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永锵：老男孩冒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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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人四十男人四十古永锵：古永锵：“老男孩老男孩”冒险记冒险记采访/本刊记者 丁伟 金错刀 虞立琪 文/本刊记者 虞立琪 这又是一个励志版的商业故事。他赶了大早，潜伏数年，大器晚成，终成正果一大早， “V 酷”坐在车里，沿着北京城拥堵的三环路，前往位于中关村的公司。车内 有记者跟随，窗外是冬天凛冽的风景。有那么一瞬间，他很遗憾没带 DV，把这一路拍下来， 并且上传到自己的视频网站上，标题就叫“古永锵上市归来的一天” 。 古永锵，英文名字 Victor Koo，公司内部提到他都称“老大”或“V Koo” ，后者说久了 就演义成“V 酷” 。这既跟优酷网双关，也让 60 年代人古永锵变得 80 后起

2、来。 但中年人掩饰不住自己的沧桑，何况“V 酷”属于少白头，30 岁头发就白了，在早期 那成了他一套佯装成熟的行头，穿行于变化莫测的商业世界。但现在，创业四五年之后， 从视频网站丛林中脱颖而出，赶上了中国互联网公司海外上市的第三波热潮，就像绷得太 久的弓终于射中了靶心，在众人的喝彩艳羡中，古永锵这个互联网“老兵”忽然感到了一 丝倦怠和虚空。他放低嗓音， “比起变老，我更担心跟不上时代。说老谁不老啊？我不担心 我管不了的东西，担心有什么用？” 在中国互联网界，古永锵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他笑容可掬，待人热情，性情温和， 但他的客气中有一种距离感，他的诚恳态度及玳瑁眼镜则把自己的内心隐藏得很深。鲜有

3、 人见过他失态，一位高管听他撂过最狠的一句话：“我要是脾气不好的话，一定当场让你 们走人！”然而，回到征战了 16 年的北京，他的和蔼可亲中带有一种压力和感伤。 也许是上市综合症，或者时差还没倒过来，古永锵在中国企业家记者面前袒露了 一些丰富的私人表情。大笑：“茅道临当女婿是互联网业的国进民退吗？” “哈哈，国进民 没退啊！”不耐烦：“贺岁片看了哪部？” “我连北京的菜都没吃上，更不要说看电影了。 ”故作神秘：“我知道乔布斯知道我，但这个故事我现在不方便说。 ”面色冷峻：“我是狮 子座，你别犯我啊，犯我我也是很强悍的” 他还分享了两次人所共知的哭泣：一次是看热播剧老男孩 （中影和优酷共同出品“

4、11 度青春”系列短片） ， “我听那首歌的时候哭了，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我想到很多朋 友” ；还有就是 2010 年 12 月 8 日优酷网上市，他在资本主义最大的象征地、纽交所门 口看到五星红旗， “非常激动，有点像奥运冠军一样” 事已至此，这又是一个励志版的商业故事。古永锵赶了大早（他和茅道临等人最早一 批回国做风险投资） ，潜伏数年（在搜狐给张朝阳当 CFO 及总裁） ，大器晚成（四十岁创业） ，终成正果（优酷是第一家在美独立上市的视频网站） 。他可以唱“老男孩”这首歌了： “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来不及道 别”千禧曼波千禧曼波 “哇，都有节

5、日的气氛了。 ”终于，杀出交通重围， “V 酷”匆匆走进公司。办公室挂 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前台的液晶屏反复地在播放优酷上市的镜头，过道里还有一面背板写 满了员工们庆祝上市的签名。 他都来不及走到自己的座位那儿桌子上有几本书刊、他和儿子的照片、一尊“红 色资本俱乐部”的波普雕塑，旁边的书柜里摆着当年搜狐上市的纪念杯、他和张朝阳及姚 明的合影、创业时岳父送给他的祝贺匾幅等等就被拉到了一墙之隔的会议室，开优酷上市之后的第一次管理层会议。 这一天是 12 月 15 日。短短几天，优酷的 K 线图就心跳不已：首日暴涨 161.25%，创 美国 5 年来 IPO 首日的涨幅之最（仅次于百度的 353.85

