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女营、女馆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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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太平天国女营、女馆制度太平天国根据“男有男行，女有女行，不得混杂”的指导思想，建有女营，后期叫 作女馆的组织。因为这个制度，在太平天国运动的前期、中期及后期，不论在组织形式、 社会内容以及政治影响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发展变化。所以，对这个制度进行评价，不能 不对它作具体的历史的分析。 1、太平天国初期的女营 太平天国从金田到南京的进军途中，这个时期的女营，完全是太平军中女战士的 1 种战斗组织。 金田起义后，洪秀全发布的第 1 道命令，其中有 1 条便是“别男行女行”(天命诒旨 书 ，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从刊， 太平天国 ，第 1 册，63 页。)。接着颁布的定营规条 10 要里，第 5 条又有“要

2、别男营女营，不得授受相亲”的规定(太平条规 ， 天命诒旨书 ， 155 页。)。自此之后，太平军中 1 直严禁“男女混杂”，女战士和女家属，被统 1 组织在女 营中，即使子女省视父母，丈夫探看妻子，也只准“在门首问答，相离数武之地”， “不得径 进姊妹营中”(天情道理书 ， 天命诒旨书 ，384 页。)。男女包括夫妇如私行同宿，就会 因“犯天条”而严行诛戮。亲自参加太平天国革命的英国人呤在讲到太平军女战士时说： “革命初期，她们曾勇敢参战，有的并担任了军官的职务，军队中男女分营，只在举行宗教 仪式时才不分男女。 ”(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 ，王维国译，上册，233 页。) 在战争激烈进行的过程中，

3、特别是在没有任何较为固定的根据地而处于流动作战的 情况下，太平军中严格实行的男女分营的制度，无疑是必要的，正确的，它对革命战争的 发展起了明显的积极作用。 在专门向太平军将士进行政治教育的天情道理书中，有 1 处特别讲到军中实行 男女分营的原因：“我们兄弟荷蒙天父化醒心肠，早日投营扶主，多有父母妻子伯叔兄弟举 家齐来，固宜侍奉父母，携带妻子。但当创业之初，必有国而后有家，先公而后及私；况 内外贵避嫌疑，男女均当分别，故必男有男行，女有女行，方昭严肃而免混淆”(太平天 国革命亲历记 ，王维国译，上册，233 页。)。这里说得很清楚，由于许多人是全家参加 革命的，所以太平军中男女老幼都有，为了使这

4、种情况适应于“创业之初”的战争环境，就 必需有恰当的形式加以组织。反过来说，正因为有女营这种组织形式，才能更多地吸收群 众举家参军。谁都知道，封建法律对于拿起武器造反是要处以灭 9 族之刑的。为了责令地 方官吏搜寻和挖掘太平天国领导人的祖坟，皇帝曾专门下过几道上谕，那末，对于活着的 革命战士家属的残酷迫害，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在这种情况下，全家参加革命，使 1 家 大小分别编入太平军的各种组织之中，对于安定军心、解除革命将士的后顾之忧，有着重 要的意义。这 1 点，不论敌我双方都曾指出过。1 个站在反动立场的佚名作者在所写的平贼纪略中说：“发逆（按， “发逆”， “贼”，均为对太平军之诬称，下

5、同。不 11 说明） 别男女甚严，夫妇不能同居，盖恐贼众引家，不与力战，而设女馆，挈家同行，以系恋之。”(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 ，第 1 册，326 页。)而太平天国的领导人，也确实把这 1 点作 为优于反动军队的 1 个方面，并以此教育战士，鼓舞士气。 天情道理书说：“盖我们兄 弟自金田以至金陵，随处进剿妖魔，丰衣足食，父母妻子，俱各偕来，同享天福，时 常皆得亲身照料。现今建都天京，虽家室尚未团圆，试观何等威风，何等排场！以视残妖 之困苦不堪，不顾其家，莫保其身者，奚啻相悬霄壤乎！”(天情道理书 ， 天命诒旨书 ， 382 页。)对于许多举家参军的战士来说，在残酷的战争环境下，为了维护严密的

