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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情表解读与探究预习提示本文原题作陈情事表，后简称为陈情表。陈，陈述。表，是古代臣子呈给皇帝的一种文体。刘勰文心雕龙章表云：“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情，议以执异。”可见，汉魏晋时臣下以“表”上奏，是陈述衷情的。历来文章家论“表”，都推出诸葛亮出师表、李密陈情表，这是因为它们最能体现“表”的文体色彩。李密陈情表是向晋武帝司马炎上的表文。公元263年，司马氏集团灭蜀后，为了笼络西蜀人士，大力征召西蜀名贤到朝中做官，李密也是其中之一。李密因此上表，请求允许他奉养祖母而不出去做官。文中叙述了自己幼年的不幸遭遇，家中的孤苦情况和祖母对自己的辛勤抚养，详尽委曲地说明了自己屡次辞谢晋朝征召的原因，既表达
2、了对晋朝皇帝的感激之情，又申述了终养祖母以尽孝道的决心。全文围绕一个“孝”字，以“愿乞终养，辞不赴命”为主旨，悽恻婉转，溢情于词，表现了一个孝孙的拳拳之心。据说晋武帝看了也受感动，不仅同意他的请求，而且赐给他奴婢二人，叫郡县供给他赡养祖母的费用。学习这篇课文，请注重下面三点：（1）探究李密成功秘诀。在封建社会里，批龙鳞，逆圣听，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但是李密这篇抗旨奏章却获得了暴君司马炎的赞赏。韩非子说：“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韩非的这句话道出了李密全部成功的秘密。赏读本文，要仔细探讨作者是如何揣摩晋武帝的内心，使其每一句话都迎合晋武帝的需要，借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有助于理
3、解课文和提高游说能力。（2）体会真挚感情和优美语言。本文以叙事为主。在叙事中包含着作者真挚的感情。赏读时，要注意文章层次，体会文中抒发的感情。本文多四字句，读来朗朗上口，铿锵有力。但在以四字句为主的同时，又杂以其他句式，构成了句式的错综变化，音韵和谐。对此，要通过诵读加以体会。（3）注意积累词语。本文涉及的词语很多，有不少词语活用的现象，还有不少成语。，对课文要认真反复阅读，仔细领会和掌握。课文解读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臣李密说：我因为命运不济，年幼时就遭遇不幸。险衅：灾难祸患，指命运坎坷。险，坎坷。衅，xn，祸患。夙：早，这里指幼年时。闵凶：忧伤的事，常指父母之丧。闵（mn），病困，
4、凶丧。）“臣密言”，是奏表开头的一般格式。“臣以险衅，夙遭闵凶”，是第一段的综述，又是全文陈述苦情的总冒。“险衅”“闵凶”这两个词很快就把读者导入惨苦的境域。有什么“险衅”？有什么“闵凶”？激起读者的极大关注。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我生下来才六个月，慈爱的父亲就去世了；我长到四岁的时候，舅父就强迫母亲改嫁。见背：相弃，指丧亲。背，背弃。行年：经历的年岁。舅夺母志：舅父逼迫母亲改变了守节的志向。这是作者借用典故对母亲改嫁的委婉说法。毛诗序：“卫世子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舅夺母志”典出于此。夺，丧失、改变。）这是紧扣险衅、闵凶四字写出自己幼年的两大不幸，很能激发人
5、们对一个失怙无恃的年幼孤儿的同情。祖母刘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祖母刘氏怜悯我孤苦弱小，亲自将我抚养。我小时候经常生病，到九岁还不能走路，伶仃孤苦，直到长大成人。悯：悲痛、怜惜。躬亲：亲自。不行：不会走路，这里是说体质虚弱。零丁：通“伶仃”，孤独的样子。）从这里开始写自己苦难的成长经历，“孤弱”二字带起下文。这几句写“弱”。作者突出“多疾病”“九岁不行”这种特弱的体质，说明祖母把自己抚养成人，确实不易，为下文“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这句话张本。既无叔伯，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我既无叔叔伯伯，又无哥哥弟弟，门户衰微，福祚浅薄，很晚才有儿子。鲜：x
