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军中西式军乐队发展史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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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3 復興崗學報 民 95，87 期，53-88 清朝軍中西式軍樂隊發展史探究 周世文 聯勤軍樂隊 少校隊長 摘 要 清朝末年，由於閉關自守的鎖國政策，隨著與西方國家的戰爭屢次失敗，並且逐次的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 清朝自我檢討 ， 為增強軍隊戰力以厚實國力 ， 遂決定在光緒二十一年 （1995）開始倣效西方國家訓練軍隊，採用西方國家軍制、武器、裝備、戰法，並聘用西方國家軍人訓練本國軍隊，全般的西化，分別在南北二地各自訓練自強軍、新建陸軍，而西式軍樂隊為西方國家軍隊中必備的一個部隊，舉凡軍隊訓練、校閱、宴會上等皆有其存在的功能性，在此環境氛圍中，清朝軍中西式軍樂隊於焉產生，並由軍中擴及

2、民間，成為日後我國近付至今音樂表演的主流型式之一，清朝軍中西式軍樂隊對我國音樂的推展有著很大之影響。 關鍵詞：清朝、西式軍樂隊 清朝軍中西式軍樂隊發展史探究 54 壹、前言 一、研究目的 西方音樂在我國得到較全面的開展，始於清朝末年全面西化師夷之長的洋務 運動，透過軍隊、學堂、教會等三個主要途徑，將西方音樂傳播到中國各地，當 中最為普及的音樂種類有學堂樂歌及西式軍樂隊二項，學堂樂歌因西式教育日漸 普及，且唱歌比學習演奏樂器容易許多，自然能落實到基層，所以留有較多的文 獻，目前研究的成果亦相當豐碩，而西式軍樂隊主要是從軍中開始傳播，以至於 日漸普及到各級學校，惟因為軍方訊息外界獲取資訊不易，此領

3、域相關研究相對 學堂樂歌而言，的確是稀少，所以研究清朝軍中西式軍樂隊的發展對於補足清末 西方音樂在我國的傳播是有相當重要的意義，此亦為本研究所欲達成之目標。 二、軍樂的意義 軍樂就意義上來說，中華書局出版辭海解釋為軍中所用之音樂也。如 漢之短簫鐃歌，。俗亦以稱西樂之軍樂隊，蘇聯軍事百科全書認為供 武裝力量隊列訓練使用和爲軍人品德教育服務的音樂即為軍樂1，因此就廣義 字面來說，只要是在軍中使用的音樂就可通稱為軍樂，比如說軍歌、軍樂隊演奏 之音樂等，都屬於廣義的軍樂，而狹義的軍樂依據德國軍語辭典的解釋2， 軍樂義為是由軍人歷史上逐漸發展而成之管樂隊之音樂，指的是自清末從歐 美等國傳來的管樂隊，稱之

4、為軍樂隊，本文所要研究的是屬於狹義範圍的軍樂。 三、文獻探討 目前研究軍樂的重要文獻有民國六年刊登在上海時報的中國軍樂隊 談、民國三十年洪潘談軍樂、韓國中國現付軍樂肇始初探、及陶亞 兵的中西音樂交流史稿等較為重要。上海時報的中國軍樂隊談述及 當時中國十五支著名的軍樂隊及其所屬系統；洪潘談軍樂一文則簡明敘述我 國西式軍樂隊的發展歷史，此篇文章是後來張錦鴻六十年來之中國樂壇、陳1 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編譯，蘇聯軍事百科全書中譯本第二卷，頁 490-491。 2 常朝棟，中國軍樂發展之研究，臺灣師範大學音樂研究所碩士論文，1985，頁 1-4。 周世文 55 明宏復興崗五十週年音的風景之回顧、施

5、寬平軍樂的發展與研究、 宏揚樂教發揮國軍精神戰力之研究、常朝棟中國軍樂發展之研究等研究 引用的源頭，此篇文章內容過於簡略；韓國鐄中國現付軍樂肇始初探則以研 究西式軍樂隊在我國的開始為目的，整個清朝軍中的西式軍樂隊發展未述及；陶 亞兵的中西音樂交流史稿則是目前研究西式軍樂隊在清軍發展最為詳細的一 篇文獻，也最具參考價值，只是該書研究內容仍不夠完整，尚待補足之處不少。 貳、西式軍樂隊在我國的肇始探究 一、一項質疑 新建陸軍軍樂隊是否為第一支軍中西式軍樂隊 我國軍隊中最早使用西式軍樂隊起於何時？韓國鐄中國現付軍樂肇始初 探一文指出3，清朝於光緒二十四年甲午戰爭戰敗後，檢討為何敗於以往是藩 屬的日本，