6、军事组织， 严格的军事纪律，暂时地放弃家庭生活，是可以理解和可以接受的。 太平军中的女战士，既经以女营的形式组织起来，自然就能更有效地发挥她们的作 用。她们威风凛凛，冲锋陷阵，驰骋疆场， “勇健过于男子”。许多著述，都曾记录了（或者 出诸于赞美，或者出诸于诅咒）太平天国女军的英勇战斗业绩。在中国历史上，众多数量 的妇女在军队中发挥重要的战斗作用，这种现象通常只是在革命队伍中才屡屡见到。而太 平天国在这 1 方面，较之以往任何 1 次农民战争来都要反映和表现得更加突出，更有声色。由于太平军在内部严格男女之别，使得他们在执行群众纪律方面也更加严肃，更加 认真。许多对太平天国革命进行恶毒攻击的人也往

7、往不得不承认，太平军“戒淫甚严”，他 们是严禁奸淫妇女的。连曾国藩也说，太平军“颇能禁止奸淫”(曾国藩：沿途察看军情贼 势片 。)。有 1 个反动文人在对太平军作了 1 通诬蔑之后，竟然丧心病狂地慨叹南京在被 太平军攻占时，妇女死得不够“特异”，以致使他失去了生动“可传”的材料。他说：“缘贼禁 奸淫甚严，其党皆不敢犯，故妇女无逼迫难已之情，因无激烈可传之行。 ”(张汝南：金陵 省难纪略 ，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 太平天国 ，第 4 册，698 页。)这种道学家的淫漫 谬心理固然使我们觉得难以索解，但文中反映的太平军的严明纪律则是 10 分真实的。如果 拿所谓“官兵”即封建反动军队的行为来加以对

8、照，就可以使我们得到更加鲜明的印象。有 1 个材料说，清政府的官军经过醴陵时， “大路左右数里，无妇不奸，无物不掠”；而太平军 则“不甚淫杀，惟与官兵为仇，目之为妖。 ”“长发颇谨饬，有妇女人家，不准进房，授受不 亲。贼令最严密，故民不怨。 ”(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 ，第 1 册，66 页。)太平军的严格 纪律，从根本上说是决定于这支队伍的革命本质，但有 1 系列比较好的制度、包括女营制 度在内，作为有力的保证，也不能不说是个重要的因素。 洪仁在英勇就义前所作的自述中，回顾太平天国的历史，曾把实行“男女有别， 虽夫妇不许相见”的军中女营制度，作为革命初期“所至无不胜捷”的 1 条重要原因(中国

9、近 代史资料丛刊， 太平天国第 2 册，850 页。)，这个看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2、太平军占领武昌以后的“男女分馆” 自太平军占领武昌开始，特别是定都天京以后，在 1 些城市中，太平军对全体居民 实行“男女分馆”的政策，把所有的男子集中到“男馆”，全体妇女集中到“女馆”。这意味着 在 1 定时间里和 1 定地区内取消了家庭，这当然产生 1 定的社会影响。 1853 年 1 月，太平军攻下了武昌，大军顺江东下，占领南京指日可待。它将怎样组 织和管理自己统治地区的广大群众呢？在武昌，它把原先仅仅实行于军中的男女分营制度， 照搬而扩大到了广大群众中间，对全体城市居民，不分男女老幼，1 律实行“男

10、女分馆”的 政策。 粤函纪略云： “省门陷后，首逆入城，将绅民铺户，无论男妇，逼胁投降，以 2105 人为 1 军，男 有男贼管带，女有女贼管领。男人少壮者，即命出城守营，其余分别男女馆，概令归 馆住宿，彼此不许往来。 ”(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 ，第 1 册，30 页。)鄂城纪事诗也 说： “贼分男女各 2105 人为 1 馆，彼此不相往来，或男至女馆，女至男馆，1 经败露， 即时斩首。男馆以两司马领之，女馆以蛮婆领之。规矩森严，不敢或犯。 ”(近代史资料增刊： 太平天国资料37 页。) 此外， 武昌纪事 、 武昌兵燹纪事等也都有类似的记载。 太平军在武昌停留了将近 1 个月，即挥师东进，于

11、1853 年 3 月 109 日攻占南京，不 久又先后从清军手中夺得镇江和扬州。在这几个城市里，太平军同样对全体城市居民实行 了“男女分馆”的政策。如： 镇江， “以空屋分男女居之，各立男女伪司马掌之，屋各数 10 人：”(丹徒县志 ， 转引自郭廷以太平天国史事日志上册，236 页。) 扬州， “别城中民使各处。 （谓之打馆子，每馆 10 数人，即民房室而错据之。 ）男女异 地，夫妇不相闻。 ”(扬州御寇录 ，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 太平天国 ，第 5 册，104 页。 )“嗣出伪示，令民进贡，驱民拜降，男为男馆，女为女馆，潜以兵法部勒，或夫妇暂相语， 谓之犯天条。 ”(劫余小纪 ，见太平天国

