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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勒内托姆（Rene thom 1923）教授是突变论思想和应用一书的作者。他在法国的比尔高等研究院从事微分拓扑学研究。1951年获法国国家博士学位。他自20世纪60年代起就潜心研究突变现象。1968年，他的第一部介绍这方面研究成果的著作结构稳定性与形态发生学问世。齐曼把他这一理论定名为“突变论”，并将它纳入系统论范畴。1972年，这本期待已久的著作出版了，它宣告了一个崭新的数学分支的诞生。“突变论”属于数学的分支，它所提供的模型是崭新的具有创见的数学模型。以往的数学模型只能描述那些连续的和光滑的变化的现象。然而，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充满着不连续的和突变的现象，对于这些现象传统数学是无能为力的。突变
2、论却给了我们新的思考方法。突变论的模型具有普适性，可以广泛应用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托姆运用他的突变论模型，分析了人类的语言现象，提出了他的语言理论。在整个突变论一书中，语言问题占有重要的地位，涉及论题很广泛，诸如“语义学与语言学”，“拓扑学与语言学”，“语言与突变”，“自然语言类型学”以及符号与语言的关系，信息与语言的关系，逻各斯语言与普通语言的关系等等。托姆的语言理论是数学理论运用于语言研究的巨大成果，是对语言学与语言哲学的最新发展。1，语义学与语言学这是突变论第10章的相关内容（根据本文结构上的需要，对章节的顺序重新作了调整，后来几章同此）。托姆从一般方法论的角度说明，任何称得上有一定深
3、度的语言活动的理论都离不开几何连续性。他认为，相比之下，现代派中盛行的对语言做逻辑学研究的做法，就不那么重要了。他从拓扑学的角度研究了语言活动，提出了语言过程的“原型形态学”1，1拓扑学在语义分析中的作用托姆提出这样的问题：人们经常提到，语义学中的问题已经堆积如山。当我们想要表达一种意思时，可望使用哪一种工具来进行描述呢？人们很难想象普通语言足以胜任这一工作，因为充其量它只能起到一种元语言的作用罢了。他认为，在普通语言中，由于人们随心所欲的使用语言和元语言之间层次相当混乱的某些概念，因此用普通语言来做研究，出现循环定义，同义反复甚至自相矛盾的危险，这在实际上是不可避免的。托姆的思路是，总有可能
4、对被表示成分（所指，signified）作形式化的描述，即作出在公理化数学和算法逻辑的形式体系中所采用的那种形式。如能做到这样的简化，那就可望确定一种规范的做法，将语义学的“深层”结构与句法学的“表层”结构联系起来，后者作为表示成分（能指，signifier）与前者相对应。也就是所指与能指的结合。托姆指出，将所指形式化也是唯一有希望实现的一件事，就我们现在的交流思想的技术手段来说，我们还看不到有其他的出路。但在托姆看来，为了达到上述目的，形式系统的概念恐怕还得做相当大的修改。这种改动将会有重大的哲学含义，它也许会深刻的改变人们对形式化所持的态度。在“表层”（能指）句法结构的平面上，为了描述一部
5、巨著，通常使用的形式系统是远远不够的。要是像乔姆斯基那样，认为形式化模型之所以不足，主要是因为它不具备生成一种持久因素的能力，那就有点不着边际了。他的意思是说，要建立新的有别于通常使用的形式系统。托姆不赞成数学家们这样的观点，即认为形式结构因为有其形态，它的生成属性理所当然的应当予以承认，而无需做什么解释。托姆提出了疑问：结构又是从何而来的呢？如果根据一个可以验证的假设，就可以认为结构借助于自己的真实形态确定在一种基底上，那么有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即我们希望将其扩大时，模型的效率反而降低，甚至于完全消失呢？在托姆看来，是没有理由承认形式结构的生成属性的。托姆提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即在普
