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词_以及_的历史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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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年第!期#,!? ? 古汉 语研究% 虚化;成词年代?3? ? 5?!一? ? 一? “以及”是现代汉语书面语 中一 个常用连 词,现代汉语八百词? “以及,连 词,表示联合关系,连接并列的名词、动词、介 词短语、小句。多用于书面语。”连词“以及”产生于何时,其成词经历了怎样 的过程,至今 没见有人 进行过 探讨。一般认为“以及”很 晚才成 为并列 连 词,卢以纬助语辞、王念孙经传释词、刘琪助 字辩 略、杨树达词 诊、裴学海古书虚字 集解,都收了一 定 量的双 音 虚词,均不 见“以及”,汉语大词典“以及”作 连 词有 两个义项?一是“以至、以至于”,收后 汉 书仲长统传“汉二 百年而遭王

2、莽之乱,计其残夷 灭 亡 之数,又复倍乎秦、项矣,以及今日,名都空而不 居,百里绝而无民者,不可胜数”的用例;一 是 连接并列 的词、词组、短 句,收清周亮工书影眷三“婚冠既毕,盖令昆弟辈取 六经子史以及脾官野乘,皆以耳授”的用 例。我们 穷尽地考 察了十三经及国语、战国策、吕氏春秋、庄 子、荀子、哎韩非子、墨子、老子、丫管子、商子等二 十多 部先秦文献,共收集 到 例“以及”连用 的 用例,发 现 在这 些用 例中,已经有一部分正处在 向 连词 虚 化 的过 程 中,少数用 例 甚至已经成为并列 连词。下面我们从语 法关系 出发将这些用 例分 为四类,分类论述?第一类?“以及”是3宾以5修饰

3、3及十宾5的连用,共 : 例,下举例。3! 5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 此三者,则 汽乎天下矣,大王之 道也。3礼记哀公 问53? 5 君子谓郑庄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3左传隐公十一年5 3 :5今 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 至于 百姓者,独何与3孟子梁 惠王上53 5志以发 言,言以出信,信以立 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3左传襄公二十三年53 5且昔 者简 主不 塞晋阳,以及 上 党,而襄王兼戎取代,以攘诸胡,此 愚知 之所 明也。3战国策赵策5这一类“以及”,“以”是 介词,它或 带前 置 宾语,如“身以及身”即“以身 及身”,“是以及

4、邪”即“以是 及邪”3“是”复指前面的部分5,或隐含指代前 面事物 或事件 的宾语“之”,例“以及上 党”相当于“以之及 上党”,“之”代指“且昔者简主不 塞晋阳”一事。“及”是动词,有“达 到、推及”义,作小句的谓语动词,后面带宾语,例?中“及”的句 法功 能 与“昔臣习龄知伯,是以佐 之,非 能贤 也”3左传襄公 十三年5的“佐”是一样 的。“以”和“及”虽然 表面上 连在一起,但 它们并没有直接结构关系,它们的直接组合成 分 是 它们各自的宾语,“以”与 它 的宾语在动词前 表方 式 或原因,“是以”是“以”作介词 引进动作原 因的固定格式;“及”与它的宾语表 示 这 种 方 式或 原因

5、所 达 到的结果,“以”和“及”在句 中的结构层次是3宾以5 3及宾5,“宾以”是“及宾”的修饰成分。第二类?“以及”既可分析 为介词 与动词 的连 用,也可 分析作连词,共例。345象日?“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 民,颐 之时 大矣 哉”3易经上经卦二 十七53 5老吾老以及 人之老,幼吾 幼以及人 之幼,天下可运于掌。3孟子梁惠王上53 5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3论语颜渊5田范芬?连词“以及”的历史来源39 5公曰? “不能其大夫,至于君 祖母,以及 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 如 死。”3左传文公十六 年53! ?5管仲日?“不 可,夫 国人 恶公子纠之母以及公子纠

6、,公子小 白无母而 国人怜之,事未可 知。”3吕氏春秋卷十五53! 5管仲曰? “不 然 也,夫 国人 憎恶纠之母以及纠之身,而怜小 白之无母也。”3管 子卷七53! ?5干辛任威,凌砾诸侯以及兆民。3吕氏春秋卷 十五5我们认 为这一类“以及”正处于虚化的过 程 中,虚化原因是“及”前 面 的 中心动 词 在语义 和 语 用上,都可以与“及”后面的 名 词性成分搭配。如例4“圣人养贤以及万民”,“养”既 可与“贤”搭配,又可与“万民”搭配。“养贤以及万民”可作两 种 层 次分析?一?3养贤5十 3以及万民5,即“养育贤人以贤 人之德 推及万民”的意思,“以及”的用法与第一 类相同,“以”是介词