12、资料 ，82 页。) 这种“男女分馆”政策的具体内容究竟怎样？我们可以看 1 看作为太平天国首都的天 京的情形。1 方面，在这里这 1 政策似乎执行得最为认真和彻底，另 1 方面。也因为这里 较之其它地方留下了有关这 1 问题的更为详尽的材料。 据当时人的记载，太平军进入南京之后的 4、5 日，也就是军事行动刚刚结束，天王 洪秀全东王杨秀清等领导人尚未入城之时，就开始了组织“男女分馆”的工作， “令城男女分 别住馆，不准私藏在家。 ”(金陵杂记 ，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 4 册，622 页。)这件 工作做得雷厉风行，往往是当场令全家大小，略带 1 点随身衣物，不得有须臾迟延，立即 各归各馆，

13、 “于是父母兄弟妻子立刻离散，家业顿抛”， “虽夫妇母子不容相通。 ”(金陵省难 纪略 ，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 太平天国 ，第 4 册，695 页，又平贼记略卷上，见 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第 1 册 226 页。)馆有几种。有专门技术的，编入专业馆，如男 子会机织的可入机匠馆，能作瓦木工的可入瓦木营，妇女会刺绣的分入绣锦营；男子 106 岁以下和 610 岁以上或有残疾的，编入牌尾馆或老民馆，但“女馆则老幼同居，固无所谓牌 尾也”(紫苹馆诗抄 ，见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 ，第 6 册，393 页。)；其余则男归男 馆或曰新兄弟馆，女归女馆或曰新姊妹馆。 当时有 1 些群众，心怀疑惧，或者东躲西

14、藏，拒不入馆；或者联络 1 些亲友，男女 分别聚居在 1 起，组织所谓“私馆”。如胡思燮在患难 1 家言中，就记他为了对付太平 天国的男女分馆政策，在躲藏了 1 阵之后，由于太平军对“隐于僻巷未入馆者”查究甚严， 觉得实在躲不过去了， “揣其势，非入女馆不可。乃与母兄商，暂于金沙井觅空屋，可容数 10 人者居之，自设两馆，以女奴为牌头应差役，余兄仍居宅旁，供给 1 切。 ”(太平天国史 料丛编简辑 ，第 2 册，338 页。)但这也不行。太平军对“私馆”也严加查察。 可园备忘录 就讲到，在进行男女分馆大约个把月之后，即“闻贼有查私馆之说，私馆者，女馆之未入贼 籍者也。众大惧，然亦无如何。 ”后

15、来果然被太平军将 1 些妇女从私馆中 11 逐出，强制编入 正式的女馆。(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 ，第 2 册，370 页。)这些材料说明，太平天国确 实是极为认真地实行了这 1 政策，丝毫也不肯马虎。 女馆的情况，1 般的是“以 2105 人为 1 房”，但因人数甚多，所以实际上常常超过， 也有以 510 人、6710 人、甚至 12 百人为 1 馆的。每 1 女馆，以参加革命较早的广西湖南 的太平军女战士为统领。 “或 10 余馆，或数馆，有 1 贼妇督之，谓之女伪百长，即伪卒长。 其上又有女伪军帅、女伪监军、女伪总制等贼婆。 ”(金陵杂记 ，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 第 4 册，622 页。

16、)女馆妇女，每日发给粮米，过着统 1 的供给制生活。同时，则要从事削 竹签、挑砖、负米、挖壕、刈麦、割稻、担水等种种战事勤务或日常生活的劳动。男子进 入女馆是严格禁止的，即使太平军的高级将领亦不例外， “虽起义重臣，无敢乱群肆虐者。 ” 但亲属前往女馆门前省视，还是允许的，故金陵省难纪略说女馆“不准男子入探，母子 夫妻止于馆外遥相语”，而金陵杂记则云“女眷在馆，其家有男丁在城内者，尚可暗中 照应，私送米菜。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 太平天国 ，第 4 册，695，623 页。)隐伏在天 京的清军奸细张继庚在致祁公子书里，曾详细地叙述他每隔数日，即到女馆去向清朝 江宁布政使祁宿藻的妻子及自己的家属“定省慰劝”及送“柴米衣物”等情形。可见，有的记 载说女馆“锁闭严禁，不许人窃探”， “亦不许相见讲话”，未免是言过其实了。(中国近代史 资料丛刊， 太平天国 ，第 4 册，7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