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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国企的改革应该真正搞清楚“为什么改革?“改革要解决什么问题“这样的顶层设计问题。如果不顾及目的而简单推进，动作越快可能损失越大。国企改革的目的应该是解决好利润分配问题，要让普通大众都能分享到国企改革发展的红利和成果。改革的目改革的目标应标应是是让让全民分享全民分享红红利利访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与国际合作研究中心主任李俊峰刘建冬 韩伟数十年来，有关电力体制改革的讨论一直纷扬不断，观点纠结于对大型央企的拆分或合并上，似乎只要打破垄断，改革就成功了，因而迷失了改革的初衷和目标。近期，有关拆分国家电网公司的传言，甚嚣尘上。对此，本刊记者专访了能源领域资深专家、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与国际合作研究中心主
2、任李俊峰，他对中国式电力体制改革的路径分析，或可让我们对中国未来的电力改革形势和任务有更清晰的理解。能源能源评论评论：您如何看待最近出现的将国家电网公司“一拆为五”的传言？出现这种言论的深层原因何在？您又如何评价 2002 年底完成的那轮电力体制改革？李俊峰李俊峰：中国经济自改革开放后经历了 30 多年的高速发展，已经形成了规模非常庞大的经济体系，形成了多种结构并存的利益格局。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我们应该思考，为什么改革，改革什么。如果没有深入调研分析，去轻言改革，是很草率的。目前，中国的能源领域并不存在任何市场竞争的基础，电力、油气、煤炭等资源被国家垄断。我们认为中国的煤炭行业是市场化的，但
3、经过一轮类似山西省的煤炭资源整合行动后，煤炭资源基本上被各层级的政府所掌握。在这种形势下，通过拆分或者合并任何企业都构不成所谓的市场化竞争，也没有任何意义。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我们应该重充分认识到，国有企业，尤其是央企在保障国计民生方面做出的巨大贡献。比如，我们的铁路是世界上最好的铁路，每年春运保障了数亿规模的人口大迁移，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很难做到。再比如，中国的电网是世界上最强大和最先进的电网之一，除了东北电网“污闪”和 2008 年冻雨灾害等少数几次不可抗力造成的停电之外，没有发生过任何影响巨大的安全事故。而印度、美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大面积停电事故都时有
4、发生。中国的电力工业难道是不成功的吗？真到了必须靠彻底打破现有格局重新再“改革”的时候了吗？我看根本不是这样的。不可否定中国电网取得的成就能源能源评论评论：我们知道 2002 年电力体制改革时，我们是借鉴了英国、美国等发达国家的经验，认为拆分也许可以促成充分的市场竞争。经过本轮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全球产业布局和经济状态发生了重大变化，人们开始重新分析东西方的制度优劣。现在，我们该如何评价这种差别？市场优势可以战胜制度优势吗？（将市将市场场和制度和制度进进行行对对立分析，立分析，妥否？妥否？）在电力制度设计方面，我们的特点该怎样体现？李俊峰李俊峰：这就涉及到了前面我们所称的几个“自信”问题。事实证
5、明，没有统一的电网就很难保证电力工业的快速发展，甚至保证电力安全。美国的电网都是以州为界限的，如果修建跨州电网，就需要协调各方利益，这比登天还难。比如，美国中部的风电资源非常丰富，但要跨州输送到其他州消费，就因无法修建电网而难以实现。德国的风资源也非常丰富，想要从北部修建到南部的电网来输送这些风电，但就因为跨州的原因，已经讨论协商了近 20 年，现在仍无法完成。英国的分拆式电力改革，后来也被证明不是特别成功。我们现在总是呼吁用充分的市场竞争打破国企垄断。但如果真正实现市场化后，受损的就是大众。比如，铁道部的改革如果完全市场化，票价必然上涨，普遍服务大众的线路（比如绿皮车）就不会有人经营，所以国
