两种表达方式的并用。比如梁上泉的小白杨：“一棵呀
7、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干儿壮，守望着北疆”，这分明是咏物；“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妈妈送树苗，对我轻轻讲”，又分明是直言。“小白杨，它长我也长，同我一起守边防”，咏物中有直言；“小白杨，也穿绿军装”又回到纯粹的咏物。,8,6.寄托与无寄托 托物言志，借尸还魂，将一腔难以言表的主观情怀寄托于客观物象，这已是歌词咏物的常识。齐秦的北方的狼以孤独的狼的形象，寄寓一种不屈服、不言败的人生精神。李宗盛的我是一只小小鸟借一个弱小生命的遭遇表达人生的惶惑无助。邹友开好大一棵树，树的形象，就是一种人格形象，崇高博大，坚强达观，无私奉献。寓意都十分醒豁。,9,二、 写景歌词创作论 面对自然景物山水田园，
8、词人可以有两种姿态：一是以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的精神，融入其中，为之代言；二是以西方“人为自然立法”的精神，置身其外，与之对话。 回到朴素的说法，则仍然是托物言志、借景抒怀，或者移情于物、寄兴于景。 1.咏物与写景 歌词将景物作为咏唱对象，即有两种方式：咏物与写景。所谓托物言志，借景抒情。 咏物之作的歌咏对象，均为单一之物。通常则是一物为主，它物陪衬。如80年代流行的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小草作为歌咏对象，居于主导地位，而花、树、春风、阳光、河流、山川、大地等均作为陪衬物，居于从属地位。“小草”在歌中不是孤独的，它与其它物象相依存。,10,写景之作的描绘对象皆
9、为复合之物，众多景物共同组成一幅开阔的画面。写景者所写之景，如山水原野、花木鸟兽、风霜雨雪、日月星辰，以及路桥民居等人文景物，众多景物在歌中的地位较为平等，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例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其中枯藤、老树、昏鸦等一系列的景物，共组一种悲秋意境。 一物为物，众物成景：于是有咏物与写景之分。如果诗歌所咏是有限的几种物象，那么她还是咏物，所咏的是一种物象组合。,11,2.山水之歌与田园之歌 在写景的歌词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山水田园的。山水之歌与田园之歌相通，也合称山水田园之歌。二者的区别在于： 山水之歌关注的是大地上的自然景观，包括山川河流、湖泊森林、草原沙漠等，以及活跃其中的各种野生动
10、物鸟兽虫鱼。 田园之歌关注的是大地上的人文景观，包括田野庄稼、村落炊烟、鸡鸣狗吠、水牛牧笛等，即田野风光和农家生活。 关注山水时，关注者的身份是自然的人，其情思更具哲理意味，更为形而上，会不时地追问生命和宇宙存在的意义，遐想人与自然的关系。关注田园时，关注者的身份则转为社会的人，其情思更为切近人间烟火。,12,现代流传最广的山水之歌，莫过于光未然的黄河大合唱和胡宏伟的长江之歌了，借助昂扬开阔的音乐旋律穿透时空，使几代中国人分别领略到了战争与和平时代中华民族母亲河的壮阔波澜和蓬勃生机，领略到中华民族自尊自立自强的意志和力量，并为之鼓舞。 上世纪上半叶的田园之歌，往往哀伤于家园的破败、沦亡，如蔡楚
11、生月光光，如张寒晖松花江上。其下半叶的田园之歌，则多高调的颂词，如马寒冰1951年所作新疆好，如乔羽1963年所作人说山西好风光。 久居都市尘嚣的人，一旦走进自然，走进山水田园，多会有一种亲切感、回归感。,13,3.景与人 在写景的歌词中，人可以出场，也可以不出场。但不管出场与否，人实际上都是“在场”的。 庄奴的踏浪里，“我”与那“一片云”不约而同，都来看山花，“我”与那“一阵风”不期而遇，都来看海浪。人与自然的心灵相通，达到了高度的默契。 人不出场时，则天人合一，那自然景物已经浸透着人的情思，或者，它们干脆就是人化的自然，那鸟语花香，那电闪雷鸣，那荒山秃岭，那雨后彩虹，就是人的喜、怒、哀、乐
