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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卷第期 年月经 济 学 （ 季 刊） ， ，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 瑞典哥德堡大学经济系。通信地址： 北京市海淀区新街口外大街 号北京师范大学后主楼 层， ； 电话： （ ） ； ： ， 。作者感谢翁茜、 、 、 、 ， 以及在哥德堡大学、 北京大学和中国科学院的学术研讨会的参加者在本研究的设计和成文 过程中所给予的有益建议， 感谢贵州大学和北京大学的调查队在数据收集阶段所提供的帮助。感谢北京 师范大学青年教师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 ） 、 环保公益性行业科研专项（ ） 、 国家社 科基金青年项目（ ） 、 北京师范大学 工程（ 年度） 三期平台建设项目， 以及瑞典海外发展 研
2、究署发展中国家能力建设项目对本研究的资助。作者文责自负。公共政策的效果能否被准确预测？ 来自中国塑料袋使用限制政策的自然实验证据何浩然摘 要 本研究以塑料袋使用限制政策的实行为契机，运用自 然实验方法对采用陈述性偏好法 （ ）预测 政策效果的外部有效性 （ ）进行检验。在该政策执 行前塑料袋均免费时，运用陈述性偏好法调查预测该政策的效果， 即在塑料袋被收费的假设情景下消费者对其的预测消费量；在该政 策执行后塑料袋实际收费时，再次调查该政策的实际效果，即消费 者的实际塑料袋消费量。因此获得了独特的数据以对预测和实际的 政策效果进行比较分析。研究表明，运用陈述性偏好法能对实际政 策效果提供准确预测
3、。 关键词 陈述性偏好，外部有效性，公共政策一、引 言诸如税收、价格、移民，及社会保障等许多公共政策的设计和选择都常依赖于之前对政策效果的预测。由于公共政策的实行多具有难以逆转性，且不适政策的实行会带来较高负面成本，故在政策实行前准确预测政策可能产生的效果十分重要。能够越准确地预测特定政策设计的效果，则就越可能设计出或从一系列可选方案中选出合适的政策。因此，如何准确预测政策成为公共政策研究的热点领域。如果相似的政策曾在别处被实行，可借鉴其之前经验来预测在本处实行该政策的效果。然而如果将要实行的是新政策或别处之前的政策实行经验并不完整，则主要可用两种方法对政策效果进行预测 调查方法和实验方法。
4、经济学（ 季刊）第 卷陈述性偏好 （ ）调查方法是被广泛应用于对管理非市场物品或公共物品的政策的实行或变化效果进行预测的方法，其特点是能够准确描述可能发生的政策变化后情景并直接从受影响群体处收集其在该情景下的陈述性反应。然而，该领域文献对于受访者在调查中假设情景下所预测的陈述性反应 （ 所说）与其在实际情况下的实际行为反应 （ 所做）之间是否存在差异 （ 也即该方法预测结果的外部有效性）的讨论仍未达成一致。另一方面，实验方法虽然能为受访者提供金钱激励并直接观察其在实验中表现出的行为反应，却也存在其缺点。例如，实验室实验由于难以在实验室构建出与实际政策环境较相近的实验情景，其结果可能存在更 严重
5、 的外部 有效性 问题（ ， ） ；而实地实验 （ ）由于构建难度大和成本高等局限，可以构建来预测政策效果的机会相当有限 （ ， ） 。本文将我国塑料袋使用限制政策 （ 以下简称 “ 限塑政策” ）的执行作为自然实验，在其创造出的执行前和执行后这两个自然实验局中对同一采样池各进行一次调查：在政策前运用陈述性偏好法获得消费者在政策执行后塑料袋收费的假设情景下塑料袋消费的条件价值行为 （ ） ，也即对政策后的消费行为的预测；在政策后则直接观测并记录消费者对收费塑料袋的实际消费行为。通过对两种行为的比较分析来检验陈述性偏好法对政策效果预测的外部有效性，并对影响该外部有效性的相关因素进行探讨。中国政府
6、自 年月起实行一项以减少塑料购物袋使用为目的的全国性公共环境政策。这一政策的核心措施是强制所有商品零售商对其之前免费提供的塑料袋实行自主定价收费，且规定所定的塑料袋价格不得低于其经营成本 （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等，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 。尽管已有一些国家实行了与中国相似的基于市场的限塑政策，但其效果在各国差异显著：丹麦和爱尔兰等发达国家的限塑政策有效遏制了塑料袋的使用 （ ， ； 等， ） ，但类似政策在南非 等发 展 中国 家却很 快失去 了 效 果 （ 等， ； 等， ） 。因此中国限塑政策的效果难以根据他国经验进行预测。鉴于在本研究的前后两次调查期间除该政策被执