6、家发改委不得不澄清，即使铁道部转制为国家铁路总公司，其公共服务的性质不会变。大家所诟病的火车车皮寻租等问题，是一个管理机制的问题，不是体制的问题。在现有的体制下，我们总希望利用简单技术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但一个蛋糕，无论你切成五块，还是八块，它仍然是蛋糕，性质不变。能源能源评论评论：不过，我们也经常听到批评的声音，认为是电网的垄断阻碍了风电等可再生能源的并网输送。电网公司也很委屈，因为他们也是在国家设定的制度下执行并网政策。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李俊峰李俊峰：风电无法并网输送等问题，并不单纯是电网的问题。比如，某个发电央企要将它的风电输出，因电网输送容量所限，那么同时要求它放弃其火电的输送，或其他
7、发电央企的火电，来输送风电，他们会同意吗？这涉及到政府如何管理同是国有企业的发电、电网等企业的问题。如果将大电网拆分成区域电网更无法解决问题。现在修建跨省份的电网来解决风电输送的问题，还比较容易，如果分拆后，再修建，就要和各方协调，更难达成一致。上述，德国、美国的例子就是如此。五六十年前，中国的电网都是区域电网，是分布式的。正是因为这些区域电网无法适应经济社会的发展，才逐渐互联，变成大电网，这是自然发展的客观需要。现在大电网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这需要去规范它，而不是轻言否定它。大电网是电网发展的趋势，欧洲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区域电网，最终还是构建成了一张互联的骨架电网，然后通过它来调配各个不同国
8、家的风电、核电、水电等电力资源。这正是我们要学习的地方，而不是通过所谓的改革，把优势改为劣势。能源国企不是真正的市场主体能源国企不是真正的市场主体能源能源评论评论：您认为政府应该如何管理能源领域的国有企业，特别是央企，以求促使其更好的发展？李俊峰李俊峰：目前，我国政府是以“股东”身份来管理国有企业的。财政部就像是所有国有企业董事会的大股东，国资委充其量是“监事会”。而这位股东不是普通的股东，它一方面要求国企必须增值保值；另一方面，又可以制定各项经济政策来左右国企的收益。比如，就油气领域而言，它可以通过对成品油价格的调整和征收特别收益金，让石油企业亏损或盈利。目前，在国家垄断的行业，央企并不是真
9、正的市场化企业，甚至不能称之为企业。因为，企业的特点是，它既可能盈利，也可能亏损，世界上绝没有只盈利而不亏损的企业，但是国资委却要求央企只赚不赔（即使亏损也是政策性的），必须“保值增值”！在这样的情况下，央企拆分成几个都没有意义，比如，发电集团已经拆分成五个了，但是形成真正的竞争了吗？根本没有！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股东，根本不存在市场要素和机制。这是管理的最大难题。必须让企业成为真正的企业后，才能谈市场，也才能谈市场化改革。如其不然，就不要轻谈市场化改革。在这种格局下最重要的改革目标应该是利益分配问题。用国企的红利解决社会问题用国企的红利解决社会问题能源能源评论评论：依照您的论断，改革最大的问
10、题是要解决利益分配问题。如果该问题得以解决，对垄断的抱怨，是不是将会大大减少？李俊峰李俊峰：国有企业的改革最初是让国有企业得以生存、发展壮大，因此国企最初是不给国家上缴利润的，或者虽然上缴，但仍然非常少。而保值增值的要求，则给所有的国有企业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它们只能去依靠无节制地扩张去实现。这期间它们还不用担负民企所遇到的资金周转困难、破产等风险。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国有企业迅速扩张的主要原因。现在，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后，国有企业已经壮大，甚至很多都跻身世界五百强。那么，现在对国有企业的改革应该转变思路，不要让其再去一味地投资扩张，无节制地膨胀。政府应该将国有企业的利润回馈社会，使普通大众都能分享国有企业的红利，分享改革的成果，我认为，我们国家现在最应该解决的是三大问题：环保问题、弱势群体问题、养老问题。所有这些问题，包括教育、医疗、住房、建设美丽中国等难题，都可以通过制度设计，让国有企业创造的红利来解决。这是民众最欢迎，也最看重的。如果百姓能够从国企发展中获得收益，享受到国企发展带来的红利，百姓怎么会在乎垄断与否呢，不管哪种企业形式，只要它能够发展壮大，只要能够让百姓分享到这种发展壮大带来的好处，百姓一定会欢迎，并期盼创造的价值越大越好。这其实才是我们的政府决策者最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也应该是电力改革的真正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