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长停滞、冲突加剧的世界经济与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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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增长停滞、利益冲突的 世界经济与政治雷达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 一、问题的提出及关注焦点 （一）问题的提出 1，在以往我们对2008年危机性质的判断中，我们一直坚持 认为，这次危机的性质类似于197375年的危机，而不是 类似于192933年的危机。因此，这次危机的结果，从理 论上讲不会导致世界大战这样的恶劣结果。 2，本轮危机深层次的原因是过去近30年所积累的全球经济 失衡的规模，因此，危机之后的调整过程必然与全球经济的 再平衡有关，而这种再平衡的调整会伴随着全球格局的变动 。因此，它的影响不会仅停留在经济层面，而且会影响到国 际关系层面。 3，中国经济是过去30年中全球经济失衡的格局中

2、实现了经 济总量的崛起，因此，这次的全球格局的变动必然会对中国 经济的内外部平衡同时产生深远的影响。一、问题的提出及关注焦点 4，全球经济最终摆脱2008年危机影响的决定因素在 于科技的创新和制度的创新，其中制度创新包括国内 宏观经济的政策手段和全球治理模式的创新，在这两 方面未出现突破之前，全球格局将一直处于新旧模式 的转换过程之中，这既是调整过程，也是试错的过程 。 5，中国经济增长在未来能否保持健康可持续发展的 势头？两个因素非常重要，其一能否实现从中等收入 国家到高收入国家的转变。其二，外部环境是否对中 国的经济增长有利。一、问题的提出及关注焦点 （二）关注的焦点 1,2012年国际形

3、势的特点是否符合我们以 往对危机性质的判断。 2，全球格局的调整是否偏离了“和平与发展 ”的主题。 3，中国周边安全形势的变化是否会导致直 接的军事冲突。 4，中国的对外战略是否要进行适当的调整 。一、问题的提出及关注焦点（三）分析的逻辑 1，目前的全球经济处于新旧格局的调整过程中。2，在调整过程中，民族国家追逐全球化红利争夺和未来全球 经济的影响力积累，其外部战略的主要关注点。 3，在全球治理模式未发生根本改变的前提下，经济增长的起 伏波动与利益冲突将会是人们多面对的一种常态现象。 4,2012年中国周边安全环境的变化的主要因素是中国经济总量 的崛起和美国“重返亚太”战略，以及体现在这两大因

4、素中东亚 经济板块在全球经济格局中的地位变化。 5，从全球经济中各国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来看，新旧格局的 变动不会以大国间的直接军事冲突作为实现手段。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2012年世界经济仍然处于缓慢的复苏过程中，但 是经济增长的势头明显减缓，根据IMF公布的数 据显示，2012年全球经济增长率为3.3%，发达 经济体的增长率为1.3%，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 经济体的增长率为5.3%，其中，撒哈拉以南的非 洲地区为5.0%，独联体国家增长率为4%，拉丁 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为3.2%，中东北非为5.3% ，而除日本以外的亚洲经济体的增长率为6.7%， 仍然是全球经济增长率最高的地区

5、。但总体而言 ，所有这些地区的经济增长率都比2010-2011年 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国家和地区 201020112012世界5.13.83.3发达国家3.01.61.3美国2.41.82.2欧元区2.01.4-0.4日本4.5-0.82.2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7.46.25.3中欧和东欧国家4.65.32.0独联体国家4.84.94.0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6.24.53.2中东北非5.03.35.3东亚9.57.86.7表1 世界不同地区的经济增长情况（单位：%） 注：2012年的数据为预测值。 数据来源：IMF, 2012, Coping With High Debt and Sluggis

6、h Growth, World Economic Outlook.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一）前所未有的“双失灵”困境制约发 达国家复苏的步伐 2008年全球经济的衰退是美国金融市场泡 沫破灭的必然结果，而2012年全球经济增长 势头的减弱则更为明显地表现为各国反危机 政策效应的下降。 这可以从发达国家经济体财政货币政策的 效应和未来进一步实施的空间中看出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在欧元区，成员国对商业银行的危机救 助，导致了政府主权债务率的不断攀升 ，引起市场对主权债务信用的危机，而 这一危机反过来会进一步恶化商业银行 的资产质量而引起新一轮的银行危机。 如此相互影响

7、的恶性循环，使得欧元区 的主权债务危机不断发酵并成为全球经 济增长的主要风险来源。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在美国，在2008年经济刺激计划之后 ，尽管经济增长步入了复苏轨道，但 是失业问题仍未得到根本解决，相反 还呈现出了失业现象长期化的趋势， 而为了维持经济增长所需要采取的进 一步刺激手段却遇到了国债上限的制 约。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日本经济增长面临的主要问题，在于灾后重建及消 费需求拉动的经济增长动力正在消失。同时，日本 外贸出口需求在2012年也出现了严重的下滑。事实 上，从2011年日本地震以来，日本政府已经出台和 准备出台的补充预算支出总数已达22.5万亿

8、日元， 如此巨大的政府支出，并没有稳定日本国内消费和 投资的增长。相反，这还限制了日本政府进一步的 经济刺激空间。也就是说，日本政府也同样面临着 政府债务水平高企的约束，日本政府债务总额已达 到GDP的208.5%，为世界之最。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图1 美国货币供给和商业银行贷款的变化情况（单位：百万美元）数据来源：美国联邦储备局。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图2 主要主权债务国十年期政府债券相对德国利差（单位：%） 数据来源：欧洲中央银行。图2 主要主权债务国十年期政府债券相对德国利差（单位：%） 数据来源：欧洲中央银行。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2012年发达