6、通语言中，在符合语法的表达和不符合语法的表达之间，并没有严格的界限，正如在不合语法的现象与语义不通的现象之间不存在严格的界限一样。对于上述这种现象，普通的形式结构是无能为力的。托姆认为，看来有必要重新引入被形式化摒弃了的连续性。可以先采用一种比较含糊的统计学方法。例如，在由字母x，xn，生成的自由么半群中，可给F中每一个词赋予一个介于0和1之间的实数p(W)，这个实数表示相应词的可接受性。P（w）=0表示w应予除去，p(w)=1表示w具有良好的结构。就是说，在一个形式系统中，函数P(w)受到这样的限制，即结构良好的单词集P(1)可通过有限多条公理生成。但我们不妨设想，P(w)不仅是x上W的内部
7、结构的一个函数，而且也是上下文和语言环境的函数。如果我们没有误解托姆的观点，可以换个方式来理解：语词的意义不仅依赖于其内部结构，即能指和所指的结构；也依赖于语句以及上下文和语言环境。为了确定P/W，可以给出具有解析特性或微分特性的若干规则，这些规则能够表明，当我们从上下文中离开W时，语言环境的作用将逐渐削弱。我们顺便指出，要是我们知道是否存在这种函数P，用它即可扩充已知的形式系统。托姆认为，要研究变化和历时分析问题，仅仅是上述那种函数分析还不够。我们似乎有必要赋予基底随遇的动力学性质（即基底具有随遇性），并将其作为永久动力学过程的基础，这一过程的形式结构将是显示平均“热力学”状态的唯一可观测形
8、态。这种明显的动力学结构只是整个冰山的一个顶尖而已，冰山的水下部分要比露出水平的部分不知要大多少倍。在托姆看来，与语言的“热力学”结构相比，它的动力学结构是微乎其微的。不论语言具有多少随遇性，它的不变的东西还是稳定的。如果我们引进几个动力学“隐”参数来解释（有时是度量）这种结构的稳定性，托姆认为，这一做法是必要的，特别是应当为此建立一个完整的理论。这种理论给我们带来的还不是拓扑学本身，而是拓扑学与动力学之间的紧密联系（在最一般的意义上可说，动力学是时间作用下关于系统状态的科学），是二者相结合的统一的理论。既要研究语言的拓扑学方面，又要研究语言的动力学方面，即语言的变动方面。我们正是应当用这种理
9、论来解决语言问题。这里，我们似乎看到了托姆与索绪尔的区别，托姆关注语言的变化和变动方面，即语言的动力学性质；同时强调语言的历时性分析。而索绪尔则强调语言的共时性研究的重要性，以此显现语言的结构特征。所谓共时性研究就是分析语言横断面上个别言语之间的结构关系，很显然，那是一种形式化的静态的研究，最终获得一个关于语言结构形式的认识。与索绪尔不同的是，托姆关注语言的真正的现实特征，及语言的动力学特征和历时性特征。托姆的理论揭示了语言的真实和现实，更加符合人类语言活动的实际。我们根据经验知道，言语从根源上说就是“动力学”的，而不是“热力学”的。它是人们“说”出来的，是从人的口中“流”出来的，说出的话是不
10、能收回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语的表现也是动力学的，它的节奏，它的气势，它的力度，它发挥的作用等都属于动力学的范畴。言语是活的语言，动力学特征是它的基本特征。托姆认为，时间过程的语言学模式可以用结构稳定性的理论来解释。如假定一个核心句子本质上是关于作用成分（突变论术语：局部支配）之间发生冲突（或竞争笔者）的命题，这些作用成分争夺着时空中的一个区域，那么这种相互作用的形态个数比较小（大致有16个原型形态）。这些形态中每一个都确定了语言作用的一个“隐类型”，用它可以找到动词的一种语义学分类。在这一模型中，具有生理学特性或生物学特性的时空相互作用，对于核心句子的各作用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来说，将
11、起宇宙保护神的角色。不过，语义学领域无疑更为丰富多彩。他说，从科学的一般方法论出发，我们希望将语义学论域描述为一种形态，其基底是维数N很大的一个欧氏空间，语言活动需要将定义在N维空间上的这一形态射影到一个一维空间（即时间）上。正是这一局部时空的实现确定了核心句子的句法结构，它只是一个一维射影而已。此外，这一射影的几何确定了这种语言的类型。根据托姆，句法结构是一个时间结构，但它反映了欧氏空间中一个局部的空间结构。托姆预言在这一研究方向上还可以走得更远，那么，表明具有整体一致性的语言学观点无疑会导致本体论。他认为，如果使我们能够直观地认识概念的本质以及概念间语义上的交互作用，那就不应当不假思索的将
