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朗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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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7年3月11日星期六 责任编辑：吴有为张明润电话：5325921 E-副刊专 题 副 刊 部电话：53259215325922 E-mail：大观城里人常说这个词“老家” 。 说的是不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一个地 方。乡下人不这么说，乡下人的家 就是家。当然，成年女子的家有前 缀，娘家和婆家。娘家是和亲娘一 起的家，婆家是丈夫的家，不说是 夫家而说是婆家，因为亲娘和婆婆 差别明显。城里人说的老家比较混 乱，也一言难尽。我最早听见这 词，是电影里喊口号“打回老家 去！ ”一声喊群情激愤，喊出胜利 红旗高高飘扬。城里人好像挺看重 老家，见面寒喧，您老家在哪里？ 山西。啊，咱是老乡啊。于是就亲 了，

2、近了，成了一家子聊上了。聊 什么呢？先聊老家呀。水泥森林的 城市里，老家就是雄鹰翅膀托起的 湛蓝天空，老家就是无边茵茵绿草 埋住了牛羊的犄角，老家就是热炕 头，老家也是喜鹊窝“你老家 在哪里？ ”是城里人拉家常，关于 老家三句话的头一句，好像地下党 接头对暗号。这暗号我总对不上。 小时候我也问牵着手的母亲： “我 的老家在哪里？ ” “你小，你没有老 家！ ”老家是出生地吗？我的出生 地在哈尔滨，但我出生在一家没有 门牌号野战军医院，不能把军医院 当老家吧？遇到这问题，我需要说 一串注解： “我的籍贯是重庆荣 昌，只是父亲的出生地，没有亲 友。我出生在哈尔滨，但出生后就 随部队走了。 ”于是我

3、对老家这两 个字，特别在意，最在意别人问： “你老家在哪里？ ” 老家在城里人嘴里迸出来，最 有感情的一句话是： “老家来人 啦！ ”记得小时候，特别在物资困 乏紧张的年月，这句话说出流露的 得意，让听话的人足以羡慕嫉妒恨 了。老家来人，背着黄帆布旅行 袋，提着大竹篮，里面有红枣、小 米、花生、咸鸭蛋邻居们都道 喜一般说： “真好！真好！老家来 了，来了！ ”此情此景，我想起老 师历史课讲的，是老百姓手推着小 车，肩担着小米，让解放军解放了 全中国。那时，家里偶尔也会收到 母亲的老战友老学生寄来的包裹。 小朋友问： “谁寄来的好东西？ ”我 总说： “老家呗！ ”三十年河东，四 十年河西，自从

4、下乡插队以后，和 当过知青的朋友们一样，我好像也 有了老家，插队村子的乡亲进城了，邻居就会说： “啊，老家来人 了？ ”老家来人了也变了口气。来 人啦？啊来城里看病了！老家来 的？来城里找销售土特产渠道。老 家又来人了？是去年进城打工的回 村又领来了亲戚！新一轮的农村包 围城市，一拨又一拨的老家人涌进 城里，接受先富起来的老板们的再 教育。老家来人了？这句话像念神 奇的魔法口令，几年过去直把北京 从三环念成了六环。 老家在城里说得最多的第三句 话是“他回老家去了”在我的 记忆里，这句话早些年说出来，有 一种淡淡的忧伤。一个人突然从身 边消失了，回答你一句： “回老家 了。 ”简略且不用再问的答

5、案。 “回 老家”并不等于“解甲归田” ，也 不全是“告老还乡” ，有时候是举 着彩旗，喊着口号，敲锣打鼓地送 走“回老家”的人们，比方说“下 放锻炼” ，比方说“支援边疆” ，比 方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在轰 轰烈烈热热闹闹之后，留在人们心 中的那拂不去的忧伤，也许正是 那个时代的乡愁。岁月变迁， “他 回老家去了”这句话别有另种滋 味。年前年后，职场的同事之 间，说起“他回老家去了” 好像说这位同事，去完成一件重 要的祭祀和朝觐活动。三重含 义：一是他还有个“老家” ，老家 还有老人和亲戚，是个有根有源的 人，像一棵移进城市的树，风会提 醒他从哪儿来。二是他不得不花钱 费力地走这一趟，

6、不比城里老居 民，还是“漂”在城里的外来人。 三是他很快会回来上班， “回老 家”必定持往返车票。不是跳槽， 不是移民，不用怕他消失了，他只 是无可奈何必须走一回。 城里人说“老家” ，说得最多 的三句话： “你老家在哪里？ ” “老 家 来 人 了 ！ ” “ 他 回 老 家 去 了 ”让人体会无尽的人情冷 暖，世事变迁。 虽说现在汽车跑的是高速了， 火车也叫高铁 了，在车轮越 跑越快的日子 里 ， 怎 么 这 “老家”却离 我们越来越远 了呢？叶延滨老家记得大学毕业最后的道别聚会 上， 小天拿着一瓶酒来敬我， 说： 阿 木， 你知道吗？很多人羡慕你， 觉得 你很厉害， 过得特别精彩， 很充

