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国古典小说评点》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试论中国古典小说评点（14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试论中国古典小说评点阎增山杨春忠小说评点是明清小说批评的主体性理论形态,它以自身的建构多方面地展示了古典批评的风貌。因而,小说评点作为 一 种批评形态,在古典批评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对其进行分析研究,不仅能够加深对小说批评发展与转化的理解,而且也能深化对古典批评及 其历史的理解与把握本文仅就中国古典小说评点与文本的关系,小说评点的功能,作一简略地 剖析。? 小说评点所提供的是中国古典时代的一种批评范式,其参于文本,以自身的特有形式与文本相伴随,从而 构 成了自身的与文本 相伴随的并存性。其关注小说文本的语言形式,“逐字批点”,?“章为之批,句为之点”,。并以评点主体自我的文法意识为依照,对
2、小说文本进行文字?语词分析,文法分析,从而使自身具有其特定的文学批评性。其关注小说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对特定人物形象与文本中 的 形 象体系投以分析的热情,其不仅注目于人物形象的美学意蕴,而且还注 目于人物形象本身所寄寓着的丰富的伦理学、社会学、历史学与哲学等方面的内涵意蕴,从而使自身具有了形象分析的具体性、抽象性与视点的广 阔性。其现实地运作自身,与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与文学存在有着密 切 的关系。为了经济利益,评点主体与出版商共同作伪!为了迎合当时社会上层与下层的各 自的审美趣味,而作了许多道学式、劝 诫式、天命论式的评点为了满 足科业举子八股文应试 的 需 要,评点主体对小说文本作了
3、八股式 的评点。这一切又使小说评点在一定程度上背离了自身作为艺术批评的功能与职责。这当然与文学一一小说意识和批评意识的自觉程度有关,但却 在客观上造成了自身存在的现实复杂性与特定的功利性。其关注小说文本之本体,对其加以注释、分析、解说,在评点之中,表明评点主体 自我对文本的理解,并通过备种方式与方 法,努力使加评本的读者理解自我对文本的理解。虽然 其如此地关注文本,但由于评点主体 自身的意识 局限,其又在对文本本体的考辨中丧失了自身批评的本体意识。其随意地删改文本,忽视文本本体 的客观性与自在性,就呈现出自身的对文本之关注与忽视文本本体的客体性之间的矛盾性。其关注小说文本对作家创作意图的展示,
4、并关注文本自身所构成的意义世界,且对此加以多视点地考察,肯定小说文本所具有的现实批判性,因而使小说评点具有对文本意义世界理解的参照性和向导性 以上是对小说评点形式的特点及其功能所作出的一种大致的描述与阐释。若想对小说评点的形式 及其功能有更深入的理解与把握,当然还需要更进一步地分析与探讨。小说评点 能否构 成为一种具有 自身独立意义的 文体 形 式呢!对这一问题在不同的论者中间,是存在着争论的。我们认为,小说评点虽然是一种具有自身独立意义与特殊价值的中国古典小说批评的理论形态,但其却并不能构成为一种独立的文体形式。这是由文体自身的质的规定性所决定的。小说评点在形式上参于小说文本,依附 于小说文
5、本,随小说文本的内容与形式的 运作 而运作,从其发生起点到其运作终点以语言形式定型化了的小说评点#,小说评点都不脱离小说文本除卧闲草堂及天目山樵等人的评语辑录为儒林外史评单独印行外,当代的评语辑录亦除外#,一旦评语脱离了文本的具体设置与语言氛围,评语往往给人以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之感。由于许多评语是伴随着小说文本作随评式、直咏式的运行,所以这些评语上下往往缺乏一种内在逻辑上的连贯性而 显得支离破碎,漫散而无体例。再加上这些评语存有着很强的评点针对性与具体性,故而当其一旦脱离小说文本,其自身的非独立性与依 附性便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当然,有些字句较长,抽象度较高,论述较为详尽的评语,即使脱离开文本
