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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职业利益覆盖下的法律制度创新对英国?有限责任合伙法?的一个评述刘燕 北京大学 副教授关键词: 英国有限责任合伙专业责任/ 会计职业 /会计师事务所改制 /制度创新内容提要: 有限责任合伙是90年代以来英美新出现的商业组织形式。但与国内学者通常存在的理解作为风险的载体不同有限责任合伙本质上是专业人士、特别是会计职业为化解日益沉重的法律风险而推动的制度创新力图在保存专业合伙组织的传统价值与合理躲避法律责任之间探究出一条新路。?英国有限责任合伙法?的立法过程展现了一种普遍适用的商业组织形式与专业人士执业活动之间的互动关系为我国的会计师事务所改制提供有益的启示。专业人士、特别是会计职业在商业组织形式法
2、律制度创新过程中扮演的积极角色也应当引起我们的关注。2001年4月英国?有限责任合伙法?开场施行标志着英国正式引入有限责任合伙这一新的商业组织形式。有意思的是虽然有限责任合伙作为法律上新创设的一种企业组织形式可以为各类人士从事各种商业活动所采用但是它在英国的专业人士特别是注册会计师心中唤起的情感远远高于这部法律对律师或者一般工商人士的意义。?有限责任合伙法?的立法动议源于会计职业的不懈努力;而它的施行不仅为会计职业提供了组织形式上的新选择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在探寻法律责任的合理边界之路上前进了一大步。有限责任合伙在我国目前也成为一个热点问题。但法学界主要关注其作为风险的组织载体的作用鲜有人认识到它
3、对于我国专业人士的职业化所具有的重大意义。上与英国的情形颇为相似我国的专业人士、特别是会计职业对这一新的组织形式更寄予了厚望。 1 这一点似乎与人们的常规理解有一些出入。因为100多年来合伙似乎是专业人士特别是会计师们、律师们在组织形式上的唯一选择甚至成为他们的职业道德守那么或者立法中的戒条。因此当我国的专业人士开场走向当近年来会计师事务所进展脱钩改制的体制变革时 2 尽法律上提供了“合伙与“有限责任两种组织形式但理层很自然地对合伙制情有独钟并大力推行之。 3 在这一背景下域外专业人士对传统合伙形式的一致摒弃 4 无疑标榜“与国际惯例接轨的中国会计师的职业化道路顿生变数。问题已经摆在了研究者面
4、前：当合伙这种组织形式如此深沉地融入包括会计师在内的专业人士的理念之际为域外的会计师要改制为有限责任合伙? 有限责任合伙与传统的组织形式相比对于专业人士而言有特点?域外的改革对我国正在进展会计师事务所的改制与开展有启示?以及扩展开来对于我们理解现有的专业人士法律责任的制度有启示?英国?有限责任合伙法?或许是我们讨这些问题的一个理想的起点。而我将主要从注册会计师这一职业的组织形态的制度变迁来分析但其中的意味将不限于会计师而是可以延展到律师以及其他一般的职业人士。一、背景：诉讼下的专业合伙改制长以来英国的会计师、律师等专业人士的执业方式无非是两种：个人执业或者合伙执业。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或
5、会计师行、律师行)通常称为“firm但“frim并非是一个严格的描绘特定组织形态的法律术语其法律地位确实定有赖于“个人、“合伙或者“之类的法律主体概念。不同主体的本质区别在于法律责任范围的不同。在个人与合伙执业方式下作为出资人的会计师需要对事务所的债务承担个人连带无会计职业限责任;而假设采取形式出资人那么可以享有有限责任的保护。从历史源流来看注册会计师作为一个职业的开展时序本来是与组织形式的开展时序同步的。 5 但是19世纪中的会计师决然决然地回绝了以“的方式进展运作哪怕因此而放弃有限责任的庇护。这是因为：第一“具有太强烈的商业色彩与专业人士的社会效劳角色不协调特别是对于正在诉求一个公正、权威
