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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花垣农活与廿四节气父亲到苗寨适时帮工的岁月 欧昌海我家住茶峒米粮寨，父辈四兄妹，伯父欧宏元，有文化，买了一船桐油、黄豆从茶峒顺清水江去沅陵卖，翻了船，为还债，卖了、当掉家中大田大地，家道中落，他1926 年到铜仁参加贺龙部队去了。得姑母资助，赎回部分田土，我家成了少地农户，满靠挑脚抬桥，父亲欧宏业靠掌握花垣农活与廿四节气半升（0.5 斤）米一天到苗边帮工为生。祸不单行，借牛犁土，牛发病死，得亲戚原谅，渡过此难。坎上大叔、满早逝，大娘、满娘要我父帮犁土，我父正月立春后，雨水增多，天气转暖，惊蛰时就帮大娘、满娘犁土，运肥，二月春分时帮种包谷，下红薯，再借她们家的牛给我家犁土下种，而后我父去与米粮
2、寨隔小寨一条沟相望的白岩苗寨帮工，白岩苗寨寨后是万丈悬崖，悬崖之上称界上，小寨至茶峒清水江沿岸称平脚，从白岩苗寨上界要爬很陡的之字型盘山路；界上地高天气冷，阳春迟，三月清明前后，我父下完秧，到白岩寨帮工和苗族人一起挑干牛粪上界种包谷；帮了白岩寨又帮界上中棚、岩2科寨，半个月后挑大米回来。界上苗边要谷雨时才下秧，而八排万丈悬崖之上的南太苗族人清明时到茶洞隘门口租田下秧，秧长一个月，四月立夏左右，我父帮大娘、满娘家栽完秧，借得牛犁自家田栽秧，收完乔麦、油菜后。清晨，我父和南太人在茶洞隘门口田坝上扯秧，挑百把个秧，从八排悬崖西侧树林中小径拾级而上，到最西边转弯处挑的、背的要侧身方能上去，多费劲，林荫
3、遮蔽的小径依山势而辗转，我父他们脱衣缠在千担上，汗流浃背方登到悬崖口桂花树寨，稍休息，无暇俯视山下盘旋的山鹰和茶峒美景，继续沿悬崖边进弯，爬上道道山岭，走过道道山弯，翻过山坳，才见大丘大坝的农田，按主人吩咐我父他们抛秧下田，走进苗家，此苗寨是清一色木房，壁是小山竹编的外涂牛粪和泥的千年壁，吃过午饭又下界挑秧，十来天后，挑挑大米回来。小满时节，我父翻过白岩界经太阳山去铅厂苗边帮工，那儿还是小山围绕，一眼看不到边水汪汪的稻田，小山林中有水有苗家，在吴家与欧家寨之间有一口冒天股水井，冒出来的水很大，有时冒出鱼来，鱼飞溅到井边竹枝夹上，被苗家洗衣挑水妇女捉得；那冒天股水井，养那一坝数千亩田，我父亲与平
4、脚上去的农民和苗族人一起犁田插秧，那里的田至少三犁三耙，多达五犁五耙，犁耙多，泥方烂、3田坐水，经得起干旱，栽秧前又催犁耙，才栽秧，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你追我赶相游戏，退步原来是向前，一天要早起拨雾而出，傍晚而归，要扯一百个秧，栽完一百个秧。到铅厂坝上栽完秧后，卫城螺丝董那边秧才满月，我父把栽秧得的大米卖了，和平脚的伙伴赶去卫城插秧，卫城是云贵高原东部边缘的高山台地，小坡小董处处是梯田，处处有山泉。山泉溢出清澈的泉水，汇聚进连花山渠和卫城渠水灌溉田坝连连绵绵一大片，足有一万八千亩。苍穹中悠然翔过的白鹤与星落棋布的山乡苗寨相辉映，让人深感卫城之美，卫城雾大、雨多，我父亲他们栽秧不躲雨
