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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6中国教师特别关注中美教育比较关于考试与考试制度文/黄全愈黄 全 愈 美国 M i a m i大学“教育管理学”哲学 博士。著素质教育在美国 、 玩的教育在美国 、 “高考”在美国等书，在国内反响很大，其中素 质教育在美国被评为 2 0 0 0 年度非文艺类第一畅销 书。其先进的素质教育理念对中国现代教育的改 革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我得这个洋博士有十年了，但是三十几年前插队时生产队长跟我说的水桶定理还煎熬着我：“一只桶的装水量取决于最短、最差的那块桶板。 ”我认为中国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也取决于教育，特别是基础教育这块桶板。为什么我们引以为豪的基础教育成了一块短板，我认为主要是高考指挥棒的问题
2、。最近中央提出“人才强国” ，这是个很具有前瞻性的战略思想。日本物质资源非常贫乏，但是经济非常发达，靠的就是人才。而我们中国，地大物博，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但只有把人口压力变成人才资源，中国才能真正腾飞。但是人才资源的发展受到高考这个瓶颈的制约。瓶颈之外我们的各级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都在残酷地培养考生；瓶颈之内按照落后的评价体系扩大招生，结果招了很多高质量的考生，而不是高素质的学生。不改革高考，不变革评价体系，人才强国的战略思想只能是一句空话。一、中国基础教育反思中国的教育特别是基础教育到底行不行？我刚到美国时，对他们的基础教育完全持否定的态度，因为中国孩子在美国表现非常优秀。许多中
3、国留学生带着孩子到美国学校注册，经过简单测试，看看我们的教材，就说我们的孩子三、五年内都不用学数学了。我儿子叫矿矿，初中时跳级到高中上数学，第一天就有人找他帮做作业，每次两美元。我说你第一天去，人家怎么就知道来找你？他说美国孩子都知道中国孩子数学很棒。后来他上私立高中，从高一跳级到高三上数学，不久老师发现一个奇怪现象：美国孩子的数学考试成绩以矿矿为中心向周围辐射，离他越近的成绩越好，离他越远的成绩越差。后来一考试老师就让他单独坐一边。但是慢慢我感到很困惑，美国是一个超级强国，它的科技摩天大厦不可能建筑在一个儿戏的基础上。经过十几年非常理性的研究，我终于看懂了美国所谓儿戏的基础教育背后的一些学问
4、。美国基础教育给人们的困惑就像一个人给全中国1 3亿人留下的困惑一样，这个人就是米卢。米卢有没有水平？没有人说得清楚。你看米卢训练就跟美国老师上课一样，整天玩。你说他有水平，他从来就没有系统地讲过战术理论；你说他没水平吧，他就是用这些所谓儿戏的东西连续把五个原来足球水平不怎么样的国家带到世界杯。这是人类足球史上的奇迹，没有人能做到，米卢做到1 7中国教师特别关注了，靠的就是“小儿科” 。二、培养考生还是培养学 生我认为中、美教育最大的区别就是培养考生还是培养学生。考生是以学会为目的寻求已知世界的现成答案者；学生是以会学为手段探索未知世界的实践者。为什么中国学生年年都能够获得奥林匹克知识竞赛奖，
5、但是至今没有培养出国产的诺贝尔奖得主？奥赛考的是已知世界的现成答案，但是诺贝尔奖需要的是探索未知世界的能力。美国基础教育怎样培养“学生” ，在此我不必多说，只讲讲跟考试有关的内容。矿矿最佩服的老师是上社会研究课的亨利克先生。有一天上美国历史时，亨利克先生说：独立战争前美国民众已经对英国殖民者的统治非常不满了，有一天民众包围了波士顿政府，双方发生冲突，民众用石头打波士顿政府调来的英国士兵，混乱之中英国士兵听到开枪的命令，结果造成震惊全国的血案。迫于压力，英国殖民政府不得不开庭审判英国军官，最后把他枪毙了。但是这个军官至死不承认他下令开枪，这是一个著名的历史悬案，今天让我们回到历史来重新审判这个悬
6、案他讲到这里时，全班都轰动了，大家都争当法官、证人、陪审团团员矿矿被选为被告辩护律师。两个星期以后重新开庭审判。矿矿问证人：你是不是亲耳听到开枪命令？他说听到了。然后问：这个人有没有口音？他说有。再问：是美国口音还是英格兰口音？证人说：当然英格兰口音。矿矿问军官是哪里人？说话有什么口音？他说：“我是爱尔兰人，说话有爱尔兰口音。 ”孩子们在准备材料时发现这个军官是爱尔兰人，故意设一个陷阱把对方证人诱骗进来，而且让扮演军官的孩子回家学了一口爱尔兰英语。结果第一局矿矿这一方赢。矿矿又问第二个证人：是不是亲眼看见英国军官挥动军刀下令开枪？证人说是。又问：当时军队队形怎么样？证人说：成半圆形。问：军官在
