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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孙悟空与猪八戒不朽的艺术形象（赵朝政）从文学，从它的艺术表现上来讲，西游记这本书，也 有人诟病它，说这个书几个不足，比如说它的故事情节。虽 然有些很奇幻，但是呢，一节儿一节儿的，彼此之间好像没 有特别明显的有机联系，另外呢，也有些模式化。一个妖精 收降不了了，去找他的主人，等等 。那么这些问题是确实存 在，但是西游记为什么这么好看，我想最主要的，如果 说第一条，就是它塑造了这两个艺术形象，而这两个艺术形 象生动鲜活，同时还有相当深厚的一种内涵，孙悟空为什么 能够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形象，当然大闹天宫这个事情在所 有的故事里没有过，写得非常的灵动，而且也可以做多方面 的解读，但是险些之外，孙悟空这
2、个形象，他的独特性是这 一个美猴王，这个具有不可替代，因为我们的神魔小说，除 了西游记还有不少，为什么别的作品没有这种影响？跟 孙悟空的独特相。这个独特性啊，第一，孙悟空的形象，人猴之间，一方 面孙悟空的言行，它是作为一个人来写的，可是呢，处处透 出猴儿的特点，融合到一起，这一点呢，就像现在这个电视 剧，表现西游记的很多，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人们还都 在想着这个六小龄童演的这个孙悟空，实际六是戏曲演 员出身，就是他在舞台上扮演孙悟空的时候，据说经常到动 物园去观察这个猴子的行为，然后举手投足间他说把那个猴 儿气，融到这个人的形象这一点啊，实际在西游记文本也是 如此，我们可以找出很多，比如说一个小
3、巧的猴子，然后呢 它的这种躁动，它的不安，安的灵活和人的行为连在一起， 人猴之间。另外就是妖仙之间，一方面，齐天大圣，神通广大，后 来又走上了一个求佛的道路，它做的应该是仙界的事，特别 是它做了，这个唐僧的徒弟之后，也被仙界接受，可是另一 方面，它总不脱他这个妖猴儿的这种气息，不断地出来，给 这个各界的统治者，玉皇大帝也罢，太上老君也罢，给他们 开个玩笑捣个乱，妖仙之间这个分寸也融合得很好，拿捏得 很好。还有就是真戏之间，一方面它非常认真地投入取经这 个事儿，每当猪八拆戒行李要散伙，大多数情况下，它是中 流砥柱，但是呢，它又不特别拿这个事当真，总是以玩笑的 态度对待唐僧，对待唐僧的言论，对待这
4、中间，很多本来应 该比较严肃的一些场合一些事情，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回顾每 一个故事，孙悟空出现的时候，人猴之间，妖仙之间。还有真戏之间，那么这些特点， 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就 形成它的这样一种个性，刚猛无畏、心高气傲、诙谐活泼、 慧眼正直。这些加在一起，就成了一个特别的这么一个形象， 这个形象的个性是很突出的，然后这样一个形象呢，又装在 在个猴子的躯壳里，它说打造出了独一无二的孙悟空，那么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西游记的一个伟大的创造，为什么我 要用小说的伟大创造呢，因为关于孙悟空的形象哪来的，学 术界曾经有过很多我争论，后边我们会提，这个争论不是没 有道理 ，但是这个争论的意义是一个浅层的，深层来
5、说，作 为孙悟空的形象，就是西游记这总小说的一个创造物，西游 记如果没有这个创造物，它的重要性要大打折扣。孙悟空这个形象之所以鲜活，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 他有一个搭档猪八戒，说像我们讲三国演义关羽这个形 象写得好，因为他跟曹操的对手戏很多，和诸葛亮的对手戏 很多，都是非常有特色的形象，在一起碰撞，它就加倍的释 放出了它的艺术魅力，这个猪八戒，我们来想，它的体态， 它的性格，跟孙悟空都是两个极端，猴子又灵活，又躁动， 又小巧，猪，肥猪，又硕大，又懒惰，又笨拙，然后两个总 是在一起行动，这个拿我们文学批评的一个术语来说，中间 就产生了巨大的艺术，张力，一组矛盾的因素总组合在一起， 那么这个猪八戒