6、%） ；股价曾经冲高至 50 美元，市 值一度达 33.4 亿美元超越新浪，排名中国概念股第四；于同一天上市的优酷、当当，在资 本市场留下了一个“优酷响当当”的段子；但优酷后来就连续几天下跌，在 30 美元左右起 伏。 本刊记者旁听了会议，优酷“十人团”商议了如何安排下周的公司四周年庆典及在广 州的答谢酒会（上海的庆功宴已经办过了，古永锵从美国先回了上海跟家人团聚） 。股价影 响员工心态的问题也被热烈讨论。 “V 酷”说， “这是一间最需要冷静的屋子。我们要告诉 大家，股价会有起伏，不要看短期股价，而要看长期的发展。 ”他还把优酷的企业文化“你 我定成败、速度定成败”扩展成了“你我定股价” 。

7、 看起来，他不喜欢请员工们集体看电影让子弹飞的主意。 “让子弹飞，让股价 飞”海归派也讲究吉利。他在纽交所敲钟时系的那条围巾也成了最新的吉祥物（纽约 天冷，优酷市场部副总裁陈英送给他的） ，回国后还整天戴着。 能成为 2010 年赴美 IPO 的 34 家中国公司之一，再理性的人也会由衷喜悦。尤其是比 起第一次的“流血上市”体验，古永锵这次愉快太多了。2000 年 7 月，搜狐在纳斯达克崩 盘之前上市， “我跟老张两个人站在演播室里，还没等高兴，就看着股票往下跌”他记 忆深刻，当年 8 月（他生日）生了一场大病，跟太太去大连休假。 一晃十年过去，互联网的美好时光又回来了。古永锵赌对了。 “经过

8、了泡沫的洗礼，中 国互联网从小学升到了中学，我们现在是第三波，三网融合的一波。 ”他还记得，1999 年 12 月 31 日，李泽楷在香港举办了盛大的千禧夜 Party，他和太太坐在最前排看表演。 “小 超人那个时候就讲三网融合了，现场全部采用高科技，很多电视屏幕特别华丽，我心里悄 悄想，这个东西太早了。 ” 他当时还有一个判断：马云 1998 年做电子商务理论上是成为先烈了。 “我这个人有投 资背景，其实投资最关键的是进入跟退出的时间。从投资的角度，马云做电子商务过早了， 为什么阿里巴巴 8 年才上市？我相信他晚两三年创业也可以做到现在那么大，但是人家坚 持到现在而且做得那么好。 ” 更戏剧

9、性的故事是，马云不仅是古永锵在中国互联网界最欣赏的人，还是自己职业生 涯转折的“预言帝” 。 “我佩服他对长远的判断以及对人的判断。是他能够猜得出我会成为 搜狐 COO 的。 ” 古永锵向中国企业家独家披露：1999 年初，他刚到搜狐当 CFO，通过猎头面试 COO 的候选者。在上海，来了一个面试者，就是马云。谈了一个多小时后，马云说，“Victor，我听说过你，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我肯定不会来（搜狐）的，我准备开一家公司 叫阿里巴巴但我觉得你很适合做搜狐的 COO。 ”这一下子击中了古永锵的心事。当初 他跟张朝阳说好了，先做 CFO 负责融资，然后再转做运营。 “马云第一说我有这个潜力，第二知

10、道我的意愿，我听了之后觉得他太厉害了。 ”果然， 借“神马”吉言，2002 年古永锵任搜狐 COO，2004 年任总裁兼 COO。后来两人碰面，还 拿这件事开玩笑， “我对马云说，你太神了！” 自身拿心理学、性格学研究做“武器” （古永锵属于 ENTJ 外向直觉思维判断型） ，却被 高人看出了破绽。他承认，从投资人到经理人到创业家这一路看似风光， “其实内心很沧桑， 过程中有很多曲折。就像学游泳一样，我经常被扔到不同的大海里，适应能力比较强。 ”但 他并不后悔没早一点创业， “就我当时的资历来讲说不准，有可能也被淘汰了。 ” 与很多互联网人不同，古永锵从小在香港长大，在澳大利亚读书 5 年，在

11、美国读书和 工作十年，是一个中西合一的人。香港熏陶了他后来的媒体情结，他住在广播道（云集亚视等五家电台被称为“五台山” ） ，目睹过粉丝追星的场景。加州培养了他的冒险精神， “你 说陈一舟、周云帆这些人不安分也好，你从斯坦福出来很难不被改变，一定要去创业公司 试一下，失败了也都要试。 ” 1994 年 5 月斯坦福 MBA 毕业，7 月份古永锵作为富国集团的投资人就飞到中国了。他 的同学茅道临（曾任新浪网 CEO） 、李世默（成为基金创始人）都是在他后面。他们一起经 历了中国互联网业的潮起潮落。2009 年 11 月 28 日晚上，古永锵在微博里写道：“15 年 前，3 个中国人在斯坦福一起喝