12、的表达。1983于之的雨后彩虹代为表达着文革浩劫之后改革开放之初中国人重新燃起的理想和信念。,14,4.关于旅游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对于中国文化人，旅游是其人生的必修课。纯粹的旅游，其意义在于寄兴山水，忘却尘事纷扰，也在于猎奇览胜，增广见闻，愉悦生命。其摆脱俗务烦恼的取向，与诗天然相通；其远离城市喧嚣的旨趣，与自然山水之歌天然合拍。 另一种与旅游有关的歌，是赞美特定地区的风光风情的，如康定情歌新疆好克拉玛依之歌蝴蝶泉边洞庭渔米香洪湖水，浪打浪太湖美太阳岛上回到拉萨，一旦流行，可能使该地平添魅力，四方游客踏歌而来。 这类歌词的写作要领，与咏物歌词有类似之处，也应该遵循一个“不即不离”的原则
13、。就是说，其歌咏不能与其风光风情贴得太紧，以免泥实，也不能脱离其风光风情，显得虚飘。在点染其自然风光、民俗风情的基础上，更应能传达其独特的风神。而且，也不能与时代贴得太紧，因为有些所谓时代精神是大可质疑的，譬如“大跃进”和“文革”，其时诞生的作品，时代烙印愈重，愈难逃脱速朽的命运。 而蝴蝶泉边一歌，由“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好梳妆”落笔，美妙的风光风情尽在一对初恋情侣的对唱中从容展开，从而可以期待其清新隽美到永远了。,15,5.关于环保 环保主题的歌词，大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构思： 描绘大好江山自然美景，提请人们用心呵护。如唱给母亲河。 描绘被破坏的环境，以其触目惊心的景象，引发人们对于环境
14、危机的警醒。如风沙掠过我的城市，如地球你好吗。 叙述真实生动的环保故事，使人心为之感动，从而理解、支持环保事业。如一个真实的故事（陈哲词），如藏羚羊的诉说（李官明詞）：“为什么啊，不知道为什么，一身防寒的皮毛，竟惹来杀身的祸！我已退到可可西里的角落，还有追随的枪口对着我”,16,广义的环保主题，还应该包括提请人们节制享乐欲望，减少资源消耗和污染物产生，节制生育，减轻地球承载的人口压力，以及爱好和平，避免战争破坏，等等。 环保歌词的主题有时不会是很纯粹的，由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很容易引申为人类精神文明的劣质化，和社会政治生态的非理想化，以及人们改造社会的激情。例如杨海潮月牙泉。在甘肃敦煌，由于西
15、北干旱，常有枯竭之虞。此歌为月牙泉水忧，也未尝不是为人间真善美虑。“我的心里藏着忧伤无限”，那是抒情主人公对于自然与人的双重忧患。,17,6.主题的淡化 有时候歌咏自然景物不是为了借景抒怀，歌唱山水田园不是为了将另外的情怀寄托其中。关注自然景物山水田园，已经不是手段，就是目的。此时，借景抒怀的惯例走向了例外。歌词写景，成了为写景而写景，写景而已。歌词描写景物山水的目的，在于展示景物山水，呈现其自在的审美价值，让人们欣赏、沉醉。此时歌词已不是寄情山水，而是忘情山水。如果一定要说它还有什么寄托的话，那只是自然之怀、风物之恋了。,18,三、 叙事歌词创作论 1.何谓叙事 歌词与诗一样，不能总是直抒胸
16、臆，而需要借助意象，来作更有弹性也更能曲尽其妙的表达。所谓言不尽意，立象尽之。用于诗歌的意象大致有两种，自然意象和社会意象。借助自然意象表达，就是咏物以及写景；借助社会意象表达，就是叙事以及咏史。 咏物与叙事相通。从咏物的角度看去，叙事也是咏物，是咏社会事物。从叙事的角度看去，咏物也是叙事，是叙自然之事。不仅我们人类创造了许多故事，大自然也创造了许多故事，二者是相当类似的。人类创造的故事可以用诗歌叙述，大自然创造的故事也可以用诗歌来叙述。 今天有一首流行歌曲杜鹃鸟的黄昏（莫凡词曲），题咏杜鹃，分明是咏物的歌，却也像是在叙述着一只杜鹃鸟的故事。 不过，论者通常之所谓叙事，还是指以诗以歌直接陈述人间的故事。如古代的孔雀东南飞木兰辞，如今人之歌唱二小放牛郎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19,2.为何叙事 通常是借叙事以抒怀，通过歌唱一个故事，寄托我们的情怀，抒发我们关于社会、关于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