6、跟孙悟空的组合，我想当时是妙手偶得之。 这两个形象反映出一种永恒的人性，什么永恒的人性呢，人 们都有一种，追求精神自由的趋向，同时人作为一种物质的 存在，这种欲望，可能也是与生俱来的，但是在不同的社会 条件下，有不同的表现，作品里出现了这样的两个形象，很 极端的代表了这样两种形态，和人们内心的潜在的东西有一种呼应，所以这两个形象的本身，它具有鲜活的永久的魅力 而两个搭档在一起， 呼应着你心里潜伏着的这么两个精灵， 所以读起来就觉得很亲切。那么这两个形象之所以能够写得这么成功，还有一个重 要的原因，因为它们两个还都有一个好对手，唐三藏，分别 成为它们俩的对手，猴子追求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猴子，
7、游戏对待一切，好就有一个一本正经的师傅，而且这师傅还 有一招儿，就是紧箍咒，来束缚他，那么紧箍咒，一本正经 的师傅，甚至有点迂阔的师傅，和这无拘无束的，能量无限 的这个猴子，它们俩又形成了一个张力。然后呢唐僧和猪八戒，猪八戒这种欲望不断地膨胀，不断地流露，而唐僧呢， 是一个绝对的禁欲主义者，在各种诱惑面前，立场盐分坚定， 又形成了一种对照和反差，所以猴子和猪，这是一对矛盾， 而这对矛盾相得益彰，在第三极上有一唐僧，和它们两个都 形成对照的关系，我想这样的一种塑造人物的手法，还是刚 才那句话，作者未必 有意，但是落笔之后这种效果就出来。那么这里面的还有一种想法，这是*老师的的看法，他 觉得猴子加
8、上三藏长老，等于完整的玄奘法师，完整的玄奘 法师是指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玄奘法师，历史的玄奘法师和 小说里的唐僧有什么区别？历史上的三藏，那本身也是一个 精进的大无畏的勇猛的人物，要不怎么能够称他是我们民族 的脊梁之一呢，你想，孤身一人，而且当时还是甘冒禁令， 国家的法令不允许出国的，冒禁令一个人走上了，这样一个 荒漠的道路，危险丛生，间关万里，到了异地，一开始肯定 语言不通，到了那儿之后克服种种的障碍，一个是自己的佛 学的修养大幅度地精进，然后在印度也成为一代高僧，印度 玄奘法师知名度非常高啊，我们看大唐西游记，说这个外道 当时到纳兰陀，和这个僧徒们进行一个决战，就是辩论，说 谁如果输了，就斩
9、首以谢，这个纳兰陀寺上万名僧人啊，绝 大多数是他本地的，没有人敢来应战，因为这个外道很厉害， 玄奘挺身而出，两个人辩论，最后，玄奘法师说服了这个外 道，然后他又宽赦了了，当然他没有杀掉他，是这样一个玄 奘法师，一方面按照佛教的立场来说，很有水平很有神勇， 这样的一个人，然后这种精神，大无畏的精神， 那么到了小 说里，他除了自己修养很好，自己虔诚，小说里没有了。小说里的唐僧，只剩下他的信仰坚定和虔诚，他的勇猛 无畏，他的各种克服困难他的神通就分给了孙悟空，这种情 况实际在文学创作里是经常有的，一个原型，他可能具有多方面的性质，但是写到作品里把他分解成两个形象，在这两 个形象中间的刚才我们说，这种
10、对手戏、这种张力当中演进 故事， 所以猴子加长老，猴子表现了它的勇猛无畏，精进神 通的一面，长老虔诚，坚定的一面，这两个合起来，就是历 史上真实的玄奘法师，合起来才能完成取经这样的一个伟业那么这里就一个问题了，咱们刚才说的猴子哪里来的， 这个按照我刚才的说法，这个猴子我认为，它是小说里的一 个伟大创造物，甚至于从精神上来说，是从玄奘法师身上分 解出来的，但是学术界有一种研究的思路，它不是这样的， 因为在印度有一个传说中的神猴，它在印度的史诗里叫哈努 曼，也是神通广大和妖魔作斗争，可以像风一样地飞行 ，所 以就有一种观点 ，认为孙悟空这个形象，就是受了印度文化 的影响，是一个进口货，那么这种观点
11、在30 年代，实际上也 是一个学术的小的风潮，比如说中国的戏曲哪里来的，当时 就有一派认为，也是从印度通过商业贸易，当时怎么样的这 个随着海船到温州一带，然后上来影响了当地产生了戏曲， 这个东西在讨论这个跨文化交流的时候，这样一个思路是没 有问题的，但是可能忽略 了本土文化的原创的能力，所以对 天孙悟空这样的一个可爱的形象，说它是进口货，这个多数 学者从心理上感情上不能接受，于是就说它是国产的，是我 们本土在中国古代的志怪小说里，已经有了猴子灰飞成精的 故事，就是无支祁，无支祁是传说中淮水里的一个妖怪，猿 猴的样子，后来被捉拿了，然后拿铁索锁在了这个淮水里， 它一发怒这个淮水就会泛滥，那么这个