6、,阅读起来,读者仍能部分地了解到小说中的故事、情节、细节与人物性格。但只有结合小说文本来阅读小说评点,读者才能真正理解评语的真实含义、评点主体的关注与小说文本所设置的情绪氛围、意识系统与人物性格之间的关系。也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小说评点在语言形式的总体性形态上,具有其自身的依附性与非独立性。从小说评点自身所拥有的表意方式 和议论方式来看,其不仪具有 自身的非独立性与依附性,而且还缺乏其所应有的统一性与连贯性。而这一切又是与小说评点所拥有的思维方式和表述方式 密切 相关。小说评点主体所运用的是形而下的思维方式和 描述式的表达方式,受此制约,在小说评点中,评点主体往往循着自我 的情感轨迹,来发
7、挥理智的作用,并讲求 自我情感与文本所具有的意 识、情感展示间的契合。这样直观式的 把握、经验式的认知、情感式的处理、描述式的表述便控制了小说评点的整体运作,其随文本的艺术运作而运作,关注文 本 艺术的具体、领悟 式地随解文本艺术现象,所以,小说评点在其自身的表意方式与议论方式上,缺乏整体性的、系统性的、体系性的理性宏观意识。虽然其能在朦胧模糊中感性地把握文本,分析具象,得出结论,并且有许多精彩、深刻的见解布于其中,但其毕竟缺乏表意与议论的 内在的逻辑性。再加上其缺乏对文本的整体的理性把握,这也就从根本上决定了小说评点自身所拥有的表意方式与议论方式 缺乏其应有的独立性、统一性与连贯性。具有这种
8、表意与议论特征的语言形式,其又有着参于文本、依附于文本的形式 上的特性,又背负着中华民族在思维方式与表述方式上所因袭着的传统品性,其能构成为一种独立的文体,几乎是一种不可 能的事。小说评点在其自身的语言运作方式上,又缺乏其自身所应有的定型性与稳定性,往往呈现游移不定的状态,并且为小说文本的语 言运作所制约。由于小说评点具有其自身的鉴赏性的感发性,由于评点主体往往对自我的审美的感受与印象特别敏感。故而小说评点触情即发,有感即发,有思即发,随意而至,随理而生,随思 随解。这样,其便在其自身的运作中采用了随感漫评的方式,多视点,多角度,从而使 自身“评无定法”,“批评家目光所至,有情则情趣自生,有理
9、则理趣 自见,有意则意趣横生,无 拘无束,并无固定视点”。这里所概括的不仅是小说评点的生成方面的特点,评 点的语言运作方式方面的特点,向时也概括 地指出了小说评点的形态及其结 构方面的特点。可以说,小说评点自身的语言运作方式,是与其形态和结构密切 相关的,也正 是语 言的运作方式决定了形态及其结构的表现形式。也正是在 这种意义上,我们说小说评点的语言运作方式使其自身在结构与功能、形态与运作方面,丧失了自身能成为一种独立文体所应具有的质的规定性。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小说评点并非一种独立文体。有些论者为了抬高小说评点在中国古典批评史上的地位,而论定小说评点是一独立文体,这在文体学 中是不能寻求到自身
10、观点 的理#论依据的,也不符合小说评点自身存在的实际。其实,作为古典小说批评形式的小说评点,其历史地存在着,并实际地发挥着自身的作用,其是否拥有自身的独立的文体地位,这并不影响其在中国小说理论批评史上的地位、意义和价值。应该说,小说评点虽然并不是兮个独立的文体类型,但其作为批评形式的一种,却拥有着自身所独具的理论形态。?中国古典小说的文本形式有加评本和无评本之分,二者常常存在着明显的不同。这是一个版本学的问题,也是一个接受美学的问题。从批评学的角度对这种现象加以分析,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一般 说来,无评本构成的是小说文本的原型,其保持着创作主体创作的原貌 而加评本一方面加上了评点主体所作的评
11、语,另一方面,评点主体又立足于自我的审美思考与 社 会思考,对文本作了适应自我观点与意识的相应性的删节与改动。对此,鲁迅先生有过详尽的论述,他说“迫清康熙 时,茂苑毛宗岗学序如师金人瑞改水浒传及西 厢记成法,即旧本遍加改窜,自云得古本,评刻之,亦称怪叹外书,而一切旧本乃不复行。凡所改定,就其序例可见,约举大端,则一曰改二曰增三曰削, 二其余小节,则一者整顿回目,二者修改文辞,三者削除论 赞,四者增 删琐事,五者改换诗文而已。”在这里,鲁迅先生十分恰切 地 指出了评点主体删改小说文本的具体情况、程序及 其类型,基本上能够概括小说评点删改文本的实际。还应指 出的是,评点主体的评语点圈,与这种删改本
