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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中国青年研究 07/2013Qing Nian Jiao Yu青年教育青年教育Qing Nian Jiao Yu我国博士群体培养困境的制度成因探析 吴 锐摘 要 ： 我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授予博士学位最多的国家，博士质量问题始终为我国社会各界所关注。“导师 - 博士”关系、论文发表导向培养机制、就业问题、因专业和性别带来的附加问题是我国博士群体面临的主要困境，这些都严重制约了我国博士质量的提高。通过分析困境背后的制度成因，提出了缓解博士困境的相应策略。关键词 ： 博士质量 ；困境 ；制度成因一、问题的提出“ 博 士 ” 是 高 等 教 育 中 学 历 层 次 最 高 的 一 级 ，也 是 我
2、 国 科 研 型 人 才 队 伍 体 系 中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自 上 世 纪 90 年 代 末 期 大 学 扩 招 以 来 ， 和 本 科 生 、硕 士 生 总 体 发 展 情 况 类 似 ， 博 士 生 的 招 生 规 模 也 连年 增 加 ， 1997 年 全 国 博 士 招 生 名 额 只 有 12917 人 ，而 到 了 2012 年 招 生 总 量 提 升 到 了 62716 人 ， 后 者是 前 者 的 5 倍 左 右 。 图 1 显 示 1998-2003 年 间 ，博 士 招 生 规 模 增 长 率 保 持 在 了 一 个 较 高 的 水 平 ， 最高 为 199
3、9 年 的 33.2%， 经 计 算 7 年 的 平 均 增 长 率 为22.65%， 从 2004 年 开 始 至 今 博 士 招 生 规 模 增 速 开始 降 低 到 5 个 点 以 下 ， 但 招 生 总 量 仍 以 2053 人 / 年的 速 度 增 加 。 根 据 国 务 院 学 位 办 的 统 计 ， 2008 年我 国 培 养 博 士 已 经 达 到 5 万 人 ， 一 跃 超 越 美 国 成为 世 界 上 授 予 博 士 学 位 最 多 的 国 家 。 2013 年 ， 我国 博 士 生 招 生 总 数 为 69000 人 ， 比 上 一 年 又 增 加1784 人 。在 总
4、量 攀 升 的 情 况 下 ， 一 个 问 题 越 来 越 为 人 所关 注 ： 真 的 需 要 这 么 多 博 士 吗 ？ 一 是 从 博 士 应 具 备的 科 研 特 征 来 看 ， 因 为 科 研 项 目 数 量 有 限 ， 目 前 我国 的 博 士 存 在 着 “ 低 水 平 横 向 课 题 重 复 ” 现 象 严 重 、前 瞻 性 议 题 缺 失 的 研 究 困 境 ， 大 量 泛 化 、 重 复 研 究充 斥 着 博 士 培 养 的 整 个 过 程 ， 在 这 样 的 条 件 下 形 成的 博 士 必 然 是 不 合 格 的 。 二 是 教 育 市 场 化 推 行 与 就业 压 力
5、 日 益 增 大 的 环 境 下 读 博 成 了 大 学 生 “ 推 迟 就108中国青年研究 07/2013Qing Nian Jiao Yu青年教育业 ” 的 合 理 选 择 。 博 士 学 位 和 待 遇 挂 钩 ， 一 些 官 员为 了 在 晋 升 竞 争 中 享 有 一 定 的 优 势 ， 仅 为 混 个 文 凭而 读 博 的 情 况 也 屡 见 不 鲜 。 这 些 “ 不 纯 动 机 ” 都 直接 导 致 了 博 士 整 体 质 量 的 下 滑 ， 大 量 “ 伪 博 士 ” 充 斥 。三 是 高 校 作 为 “ 博 士 ” 学 位 的 供 给 方 ， 一 方 面 想 通过 扩 大