7、,“及”作动词;二?3养53贤以及 万民5,就 是“养育贤人和万民”的意思,“以及”作并列 连词,例 句4至! ?中“以及”都可这样分析。即使我们将这类例句中的“及”看作 动词,它 也只是前 面动作的延续,如“老吾老以及 人 之老”要表达 的就是“老吾老,老人之老”的 意 思,“凌 栋诸侯以及 兆民”也 就是“凌 栋诸侯,凌栋兆民”,所以“及”前面的 中心 动词在语义 和语用 上,都可以与“及”后面的名 词性成分搭配。在这样 的语义关系 中,人们 在认知上 很容 易将 前 面 的 动词 看作句子的主 要 谓语,将“及”置于次要 地位,“如 果某个动 词不是句 子的中心动词,该动词 的 动词 性

8、就会减 弱。一个动 词 经常在句子中充当次要 动 词,这种语法 位置 被固定 下来之后,其词义就会慢慢抽象化、虚化,再发 展下去,其语法功能就会 发生变化?不再作 为谓 语的构 成部 分,而变成了谓语动词 的修饰成分或补充 成分,词 义进一步虚化 的结果便导致该动 词 的语法化?由词汇单位变成语法单位”3刘 坚等!9 95,“及”的 虚化 正 是经历这样一个过程。随着“及”动词意义的虚化,再加上“以”和“及”在先秦就都可用作并列 连 词,人们更 容易将 它们 当作 两 个 名 词 性 成分之 间 的 连 接成分,“以及”处于一种 既可以作 介词与 动词的连 用又可作连词 的“临 界”状 态 中

9、。杨伯峻先生春 秋左传词典就将例中的“以及”看作并列连词8认 为意义和“与”相近。如果单纯从词语 的搭 配 出发,第一类 例“不 塞晋阳,以及上党”,动词“塞”也可与表示地名的“上党”搭配3这正是动词“及”虚化的起 点,“以及”的虚化 就从这类例句开始5,但这 样组合 所表 达 的语义显 然 是违反句子原 义“不 塞 晋阳,因此 到 达上党”的,因为语义上“塞”不能与“上党”搭配,“及”才能维持它的动词性不变。这是这第一类“以及”跟第二类比较,用法上最大的区别。由此可见,“及”前面 的动词能否与“及”的宾语搭配是“以及”虚化过程中极其重要的一环,它直接决定“及”的动词词义是否会 虚化。另外,第

10、一类例句中,包含“以及”的小句跟其前后小 句 之间,必 须有语音上 的停顿,而这类例句就不一定需 要这 种停顿,语音 的层 次其实也反映了语法 的层次。第三类?“以及”与介词“自”搭配,意义 相 当于“以至”、“以至 于”,共例。3! :5国中 自七 尺以及 六 十,野 自六尺以及六 十有五,皆征之。3周礼地官司徒第二53! 5今将 先 明而后祖,自玄王以及 主癸莫如汤,自樱以及王季莫如文、武,商、周之蒸也,未尝跻汤与文、武,为不逾也。3国语鲁语上53! 5自古以及今,生民以来者,亦有尝见 鬼神之物,闻鬼 神之声,则鬼 神何谓无乎3管子卷八53!45自古以及 今,生民以来 者,亦 尝有 闻命之

11、声,见命之体者乎,则未 尝有也。3管子卷九53! 5自古以及今,生民以来 者,亦 尝有见鬼神之物,闻鬼神之声,则 未尝有 也。3管子卷九5徐萧斧先生认为“先秦文献中所 见以及是一词组,以犹而,及犹至也,3! 9 !5,他举的 就是第 二类和这 一类“以及”的用例。我们认 为徐先生的说法值得商榷,第二类“以及”的用 法已如上所述,这一类的用 例,“以及”必须与前面的 介词“自”呼应,表示 与谓语动作有关的时间、范围的起点和终点,意义相当于“以至”、“以至 于”,我们认为“自 以及”是一种有关联 作用 的介 词搭配,“以及”兼具 介词与连 词 的特 点,仍处于 虚化 的过 程中。这类例句与前两类的