6、in，少，这里是“无”的意思。祚：zu，福泽。息：子。）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家外没有十分亲近的房族，家里还没有长大到可以出入正门的小孩，我孤苦无依地独立生活，只有身体和影子互相安慰。外：指自己本房之外的亲族。期功：丧服名。古代丧礼制度以亲属关系的亲疏规定服丧时间的长短，服丧一年称“期”，九月称“大功”，五月称“小功”。期，j。强近：非常亲近。强，甚。应门：即现在的正门或中门。古代门分类别，周礼秋官朝士职：“王五门：皋、库、雉、应、路也。”没有长大的“五尺之僮”不能入应门。教材释“应门”为“照应门户”，不确。五尺：汉代的五尺，相当于现在的三市尺多。茕茕孑立：
7、生活孤单无靠。茕茕，qinqin，孤单的样子。孑，ji，孤单。形影相吊：身形和身影互相慰问。吊，安慰。）这几句着力写“孤”，“外无期功强近之亲”，与上文“既无叔伯，终鲜兄弟”句照应；“内无应门五尺之僮”，与上文“晚有儿息”句照应。从上辈来看没有叔伯，从平辈来看没有兄弟，从晚辈来看只有尚不能走“应门”的年幼儿子，单苗独枝寡人一个，所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这便暗示，当年自己长大成人，全靠祖母一个，而现在侍奉祖母，也只能全靠自身一个，别无旁人可以依傍，唯有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为下文“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张本。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而刘氏早就被疾病纠缠，经常卧床不起，我侍奉
8、汤药，从未离开半步。夙：早。婴：纠缠。蓐（r）：陈草复生，引申为草垫子，草席。此处通“褥”，褥子。废离：离去。废，即“离”。诗小雅楚茨：“废撤不迟。”郑笺：“废，去也。”教材释“废”为“废止”，欠妥。）这几句写服事祖母。祖母“夙”婴疾病，“常”在床褥，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唯一依靠的是自己一人，“臣侍汤药，未尝废离”。寥寥几句，概括而又具体地勾勒出作者对祖母的孝谨备至。第一段陈述家庭的不幸和祖孙相依为命的情形。先以“臣以险衅，夙遭闵凶”八字，概括自己的坎坷命运。然后讲述幼年时期丧父失母，孤苦多病，全赖祖母抚养，说明“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再述家门人丁不旺，祖母疾病缠身，说明“祖母无臣，无以终余
9、年”，因此“未曾废离”。这段内容，是陈情不仕的事实根据，写得凄楚尽情，感人肺腑，为下文“供养无主”做好铺垫。逮奉圣朝，沐浴清化。（到了圣朝，蒙受清明政治教化的熏陶。逮：及、至。奉：侍奉。圣朝：指晋朝。沐浴：本指洗澡，这里是蒙受的意思。清化：清明的政治教化。）本段开头称颂朝廷清明教化，以此必不可少的阿谀之词博取晋武帝好感。“清化”二字在文中关涉重大，有领起下文的作用，“察臣孝廉”“举臣秀才”“拜臣郎中”“除臣洗马”是自己“沐浴清化”的表现，而“孝治天下”也是政治“清化”的内容，这便为全文的论说确定了一个晋武帝可以接受的前提。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以前太守名字叫逵的推举我做孝廉
10、，后来刺史名字叫荣的推荐我做秀才。太守：郡的地方长官。察：考察。这里是推举的意思。孝廉：当时推举人才的一种科目，“孝”指孝顺父母，“廉”指品行廉洁。汉武帝开始令郡国每年推举孝廉一名，晋时仍保留此制度。刺史：州的地方长官，这里指益州刺史。秀才：当时地方推举优秀人才的一种科目，由州推举，与后来明、清朝科举考试的“秀才”不同。）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我因为供养祖母的事无人主持，就推辞没有接受任命。主：主持、做。辞：辞谢、推辞。）追述自己因“供养无主”，对太守、刺史的“察”“举”，曾经“辞不受命”，对下文有铺垫的作用，一方面说明自己不能应召并非即兴之想，而是确有困难，另一方面也说明自己的苦衷曾经为
11、地方官吏所谅解，委婉地指斥朝廷催逼甚急有背情理，同时也为下文“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一句张本。诏书特下，拜臣郎中，寻蒙国恩，除臣洗马。（诏书特地下来，任命我做郎中，不久又蒙受国恩，任命我做洗马。拜：授官。郎中：官名，尚书省的属官。晋时各部有郎中。寻：不久。除：任命官职。洗马：官名，太子的属官，在宫中服役，掌管图书。洗，xin。）猥以微贱，当侍东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以我这样微贱的人，来侍奉太子，我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皇上的恩情。猥：wi，辱、鄙，自谦之词。当：任、充当。东宫：指太子，因太子居住东宫。陨首：丧命。陨，yn，附落。）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我把以上个人的苦衷和对朝廷的感激之情