7、行外，与塑料袋消费相关的外部经济环境并未出现明显变化且未开展与限塑减塑相关的宣传活动，故消费者塑料袋消费量的变化应完全归因于该限塑政策的执行。“ 塑料购物袋” 在下文中多被简称为“ 塑料袋” 。从部分所调查超市获得的 年的 个月的月销售收入和两类塑料袋的月消耗数据的变化 趋势也可对此予以证明： 该政策前免费政策后收费的塑料购物袋的消耗量在政策执行前和执行后也均分 别保持稳定， 该类塑料袋的月消耗量仅在政策执行当月（ 年月） 出现大幅减少， 而月销售收入和政 策前后均免费的塑料预包装袋（ 连卷袋） 的消耗量在 个月内保持稳定。详细信息见 （ ） 。相关文献对陈述性偏好法预测的外部有效性曾进行过一
8、定考察，但极少有研究能以实际发生的政策变化为契机来对这一问题进行深入探讨。文献中第期何浩然：公共政策的效果能否被准确预测 对该方法预测的外部有效性的检验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是以显示性偏好 （ ）法获得的估计为基准来检验陈述性偏好法预测的外 部有效性 （ 等， ） 。但由于显示性偏好法的估计同样存在误差（ 见，如 ， ） ，以这样的估计为基准来进行检验，其检验结果的有效性值得商榷。另一种方法则是以在实验室实验或实地试验中观测到的行为为基准来检验陈述性偏好法预测的外部有效性 （ 如 等， ； 等， ； 等， ） 。但此类实验研究都是通过将消费者对各种全新商品 （ 如辐照鸡肉，不含抗生素猪肉，以
9、及有机食品等）的购买行为预测与其在实验中的购买行为比较来检验该预测的外部有效性。并且研究者在实验中都试图对引入的新商品进行某种方式的强调 如放置于显著位置，进行介绍或提示等 来吸引消费者注意，从而可能致使消费者在实验中较多购买所用来进行检验的新商品。而且这些研究多是用新商品在单个杂货店和较短时间段内的购买行为作为检验基准，可能导致检验结果的普适性较差。因此，从更长的时间段和更多类型的商店获得数据来进行比较应能提高检验结果的可信度。然而，由于难以找到实际发生的政策变化机会来检验预测的外部有效性，相关文献中仅有 （ ）曾利用一项公共政策的变化来检验用陈述性偏好法对博物馆访问者类型变化预测结果的外部
10、有效性。显示性偏好法包括怡值定价（ ） 法、 旅行成本（ ） 法、 趋避行为（ ） 法、 疾病成本（ ） 法等。可能降低陈述性偏好法对政策效果预测的外部有效性的因素存在客观和主观两方面。客观方面是由于受访者对政策前调查中给出的假设情景不熟悉，因而难以想象或描述自己在该情景下的偏好，导致其所进行的行为预测含有猜测的成分。受访者在政策后的实际偏好和行为因其对实际情况的逐渐熟悉而与之前的含有猜测的预测产生区别。主观方面则是由于受访者存在如影响政策内容或政策实行方式等动机而故意采取策略性回答，即受访者在政策前调查中故意隐瞒自己真实的偏好和行为。为降低客观因素的影响，本研究采用塑料袋这一大家都极为熟悉的
11、日常消费品作为研究媒介，鉴于绝大多数受访者都应十分清楚塑料袋对自己的价值，从而剔除受访者由于不熟悉而进行的猜测。为降低主观因素的影响，本研究的政策前调查被安排到距离政策执行日很接近时进行，调查前该政策的内容、执行方式和执行日期等信息都已被确定并被公之于众，从而剔除受访者的策略性回答动机。另外，由于本研究在不同城市和不同类型商店对消费者进行大规模调查，样本涵盖具有广泛社会经济特征的各类人群，因而保证了本研究对陈述性偏好法外部有效性的检验结果具有较高可信度。最后，我们使用塑料袋这一众人皆知的环境有害品为媒介来进行外部有效性检验，还为了能同时考虑到在许多运用陈述性偏好法估计非市场物品价值的研究中均存
12、在的受访者可能希望表现得较为环境 经济学（ 季刊）第 卷友好的这一动机。本文研究结果表明，所用陈述性偏好估计技术能够准确预测该公共政策的实际效果，从而也增强了运用陈述性偏好调查方法对政策效果进行预测的信心。本文余下部分按以下结构展开：第二部分介绍实验设计和检验方法；第三部分对所得数据进行分析；第四部分报告检验结果；第五部分总结和讨论本研究的发现。二、研 究 方 法（ 一）实验设计本研究采用拦截式调查方式在政策执行前后各进行一次调查：调查员在商店出口处随机对已完成购物的消费者进行访问，记录该消费者本人在调查当次的单次购物中塑料袋消费量及其个人和家庭的相关信息。本研究采用受试者间 （ ）实验设计，并保证前后两次调查在同样商店和同样时间段进行抽样从而获得可比较的研究样本。采用受试者间设计能够避免在前后两次调查中均采访同一位受访者而可能产生的记忆效应，并且也能够较容易地在更大范围进行前后两次调查以获得更具代表性的样本。 以上的政策前受访者报告他们在参加该调查前即已知道这项政策。值得注意的是， 我们在对消费 者和商店经理进行访谈后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显示消费者的塑料袋消费行为由于发布政策即将实行的消 息而已发生变化， 而从部分调查超市获得的月度塑料袋消耗数据也支持同样的结论。详细讨论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