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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脆弱的琉璃（2005.7.13） 央视国际 (2005 年 07 月 14 日 13:39) 这里是北京市门头沟区的琉璃渠村，700 多年前，这个村子就开始为皇宫烧制琉璃了。到了元代，皇家管理琉璃工作的机构就设在琉璃渠村。从清代开始，山西一个姓赵的家族在这里主持经营官式琉璃长达 200 多年。琉璃渠人就将这传统工艺一直传承到现在。 村民 肖永旺：“好的页岩坩子土，估计古人也没有什么化学方法来化验，它主要是靠这个口尝，吃了不硌牙。这一块，这是比较不错的，拿牙咬一下，咽肚里也没关系。它含铝的成分比较高，就是用这种好干土，做出的琉璃首先是坯胎的色正，密度大，挂色呢不容易混色。 ” 这种介于地质层中土
2、和煤之间的坩子土也叫页岩，只有琉璃渠村才有。用它烧出来的灰白色坯体，体形再大，也不容易开裂，最适合故宫这样宏伟的皇家建筑。2002 年故宫复修以来，几千万琉璃瓦的复修项目就落在了琉璃渠村。 琉璃制品厂厂长 王双来：“定的是这么一个原则，1/3 的瓦拆下来以后，基本上保持完整的，原封不动地用上去。1/3 的瓦的话呢，胎子还比较完整，釉面已经不行了，把它釉面打掉，重新上釉。再剩下 1/3 的话呢，恐怕连胎子都不行了，那就要补做新的。 ” 肖永旺的祖辈一直烧制琉璃瓦，他是一个十足的琉璃迷，在村里他算是琉璃专家了。 肖永旺：“你看这块瓦，是紫禁城东路拆下来的旧瓦，看这个瓦嘴这儿，和现在的新瓦都不一样。
3、看瓦嘴子都能看得出来。它的后边还打着字样呢，嘉庆三年，烧窑匠赵士林。” 肖永旺的弟弟肖永刚凭着祖传的技艺，在村里承包了一个琉璃瓦厂，他这次接下的主要任务不是烧制新瓦，而是将故宫屋顶一些釉面受损的琉璃瓦进行二次复烧。这些就是刚从故宫拉回来的。 记者：“那这些岂不都是文物？” 琉璃制品厂厂长 肖永刚：“就是文物啊。 ” 记者：“那岂不是很值钱，你们可不可以偷偷地藏一两块？” 肖永刚：“那哪成呢？我们用的故宫都是有数的，我们还能回去多少。 ” 记者：“那你可以说烧坏的啊？” 肖永刚：“那不行的，烧坏的瓦片我们都得留着。现在大概总的将近 200 万吧。 ” 记者：“是 200 万块钱的订单吗？” 肖永
4、刚：“对，对，对。 ” 对肖永刚来说，拿这 200 万元的订单并不轻松。因为琉璃是一种特殊建材，市场空间非常有限。而且故宫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 2008 年奥运会之前，要恢复原来的金碧辉煌，就全靠这些琉璃瓦了。但复修过程中却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困难。 肖永刚：“因为各个朝代呀，坯体不一样，原材料不一样，造成复烧时，温度和火候很难掌握，也就是说做一块复烧瓦呀，比起我们做新瓦呀，要费工夫，难度要大好几倍。 ” 故宫在明朝建成后，康乾盛世时经过一次大复修。现在拆下来的琉璃瓦，质地和厚度都不完全相同，复烧时就不好统一控制。肖永刚先用小部分做试验，成功后，才能大规模地给这些坯体上色。村民郭玉金就曾经
5、和肖永刚一起合作过。 村民 郭玉金：“看它的颜色是红色的，但是烧出来呢，在火里面，它经过化学反应后，它就变成黄色琉璃瓦了。 ” 原来上色这个步骤才是整个制作工序中最关键的，如果上的釉配比不合适，烧制出来的颜色达不到故宫要求，所有的工作都将前功尽弃。这些就是肖永刚实验失败的琉璃瓦。 记者：“这中间是黄的，旁边就发暗了。 ” 肖永刚：“这些是试验的。 ” 记者：“这些不成功的还得要还回去吗？” 肖永刚：“这不都留着吗，每块瓦我都得留着。 ” 经过反复试验，肖永刚加入了祖传的一些特殊成分终于能使复烧后的琉璃瓦颜色非常纯正。早在明清时代，一般官府和民间宅院是不能使用这种黄色的官式琉璃的。每件琉璃饰品都
6、有严格尺寸规则，当时的窑主都以口诀形式传授给下一代，而肖永刚知道的就是从他父亲那里得来的。 记者：“你对这个口诀了解的全面吗？” 肖永刚：“什么一三五七九呀，二四八六十呀。 ” 记者：“这不是一个数字吗？” 肖永刚：“就是数字，就是哪儿跟哪儿的比例关系。宫廷它有一种 规矩，按你的建筑形式，按你的筑高，配你的瓦件。 ” 这次故宫复修，除了盖瓦和底瓦外，还有一些相关的琉璃配件需要琉璃渠人来完成。 肖永旺：“古典的皇宫宫廷建筑，它防雨最薄弱的环节就是 4 个角，经过古人几百年的演变呢，就把这个防雨措施上面加点装饰物品，一般我们搞这种建筑，都是走单数，单数都是属于阳数，比如天安门，它是至高无上的，是皇
7、宫第一道门，它走得最高的是 9 个，但除此之外，惟独太和殿走的是 10 个，就是行什，就是猴加一对翅膀，按老一辈的说法，就是给皇上通风报信，它站得最高，望得最远。 ” 随着旅游市场的发展，古典园林建设和古建筑的修缮，使琉璃市场一度出现了繁荣。我国江苏、浙江和广东许多生产琉璃基地的出现，也使竞争更加激烈。琉璃渠村制造琉璃的历史虽然悠久，但毕竟国内市场有限，当地人从 2003 年开始便想到把琉璃制品向海外华人推销。 王双来：“华人对这个东西非常的钟爱，它一看到琉璃瓦，古老的带有中国民间这种建筑的形式，就引起它的思乡情了，这个琉璃的话，应该是在中华民族国人的心中，那是根深蒂固的。 ” 由于琉璃瓦在古代是帝王专用，到现代渐渐演变成了高贵身份的象征。本着对中国古代皇家文明的崇拜，很多华人建立中国式建筑时，都选择使用古代皇家专用的这种琉璃瓦，而以烧制官式琉璃闻名的琉璃渠村在这一点上就占了很大优势。 闫万来：“在加拿大卡尔加里建的仿天坛的祈年殿，它搞这么一个建筑；在奥地利，华人在那里建一个中国式的茶楼，它使这个琉璃瓦，就是销往这些地方的比较广。 ” 现在，琉璃渠的琉璃制品已经销到了海外许多地方，这不仅直接解决了村里 140 多人的就业问题，更带动了村里经济的发展。 琉璃渠村副支部书记 李明：“琉璃制品厂是咱们村的拳头企业，也是经济支柱，2004年，年产值达到了 630 万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