12、酒，其中一位提出回国后应一起在上海租个老房子。15 年 后，我们今天下午 3 个人又聚在一起喝茶，谈到我们回国后虽然没有一起租房子，但是现 在都还是好朋友，在这 15 年里也都曾经在创业创投领域中互相照应。 ” 这就是中年人的感伤了。视频出击视频出击 一直彬彬有礼的“V 酷”突然有点恼怒，坐直了身子，不顾有中国企业家网的视频镜 头在拍摄，语气变得激烈起来。 “互联网是个舶来品，为什么总是硅谷创造了一个商业模式，中国才复制并打败它们？” “我不同意这样讲，这些模式本身的本质也不复杂。视频这个东西是美国人的吗？电 子商务商务是美国人的吗？阿里巴巴绝对不是，腾讯也绝对不是。说我们在模仿美国的模 式，

13、我不赞同。谁说中国互联网没有创新？现在很多国外视频网站都在学习优酷” 像这样的问题，他这几年在创业、融资、上市路演的过程中显然被问过不止一次了 （更尖锐的还质疑视频网站的盈利、盗版等） ，但他似乎还是不能释然，一问就容易敏感。 谁让他选择了这条凶险的路呢？ 优酷上市后，第一个跨过这个“栏” （美国三大视频网站 Youtube、Hulu 和 Netflix 都还 没独立上市） ，古永锵异常得意。 “我走过之后把栏提高一下，然后奔向下一个栏。 ”在上市 的时候，优酷总裁助理兼运营副总裁魏明微博直播：“这个时刻必须不淡定，必须要得瑟！ ”后来，一位媒体总编也在微博上说， “某君纽交所狩猎归来，眼睛里

14、都是笑意，白发青年 万金之子坐不垂堂” 没人知道古永锵那一刻心里在想什么。自 2005 年 11 月创办合一网络，2006 年 12 月 正式推出优酷以来，他一直在期待这样的巅峰时刻。 “优酷的故事不苦，合一的第一年 苦有的时候人有太多选择其实是一种噩梦，你看到十条路，你的团队、投资人都在依 靠你去做判断，这是很难做的，特别纠结。 ” 古永锵花了很多时间做排除法，最终选定做视频网站，基于天时地利人和三个因素 （“古氏创业宝典” ）：1，宽带的普及率到 2005 年、2006 年迎来了临界点， “我看到下一 代来了。临界点来了一定有机会，不知道是什么机会但是知道肯定有机会。 ”2，要有核心 竞争

15、力，了解自己的强项弱项， “我在媒体（古在富国时投资出版业） 、互联网做了这么多 年，除了视频我另外考虑的是网络支付。 ”但他不喜欢购物，跟高管开玩笑， “如果五年前 我要做电子商务，糟糕了，你们千万不要跟我干。 ”3，娱乐视频是他的个人兴趣爱好， 2005 年他在美国陪读期间就经常玩 Youtube。 离开搜狐后，古永锵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了。曾有传言他要当 Google 中国首任总裁，那 不是空穴来风，他确实与之谈过。在创办合一时，他还差点去某家视频网站当 CEO， “但最 后没谈拢，没有缘分” 。他坚定了：1，自己创业，2，当一把手。这次上市他最大的一个感 慨是：“深刻理解 Quality

16、not Quantity，Less is More（质量胜数量，小而美）这句话的经 典，如果一家公司一直都能够保持像小公司的灵活和激情，前途无限！” 不过，不要轻信“V 酷”的轻描淡写。视频网站这个江湖硝烟不断，监管、隐私、盗版等问题一直充满争议。他跟前老板张朝阳、前同事酷 6 网创始人李善友等都干过架。据 优酷向 SEC 提交的文件显示，优酷四年来发生版权诉讼共 448 个。 他不愿谈及这些恩怨，只是说， “中国互联网界不够团结，也不够专注，而这不利于产 业的发展，也不利于中国的发展。 ” 在他最自信的资金链上， “V 酷”也有过心惊肉跳的时候。优酷 6 轮融资 1.6 亿美元， 投资人都不是一般的 VC，其中包括硅谷历史悠久的 Sutter Hill Ventures、李世默的成为基 金等。优酷 CFO 刘德乐（古在富国时的同事）说， “我们从一开始就有 5 年的财务模型， 每年滚动更新利润表、现金流量表和资产负债表，所以很清楚未来 12 个月、18 个月有多 少现金。 ”他们还做压力测试，假如现在流量大三倍优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