12、它拒之门外。一个物质系统，一个物体，一个生物，它们的稳定性取决于它们的动力学结构的稳定性，而且其结构还可以用一个代数拓扑结构来描述。根据托姆，我们可以这样理解：语言的稳定是动态的稳定，它需要拓扑结构（系统的逻各斯）的描述。他进一步论证说，由于生命的稳定性是启用相对独立的生理功能的结果，因此，每个较为复杂的逻各斯都应看作为在目的论意义下附属于它的子逻各斯的丛。我们的理解是，它们之间的关系是系统与要素的关系。托姆指出，有些简单的逻各斯是不能化约的，即不能再把它们分解为子逻各斯。它们就是那些可用我们时空中的“初等突变”（如变成，结束，联合，分离等）来表示的逻各斯，它们受到动词或语法助词的影响。根据托
13、姆，我们有理由认为，就一种完整的语言来说，它是一个巨大的逻各斯系统，一个复杂的拓扑结构。这个系统或拓扑结构的局部表现是较小的罗各斯系统或逻各斯的从或拓扑结构。对于语言的拓扑结构，理所当然的应当用拓扑理论来描述。这就是语言的本体论承诺。托姆指出，在语义学中可以得出的一般结论是，在物质存在的逻各斯E与其所对应的概念C(E)之间存在着一种近似的同构，其中C(E)可认为是在精神活动的欧氏空间上的一种空间形式。“抽象化”这一做法就是同时将一个子逻各斯作为E和C(E)孤立开来。用这种观点看问题，我们就能够相当容易的说明语言在刻划世界时的有效性。概念C(E)和C(E)间相互的语义作用，就是概念E和概念E间的
14、物理学作用和生物学作用在语义学论域中的反映。托姆的观点与当年维特根斯坦的观点有些类似：即认为语言与世界同构。语言与世界是并列的两个系统。语言是物质存在的反映，概念间的关系反映物质存在间的关系。语言反映人的现实，语言也是人的现实。所以托姆认为，这一观点可以回答语言能否满足人的现实需要的问题。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别的解答方法。12拓扑学与语义托姆引述了赫拉克利特的一句话：“真主在德尔斐发布神谕时，既没有说出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而是用一种手势来说明意思的。”这里所说的“意思”就是语义，在希腊文中，“语义”，“意义”和“意思”是用同一个词来表示的，它翻译为英语就是“meaning”。赫拉克利特的
15、话表明了语义问题的重要性。托姆的引述旨在表明语义问题应当引起哲学家或语言学家的重视。为此，托姆强调指出，“语义这个问题现已回到哲学研究的前沿。”他说，谈到古希腊思想中的极为活跃的概念，可以想到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想到智者派和柏拉图对话的主张。特别是想到哲学家给人类留下了如此深刻的众多观点。托姆的联想是有根据的，从词源来说，“logos”的最初含义就是“说话”的意思，说话就是要表达一种意义，一种语义。后来它被抽象化或异化为“逻各斯”道或法则。异化后的逻各斯，地位发生了变化，成为支配语言的东西。而对话也是说话，是最初的辩证法形式。表达语义的“说话”形式，经过转化和发展竟然成为希腊文化乃至整个西方文
16、化的核心内容。关于古希腊的语言哲学遗产以及语言哲学思想后来的变化轨迹的内容，可以在注释中看到，在那里，托姆分析说，那时（指古希腊）人们的思想仍处在与现实的接触状态，文字和语法结构还没有成为思想和世界之间一块扭曲现象的屏幕。在智者派以后，欧几里的几何学和亚里士多德的直观思维逻辑学让位于工具主义的思维，直接观察让位于证明方法。如今，所有逻辑含义的运动精神就是信息内涵的丢失：“苏格拉底会死去”比“苏格拉底是人”的信息含量要少一些。语义问题被长期冷落，成为形式化系统的俘虏。托姆认为，形式化本身缺乏可以理解的内容，不可能成为知识的源泉。托姆指出，语义等这些概念在被长期冷落之后，又作为现代思想的重要论点再次出现了。这就迫使人们去建立一门自成体系的学科，并将它称为语义学或符号学。它是关于语义的一般理论，也可说是关于通信系统中常见的“所指-能指”这一对应关系的一般理论。托姆强调，语义学应当成为一门科学，应当对语义实行客观的科学分析，摆脱心理学因素和主观主义的影响，摆脱工具主义的思维方式。语言学研究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