12、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中国古代关于猴子，确实猴子成精，作怪，捉妖这种传说有 其实也不只无支祁。问题在于，无支祁也罢，哈努曼也罢， 它就是一个具有魔法的猴子，和我们所说的刚才说的，在一 个取经的事业里，表现出它的一种奋斗精神，一种大无畏精 神，以及一种这种高傲的，追求自由的精神，这种内在的精 神和它的这个外壳并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事情，所以呢又有学 者追寻，它们是印度的，还是中国的原型，并不是特别重要 的，我们应该分析它的内涵，于是呢近些年又提出来，其实 孙悟空是市井英雄，就是老百姓下层百姓，尤其是城镇中这 些经常出入书场的他们所喜欢的这样一个形象，但是这个好 像又有点泛，因为说到水浒传，也说为市井细
13、民写心，那么 这些东西它的对象都是市井小民，这个区别就没有了。 当然 还有一个说是阳明心学，那么我们现在要来追寻这一类问题 的价值，说去说这样一个艺术形象它是哪儿来的，是进口的 还是本土的，究竟是写给市井小民们喜欢产生出来的，还是 知识分子把它写出来的，这一类的问题，这也是我的一个看 法，叫做有限价值论，作为一个学术研究的话题，它是个真 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所能解决的，所给我们启示的，其实是 有限的，一个是你只是，你不管怎么来做你只是一种大胆似， 说这两个有点像，印度这个猴子有神通，孙悟空有神通，所 以它是它这儿来的，这只是一个假设，你很能找到一种确证， 就像无支祁也是一样，我们只能说它具有这样
14、一种可能性， 它身上，它的基因里有可能有它的基因，有可能有它的基因， 你提供这一线索，这是个真问题，但是有限价值，孙悟空独 一无二的生命，就是我们刚才讲的是西游记给的，它的这种 外在的 人猴之间，妖仙之间，真戏之间，内在的，把历史上玄奘法师所有的这种精神态度，表现在这样的一个躯壳里， 这是西游记给的，另外就是刚才说，说是不是跟印度猴有关， 是不是跟无支祁有关，其实我们还可以举出一些反证，证明 它可能更近的血缘不在那儿。我们添一条有趣的线索大家看 一看，这个猴子哪里来的这个线索，这是王重阳写的一个风 马令全真派的一个是创教人，一个是大弟子，我们看这个 风马令说，说一个马啊，这个不老实，需要驯服，
15、让谁来驯 服呢，让马槽里马厩里的这个猴子，这个猴子它调弄得老老 实实，这样一个猴子训马，把马给训得服服帖帖有，这样的 一个情节，就是在西游记里，孙悟空有一个最不爱听的名字 弼马温，这个西游记里，关于弼马温的描写我们来看看，“这 猴王昼夜不睡，滋养马匹，日间舞弄尤可”舞弄，训马用个 舞弄这个词就怪怪的，但是我们细想有道理， 它这猴不老实 嘛，它又不是专门养马的，所以舞弄，非常巧。这个为什么孙悟空叫弼马温，在明朝人们就搞不清楚， 明朝人们就想解释这个问题，因为这一笔很有意思啊，没听 说过哪个官叫弼马温了，结果明朝人的解释叫人啼笑皆非， 说啊，要想让马不得传染病，就要在马厩里养一只猴，最好 养一只母
16、猴，这母的某些生理因素，可以让这马不得传染病， 匪夷所思，是不是啊，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赛马场，没 听说一进去一个猴在那儿蹦，完全想当然，弼马温就是可以 避免马得瘟病的，没有这个事情 啊，没听说哪个饲养员有这 样的经验啊，现在我们找到了这样的一个证据，全真教写的 吧。而这个泼猴，这个笨猪，它们有一种思想文化的来源， 这个来源其实很复杂，一方面它们无意中间呼应了那人时代 时代的文化，时代的精神，我们讲狂放的和物欲的，另一方 面它又可能有些具体的来源，比如我们举出来的和全真道的 关系，也不排除在传播过程中受到了外来文化或者民间文化 的哪一个方面变成一个基因进入它的体内，但是从根本来说 它是西游记里的创造物，而这个 创造物吸收了各种营养， 包 括各方面的元素，最后成一个艺术想象，它的生命线还在于 谐谑之趣，他把它写成了一个很好玩的形象。比如童真之趣， 写猴子的尾巴，猴子的红屁股，这大家都记得吧，猴子的尾 巴是在哪里呢，这个大闹天宫，跟二郎神斗法，两个赌变化， 它变了一个庙，变一个庙这尾巴没地儿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