7、实。 确实， 你很优秀，我很佩服！ 是这样的吗？我当时想，我是 很幸运，也很感激身边所有的人， 但一路走来，我也有很多缺点，我 有时检讨自己，我的努力，除了为 了证明自己，得到内心的满足感成 就感，实现自我价值，以及得到关 心和爱，是不是还为了某种虚荣？ 不过，我还是自认为很重感情的。 每一个和我做朋友的人，我都曾真诚相待，以心换心。如今，我拒绝 离开却也无奈。 现在，你们都各奔东西了， 再也没有深夜话别诉说衷肠了。 曾经的诺言也都似乎随风而逝， 没有发生过。但在我心里，还是 会记住他们说的每句话或者一个 不经意的动作。 扬起了阵风，大概是吹起了风 铃。离开都是有道理的，只是没想 到，直到今天

8、仍会感到道别会是这 么困难。而脚下，还保存着昨天的 温度，那是预示着我们下一场的久 别重逢吧。熊王君难以道别小王家居上海。1971年曾下放我 村。前日小王来电话， 说他同原下放 我县的知青组织集体探亲游， 约定我 到黎安街聚会。不料我昨踩石蹼不慎 摔伤头部， 经清创、 缝合遵医嘱回家调 养。小王竟借电动车驱山路十多里， 提营养品来看望我， 令我感动得泪盈 满眶。 那年， 上海知青小王和小陈、 小 唐、 小龚他们下放我大队洪畈队。开 始挑土时， 细皮白肉俏眉俏眼的知青 们很是生疏， 挑土摇摇摆摆落下， 再用 手提土箕倒土。我便走过去示范， 扁 担不离肩， 用担钩钩土箕尾巴， 轻轻一 提就完成了。

9、知青顿学会了， 用上海 话大叫： 好！休息时， 我们互友爱地用 生涩的普通话交谈。与我混熟的小王 见推车好玩， 跃跃欲试。土法 “狗头 车” 木箱木轮， 比肩挑土多且轻， 不过 要全身巧劲， 我教小王推车， 紧随着他 帮扶过桥、 上坡， 让他 “过个瘾。 ” 渐渐， 小王与我日益谈得拢， 进而 交换书刊阅读。小王曾回沪探亲， 应 我所托在上海给我购到 十万个为什 么 第一版十本。令我欣喜不已， 我更 感谢他诚信重友谊， 乃至相见恨晚， 成 “忘年交” 了。 1974年， 小王患慢性病回上海住 院了。我写信问候， 小王回信致谢， 只 透露被检查患有传染病。次年他肝炎 再发再住院， 不久经有关部门

10、批复办了 “病退” 回沪。小王向我道别， 恋恋 不舍地我吟诗赠别， 尾联为：“归根沪 上今离别， 分道征程梦会君。 ” 随后知 青们一个个远走高飞， 从此天各一方。 改革开放初， 我们办起村办企 业。1980 年秋， 企业派我出差上海。 在市郊漕河泾镇办妥完公事， 迫不及 待的我， 便大海捞针般、 苦苦寻觅到止 园路一小巷。与分别五年的小王会 面。小王家房子太小又昏暗， 包括他 年迈的父母全家人非常热情欢迎我。 我看到在非常逼仄的旧屋里摆放着木 工具， 还有箱柜的雏形。得知他已谈 女朋友， 而在机械厂当工人， 工资不 高。下班后争分夺秒自动手打结婚家 俱。我称赞实钦佩不已。小王说 “身 傍万财

11、不如自己有才” ， 多一门技艺多 一条生活出路。我俩促膝谈心， 令我 惊奇的还有， 小王晚上还得上夜校， “雷打不动” 攻读。他告诉我， 自己初 中未毕业便下放了， 连汉语拼音也不 会， 必须业余自学充电。我也是初一 辍学的，亦爱读书。不过与他不同， 惟凭兴趣泛读文学书。而小王通过持 之以恒自修初中、中专到大专，在大 上海获高级经济师职称，并当上一个 有数百名工人的企业的党委书记。 1995年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套房子。 自后我去上海更多，凡去沪必访 小王。办厂那十几年，还有汪会计及 我厂多位供销员，为市场信息、材料、机修并产品开发均去找小王相 助。小王家俨然成了我们乡镇企业的 “驻沪办”了。小王

