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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近代中国私立大学办学成功的分析 摘要：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曾经出现了不少办学成功的私立大学。它们成功的办学经验，如校长矢志兴学、克已奉公的境界与品质，厉行考纪与淘汰制的教学与管理，全方位、多渠道的经费筹措，扬长避短、拾遗补缺的办学方略，立足于社会现实需要的办学理念，艰苦奋斗的办学精神等，值得当代民办高等学校借鉴。关键词：近代；私立大学；成功办学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教育舞台上，曾经涌现出了不少办学成功的私立大学，如天津的南开大学，福建的厦门大学，上海的复旦大学、大同大学、光华大学、大夏大学、立信会计专科学校、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中华工商专科学校，北京的朝阳学院，河南的焦作工学院，广东的广州国民
2、大学、广州大学，以及江苏的无锡国学专科学校等等。考察上述学校获得成功的基本因素，对当代民办高等学校的发展不无裨益。一、校长必备的品质：矢志兴学，无私奉献，克己奉公，自强不息无私奉献是近代中国著名私立大学校长的共同品质。上海立信会计专科学校校长、近代中国著名会计大师潘序伦便是上述精神的人格象征。1937年，立信初建时，潘序伦慨然捐助现金6万元作为学校基金，并献出大部分家产作为学校的图书和房舍。抗战胜利后，立信由重庆迂回上海，当时校舍建筑尚未完成，他又毅然捐出自己的私宅作为临时校舍，并将3万美元的积蓄用来建筑学校的房屋。个人的财力毕竟是有限的，为了学校的发展，校长们还要四处奔走，游说于社会各界名人
3、，以求得他们的支持，正如历史上的武训办学，沿街托钵，四处化缘，饱尝了办学的辛酸。向人募捐，往往要忍受极大的精神屈辱，所体现出的奉献精神尤为难能可贵。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为了筹款，向人求见，不知坐过多少冷板凳，挨过多少白眼!正是这种勇于自我牺牲的精神，才使学校得到了更多的社会捐助。校长克己奉公、廉洁自律的品质与境界，对于私立大学的发展尤为关键，因为这决定了学校能否获得社会的信任与支持。张伯苓治理南开大学，素来公私分明，一清如水。他终日仆仆于国内海外，为学校募款，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元，却未有一文人了私囊。他为学校增辟了几处校址，为学校盖起了楼房，为教职员安排舒适合用的半西式独院住宅，却从未想用学
4、校的钱替自己建一所“校长公寓”。他在总结办学经验时指出，南开大学“往前进、能如此的秘诀是什么?公，诚。未有别的”。在近代中国的公立大学中，校长任期有长有短，有的如匆匆过客，其中，不乏以办学作为仕途敲门砖之辈。然而，在办学卓著的私立大学，校长的境界超乎其上。他们把教育救国作为人生理想，终身矢志于教育。张伯苓作为南开大学的缔造者之一，担任校长长达30年之久。复旦大学的校长李登辉从1912年起主持复旦，直至1937年抗战爆发达25年之久。李登辉去世后，时人这样评价道：“先生毕生办学，得力在一专字。视复旦教育，为终身事业，一心一德，决不旁骛。每与晤谈，口不离复旦之事，四十年如一日。此与张伯苓先生之每谈
5、必及南开，彼此风度，实无二致。”c3，可以说，南开与复旦的发展，和两校主持人矢志兴学的理想和信念密不可分。在以国家控制的公立教育为主导的近代中国，举办私立大学是异常艰难的，校长如果没有自强不息的意志，很难获得成功。众所周知，南开大学是近代中国最成功的私立大学之一，然而，支持这种成功的又是怎样一种永恒不息的生命意志呢?1947年，张伯苓在他71岁时，曾经回忆道：“四十多年以来，我好像一块石头，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向前滚，不敢作片刻停留。南开在最困难的时候，八里台(南开大学所在地)笼罩在愁云惨雾中，甚至每个小树好像在向我哭，我也还咬紧牙关未停一步。一块石头只需不断地滚，至少沾不上苔霉；我深信石头愈滚愈
