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联邦宪法几个术语的译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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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科技信息 博士 专家论坛 美国联邦宪法几个术语帕译法问题 许昌学院现代国际问题研究所颜廷 摘 要 近三十余年， 国内出现了大约十余种美国 联邦宪法的中文译本， 其中不乏一些比较好的本子。 不过， 这些多由学者独立译介 的本子难免在翻译方面存在各种 问题 ， 难 以做 到尽善尽 美。 特别是其 中一些关键 性术语的错 译 ， 更是令人 感觉， 美国联邦 宪法的翻译 工作， 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尚需学界同仁的共同 努力。 关键词 联邦宪法 中译本 范本 作为美国立国的基础性文献， 美利坚合众国宪法 是研究美国政 治、 经济和社会文化的一个重要窗口。近三十年来， 国内不断有学者推 出各种中译本

2、， 迄今为止至少已有十四种， 这为推动中国的美国学研 究做出了积极的贡献。然而， 美国联邦宪法译介工作成绩斐然 ， 并不代 表这一译介工程已经功德圆满。 实事求是地说， 国内美国学研究尚缺乏 一 部译文信、 达 、 雅并举的通行范本， 而 目前所用各译本都不同程度地 存在错译或误译的问题 ， 尤其是宪法 中的一 些关 键性术语 ， 国内学界屡 屡错译， 则更能说明问题。兹举三例。 ( 一 ) 宪法第 一条第 八款第一项 “ Th e C o n g r e s s s h a l l h a v e p o w e r t o l a y a n d c o l l e c t T a x e

3、 s ， D u t i e s ， I m p o s t s a n d E x c i s e s ” 中的几个税收词 汇 ， 尤其是 对“ D u t i e s ， I m p o s t s ” 两词 ， 各译文可谓错漏百出。如李道揆本的译法是 “ 进口税 、 捐税” ； 赵一凡本则译“ 捐税 、 关税” ； 刘瑞祥本译“ 间接税、 关 税” ； 谭君久本译“ 间接税 、 进口税” ； 吴新平本则译“ 间接税 、 进出口税” 。 这些译 法五花八门 ， 互为矛盾 ， 令观者摸不着头脑 ， 不知谁对谁错。 事实上， 若单独翻译“ D u t i e s ” 或“ I m p o s

4、t ” ， 并无难处。对“ D u ty ” ， 元 照英美法词典 解释为“ 税收， 指对货物或交易征收的税， 尤指关税。” 英汉法律用语大辞典 释作“ ( p 1 ) 税( 尤指关税) ， 税款” 。因此 ， 该词可 译“ 关税” 。 而“ I m p o s t ” 在 元照英美法词典 中的释义是“ 税负， 尤指进口 税” ； 英汉法律用语大辞典 则释为“ 赋税( 尤指关税) ， 进口商品分类估 税” 。可见 ， 该词应指的是“ 进 口关税” 。 问题是， 中译本里 ， 若将“ D u t y ， I m p o s t ” 并列译为“ 关税， 进1：3 关税” ， 就有些不伦不类 了。

5、大概是出于这种考虑 ， 各译者都尽力寻找这两个词 的其它释义， 以避免这种译文尴尬， 结果却适得其反， 令译文严重偏离 了宪法原意 。 事实上，对于这两个词的译法， 美国宪法百科全书 ( E n c y c l o p e d i a o f t h e A me ri c a n C o n s t i t u t i o n V o l - 3 ) 0已经 给出了 明确的解释 。该辞典 的 “ I mp o s t ” 词条 明确指 出 ， 美 国最 高法 院 已经宣 布 ， “ i mp o s t s a n d d u t i e s ” 的 基本涵义是指对享有特许商业特权的人境商品

6、所征的税收。意即， “ I m p o s t ” 和“ D u t y ” 两词应合并解释为“ 进口关税” 。 元照英美法词典 也 使用了这种译法。 6倨 此， 联邦宪法中“ T a x e s ， D u t i e s ， I m p o s t s ， E x c i s e s ” 这 一 系列词组似应译作“ 直接税 、 进 口 关税 、 消费税” 。 ( 二) 宪法第二条第一款第八项“ h s h al l t a k e t h e f o l lo w i n g O a t h 【 lr A f - fi r m a t i o n ” 中的“ O a t h o r A f

7、f i r m a t i o n ” 词组， 绝大多数译本都译为“ 宣誓或 誓愿” 、 “ 宣誓或代誓宣言” 或“ 宣誓或重要声明” 等。这些译文的共同特 点是 ， 均将“ O a t h ” 译为“ 宣誓” 。 至于“ A f fi r m a t i o n ” ， 则各不相同。 但这并不 是 问题的重点 。关 键是 ， 这些译 文都未能体 现“ O a t h ” 与“ A f fi r ma t i o n ” 两 词背 后所 隐含的美国文化渊源。 根据英美普通法传统，公民法庭作证或宣誓政治效忠时需手按圣 经作誓 ， 这就是“ O a t h ” ； 不过， 这种宣誓带有浓厚的基督教

8、意味， 可能 不会为那些非基督徒接受。 于是 ， 作为一种变通措施， 他们可以一种世 俗的方式宣誓， 这就是“ A f fi r m a t i o n ” 。 美国宪法及其增修条文导论 ( A C o m p a n i o n t o t h e U n i t e d S t a t e s C o n s t it u t i o n a n d I t s A me n d m e n t s ) 也认为 ， 宪法之所 以允许 总统 “ t o s w e a r o r a f fi rm t h i s p l e d g e ” ， 即以“ O a t h ” 和 “ Af -