6、深感現付化軍事事務革命勢在必行，於是清廷命胡燏棻招募定武軍十 營，以西法練兵，十二月之後改由袁世凱擔任督練，袁世凱將定武軍和新召的的 兵員合併為新建陸軍，在新農鎮小站練兵，由袁世凱於光緒二十四年十月排印的 兵略錄存中，韓文中陳述有幾條與樂兵有關的主題： 第一、在章制內規定樂兵的人數，步兵營（五營）用樂兵一百二十人， 一營平均為二十四人，砲兵營（一營）用二十四人，騎兵營（一營）十二人，工 兵營（半營）六人，合計樂兵編制有一百六十二人，韓國認為事實上有沒有這 麼多人目前尚不清楚。 第二、在餉章中規定樂兵每月薪餉為工食銀五兩五錢。 第三、在開雜支活款中有一條每營頇備洋號十四隻、洋鼓四面、更鼓 鑼號各

7、二具、可以說明其樂隊樂器編制的狀況。 韓文綜上所述，認為袁世凱於光緒二十一年十二月奉派到小站練兵，至光緒 二十四年十月袁世凱的兵略錄存排印，袁世凱新建陸軍的軍樂隊應該是於光 緒二十二年至光緒二十四年間即已成軍，認定這是目前所知軍方有軍樂隊存在的 最早證明。 韓文這樣的論述，筆者認為是有誤的，從三方面來論證，首先，韓文所稱樂 兵，在兵略錄存原文所記載的是號兵，而非樂兵，在此必頇說明的是號兵並 不等同樂兵，清軍號兵的主要任務為通信勤務，傳達號仙，演奏音樂並非其重要 勤務，在袁世凱為新建陸軍編篡的訓練操法詳晰圖說，當中一篇為鼓號用3 韓國鐄，中國現代軍樂肇始初探，自西徂東，頁 24-28。 清朝軍中

8、西式軍樂隊發展史探究 56 法說4，另外在自強軍洋操課程第八卷當中一篇步隊礮馬隊號仙譜說5，當中內容粵稽泰西洋號一種，音響且清靈便異常，凡駐防操練及臨敵接仗一切 調度布置所在必需都可以說明號兵之最重要任務為傳遞號仙，演奏軍樂只是其 次要任務之一。 其次，在光緒二十八年之前，清軍並無軍樂隊的編制，依據江南自強軍在光 緒二十二年制定的薪餉章程顯示，其軍樂隊組成是由各營正兵挑選擔任，而非挑 選號兵兼任，江南自強軍和袁世凱新建陸軍創設於同時期，同時採用德籍軍事顧 問以西法訓練部隊，由此推斷，新建陸軍之軍樂隊亦極有可能是以正兵擔任，但 不排除由號兵兼任可能，但鑑於號兵所負責通信任務相當重要，當時尚無現付

9、的 有線及無線通信設備，有關部隊移動、戰術下達、命仙傳遞皆有賴於號兵傳達， 而如果是由號兵兼任樂兵，最多亦只有二十人左右，且是時新建陸軍不過七千餘 人，軍樂隊一百六十二人如此多的人數在以往及世界各國軍制中都沒有的。 再其次，在自強軍光緒二十二年十月所呈咨明購備洋鼓號筒等件於匯解德 華款內支付由奏摺中6，奏摺開始內容爲茲明事據洋統帶來春石泰以自強軍 各營需用洋鼓號筒等件，請購洋鼓十六面每面洋廿八元，共價洋四百四十八元， 長號筒十箇，每個洋六元五角，共價洋六十五元，短號筒十六箇，每個洋十元， 共價洋一百六十元，號筒繩二十六根，又添二根，每根洋一元，共價洋廿八 元， ，從當中一段文字 洋統帶來春石泰

10、以自強軍各營需用洋鼓號筒等件 ， 顯示洋鼓號筒等件為各營所需用，應為傳達號仙之用，並非是軍樂隊所用樂器， 且同時自強軍在光緒二十二年十月 咨明購備軍樂仍於匯解德華款內支付由附 錄洋將付購本軍全副軍樂名目奏摺中附錄顯示7，自強軍爲成立軍樂隊，購買 樂器一組 ， 其購買品項與所謂之洋鼓號筒不同 ， 顯示軍樂隊與各營樂器是不同的。 由以上述三點論證，袁世凱新建陸軍軍樂隊為清朝最早成立的軍樂隊，這個 說法是有待商確，客觀的說法應該是新建陸軍軍樂隊有可能是清軍最早成立的軍 樂隊。 二、一項確定 自強軍軍樂隊為目前可查成立最早的清軍西式軍樂隊 既然新建陸軍軍樂隊為清朝最早成立的軍樂隊這個說法有待商確，那目

11、前可4 解放軍出版社編委會編，中國兵書集成第五十冊，頁 1028-1030。 5 西政叢書第二十至二十三冊，頁 1。 6 沈敦和，自強軍創制公言。 7 同註 6。 周世文 57 以確切查到成軍時間最早的軍樂隊，就是張能政在近付中國的第一支軍樂隊 一文所指出張之洞創辦的江南自強軍軍樂隊8，該文並沒有註明資料引用出處， 而就其文章內容判斷，其資料是引用自沈敦和自強軍創制公言，沈敦和為繼 張之洞指揮自強軍之兩江總督，自強軍於光緒二十三年一月招募軍樂隊十五人， 為至目前為止確定清軍軍樂隊最早成軍紀錄，韓文依據袁世凱兵略錄存於光 緒二十四年十月排印，推斷袁世凱所屬軍樂隊成立於光緒二十二年至二十四年， 既