12、都详细地写在奏章里让皇上知道，辞谢不能就职。具：详尽。闻：使闻。）这里转入文章主题，申述自己对朝廷的征召曾经上呈奏表。作者在申述“具以表闻，辞不就职”之前，极力陈说自己乃卑贱之人，一再蒙受“国恩”，非“陨首所能上报”，用这些阿谀词语歌颂皇恩浩荡，表白自己深明皇上宠幸恩德，表达自己对皇上无限感敢之情。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方法，目的是为了使皇上对自己的辞官不致产生反感和误解。诏书切峻，责臣逋慢。（但是朝廷又下诏书，言辞急切严峻，责备我有意回避，怠慢上命。切峻：急切严厉。逋慢：回避怠慢。逋，b，逃跑，这里有回避、拖延的意思。慢，怠慢、傲慢。）郡县逼迫，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郡县的官员前来逼迫
13、，催我启程上路；州官亲自登门，逼迫急于星火。州司：州官。星火：流星的光，这里形容催逼得十分紧迫。）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我想奉了诏书奔驰上任，却因为刘氏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想苟且顺从私情，一再向长官请求、陈诉都得不到许可：我的进退，实在艰难。笃：这里指病重。苟顺：姑且迁就。告诉：请求、诉说。狼狈，形容进退两难的尴尬。）这里写“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之后，并未得到朝廷体谅，朝廷仍然“诏书切峻，责臣逋慢”，州郡更加临门催逼，急如星火，使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狼狈境地。“切峻”“责臣”、“逼迫”“催臣”、“急于星火”等词句，点染了十万火急的形势，描写了自己
14、所蒙受的巨大压力。自己在万分惶惧中，“欲奉诏奔驰”，对皇上尽忠，奈何“刘病日笃”；“苟徇私情”，对祖母尽孝，奈何“告诉不许”。如此进不得，退不能，左右为难，处境尴尬，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置啊！表文就这样委婉地渲泄了忠孝两难的矛盾痛苦的思绪。第二段抒写自己忠孝两难的矛盾痛苦。先以“逮奉圣朝，沐浴清化”八个字歌颂晋武帝的圣明，表达自己对晋武帝的感激之情，再历叙虽然州郡朝廷多次征召，“优渥超擢”，但自己因“供养无主”，“辞不就职”的苦衷。然后叙述朝廷催逼甚急，使自己陷入忠孝难全、进退无据的两难境地。那末作者对这一人生难题，究竟如何决断呢？怎么样才能进一步说服晋武帝呢？这便为下文留下悬念。伏惟圣朝以孝治天
15、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我思量圣朝是以孝道治天下的，凡是年老的人，尚且受到怜惜、养育，何况我的孤苦，实在特别厉害。伏惟：俯伏思量，旧时奏疏、书信中下级对上级常用的敬语。伏，俯伏。惟，想。故老：遗老，指年老而有功德的旧臣。矜育：怜惜抚育。矜，jn。）文章遥承“沐浴清化”而来。“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一个个都“沐浴清化”，“况臣孤苦，特为尤甚”，像我如此异乎寻常的“孤苦”，更应受到朝廷“矜育”呀！这几句写法非常高明，在封建社会里，违抗皇命，奏表抗旨，将有杀身之祸，作者为了摆脱这个困境，就在“孝”字上大做文章，把自己的行为纳入晋武帝的价值观念，使自己处在尤应蒙受“矜育”的有理地位，这样便巧妙地消蚀了与晋武帝的对立关系：不仅没有抗旨，反而是遵旨而行。且臣少仕伪朝，历职郎署，本图宦达，不矜名节。（而且我年轻时曾经事奉蜀汉伪朝，历任尚书郎等官职，本来就是希图官位显达的，不注重名誉和节操。历职郎署：指李密在蜀国曾任郎中和尚书郎。历，列。郎署，郎官衙署。署，官署，衙门。矜：注重、崇尚。贾谊陈政事疏：“故人矜节行。”）今臣亡国贱俘，至微至陋，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现在我是一个亡国的卑贱的俘虏，最微贱最鄙陋，反而受到过分的提拔，哪里敢徘徊犹豫，存有更高的希望呢？过：过分，指屡次迁升。拔擢：提拔、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