9、 fi rma t i o n ” 这两种方式宣告就职， 原因就在于宪法设计者们希望避免那 种针对宗教宣誓的敏感， 以调和冲突， 故而宪法并不苛求总统在就职宣 誓时一定要使用“ 上帝保佑” ( s o h e l p m e G o d ) 这样的字眼。 由此观之， 将“ O a t h ” 译作“ 宣誓” 至少有两个问题。其一， 中文语境 下的“ 宣誓” 完全是世俗意义上的， 毫无宗教意味可言， 如此译法非但背 离“ O a t h ” 一词的原意， 也使得读者无法领略到美国宪法的那种宗教文 化意味。其二， 若将之译为“ 宣誓” ， 那么当下文将“ A f fi rma t i o n ”

10、译作“ 誓 愿” 、 “ 代誓宣言” 等时 ， 读者就无法理解“ O a t h ” 和“ A f f i rma t io n ” 究竟有什 么区别， 似乎联邦宪法同时使用这两个词毫无意义。 既如此， “ O a t h o r A f fi r m a t i o n ” 究竟该如何翻译呢? 笔者以为， 译文必 须能够明确表达出“ O a t h” 与“ A f fi rma t i o n ” 之间的区别， 并体现其背后的 文化内涵。故而， 将“ O a t h o r A ffi rma t i o n ” 译为“ 凭圣经或 良 心宣誓” 似较 为妥当。 ( 三) 美国联邦宪法除正文之

11、外， 还有二十七条国会历年增补的宪 法条文 ， 即“ A me n d m e n t s t o t h e c o n s t i t u t i o n of t h e U n i t e d S t a t e s ” 。其 中“ A m e n d m e n t s ” 词， 学界长期以来一直译为“ 修正案” 。 然而， 在英文语境下， “ 修正” 对应的英文单词是“ R e v i s e ” ， 故“ 修正 案” 的英 文表述应 为“ R e v i s i o n s ” ， 意思 是对不 满意的文 本进行 修改 、 订 正 ， 而不包括对原文本内容的添加。如果既要修改文本

12、， 又要添加新内 容 ， 则 属于“ A me n d ” ， 即 “ 增修 ” 。而美 国国会历年增补 的二十七项 宪法 条文， 不仅是对 1 7 8 7 年联邦宪法正文的修订， 更是增补。可见， 美国联 邦宪法中的“ A m e n d m e n t s ” 一词不应简单地译作“ 修正案” ， 而似应参照 台湾学者陆定康先生在 美国联邦宪法论 ( 太原： 书海出版社 ， 2 0 0 3年 版。) 中的译法， 将其改译为“ 宪法增修条文” ， 方为妥当。 以上 所举宪法翻译 问题还仅 只是绝大多数译 本都错译 了的问题 ， 像 一些更小的译文问题 ， 如将 “ i n h a b i t

13、a n t ” 错译成“ 公 民” ( 应译 “ 居民” ) 、 把 “ E m o l u me n t ” 误 译成 “ 俸禄 ” ( 应译 “ 酬金 、 津 贴 ” ) 、 把 “ g r a n t ” 译 成“ 颁 赐” ( 应译“ 颁布、 准予” ) 、 将“ M i l it i a ” 译成“ 武装部队” ( 应译“ 民兵” ) 这样 的情况 0 俯拾皆是。 综上所述 ， 国内美国联邦宪法中译本甚多， 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学界 对宪法译介工作的重视。 但其译文中普遍存在的一些问题也说明， 要完 成这项工作还有一段较长的路要走， 还需要学界的共同努力。 注释 这些译本可在下列著作中找

14、到： ( 美) 汉密尔顿等： 联邦党人文 集 ( 程逢如译) ，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 9 8 0 年 ； ( 英) 维尔： 美国政治 ( 王 合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 1 9 8 1 年； 曹绍濂： 美国政治制度史 ， 兰 州： 甘肃人 民 出版社 ， 1 9 8 2年 ； 美国驻 华大使馆新 闻文化处编 ： 美 国历 史文献选集 ， 北京： 美国驻华大使馆新闻文化处， 1 9 8 5 年 ； ( 美) 查尔 斯 比尔德： 美国政府与政治 ( 下) ( 朱曾汶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 1 9 8 7 牟； ( 美) 马克斯 法仑德 ： 美国宪法的制定 ( 董成美译 ) ， 北京：

15、 中 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 9 8 7 年； 李道揆 ： 美国政府和政治 ， 北京： 商务印 书馆， 1 9 9 9 年； 吴新平主编： 美国法典 宪法行政法卷 ， 北京： 中国社会 科学出版社， 1 9 9 3 年； 李昌道著： 美国宪法纵横论 ， 上海： 复旦大学出 版社， 1 9 9 4 年； ( 美) 杰罗姆 巴伦等： 美国宪法概论 ( 刘瑞祥等译) ， 北 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5 年 ； ( 美) 詹姆斯 伯恩斯等： 民治政府 ( 陆震伦等译) ，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6 年； 谭君久著： 当代各 国政治体制： 美国 ， 兰州： 兰州大学出

16、版社， 1 9 9 8 年； 张千帆： 西方宪政 体 系： 美国宪法 ， 北京：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2 0 0 1 年； 麦迪逊 辩论： 美国制宪会议记录 ( 下) ( 尹宣译) ， 沈阳： 辽宁教育出版社， 2 0 0 3 年。 译 文出处详见注释。 薛波主编 ： 元照英 美法词典 ， 北京 ： 法律 出版社 ， 2 0 0 3年。 宋雷主编： 英汉法律用语大辞典 ， 北京： 法律 出 版社， 2 0 0 4 年。 s e c o n d e d i t i o n ， 2 0 0 0 ， Ne w Y o r k 该词典将 “ Du ti e s ， I mp o s t s a n d E x c i s e s ” 这 一独 立词条释 作“ 进 口税 与消费税 ， 与直接 d i r e c t t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