9、国家所释放的流动性不但没有刺激 世界经济的增长，也没有通过通货膨胀、大宗 商品价格上涨和金融资产泡沫的形势加以表现 。全球经济中似乎出现了流动性“黑洞”。流动 性“黑洞”的存在，既可能源于人们对于金融市 场调整新模式的理解偏差，也可能源于流动性 释放在市场上的时滞。但是，无论如何，这些 现象的存在无疑都进一步加大了未来全球经济 调整的不确定性。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二）全球经济再平衡与世界经济增长目 标的冲突开始凸显在危机初期的研究大多将视角投向金融领域，强调过度金 融自由化下的信贷标准下降和道德风险积聚所导致的负面 影响（DellAriccia、Igan和Laeven, 20

10、08；Mian和 Sufi,2008等）。后期的研究则逐渐将视角转向实体经济层 面，强调金融危机产生的全球经济失衡背景（Dunaway, 2009; Gros, 2009等），认为全球经济失衡背景下的储蓄过 剩所带来的利率下降以及消费领域美国居民需求的过度累 计是金融危机产生的重要原因。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在再平衡手段的实施过程中，全球经济失衡的状况略有改善 ，美国经常性账户的逆差占GDP的比例已从2006年的6%减 少到2012年的3.1%，以中国为代表的顺差国的经常性账户 与GDP的比例也都有所下降，亚洲发展

11、中国家（不包括日本 和亚洲四小龙）作为整体，经常性账户的顺差占GDP的比重 从2007年的最高值6.6%，下降到了2012年的0.9%.其中， 中国的下降幅度最大，相应的指标从2006年的10.1%下降到 2012年的2.3%。但是，在贸易失衡程度降低的过程中，世 界贸易的增长速度明显下降，经济全球化的进程放缓。 数据来源于IMF(2012)。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三）“以邻为壑”的对外政策：从贸易 保护延伸到经济安全的保护 每当全球经济增速减缓，经济全球化进 程受阻和逆转，世界经济中各民族国家 的相对实力发生变化的时候，“以邻为壑 ”的对外政策总是会成为各民族国家争夺 全球化

12、红利的手段。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以邻为壑”的对外政策，贸易保护为其主要内容。对于外围 发展中国家而言，采取贸易主义的目的在于保护国内的幼稚产 业。但是，2009年以来发达国家却成为了贸易保护主义势力抬 头的主要推动力。其原因主要在于，在当今的国际分工的全球 网络系统中，发展中国家往往处于产业链的低端。因此，发达 国家所采取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通常会造成发展中国家制造 业成本的上升，贸易收益减少，使贸易利益的分配有利于发达 国家。2012年，贸易保护主义的发展势头仍未得到控制，其中 一个突出的表现是贸易保护主义措施的不断扩展，全球多边贸 易制度被越来越多的双边或区域性的贸易协定

13、所替代。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更为重要的是，自2011年以来，贸易保护进 一步演化为制度性的摩擦。前世界贸易组织 （WTO）总干事Renato Ruggiero对体制性 (institutional)摩擦的定义是：“(国家间) 更深 层次的一体化正在产生一种摩擦，这种摩擦 不是基于经济竞争或保护压力，而是基于不 同国家制度之间的冲突投资规则、反托 拉斯和竞争法、税收、劳工、环保和文化政 策”。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2010年以来，美国打着经济安全的旗号，实行投资保护主义。为了支持国内制造业 的复兴，美国频繁以国家安全为由，对外 来投资设置各种障碍。一度不受人关注的

14、机构海外投资审查委员会，在奥巴马政府任内竟显得格外活跃。通过这些措施 ，美国一方面对国内相关产业加以保护， 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国内高科技技术的对 外流失。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在2012年中，全球经济还存在着另外一种保护主义 的倾向。即在发达经济体的“双失灵”现象以及全球经济再平衡与世界经济增长目标相互冲突的背景下， 发展中国家为了避免发达经济体宏观经济政策不确 定性的外溢效应，所采取的一些应对策略。这种应 对策略，在宏观层面通常表现为政府对金融开放程 度以及汇率市场化改革进程的态度会越发谨慎。而 在微观层面，则表现为对传统产业投资的支持力度 下降，而对新兴行业的研发扶植政策又缺

15、乏信心。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四）多数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出现内生性 下滑 金融危机后，伴随着发达国家国内需求的下降以及 外部融资环境的恶化，这是造成发展中国家，特别 是新兴市场经济体经济下降的主要原因。 但是，在2012年，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速度的下滑，并不能完全由发达国家消费需求的下降和外部融 资的条件恶化来解释。这是因为：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1）面对外部需求冲击，一些长期拥有贸易顺差的外围国 家，是有能力通过国内的财政刺激或产业结构的升级来替 代外部需求，保持经济平稳增长的势头。这种政策在2008 年危机的初期阶段也的确起到了一定的成效，新兴经济的 总体增长

16、业绩好于发达国家经济体。但在同样的外部需求 不振的环境中，2012年发展中国总体出现了经济增长势头 的下滑。这一现象至少说明，第一，发展中国家的财政刺 激的效应也是有限的。第二，发展中国家的产业结构的升 级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短期过程，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经济在 平衡中不仅失去了以往的经济增长动力，同时也是去了投 资的方向。经济增长停滞出现了内生性特征。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2）在新兴市场体之间，经济增长停滞的原 因也出现了差异。中国经济增长进入了新的 发展阶段，原来的贫穷国向中等收入国家的 转变的发展阶段，而目前进入了由中等收入 国家向富裕国家的转变的发展阶段，在这两 个不同阶段中，推动经济增长的动力是有差 异的，宏观经济目标也会由总量目标向质量 目标转移。俄罗斯的经济下滑则与石油价格 的下降有关，拉美一些国家增长面临的问题 则与中国经济增速的调整有关。二，2012年世界经济形势及其特点 （3）2012年，全球并没有出现IMF曾 经预测的流动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