6、 博 士 点 数 量 提 升 自 己 在 教 育 界 的 地 位 。 2011年 国 务 院 学 位 办 将 “ 二 级 学 科 ” 博 士 点 的 设 置 权 归高 校 所 有 ， 高 校 的 博 士 自 主 培 养 权 进 一 步 增 大 ； 另一 方 面 高 校 将 在 职 博 士 、 委 培 博 士 当 作 “ 创 收 ” 的工 具 敛 财 ， 主 要 途 径 包 括 获 取 国 家 按 照 博 士 培 养 名额 对 高 校 的 拨 款 、 向 委 托 培 养 单 位 与 个 人 收 取 的 培养 费 等 。 综 上 所 述 ， 博 士 学 位 在 我 国 的 需 求 与 供 给两 方
7、 面 均 存 在 着 很 大 的 产 生 动 机 ， 这 是 造 成 我 国 博士 生 规 模 急 剧 攀 升 和 社 会 普 遍 质 疑 “ 博 士 生 质 量 下降 ” 的 主 要 原 因 。对 于 我 国 博 士 质 量 问 题 ， 已 有 众 多 研 究 论 述 。谢 作 栩 采 用 “ 全 国 博 士 质 量 调 查 问 卷 ” ， 对 五 所 研究 型 大 学 展 开 的 调 研 分 析 得 出 了 “ 科 研 创 新 ” “ 基础 专 业 知 识 ” 是 影 响 博 士 质 量 的 重 要 因 素 1； 陈 洪捷 认 为 优 秀 生 源 流 失 、 博 士 教 育 的 培 养 创
8、 新 模 式 不足 是 抑 制 我 国 博 士 培 养 质 量 提 升 的 主 要 因 素 2； 戚兴 华 认 为 应 当 提 高 资 助 水 平 ， 因 为 从 “ 投 入 - 产出 ” 角 度 看 博 士 质 量 与 资 助 之 间 的 线 性 关 系 比 较显 著 3； 沈 文 钦 从 过 程 视 角 和 产 品 角 度 构 建 了 博士 培 养 质 量 的 评 价 体 系 ， 揭 示 了 “ 博 士 论 文 成 果观 ” 在 现 实 培 养 过 程 中 的 不 现 实 性 ， 而 应 当 注 重 基础 能 力 的 培 养 ， 不 应 要 求 每 个 博 士 都 产 出 “ 大 师 之作
9、 ” 4。 严 新 平 认 为 影 响 博 士 质 量 的 因 素 主 要 包 括 ：导 师 - 学 生 关 系 、 质 量 管 理 与 课 程 设 置 ， 招 生 体制 、 学 科 配 置 和 师 资 队 伍 建 设 是 关 键 5。 所 以 从 文献 看 目 前 的 研 究 主 要 关 注 于 影 响 博 士 培 养 质 量 的 主要 因 素 、 博 士 质 量 评 判 的 思 想 观 以 及 质 量 提 升 路 径等 方 面 ， 对 博 士 质 量 问 题 的 研 究 起 到 了 很 大 的 推 动作 用 。本 文 认 为 ： 博 士 数 量 与 质 量 本 身 无 必 然 的 因 果联
10、 系 ， 更 不 可 以 将 质 量 下 降 全 都 归 咎 于 数 量 的 增加 。 因 为 博 士 生 质 量 的 影 响 因 素 涉 及 范 围 广 泛 ，与专 业 设 置 、 学 科 培 养 计 划 、 学 术 能 力 评 判 机 制 、 学生 的 个 体 特 征 乃 至 整 个 社 会 价 值 观 等 都 息 息 相 关 。所 以 在 不 考 虑 总 量 的 前 提 下 ， 对 博 士 群 体 所 面 临的 困 境 、 困 境 与 博 士 质 量 之 间 的 关 系 、 产 生 困 境的 制 度 成 因 展 开 探 讨 ， 最 终 提 出 改 善 博 士 质 量 的有 关 建 议 。
11、二、我国博士群体面临的主要困境1.“导师 - 博士”关系在 当 今 高 校， 博 士 生 称 导 师 为“ 老 板 ” 已 经 成 了一个普遍现象，这体现了博士群体已经沦为导师的廉价 劳 动 力，2010 年 发 布 的 中 国 博 士 质 量 调 查 报图 1 ：我国历年博士招生人数与增长率109中国青年研究 07/2013Qing Nian Jiao Yu青年教育告 显 示 有 60% 的 博 士 承 担 了 其 导 师 一 半 以 上 的 课 题任 务， 一 些 横 向 课 题 任 务 承 担 率 甚 至 达 到 了 100%6。作 为 另 一 种 意 义 上 的“ 打 工 仔 ” ，