6、、以效劳于社会公益为导向的职业地位的会计师来说更是如此。第二的组织构造凸显着等级与序列的色彩而专业人士的执业活动强调的是每个人的品格与技能以及由此而来的平等协作的理念。 6 第三商业的资产投入往往主要是有形资产而在专业人士组成的合伙中资产投入主要是这些专业人士个人的无形资产他们的智力和社会交易才能这种资产具有更强的个人性。相反“合伙这一组织形式那么蕴蓄着成员平等、合作、共同、个人责任的理念与会计师的职业诉求非常接近。合伙制下的个人无限责任似乎也成为会计师们为树立一个权威而公正的专业人士形象、为追求一个的职业地位而自愿承受的代价。当然这种责任约束也为会计师等专业人士充分发挥个人才能、塑造个人品格
7、与技能创造了更有效率的制度条件。于是取合伙而弃的惯例就在会计职业的道德守那么中确定下来。当英国的公确认审计制度并将“firm解释为“一个合格的会计师或者会计师合伙时这一选择便不再只是一个职业的自主的愿望而变成了法律的强迫性规定。然而20世纪70年代以来伴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物质财富的增长、竞争的加剧、法律制度特别是侵权法的重大开展专业人士的执业环境发生了显著改变 7 标志之一就是针对会计师、律师、医生等专业人士的法律诉讼频繁爆发巨额索赔纷至沓来。其中针对会计职业的法律诉讼尤其以原告众多、索赔宏大而引人注目。这并不是因为会计职业相对于其他职业而言执业水准低下或者欠缺职业道德而是因为会计师的执业活
8、动处于资本这个利益分配的风口浪尖上。与医生或律师每项业务只对一个客户负责不同会计师的工作成果审计往往为资本中广阔人所使用。在英国、等较兴旺的上在剧烈的竞争和金融资本约束的双重压力下日益滋长了财务报表舞弊和欺诈行为。会计师或由于审计本身技术手段的限性或由于执业过失而难以发现。其结果是每一起经营失败的都会将负责审计的会计师推上被告席。针对会计师的诉讼成为普通法80年代中的一个共同现象。80年代末爆发储蓄信贷协会后负责拾掇残的联邦存款将索赔锋芒指向会计师等专业人士直接引起了当时第七大会计师行的破产; 8 而在英国1991年国际商业信贷银行的关闭后清算人向负责审计的普华和安永两家会计师行提起的索赔额竟
9、然高达800亿美元。 9在执著于合伙制近百年以后专业人士突然发现合伙制下中凸显的专业人士个人信誉、品格与技能的光环已经成为其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由于为专业人士提供责任的在骤然扩张的索赔面前迅速萎缩会计师们发现每一笔审计业务可能都将他们的身家财产系于一旦。 10 为寻求合理限制合伙人法律责任的风险大西洋的会计师进展了各种努力 11 其中在组织形态上的改革举措就是会计师行从合伙改制为有限责任。实际上对于一些大的会计师事务所而言合伙人多达上百人理构造与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假设它所从事的是一般的商业活动的话恐怕早就以的形式进展营业了。 1219年英国修改了?公?认可从事年度审计的会计师行可以采取的组
10、织形式从而消除了会计师行进展化改制的法律障碍。然而化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英国的公不象的公那样灵敏对的构造和理有严格的程式要求。还需要承担更重的税负必须公开披露财务报表承受强迫审计。不仅如此公众对会计师行改组为所持的强烈反对态度更会计职业望而却步。1996年毕马威会计师行的合伙人投票赞同化改制开“六大 13改制之先河。但英国一家理着65亿英镑资产的英国钢铁退休立即表示其所的不得聘请毕马威进展年度审计因为化以及合伙人责任的减轻可能会降低会计师行保持足够的职业慎重、保证审计质量的动力。 14 如此压力之下会计师对改制为并不积极。在公禁解除后的10多年间英国8000多家会计师行中只有100家进展了转型。
