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褒贬中寓寄托 (一)摘要:晚唐居士范摅所撰写的 《云溪友议》,通过褒贬人物、直接评论、标题、命运前定观念等方面,鲜明地表达作者的好恶取向反映其人生的追求及反思,影射出晚唐的社会现状和历史背景,具有认识价值和文献价值关键词:《云溪友议》:褒贬;寄托笔记小说《云溪友议》晚唐居士范摅撰范摅在序文末说:希望读者在论文会友时,就将书中的故事陈述传播但是经过范摅剔取加工的故事其中不仅有 “裨于王化 ”和“圣人采择 ”的内容 而且渗透著作者强烈的主观意志,在书名上可见一斑当时的野史杂闻,往往以 “记”、“传”、“录”等为书名而范摅直接题 “议”,这在他之前是少见的 “议”即是说明作者的立意在于毫无隐讳地表达自己的看法,鲜明地表达自己的好恶取向他的隐士身份、他的低下的社会地位, 使得他较少违碍顾忌,具有这种放言议论的自由 何况,这种 “议”不是人人皆能的, 有明确限定的范围,是在 “友”之间 ——在会心领悟、 惺惺相惜的志同道合者间才能产生的畅所欲言下文通过对《云溪友议》文本的分析,论述此书创作的思想倾向一、通过褒贬人物言行体现爱憎倾向《云溪友议》 中所记载的人物, 从身份上主要可以分为: 贤君、名公、名士、贤母、才女、才子、僧人道人、有特殊才能的平民等八种类型,范摅对诸色人物都有所褒贬。
他的褒贬不是根据人物的身份,而是根据其言行,并通过此来表明自己的思想倾向这主要体现为:1、范摅赞赏的人物大致有以下五类:首先,他对善于发现人才、善待人才和提拔人才的贤君、名公、名士、贤母等予以极力赞扬如《鲁公明》中颜真卿惩罚浅见之妇,因为她的抛弃读书但尚未发达的丈夫是最不义的行为,奖赏读书人杨志坚使其所治下的地方十数年没有敢再弃夫的《苗夫人》中的苗夫人坚信秀才韦皋是贵人, 而选为女婿《舞娥异》中李翱因惜才,而将身负奇才的府狱重囚释放 《赞皇勋》中李德裕重用石雄,而使之得以展露才能,立下累累战功 《闺妇歌》中张籍推赞朱庆馀的诗篇,而使之扬名等其次,对名公、才子的文才予以激赏,如《吴门秀》中的陆畅、 《澧阳宴》中的李宣古、 《中山诲》中的刘禹锡等都是才气横溢、出口成章的俊才推崇具有各种才能的女性如《真诗解》中的薛媛和《毗陵出》中的慎氏,在面临着被丈夫抛弃的困境时, 以诗才赢得丈夫回心转意 夫妇和美《彰术士》中的娄千宝和吕元芳有识鉴人的奇术 《沈母议》中的沈母对子孙的学识水平和未来前景有清醒的认识 《温裴黜》中歌伎周德华妙声善歌但拒绝演唱达官贵人的浮艳歌曲 《窥衣帷》中的王韫秀有才也有识量等。
其四,赞赏具有各种才能的下层人物,如《郭仆奇》中的捧剑有诗才,《祝坟应》中的胡钉铰因诚心而获得作诗的才能, 《云中命》的李龟年善歌等 其五,对重情义的文人赞赏有加, 如《名义士》写廖有方义葬同流而不求回报,因而朝野内外的文武官员都愿意结识他,并予以举荐2、范摅同情的人物有:一是贫寒士子,如《宗兄悼》中的滕倪苦心作诗且已赢得诗名,但惜其早逝 《名义士》中的胡绾秀才,病居旅舍,死前仅仅勉强说出: “辛勤数举,未偶知音眄睐 ”,他多次参加科举考试,都没有遇到知音的赏识,最终悲惨地病死在落第返乡的途中,字里行间流露著作者的悲慨与痛惜二是有才不遇或者有才而地位不显的文人,前者如《白马吟》中的平曾空有骄人之才而郁郁不得志后者如《古制兴》中的李肱,出身宗室,德行素明, 人才俱美,以榜元及第得到恩师和皇帝的赏识,但终身没有担任重要的职位有才而不得其用三是有功于朝廷却遭贬谪的名公,如《赞皇勋》中的李德裕,不仅善于用人,而且善于提拔寒士,被贬崖州后, “文场困辱者,若周人之思乡焉,皆曰: ‘八百孤寒齐下泪一时回首望崖州 ’范摅对他寄予极大的同情,评价他是: “削祸乱之阶辟孤寒之路;好奇而不奢,好学而不倦;勋业素高,瑕疵乃顾。
是以结怨豪门,取尤群彦 ” 3、范摅讽刺的人物行为大致有三类,一是虚假,如《思归隐》中韦丹写诗给东林灵辙上人,假意说他要辞官归隐,遭到灵辙的嘲讽二是盲目从众,如《灵丘误》和《真娘墓》是同一类型的故事,写世人对某些地点的游览与滥题诗现象,经达人才士的讽刺而有所改观三是趋炎附势如《冯生佞》中,冯道明专意吟咏雍陶得意的诗句,以赢得雍陶的欢心,对此,作者表露了极大的厌恶4、范摅对三类人物持批判态度一是狂诞无行的才子,如《弘农忿》中的柳棠虽有才但无德无礼, 甚而连累座主二是无德的僧人和道人,或者利用道人身份而谋求富贵的骗子,前者如《金仙指》中记载了一些僧人和道人屠牛、捕鱼、在倡家饮酒、赌钱等等不端行为,理当遭到朝廷官员给予的严厉惩罚;后者如《羡门远》中的黄山隐,初见皇甫大夫时, “傲然不窥 ”,吟诗自誉,当知道将被重用和得到财物时, 脱掉道服,饰以青矜,而且, “礼度甚恭 ”,马上与前判若两人作者寓批判于对比描写中三是疾贤妒能的官吏和独揽权势的巨公,如《买山痛恨所以设置的结局是出身寒素的读书人终得伸志往往将这些小人置之死地如《南黔南》中南卓贫寒时受到蔡牧客吏的阻挠,十七年后,南卓为蔡牧到郡上任就杀掉 “仇吏 ”。
再如《苗夫人》写韦皋发达前受到妻子家婢仆的轻怠,当他持节金川时, “凡是旧时婢仆曾无礼者,悉遭韦公棒杀,投入蜀江,展男子平生之志也 ”当然,作者所写的南卓和韦皋并不是只会痛杀仇人的人, 他们在 “眦睚之仇必酬 ”的同时,也是 “一饭之恩必报 ”,是恩怨分明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