6、圆，路也愈走愈宽的。”读罢令人感泣肺腑。二、严格的教学与管理：注重学校软件建设由于经费短缺，在校园面积、校舍建筑、设备添置等方面，近代中国的私立大学是无法与公立大学、教会大学相匹敌的。为求得发展的空间，私立大学必须格外注重软件建设，严格的教学与管理，是私立大学赢得社会信任、获得自身持续发展的根本途径。大凡知名的近代中国私立大学，教学要求都较为严格。在为学生奠定知识基础方面，复旦大学规定，学生凡国文、英文、算学有一科不及格者，不能升级，也不能毕业。由此，复旦学生以基础较为扎实而著称。在厉行教学考试纪律方面，立信会计专科学校规定，凡考试作弊者，一律开除。学生迟到早退，记为旷课。当时不少办学出众的私
7、立大学制定了较高的学生成绩合格标准，并实施严格的淘汰制。前者以立信会计专科学校为例，学校规定：学生成绩及格分数以70分为起点。后者以大夏大学为例，学校对入学后的新生要求极严，达不到成绩标准者不准毕业。据统计，大夏大学历年入学新生，入学时假如为100人，毕业时几乎只剩下50人。大夏大学创办27年，录取新生在12000名左右，实际毕业的仅5770人，因此，许多人虽进过大夏，但未能读到毕业。严格的教学要求，对于保证毕业生的质量，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重视师资建设，是不少私立大学办出名气的要诀之所在。无锡国学专科学校从开办到结束达30年之久，培养的毕业生虽然不多，但人才辈出，学生质量遐迩闻名，重要原因之
8、一是注重聘请名师硕彦任教。甚至对个别负有盛誉的名教授，不惜用重金礼聘，每小时的钟点费为银币20元。与当时国内其他高校相比，这一钟点费标准是很高的。大同大学自创办以来，慎重挑选学有专长的学者任教，形成传统。由于有许多著名的数理化专家及各科学术专家担任教学，并采用国外较为先进的课本，加之教学严格要求，大同大学的学生基础知识学得扎实，特别是在数理化方面，博得社会的好评。1933年清华大学公费留美考试，全国有32所大专学校的学生报考，共录取25名，其中大同大学报考者4名，被录取者2名，占高校录取名额第四位(清华大学第一，交通大学第二，金陵大学第三)，其办学质量由此可见一斑。三、有效的经费筹措：充分依靠
9、海内外的支持，积极进行资产经营经费是一所大学发展的关键，充足与否，关系到学校的办学规模、设备设施特别是师资与生源的质量，关系到学校的办学质量与水平。由此，是否善于筹集资金，就成为私立大学能否成功的关键之所在。近代中国私立大学校长的筹款视野十分开阔。他们不仅想方设法地挖掘国内资源，而且把募捐的范围拓展到海外，千方百计地利用一切国际支持，包括向海外华侨、国际爱好和平的组织、国际文教组织、国外财团、富翁以及热心教育的人士筹集办学经费。早在20世纪20年代，南开大学就已经争取到国际文化组织太平洋国际学会、洛克菲勒基金会、美国富翁和一般人士的经济支持。此外，广东国民大学在美洲设有常年负责筹款的校董，大部
10、分办学经费主要是海外校董募捐所得。广州大学校长陈炳权于1943年前往美洲，直至1948年方才返国，共计为学校募集美金11万余元，图书10万余册。积极争取海外资源以发展私立高等教育事业，值得今人借鉴。充分依靠工商业界的支持，是私立大学筹措经费的又一重要途径。大夏大学在开办过程中，聘请了上海的浙江、新华、交通、中国及信诚等银行的董事长或总经理为校董，每当学校遇到经费困难，便可以得到他们的贷款支援。立信会计专科学校的董事会中，有中国银行总经理、交通银行董事长、全国工业协会理事长、申新纺织公司总经理、中国标准铅笔厂总经理等上海著名资本家，校长潘序伦利用其声望以及许多工商企业委托立信培养会计人员的有利条
11、件，吁请工商界、财界人士大力捐助。著名的私人企业集团荣氏家族和其他许多民族资本家都为立信捐助过大量资金，促进了立信的迅速发展。善于开展资产经营，是近代中国著名私立大学的另一筹资途径。在立信，潘序伦创造性地将他所创办的立信图书用品社、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及立信会计专科学校三位融为一体，事务所与图书用品社除了为学校提供师资、实习基地和教材之外，还将营业收入捐给学校，补充办学经费。此外，学校每年大做股票生意，行情十分看好，所得收入自然主要用于改善学校的办学条件。由此可以看出，私立大学要想获得成功，校长必须拥有企业家的经营头脑。为筹集办学经费，不少私立大学采用了机动灵活的筹款策略。对于社会热心捐助的人士，