5、，戴斗笠背蓑衣栽秧，卫城昼夜温差大，大米好吃，我父和平脚到苗边帮工的、卖鱼苗的都挑大米回来吃。那时栽的多是白脚谷，芭茅粘、麻谷等，薅三、四遍，追肥细心管理，从栽秧上坎算起，经五月芒种、夏至，六月小薯、大薯等三个月后，十天含苞十天出，十天杨花十天熟。七月立秋，平脚收完包谷、谷子后，界上包谷、谷子还是一片葱绿，处暑时节，界上包谷才烟须黄壳，谷子才一片金黄。我父和平脚的伙伴去铅厂苗边帮收包谷、收谷子，八月白露时节，天气冷下来，去卫城、补抽、最远到鸭八寨苗边帮收谷子。宁打桶上浆，不送谷生秧，农民4抓紧打谷子，帮工的扛斛桶、打谷、笼草、送挑、苗家妇女割谷禾，拖草出田晒草，平脚人常到苗边帮工，也懂得点苗话
6、，苗边人常请平脚人帮工，也懂些汉话，边打谷边讲笑，打谷子也格外有劲，苗边田里都养有鱼，一对白鹤飞来在浑水处叼得鱼，打谷的人也无暇顾及那些，打谷不歇凉，再大的太阳，人们还是展劲打谷。太阳偏西，大家停工捉鱼，打谷的、割禾的混在一起，用无底的背笼罩鱼，鱼在水中拼命溜，人在田中拼命围。喊声、笑声一片闹热，捉得鱼有的有一斤多重，送挑的送鱼回去煮，傍晚时，吃苗家酸汤、酸菜煮的鲜鱼，补抽那边多是嫰辣子煮鱼，味道格外好吃，晚上坐下来谈家常、讲故事。秋分时我们平脚种麦子、油菜我父都没回来，直到寒露节后苗边种完乔麦油菜，霜降时才回来，挖红薯。十月立冬有个小阳春，但苗边种植单一、只种包谷、谷子和蔬菜，冬季作物种得少
7、，少请帮工。父亲他们多年到苗边帮工，他们说：“平脚的人去帮工，苗边也有很多少地农民帮工，帮工人多、请工人少故半升米一天，只要有人请就帮；花垣农活平脚阳春早些，界上要迟 8 到 10 天，地势更高气候更冷的卫城，螺丝董，比平脚要迟一个季节，那时稻谷亩产只四百多斤。我父母劳累一生，认识到文化的重要，决心像凤鸣姑母做鞋子卖盘戴玉辉（大学教授）姐读书那样，盘我读书，于5是到铅厂砍绵竹晒干再挑回来作原料操纸卖。 解放后，实现耕者有其田，我满的儿昌丰哥参干参军，我进省立茶师读书，杳无音信，离家 26 年的伯父欧宏元来信，他参加红军任连长，负伤后住遵义，已有昌祥弟，我家翻身了。 花垣欧姓人家一谱书是以我父到
8、苗边帮工听到的故事为基础，发动“家门”中有文化的人调查编写而成的。 六十多年来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社会不断进步，科学不断发展，推广杂交水稻、杂交玉米和地膜育秧、育玉米技术及旱地育秧，花垣苗族地区的农活大大提速，稻谷亩达千余斤。但一年中的二十四节气，是我国古代农民从长期的农业劳动实践中积累的有关农时与季节变化的有关丰富经验。而花垣地势由南向北倾斜，形成高山（海拔 700 到1100 米，吉卫、补抽、雅酉、排碧、排料、董马库） ，丘陵地带（海拔 500 至 700 米，龙沄、道二、排吾、雅桥） ，沿河平川（海拔 210 至 500 米，花垣镇、团结、边城镇） ，三级地貌，海拔每升高 100 米，年平均气温下降 0.52，形成三个明显的气候区。气候的垂直差异，使同一个节气农事有先有后，我们必须掌握花垣农活二十四节气对农作物的适时播种和收割。6（作者系花垣县退休教师 ； 麻荣富协助整理）2014 年 6 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