12、身存有着密切的关系,% 许多评语是在评点主体删改的 基础 上作出的。这样,加评本一方面立足子无评本原作,保留了原作的大致骨架,另一方面,因其删改文本原作,而与原作相较又有着明显的不同,所以有人声称有两部水浒传,有两个宋江,一个是施耐庵的,一个是金圣叹的。这种情况也存在于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等古典名著的评点 之中,只不过不象金圣叹评点水浒传与原作形成的差异那样严重罢了。而不同的评点主体对相同的小说文本 加以评点,又构成为各个加评本之间的区别、差异 与各个加评本和无评本原作间的区别差异,这一复杂的小说文本的存在的现象,从而也形成了版本学方面的问题,而这又是伴随着评点主体评点意识的一种“自觉”而
13、存在的,这正如哈斯宝所说的那样“加批者是我,此书便是我的另一部红楼梦,未经我加批的全文本则是作者自己的红楼梦。”&可以说,小说评点删改小说文本,并在对文本加以删改的基础上进行评点,是中国古典小说批评史上的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评点主体删改小说文本作为一种历史事实,它的产生是有着自身的复杂的原因的,这 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特性及其现实运作有关,也与小说史的发展实际、小说 观念与批评观念的自觉程度有关,更与评点主体的心态意向存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简单化的理解这一现象及其形成原因,只能得出片面性 的结论、而不能形成正确的理解。小说文本虽然是创作主体发愤为之的结果,其 凝聚着作者的心血与思考,体现着作者的
14、提炼与创造,但他们同时又认为,文人的小说创作毕竟有其自身的“本事”来源,毕竟是在众多创作主体共同参于创造的基础上自我删削整理的结果。这样,删削整理意识必然部分地存在于小说意识与观念 中。当然,这种删削整理意识与观念,也存在于评点主体的意识结构中奋其影响小说评点的进行是必然的。在明清时代,小说艺术虽然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并且走上了自我的繁盛,但小说作为一种特定文体,并没有能够改变自身卑微的地位。它仍倍受轻视,倍受鄙薄 不能登大雅之堂。、作为通俗文学,小说仍不能与正统的诗文相并列,所以,轻视小说这一文体,仍是较为普遍的现象。这样,轻视小说文本、忽略小说文本的客观自在性,随意删节改动 便是一种自然而然
15、的事了。再加上出版商为了牟利,弄虚作假,任意删改文本。动辄以“真本”、“古本”来招徕读者顾客,从而践踏了文本,使问题更为复杂。在小说评点中所表现出的轻视小说文本,忽略小说文本的客观自在 性,并随意删改小说文本,这固然与小说文体缺乏其自身应 有的自认 自觉相关,同时也与中国古典小说批评意识的缺乏自认自觉相关。这种非自认自觉性当然体现在多方面,而其 中之一便是对小说文本的自在性与客观性的忽略,对小说批评 自身理论 的特殊性的忽略。这一点必然影响到小说评点的整体进行。在这里,应 当指出的是,所谓“自认”“自觉”,是与主体意识发展的阶段性相关的,是与人类社会、民族的整体发展,与文化的整体发展密切柑关的
16、。所以,所谓“自认”% ?自觉”都存有自身的时代的局限性,这也就决定了“自认”、“自觉”的阶段性。一定程度的主体意识的自认自觉,都是特定阶段上的自认 自觉,其自身所具有的超越性亦必然 深深地打上时代性的烙印,对“批评意识之自觉”亦当作如是观。所以,在小说评点的过程中删改小说文本,在评点主体看来,并非一件不严肃的事,反而认为这是自我识见高超的一种表现。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因素决定着小说评点的整体运作,这就是评点主体的心态意向这一具有主导性的因素,是其控制着小说评点的整体运作。所谓作伪等因素的作用的发挥也是通过主体心态意向的调节控制而达到的,所眺正确理解评点主体的心态意向,对于理解小说评点中存有着删 改文本的意向及其事实,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对于评点主体评点的心态意向问题,古典评点主体自我曾多有涉及。诸如张竹坡曾说“我自作我之金瓶梅,我何暇与人批金瓶梅也哉!”脚张书坤 曾言“予 欲以数月之暇注明指趣,破其迷惘,唤醒将来之学者。”&而金圣 叹则指出“古人著书,每每若干年布想,若干年储材,又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