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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层次留学生文化教学浅谈沈振辉文化教学是对外汉语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十余年来，随着我国对外汉语教学事业的发展，留学生中的本科生、研究生人数有较大增长，以普通进修生身份学习文学、历史、哲学、经济、法律、政治等专业的学生也越来越多，这些学生与单一进修语言为目的的普通进修生不同，文化也是他们学习的主要课目。为了与语言进修生区别，我们姑妄把这类学生称之为高层次留学生，把为他们开设的文化教学课称之为“高层次文化教学”。高层次文化教学的对象是外国留学生，它不同于中国学生的文化教学，也不同于普通语言进修生的文化教学，它应有自己的教学规律、教学方法。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一领域的教学研究并未很好开展。在对
2、外汉语教学界，至今仍有不少人认为，为留学生开设的文化课是给语言课配套的，起介绍文化背景的作用，有人干脆把它排斥在对外汉语教学的学科范畴之外。笔者认为，留学生的文化教学是对外汉语教学的一个独特领域，尤其高层次文化教学，是语言教学无法替代的。对外汉语教学的发展亟需对高层次文化教学展开研究。本文试就其中的部分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祈望能抛砖引玉，得到方家的指正。一、也谈语言和文化 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是对外汉语教学的热门话题，由于语言和文化都是伸缩力很强的富于弹性的概念，因此，人们对两者的关系有不同的认识。如有的认为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包含于文化之中；有的认为文化是扩大型的语言，与语言有同样结构；也有的认
3、为语言并不完全涵盖于文化之中，语言中只有一部分和文化有关联。这些不同的语言文化模式对于对外汉语教学可以有众多的启发。 见拙文语言文化模式与对外汉语教学，复旦教育1993年第4期。然而，长期以来，对外汉语教学界对于语言文化的关系基本囿守一种模式，即上述第三种模式，认为只有语言内部的文化因素才是值得重视和研究的。如林国立先生认为：“文化知识是语言之外的东西，只有当这些文化知识进入了言语交际且影响交际顺利进行的时候，才是我们语言教学意义上的文化因素。” 林国立对外汉语教学中文化因素的定性、定位与定量问题刍议，语言教学与研究1996年第1期。张占一先生把语言教学中的文化背景知识分为知识文化和交际文化，
4、“所谓知识文化，指的是那种两个不同文化背景培养出来的人进行交际时，对某词、某句的理解和使用不产生直接影响的文化背景知识。”“所谓交际文化，指的是在两种不同文化背景熏陶下的人，在交际时，由于缺乏有关某词、某句的文化背景知识而发生误解，这种直接影响交际的文化知识，我们就称之为交际文化”。“交际文化在语言教学中的重要性要甚于知识文化。” 张占一谈谈汉语个别教学及其教材，见黎天睦编现代外语教学法理论与实践，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87年版第166页至194页。“交际文化”说最初由张占一在1984年提出，1990年，张占一修正其观点，在“交际文化”中增加了非语言的文化因素。“交际文化”说对文化进行分类，强
5、调交际文化的作用，这是试图把文化教学置身于语言教学之中，解决语言教学中的语言与文化关系。这一观点得到对外汉语教学界众多人士的首肯。如赵贤州先生认为，“在尚未找到更理想的分类方法以前，把文化分为交际文化和知识文化是可行的。 赵贤州关于文化导入的再思考，语言教学与研究1992年第3期。陈光磊先生进一步提出可以把交际文化分为语构文化、语义文化和语用文化。 陈光磊语言教学中的文化导入，语言教学与研究1992年第3期；又见关于对外汉语课中的文化教学问题，语言文字应用1997年第1期。刊登于华东地区对外汉语教学研究论文集，山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 “交际文化”说从语言教学的角度对文化进行分类，把文化限
6、定在汉语的、教学的、对外的、交际的范畴内，从语言教学看，这一理论是可行的。然而，从文化教学看，尚有值得进一步完善的地方。文化和语言各是一个整体，留学生的文化教学应和语言教学一样，有一个全盘的统筹考虑，特别是留学生中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等接受高层次文化教学的学生，要有规定达到的基本的文化教学目标。这一目标的达到，不仅应重视语言教学中的文化因素教学，而且应重视文化课的教学，要把两者的文化教学在总的文化教学目标下有机地结合起来，使之形成一个统一的、连贯的、完整的文化教学体系。“交际文化”说突出了语言教学中的文化问题，然而，对语言教学中的文化因素教学和文化课的文化教学之间的联系缺乏注意。笔者认为，如能把语
7、言教学中的文化教学纳入整个文化教学的视野，研究一下语言课文化教学和文化课文化教学的沟通问题，将会使语言教学和文化教学都跃上一个新的台阶。将语言课的文化教学和文化课的文化教学沟通，必须面对文化分类的问题。“交际文化”说把文化分成交际文化和知识文化，其对交际文化的划分视留学生母语和学习程度的差别而变化。例如，张占一提出，中国人的姓名顺序和日本人相同，和英美人相反，这一文化因素对日本人来说不属交际文化，对英美人才属交际文化。又“长城”一词，在初级阶段语言教学中没有交际文化的色彩，到中高级阶段，“毁我长城”一语中长城被引申为军队，便有了交际文化的色彩。“交际文化”说的这一文化分类法，实际是将汉语中带有