12、区别是很 显 见 的?在句法位置上,“以及”连接的两 个部分从动词 的后面 跑到了前面;句法功能 上,例! :和! “以及”与“自”呼应,连 接 的 两个部分作句子 的 主语,例! 3! 4、! 5“以及”连接两个时间名词作句子 的 状语,它们都与句 子的谓语没 有任何关系了。这 种用 法 的“以及”,“以”和“及”之 间再没有别的成分,也就是“以”不再有 自己的 宾语了,如例3!:5“国中 自七尺 以及六 十”,“七 尺”不 是“以”的前 置 宾语,“以”也没有什么隐 含宾语了,“以”的介 词性因此逐渐 虚化 了,“及”已如前所述,不可能再充当句子的谓语 成分,这 样,处在两个 名词性 成分

13、 之间 的“以、及”就凝固在一起,用法 与“自淳维以至 头曼千有余岁”3史记匈奴列传5中的田范芬?连词“以及”的历史来源“以至”相同。这 一类“以及”不 可能像第二类一样作两可的分析,只能将它作为一个词,但还不 是表并列关系的连词。介词与连词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一般说来,介词进一步虚化就成为连词。如果“以及”不与前面 的介 词“自”呼应,它 的意义 就更 虚化,所以汉 语大词典将后汉书仲长统传中的“以及”视为连词,表示 所连接的两个部分在时间、范围上 的延伸。第四类? “以及”作连 词 连接并列 的成分,共:例。3! 5公妾以及士妾为其父母。3仪礼丧服第十一53!9 5尝试往之,中国诸夏,蛮夷

14、之国以及禽兽昆虫,皆待此 而为治 乱。3管子卷 十一53?5管仲又请赏于 国以及诸侯,君曰?“诺,行之。”管仲赏于国中,君赏于诸侯。3管子卷 七5由于“以及”与它后面 的成分,在 句 中总 是作为补 充成分附在 中心动 词 的前面或后面,这种 句 法位置使其进 一步虚化,“及”最 终 完全 失 去 动 词 含 义,“以及”只起纯粹的 连接作用,例! 、! 9“以及”连接并 列的名词性成分作主语,共用一个谓语3例! 在“为其父母”后省 略了谓语“服期年 之丧”5,例? ?连接并列 的介词词组“于国” “于诸侯”3后句即说明 了这 一点5作补语。这些用例中,“及”从形式 到意念都没有作动词 的可

15、能,不再具备动词性了,这 一类“以及”根本 无 法像 徐萧 斧 说的那 样作“以犹而、及犹至”,的分析。综 观“以及”在先秦文 献 中的用 法,虽 然 主要 还是介词 和动 词 的连 用,占了全 部用例的 ?,但也有 : ? 的用例处在虚化的过程中或已经 虚化。对于一 种新 出现的语言现象,在其萌芽 阶段,这个比例已经不小。“以及”的虚化,首先是“及”的动词 意义逐 渐减弱,失去“达 到、推 及”的含 义,使句子结构的语义关 系发生变化,语 义 的改 变最后导致对“以”和“及”句法关系的重新分析?由本来没 有直接结构关系 到结合成词。“以及”所 连接的成分有主次轻重的分别,前 面 的是 主要

16、的,后面 部分是次要的。“及”连接的成分也有这 样的区别3刘 坚、贝罗 贝!9 9 5,这可 能是“及”作动词对其前、后 动作有补充说明用 法的遗留。“以及、及”与连词“与、和、跟、同”等在用 法上 的主要区别也就在此。怎样 判断句子中 的“以及”是否是 并列连词,即认定“以及”是并 列连 词有 没 有比较客 观 的标 准呢我们认为“以及”在下列情况下一定作连词 且是并列连词?一、连接并 列 的名词性成分作整 个 句 子 的 主语,如例 ! 、! 9;二、连接并列 的介 词词 组 作 状语或补语,如例? ?;三、“以及”连接并列 的动词 性成分作修饰语,如“当下陈正公瞒着陈虾 子,把行 筒 中余剩下以及讨回来 的银 子凑了一千两,封 的好好的,交 与毛二 胡子”3 3 3儒林外史第五十二回5,先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