12、博 士 群 体 不 仅 成 为经济利益层面的被压迫者，还成为青春时光与自身学习时间精力的浪费者，一方面导师为了项目向博士分派任务，但在项目结束后往往是名利双收，真正完成项目的博士只是象征性的得到了少量与贡献不匹配的“资助” 。另一方面博士阶段学生需要对自己感兴趣的研究方向进行深入探索，这些研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但因为“导师项目任务”的挤占，必然使博士的自我追求目标受到抑制。在现行“导师制”背景下，导师直接决定了博士能否毕业，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决定了博士的未来，这种“利益自我保障”机制使博 士 们 不 敢 对 导 师 说“ 不 ” 。2012 年 网 曝 南 京 理 工 大学 一 博 士 因
13、 导 师 不 允 毕 业 导 致 的“ 跳 楼 秀 ” ， 原 因 就是博导要求该博士完成一个与博士论文无关的外围工作报告，但因为难度较大和该生找工作精力不足最终没有 完成，导致迁怒博士并将完成该任务作为毕业签字的条件。另 外， 博 导 因 为 做 报 告、 出 差 和 从 商 跑 钱 对 博 士培养的忽视也不容小觑，很多博士从入学到毕业答辩总共与博导接触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所以目前师博关系存在的很大的扭曲， “导” 已经实现了向 “分配” “命令” “三不管”等方向转移。2.“以论文为导向”的培养模式目 前 我 国 博 士 毕 业 均 需 要 在 规 定 等 级 的 国 内 外期 刊 上 发
14、表 一 定 数 量 论 文 。 工 科 博 士 生 一 般 要 求 在国 际 科 学 引 文 索 引 收 录 期 刊 （ SCI） 、 文 科 一 般 要 求在 社 会 科 学 引 文 索 引 （ SSCI） 和 南 大 核 心 （ CSSCI）上 发 表 一 定 篇 数 的 论 文 才 能 够 符 合 毕 业 的 硬 性 条 件 。这 里 仅 以 经 济 管 理 类 为 例 ， 被 CSSCI 收 录 期 刊 共 有102 个 ， 如 果 均 以 每 月 60 篇 刊 文 量 进 行 计 算 ， 年 刊文 量 总 共 7344 篇 ， 对 于 博 士 毕 业 而 言 ， 一 般 需 要 3篇
15、 / 人 ， 故 可 以 计 算 得 到 即 使 将 这 些 版 面 都 分 配 给待 毕 业 经 管 博 士 ， 也 仅 有 2500 人 能 够 达 到 目 标 。 但在 现 实 中 庞 大 的 教 授 、 副 教 授 、 讲 师 、 硕 士 乃 至 社科 院 、 经 济 研 究 所 研 究 员 群 体 都 是 分 割 这 些 有 限 发表 资 源 的 竞 争 对 手 。另 一 方 面 博 士 生 论 文 即 使 能 够 被 指 定 刊 物 录 用，高昂的版面费也使博士们苦不堪言。可以说学术期刊收取版面费已经从潜规则发展到堂而皇之，并且有愈演 愈 烈 之 势。 以 目 前 公 开 的 信
16、息 看，CSSCI 来 源 期 刊版 面 费 在 3000 元 及 以 上 已 不 是 一 种 个 别 现 象， 论 文质量让位于出价的高低。 有些期刊还提供 “加急操作” ，对愿意花加急费或出高价的文章优先发表，通过加剧竞争提高收益。对于部分在职博士来说，付出一些金钱上的代价算不了什么，而那些不富裕的全日制博士而言，就会陷于苦苦挣扎之中。3. 博士就业窘境目 前 博 士 就 业 渠 道 主 要 集 中 于 高 校 、 科 研 院 所 、国 企 、 外 企 、 博 士 后 流 动 站 等 几 类 ， 随 着 海 归 博 士的 增 多 ， 国 内 的 985、 211 院 校 招 聘 讲 师 时 更 多 的是 考 虑 留 学 归 来 人 士 ， 俗 称 “ 土 鳖 ” 的 国 内 博 士 被挤 占 现 象 严 重 ， 所 以 国 内 博 士 更 多 的 是 向 二 三 类 院校 求 职 。 根 据 2010 年 江 苏 省 教 育 厅 发 布 的 信 息 ，博 士 就 业 率 仅 为 80.96%， 低 于 专 科 （ 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