12、为我厂代购、催 办、联系、办托运等都是无偿的，挤 时间的。大家都说，小王最热心、愿 意跑腿，更踏实可靠。他把下放的山 村作为了第二故乡。 时光飞驰，眨眼三十多年就过去 了。退休后的小王便接二连三回第二 故乡探访。珍惜前缘，怀感恩心的他 尽管为按揭买房的工薪族，并不宽 裕，但他曾两次回洪畈队自掏腰包请 乡亲们聚会。一次在酒店办，一次买 来酒肉菜蔬托大姐大嫂帮助烹饪，宴 请、答谢全队男女老幼和老干部。我 曾亲临一次盛会，高朋满座，香溢四 方，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是山区绝 无仅有之举。乡亲们赞小王重情谊、 讲信义。 这次， 小王携爱人一起再访故地。 他的贤内助， 我称之的弟妹告诉我， 老 王他灵魂里

13、蛰伏着某种东西， 年年岁 岁， 年年月月总对这儿魂牵梦萦的， 隔 三岔五就要走访， 今她自己随老王到这 里一看， 果 然这里不 仅山好水 好 ， 人 也 是特别的 善良和热 情的啊！贺琳 知青朋友春雨胆怯的绿意，听见石块抗击寒风 的格斗声，脉动加快了，心跳加速 了。春风开辟道路，春天长出一副好 翅膀，万物在酝酿一次崭新的旅程。 贵如油的春雨在飞扬。地气在蒸 腾。袅袅气息中，昨年秋收季节中被 刈割和揉碎的疼与快感，再次荡漾其 间。这疼具有联想性，我在村头便伫 立了很久，譬如初为人母的女性，跨 过那怀孕的艰辛、分娩的痛苦，人生 才趋于完善，幸福才接踵而至。最终 与那禾稼相似，都被时光收割了去。 亟

14、待更新的事物，便在春雨细无 声地滋润下破土而出。 雨，像牛毛，似花针地潇洒着， 借助微风欢舞着，那柔弱的身躯交付 大地，湿润了万物的眼睛。苦心的祝 词，会被逐渐暖和起来的阳光，酿成 酒，让万物畅饮、陶醉-叶片托出浓 荫，果实更加香甜。丰收的农业，在 汗水的洗礼中，完成人性的熟稔。 飘上面颊的雨，让我再次回到眼 前的世界。那成千上万根柔鞭轻轻 抽打着，流动的是雨的情怀和思想 的光芒。 大地清醒了，万物苏醒了，一切 都在预备奔跑，俨然稚童笔下的画。 雨幕中，一张巨幅的恍如远古村庄的 图景铺开了，耕牛的哞声更加清脆。 花开是福，花谢有实。笑是生 存，哭为点缀。雨，是催长素，是润 滑剂，也是忠厚的记录

15、者。田间地头品尝着生存的艰辛，房前屋后品尽人 世的悲欢离合、苦辣酸甜。开阔地带 提供赖以活命的食粮，山脊旮旯住着 祖宗亲人。雨，一路走来，各色野花 灼痛清明的泪光春雪春风轻拂，季节织造童话，制造 福祉。 雪是水的翅膀？一收拢，一朵细 小的白鸟降落在地。一朵紧挨着一 朵，一朵重叠着一朵，下面的那一朵 疏忽不见了。 地面原本干硬，为迎接并容纳那 漫天的白鸟，却错误地将雪还原成了 水。地面足够湿润了，水便走向凹陷 之处。突兀的高地，背风的斜坡，殷 勤地挽留了雪。 飞扬飞扬，落下落下。雪占领了 空间，占领了大地。白在加厚，土面 迅速减少，童话里的白雪王国兑现 了，抬升出巨大的空间。 雪在消融方向，也是

16、设计一种 开始？ 房檐下，滴落的水遭遇足够冷的 气温，就能形成冰凌。行走在雪中， 我对孩子说着自己童年的幸福。万物 在沉醉，我在雪中回归了童年。 雪振翮着它灵动的翅，世界肃穆 出初开的混沌，万物回到轻盈，回到 舒缓。一枝梅花舔着雪绽放了，那么 热烈，义无反顾的。这一瞬间，梅花 写意了巨大的留白，还是接受某种昭 示，突兀了一种虔诚？雪与水在空中完美地演绎一场澄 明状态下的飞扬，那婀娜的身姿以及 飞翔的理想都一览无余。雪与水，到 底谁是谁最初的腹胎？ 飞翔是天空的功用之一，我拥有 属于自己的天空吗？春花像是接到了某种昭示，不经意 间，一树花绽放了，另一树花也不甘 落后。前后就那么一两日，从枝头到 地面，赶场的花儿，将异彩纷呈的生 殖器官打开，争奇斗艳的，成就一派 花的海洋。金黄的，粉红的，莹白的 铺展眼底，唯独没有黑。 勤快的蜜蜂蝴蝶前来打场了，上 下翻飞的，采过了这一丛，又飞向那 一簇。 花与蝶浑然了天空，浑然了视 线，我站在视线的盲点之上-花是不 飞的蝶，蝶是会飞的花。 滴答，滴答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