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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汉语汉语 09-1 李桂芬李桂芬 200905002758载不动一家人的摩托车载不动一家人的摩托车“回来了！”“今天怎么样？”“今天真倒霉，一个人也没拉到！”“嗯”暗淡的灯光下，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摆好了今天晚上的饭菜一碗酸菜洋芋汤，一盘炒洋芋，一小碟卤腐。女人收起手中的十字绣，拿了碗去盛饭。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间，既是厨房，也是卧室，还是客厅。墙上有一些刀刮过的痕迹，也许是上一个租房的人留下的，地板上有层厚厚的油迹，也许是炒菜时溅到地上的。床上摆满了衣物，这床客人来的时候也可以当作沙发坐。也许是地方太小，亦或许是嫌搬家时东西太多，这里的摆设很简单。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沉默着，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对方
2、在想什么。这个月马上月底了，可是他们还有一堆账单要解决。房租先不说，孩子虽在老家，可是每个月都必须按时及生活费回去。在这个城市，他们什么都不是，没人认识是他们，也没人记住他们。他们只有等待明天的到来，等待明天会拉到几个客人。第二天，女人起得很早，为了完成手中的活，她必须早起赶工，这样就可以多赚一点钱了。昆明的夏日总是这么又闷又热，这样的天气，公园里有无数消闲的人在娱乐，乘凉，手里抬着冰棒和菠萝，谈着笑着。男人一般都把摩托车停在公园门口，或许人们玩累了，不想挤公交车，那就可以拉到几个人了呢，他是这样想的。可是人们出来的时候，投来的是不屑的眼光，也许人们对他的技术有怀疑，也许人们觉得他是个骗子，又
3、或许使人们戒备心太强，太多的或许，这样的城市，人们又戒备心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一行也算一项职业吧，这样的人太多，所以竞争也比较大，但是他们相处很融洽，也只有这一群人可以聊聊天吧，除此之外，有谁愿意来和他们搭讪呢，就算是问路的都不会选择来问他们的！他们谈笑自如，可是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痛楚，只是在外面，再苦也要强装笑颜。对于他们来说，这辆摩托是他们资本，是他们的交通工具，还是午休的床。没事的时候他们会躺在车上休憩一下，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着，一月月的过着，一年年的过着在每年开学的时候，会有各地的学生来到这里上学，这是个好机会，因为大多学生不熟悉路，打出租车又太贵，最主要的一点是大多学生都比较单纯，没有
4、什么戒备心理，也不会看不起他们。还有就是行李太多，这样他们会主动去帮学生提东西，这样也许能赢得一点点感动呢。因为大多地州的学生面对这样热情的帮助往往会不忍拒绝，或是觉得将就让他送一程，顺便作为回报他的热情帮助。男人闲下来时会回想到曾经拉过的一些学生，都是为大学而来的啊，想到这他会欣慰的笑了，因为他想或许有一天，他也将亲自送自己的孩子进入大学呢。当初以为来这里可以挣到钱，就可以把孩子也接到这里来上学呢，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他也想过找份稳定的工作，可是大多数都有文凭的要求，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大的门槛。对于他来说，什么电脑呀都是高科技的东西，顶多只是听过这个词，甚至他还没见过电脑是
5、个什么东西呢。以前在老家，每天早出晚归，他把时间给了大地，感觉不到有什么压力，可是孩子一大，他就发现他给不了孩子最好的，甚至供不起她的孩子读书，所以决定离开大山，到城里打工挣钱。可是这几年挣的钱顶多只能维持生计罢了，剩余的都寄回家给孩子和老人了，他也想过这样下去，孩子读大学的钱是没有指望了。在这个城市呆的越久，压力就会越大，毕竟在这里，连上个厕所也是要花钱的，或许有句话更能形容吧，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也死不起。昆明的这个季节，总是这闷热，不过他喜欢这个季节，虽然热，但是他喜欢这个季节，总比寒风刺骨的冬天好吧。还记得去年的冬天，感觉比往年都要冷，男人只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色外衣，没有手套，没有
6、帽子，他想过给自己买一件冬衣，可是当他每一次经过商场时，他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标签上的价格从来都没有变过：299 元。省下这笔钱，可以够一个孩子半个月的伙食费了呢。他有两个孩子，大女儿上高中，小儿子上中学，为了孩子，再苦再累他都觉得很高兴。他闲着的时候会带几张最近的旧报纸，他已经很努力地跟上这个城市的脚步了，有时候会接到一些超市打折的宣传单，这样的话他会带着媳妇去购一些打折商品，这样可以省下一笔钱。有时候回家看孩子的时候，也会从老家带一些农产品或者咸菜之类的，因为老家最普通的东西放在这个城市里价格会翻两三倍呢。遇到雨季，生意也很冷淡，下雨的话没有人会愿意花钱雇摩托车的，那个时候他就只能留在家里
7、无事可做了。这个时候他会特别羡慕开出租车的人，现在考驾照要好几千块钱，他弄不到这么多钱，所以，只能这样看着别人赚钱了。昆明的高楼大厦总是会发出刺眼的光芒，他只能从外面看到大厦的轮廓，他不知道走进里面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闷呢，里面的电梯会不会很舒服呢？他甚至都记不住那些住宅区诗情画意的名字，应该是有很深的含义吧，还是只是听着好听呢？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个个衣着华丽，和他们之一类人是格格不入的，也许以后孩子上了大学，找了好工作就能住这样的房子了呢。好多时候，睡梦里他会梦到一家人，住在大房子里，大圆桌子上每天都会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孩子们下班回家就有香喷喷的饭菜，吃完饭，就一家人到公园散步。那时候，他不
8、用再出去跑车了，媳妇也不用每天对着那该死的十字绣，那是多伤眼睛的活呀！家里的灯光像白天一样亮，墙壁是雪白的，孩子门有自己的房间，媳妇也可以安享晚年。她二十岁就嫁给他了，一直没有让她过过舒服的日子，现在他总是笑呵呵的呢。他每次做着这个梦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幸福，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他就是住在大房子里的，可是看看周围，才觉得这只是个梦而已。这个梦做了好几次了，他努力的入睡，想接着过梦里的生活，可是一觉睡大天亮也没有再接着做那个美丽的梦了，他只能期待下一次再重温这个旧梦。他每天都会很担心，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也还行，可是家里有老有小，要是孩子或老人生病了怎么办，这无疑是要雪上加霜的。现在的社会，病是看不起的，如果老人出了什么意外，他将会负债累累，说不定孩子的学都上不成呢，他想到这就不敢再想了。他每天都会祈祷家里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么事，所以每次打电话回家都会叮嘱孩子要注意身体，告诉他们照顾好老人。但是他最怕的还是家里打电话来，即使只是孩子们或老人想他们了，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每天晚上睡觉前他只会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熬到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