8、交际文化因素的词划为一类，其余的全部划归“知识文化”。其对交际文化语词的选择因语言教学的需要而变化，因而有较大的随意性。笔者认为，“交际文化”说对文化的分类是从语言本位出发的，它顾及了语言教学的需要，但未能考虑文化自身的特点，若把这一分类法搬到文化课的文化教学上是不行的。要使语言课文化教学和文化课文化教学统一起来，必须从文化自身的特点及文化教学的要求入手，寻求新的文化分类法。以下是一种新的文化分类法：观念文化 指文化的基本精神、价值观念、审美观念、伦理道德等具有深层文化特征的东西。这部分内容是文化的核心，应作为文化教学的重点。观念文化散见于各门文化课中，“交际文化”说所指的交际文化因素有很大部
9、分也属于这部分内容。知识文化 这里所说的知识文化不是“交际文化”说分类的广义的知识文化，而是指狭义的知识文化，它主要分布于各门文化课中，和语言课的关系较少。这部分内容通常是需要学生记忆的，如历史课讲述的中国历史的主要事件及人物，文学课讲述的主要文学作品及作家，哲学课讲述的中国哲学的主要流派及代表人物等。技能文化 是指在中国学习、工作、生活所需的文化技能，它包括语言交际的能力，但范围比语言交际要广泛得多。如：（1）社会交往能力，应对日常生活所遇的问路、乘车、购物、租房、写信、打电话、租房、旅行等各种琐事；了解必要的涉外法规及社会约定俗成的文化规则，知道外国人在中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以及应该
10、怎么去做。（2）经济活动能力，了解中国的经济国情和经济活动常识，学习必要的经济活动操作方法，如如何去银行存兑款；了解在中国投资经商的政策法规；学习经济类应用文的写作。（3）艺术欣赏能力，学习和领悟中国书画、戏剧、园林建筑等中国特有的传统艺术，懂得如何欣赏此类艺术。（4）文化研究能力，掌握必要的古汉语知识；学会利用中文工具书和图书目录；学会使用中文计算机。这部分内容不仅仅通过课堂教学获得，有些还需要在社会大环境中参与实践，得到熏陶。理论文化 学习一些基本的文化研究理论，如中国语言文字的文化特征，中国的计划生育和社会发展，改革开放与中国经济，中西文化的交流、冲突，中西艺术观的异同差别等，这些内容可
11、通过文化课或文化讲座学习，其目的是拓宽学生的思路，为论文写作及文化研究准备条件。上述各类文化的内容及教学要求可视留学生学习的类别、专业、年限等进行调整。二、两种概念的“文化大纲”语言课的文化教学多年来一直在探索编写文化大纲，这一大纲尽管还未正式面世，但部分设计方案在一些文章中已有所透露。从已知的情况看，文化大纲的设计思路有以词汇为纲的，有以语法为纲的，也有以文化因素为纲的，其内容有某些文化观念、文化心理，分类法各异。如有的分类有家庭观念、价值观念、情爱观念等，有的将时间词、数词、方位词、颜色词中包含的文化因素分类列出，有的在每个项目底下又细分若干小项，如介绍一栏，有介绍态度、介绍程序、介绍的称
12、谓结构等细目。一些学者对文化大纲的设计下了很大的功夫，有的已梳理出二十余种富有特色的中国文化观念和民族心理，有的开列了一百多个文化项目，也有的计划在四年中向学生传授三百多个文化点。这些工作筚路蓝缕，在文化教学的探索上具有开创作用。 语言课文化教学大纲的制定是必要的，然而，由于语言课的教学是以语言为中心，对文化的讲授不易成系统，语言课教师一面不愿放弃语言和文化的结合，一面却又担心文化讲多了会“喧宾夺主”，使语言教学的计划受到冲击。语言课的文化教学要解决语言教学和文化教学的矛盾，存在很大的困难。因此，语言课文化教学的大纲尽管已酝酿多年，却始终未能推出。笔者认为，要解决这一问题，其出路是打破语言课文
13、化教学和文化课文化教学的界限，制订一个统一的文化大纲，其对象为接受高层次文化教学的留学生，特别是本科生。高层次留学生亟需一个象样的文化大纲，当前，许多学校开设了专门招收留学生的四年制本科汉语言文化专业，四年的本科学习，对学生语言方面的要求是比较明确的，有的学校以HSK考试为标准，有的推出类似HSK水平的本校的语言测试，然而，文化方面应达到什么要求呢？并未有明确的标准。笔者认为，对四年制本科生等高层次留学生来说，单有语言教学的大纲是不够的，即使有了语言教学大氅下的文化教学大纲，由于其不能和文化课的文化教学沟通，也是有所欠缺的。语言是文化的组成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学习一种新的语言便是在学习一种新
14、的文化，我们应从包括语言教学和文化教学的“大文化”概念去理解这一问题，寻求统一的文化大纲的制订。制订包括语言课文化教学和文化课文化教学的统一的文化大纲有以下的好处：首先，它是从文化教学的需要出发的，能体现文化的特点和文化教学要求的文化大纲，而不是根据语言教学（实际往往是词汇教学）的需要随意取舍的文化大纲，因而更能体现文化教学的规律。这一大纲的制订，能使文化教学及考核有必要的规范。其次，它可避免语言课的文化教学和文化课文化教学的重复与冲突，节约学生的时间和教师的精力，提高教学的效率。再次，它能解决语言教学和文化教学的矛盾，它扩大了文化教学的视野，使文化项目（或文化点）的教学安排有比较宽阔的回旋空间，做到文化教学从低年级到高年级，从语言课到文化课不断线，形成一个连贯的统一的系统。当然，要完成这样一个融会贯通的文化大纲，面临的困难是很多的。这一文化大纲要综合各种类型课程的文化教学，它不是这些课程文化教学内容的介绍，也不是文化课的设置安排，它应当是一个功能性的文化大纲，即根据文化自身的特点及文化教学的要求给文化分类。笔者在前文提出的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