12、学校或以校内建筑物、实验室及教室提名纪念，或以雕像、画像和照片置于校内，以示“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既是对捐款人的一种报答，同时，也鼓励了更多的人向学校捐助。另外，一些私立大学还推出了“试读生”、“特别生”与“旁听生”制度，这样既可以支持免费生，在学费收支方面取得平衡，又可为日后的募捐打下基础。四、灵活的办学方略：学科设置拾遗补缺，多种途径吸引生源在近代中国，私立大学由于缺乏与公立大学、教会大学比肩的实力，所以必须扬长避短，在学科与专业设置上拾遗补缺，采取多种办学形式吸引生源，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社会的支持，提高自身的声誉与影响。不少私立大学十分善于运用自己的办学优势，充分利用社会环境与地域环境，
13、形成自身的办学特色。早在1917年，复旦大学根据当时国际、国内商业发展以及上海民族工商业的需求，创立了与文理两科鼎足而立的商科。是时，复旦大学的商科在国内大学尚属绝无仅有，可谓得风气之先。到1924年，复旦商科的学生人数已占全校学生总数的23，系科扩充为银行金融、工商管理、会计、国际贸易等4个系，为民族工商业培养了一大批经营管理人才和理财贸易专家。此外，同样是办文科，复旦大学也避免同公立大学重复，力图去创设社会亟需的新专业。如20世纪20年代东南大学的文科，下设国文、历史、外国语文、政治、经济和哲学6个系，而复旦大学则根据上海城市发展和建设的需要，设立了社会学系、新闻学系、法律系、市政学系、教
14、育系，日后还设立了统计学系、合作学系等等，其中，市政学系、统计学系、合作学系都是国内的首创学科。在南开大学，20世纪20年代末，张伯苓认识到学校无法与国立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相竞争，因此，针对南开座落于商业都市天津，天津又有成为华北大工业中心的前景，决定把发展的重点放在培养企业人才和工程技术人才上。由此，南开创办了电机工程这一稀有的专业，随后又创立了尚属新兴学科的化学工程系，而当时的清华与北大尚未设置这两个学科。创设社会亟需的学科与专业的结果，使得学校获得了不断发展的动力。首先，由于上述学科与经济和社会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容易得到工商实业部门的关注与支持。其次，由于上述学科的社会需求量较大，
15、学生毕业后有较好的出路，因此很能吸引中学毕业生。复旦大学也是如此，民国时期，由于民生凋敝、生产落后、科学不发达，许多理论学科的学生毕业即失业，在社会上找不到出路，但复旦大学应用系科的毕业生往往供不应求，复旦由此拥有了较为充足的生源保证。1938年，投考复旦的学生与被录取的学生为九比一，超过了国立大学招生的标准。由于投考人数较多，一批高质量的学生被学校录取。采取多种形式，为广大在职青年提供继续求学、入学的机会，是近代中国私立大学办学成功的又一途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朝阳学院、南开大学、广州大学、广州国民大学、大夏大学、立信会计专科学校、中华工商专科学校等私立大学往往通过函授学校、夜校、暑期学校以
16、及异地办班等多种办学形式，吸引了更多的生源，扩大了社会声誉，增加了学校的收入，从而为学校的生存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五、实用的办学理念：注重培养应用人才，满足社会现实需要近代中国私立大学的根本问题是一个“穷”字，它们不可能像物质条件优越的国立大学、教会大学那样，埋首钻研高深的学理，走为学术而学术的道路，生存的需要决定了它们必须把目光投向社会，投向市场，决定了其立足于社会现实需要的办学理念。在南开大学，张伯苓素来强调实用科学教育，主张科学应用于实际，教育为社会发展服务。他的这一办学方针，曾经受到某些人的讥笑和讽刺。南开大学成立初期，正值学术界推崇为学问而学问，为研究而研究。有人指出：“张伯苓以实用为科学的重点，是把科学从崇高的地位拖到尘埃。张伯苓只配作一个职业中学的校长，不配作一个大学的校长。”然而，面对非议，张伯苓没有退却，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