11、从理上说专业人士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有限合伙。在这种合伙组织中存在无限责任的普通合伙人与负有限责任的合伙人。后者类似于的股东他们对合伙债务的承担仅以出资额为限但不享有对合伙事务的经营理权。假设其参与了合伙事务的理他就丧失了有限责任的保护而与普通合伙人一样对合伙债务承担连带责任。然而对于会计师、律师等专业人士而言其职业道德守那么特别强调专业人士对合伙事务的共同理因此他们不可能成为有限责任的合伙人。这也意味着有限合伙无法用来合理限制专业人士的法律责任风险。困境中的英国专业人士力图在合伙与两种根本组织形态之间找到一条中间道路既保存合伙组织形式的精华又为合伙人提供法律责任上的保护。90年代以来风行的有
12、限责任合伙似乎是一种理想的选择。 15 然而在英国负责提出立法议案的英国法律会对此并不热情。于是会计师们选择了英吉利海峡中的泽西岛作为法律责任的避风港。1996年9月在普华、安永等会计师行的积极推动下泽西岛公布了?有限责任合伙法?容许英国的专业人士在泽西岛注册为有限责任合伙。这引起了英国众多专业性组织的极大兴趣也英国极为恐慌。为防止专业人士大量外流英国终于启动了有限责任合伙法的过程。 16二、 过程：不同立法目的的冲撞1、为谁立法?1997年2月英国公布了名为?有限责任合伙：面向专业人士的新的组织形式?的咨询后又公布了有限责任合伙的立法草案。咨询开宗明义强调引进有限责任合伙这种新的组织形式的根
13、本目的是在英国“建立有竞争力的、反映实际需要的商业活动的根本法律框架进步英国专业人士的竞争力。详细来说这一立法旨在：(1)为专业人士提供一个有限责任的组织形式;(2)保存合伙制度的价值;(3)为与专业组织进展交易的第三方提供利益保障机制;(4)建立合伙的制度;(5)在清算时为债权人提供保护。显然毫不避讳这一有限责任合伙的立法是应对域外有限责任合伙立法对英国造成的宏大压力的产物。所拟引进的“有限责任合伙“是一个类同于的法人合伙人对合伙的债务不承担个人连带责任;但是在税收地位和缴纳国民金方面有限责任合伙视为普通合伙。与泽西岛相似英国拟将这一新的企业组织形式仅适用于规模较大的专业组织。有限责任合伙的
14、立法动议立即在社会中引起强烈反响。对于自70年代以来陷入法律诉讼困境的各类专业合伙组织来说有限责任合伙法草案的公布犹如久旱逢春雨而会计职业界比其他专业人士对此更为关注。他们不仅是这一立法的积极推动者而且介入到这一咨询的起草过程中。有限责任合伙法草案的咨询甚至用相当的篇幅讨有限责任合伙的会计处理问题尽有限责任合伙的会计处理确有特殊之处全然不象一般的立法那样重点讨有关各方的权利义务以致于一位公专家尖刻地嘲讽道：“有限责任合伙的咨询是不是专门请会计师们提的? 17毕竟有限责任合伙作为法律上拟确认的一种商业活动的组织形式属于根底法律制度的范畴似乎不应当只为特定职业活动或专业人士所享有更不可能成为会计职
15、业的专利。时值英国?合伙法?公布100余年 18 欧盟公指也正在起草过程中因此英国的众多法律学者将制定有限责任合伙法的过程视为改革英国商业组织法律制度的最正确契机强烈反对只为了满足专业人士限制责任的需要而创设有限责任合伙形式。他们认为有限责任合伙作为对、合伙等传统商业组织形式的重大打破是企业组织法律制度的重大变革应当进展充分的证以及详细的社会收益本钱分析不应如此草率行事。 19 而有限责任合伙的立法草案所采纳的规那么更多地反映了专业人士的需要忽略了有限责任合伙作为企业组织形式的创新对一般中小企业所具有的适用意义 20 是一种狭隘的团体利益的反映。一方面是专业人士对一种有限责任的合伙形式的渴望另
16、一方面是法律界对有100多年历史的根本法律制度合伙法的改革两种立法动机之间存在着显著的差异。情形更为复杂的是英国试图在用“有限责任安抚本国专业人士的同时借机确立对专业人士的监制度改革传统的行业自律形式。这些完全不同的立法动机纠缠在一起使?有限责任合伙法(草案)?成为一个大杂烩也导致这一草案的征求过程充满着剧烈的争执。在有限责任合伙的诸多详细规那么问题上如有限责任合伙的终究需要公开披露哪些信息如何确定有限责任合伙的利润等等会计师、其他专业人士与一般的法律专家从各自的立场出发各执己见难以调和。 212、争的焦点：如何保护债权人?有限责任合伙制度的核心是为合伙人消除个人无限连带责任之威胁。然而由于合伙缺乏公所要求的“资本维持原那么更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