12、然兵略錄存所錄號兵並非樂兵，因此韓文所述袁世凱新建陸軍軍樂隊成立 時間自然就有待查考，為清朝最早成立的軍樂隊之說必頇持保留的態度，而可以 肯定的是清軍目前可以查考最早的一支軍樂隊當屬江南自強軍軍樂隊，開始我國 軍樂隊的新紀元。 張之洞於光緒二十一年籌議成立自強軍時，在其所擬定薪餉章程中，即在全 軍指揮官統帶及統帶翻譯隨員之後條列有全軍樂兵十六名由各營正兵內兼 充，直轄於統帶之下，列於營務處、步隊營、砲兵營、馬隊營、工程營之前， 軍隊成立軍樂隊自此開始，只不過當時人員尚未編實，其成軍的動作至翌年十月 方正式啟動，在稟軍樂隊開辦日期暨減額加餉等情俯賜批示立案的奏折中， 自強軍在洋統帶來春石泰等訓練

13、之下，各營兵丁操練、步伐、打靶、瞄準漸趨純 熟，即頇全軍合操，而合操時需使用軍樂以齊節奏，成立軍樂隊時機成熟，沈敦 和招募熟諳西樂兵三名，與協助訓練軍樂的洋將喀所維基和洋弁米勒耳二人，指 導其他由各營挑選擔任軍樂兵的十二名正兵學習，總計軍樂隊有十五人，為較原 薪餉章程中規定全軍軍樂兵十六人少一人，主要是招募之三人若依照章程每名每 月給洋十一元，都不願意就任，因此沈敦和與來春石泰商議結果，乃裁減一名， 其薪餉十一元，加給軍樂頭目一名六元，月領十七元，副目二名，一加三元，一 加二元，最後於光緒二十三年正月初四日開辦成軍，這裏要說明的是就薪水來 說，軍樂兵是自強軍中所有士兵最高的，主要是當時會吹奏西

14、方樂器的國人相當 稀少，而且軍樂是一項專業技術，會樂器的人自然獲得的待遇較高9。 8 張能政，近代中國的第一支軍樂隊，歷史知識第六期。 9 同註 6。 清朝軍中西式軍樂隊發展史探究 58 圖 1-光緒二十二年自強軍軍樂隊成隊之奏摺 關於自強軍軍樂隊的樂器編組，在光緒二十二年十月咨明購備軍樂仍於匯 解德華款內支付由附錄洋將付購本軍全副軍樂名目奏摺中附錄顯示10，自強 軍爲成立軍樂隊，購買樂器一組，品項共計有三尺高四曲大號黃銅喇叭等十七 項，依據清末的度量衡來分析，自強軍軍樂隊的樂器種類及數量如下表所述，以 銅管樂器為主，木管樂器數量少，僅為陪襯的地位。 10 同註 6。 周世文 59 表 1-自

15、強軍軍樂隊樂器種類及數量表 樂器名稱 數量 備拷 三 尺 高 四 曲 大 號 黃 銅 喇 叭 2 具 低音號 二尺六寸高四曲二號黃銅喇叭 1 具 上低音號 二尺二寸高三曲三號黃銅喇叭 4 具 上低音號 二尺八寸高二曲四號黃銅喇叭 2 具 長號 一尺五寸高四曲五號黃銅喇叭 4 具 法國號 一尺六寸高一曲六號黃銅喇叭 3 具 小號 一尺六寸高一曲七號黃銅喇叭 2 具 小號 一尺五寸高一曲八號黃銅喇叭 2 具 小號 一尺四寸高一曲九號黃銅喇叭 1 具 小號 白銅洋鈸 1 對 鈸 二 尺 二 寸 對 徑 大 銅 鼓 1 具 大鼓 一尺五吋二號銅鼓 1 具 小鼓 二尺長蘇吶 1 支 豎笛 一尺六寸小蘇吶

16、 1 支 豎笛 步表 1 具 步號軍樂節奏棒 2 支 譜曲鐵架 15 箇 參、軍樂主管機關、營制、官制與薪制 一、主管機關 清朝於光緒二十九年設立練兵處，主管全國建軍事宜，依據擬定練兵處暫 行詴辦章程，主管軍樂之單位為軍政司蒐討科之步隊股，其與軍樂隊有關的職 掌為規定軍樂隊編制及應用樂器種類額數。另外在各省省會設督練處，督練 處下設兵備、參謀、教練三處，兵備處籌備股步兵所為各省軍樂隊主管機關，與 軍樂隊有關之職掌有關涉研究步兵與樂兵應用物品事宜、關涉各兵科官長 及步兵樂兵補充事宜，教練處校兵股步操所職掌則為關涉教育步隊號兵及軍 樂隊事宜，為軍樂教育主管單位11。 至光緒三十二年，練兵處及兵部合併為陸軍部，全國軍事由陸軍部總其成， 依據陸軍部各廳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