7、哪儿？他说：站在队伍后面。矿矿说：既然在后面，他挥动军刀下令开枪这些士兵怎么能够看到呢？这时全场哗然，陪审团开始交头接耳，好像历史悬案要翻过来了。亨利克先生急忙把陪审团叫出去，不知嘀咕了什么，陪审团回来以后，非常严肃地维持原判把军官给枪毙了。后来我问矿矿：到底亨利克先生跟那三个陪审团团员说了什么？矿矿说：谁知道，那也是一个历史悬案。这个历史事件就那么几个知识点：时间、地点、人物用传统的教学方式，老师1 0分钟可以教给孩子，考个1 0 0分很容易。但美国孩子花了两个星期，而且考试可能只得8 0分。但通过模拟法庭，孩子不但学会筛选材料、组织材料、运用材料，而且把知识内化成自己的能力。我的问题是：哪
8、一种教学使你学得更多？如果你是美国大学招生办主任，你录取受过哪种教育的孩子？在中国目前情况下，你选择前者还是后者？三、考试的功能是检测还 是淘汰考试功能是什么？怎么样衡量一个孩子？美国的学术团体和大学经常在各个中学组织各种对抗赛。各校参加对抗赛的人数不等，比如一中去八个，二中去十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学校代表队成员必须参加，其他同学也可以自由参加，因而出现人数不等现象。怎么评判输赢？取前三名的总分。而前三名有两个可能是代表队成员，一个自己来的。也有可能一个是代表队的，两个自己来的。有一次数学比赛共七道题。矿矿所在学校数学最棒的印度小孩，没有做出最难的第七道题。出来后愤愤不平，表示要写信抱怨
9、出题委员会： “连我都做不出的你们也敢出？”这孩子数学非常棒，美国高考预考他 得 了 满 分 ，正 式 高 考 满 分1 6 0 0 ，他考1 5 8 0 分。他在高中就学完了大学微积分。矿矿拿到题一看，他感觉最后那道难题他可以做出来，于是就花很多时间做那道题。最后他七道题只做出四道，当中只有三道是对的。他一出来我就批评他：怎么不去抢分而去做难题？他说： “爸爸，我就是在最有限的时间内、最大限度地表现了我自己，我做出了别人做不出的难题。 ”更难得的是带队老师没有批评孩子，反而冲着矿矿点头，因为他也没做出那道难题。尽管他没有说：好吧，以后你们都不要去抢分，都先做难题。但是他没有批评孩子，我认为已
10、经够了。作为父亲我同意孩子可以在这种竞赛中先做难题，但是我感觉困惑的是：如果是美国的高考，我是鼓励孩子先做难题还是先抢分？怎么评价孩子，不是孩子的难题，而是老师、家长、学校、社会的难题，甚至是全世界的难题。今年中国高考有个考生在试卷上画画，写了些侮辱老师的文字，被取消高考资格。这让我想起矿矿也在试卷上画画的故事。矿矿在数学( 对数) 试卷上画了一幅图一只水獭拿着木头(前半部分咬掉了) 说： “L o g真是有1 8中国教师特别关注味道! ”因为英语l o g 既可以指木头也可以指对数，这就成了一语双关。考试得 1 0 0分，老师给这幅图加 0 . 2分。这个分加得非常有艺术，因为0 . 2 分
11、不算分，0 . 5分才算分。这个 0 . 2分既充分肯定了孩子的数理逻辑，又充分肯定了孩子的想象力和自信心。这让我想到中美教育观念的冲突。在美国，考试是老师了解学生、发现学生，与学生交流的一种手段，所以不在乎你画什么，而且老师也参与。但是在中国，考试就是择优汰劣的最终极、最权威的教学行为。但我认为考试本身只有检测功能，没有淘汰功能。考试可以有很多目的：发现问题改善之，发现特长培养之，当然也可以包括择优汰劣的目的。考试的检测功能有先天缺陷，所以需要相对完善和相对科学的评价体系。四、为什么美国的高考没 有导致应试教育美国孩子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每一年至少参加一次统考，从高二开始就参加高考预考。高三再考
12、一次，高四参加正式高考。那么多的考试为什么没有导致应试教育？原因之一就是他们不以高考的考分为唯一衡量的标准。美国是我学什么你考什么，我教什么你考什么；国内是你考什么我学什么。美国是教育指挥高考，中国是高考指挥教育。我在 “高考”在美国一书里，详细地介绍了世界一流大学的招生理念和招生制度，他们怎么样评价孩子，他们认为什么样的学生是好学生，好学生需要有什么素质？下面我们来看三个申请美国大学的材料（见附表） ：如果你是美国大学招生办主任，你录取哪一个？按照我们的思维，第二个最优秀，实际的结果是三个都录取了：第一个是毫不犹豫录取的。第二个有争议，美国大学招办认为：虽然这个人很聪明，成绩也很好，但是他参
13、加活动少，学习时间多，所以成绩应该好。第三个基本上也是毫不犹豫录取了。可见美国怎么评价孩子跟我们传统不太一样。美国大学采取“三合一”的评价模式：高考成绩，高中四年成绩，综合素质。五、美国大学如何招生美国大学招生很像恋爱三部曲：第一阶段是大学追学生。十月份考完预考后两个月，各大学查成绩，然后给学生寄邮件，成绩好的学生家里邮箱天天爆满。这些信件有单刀直入式、温柔缠绵式、问题引导式、自吹自擂式反正恋爱信怎么写的这就怎么写，换个称呼和落款罢了。第二阶段是学生追大学。学生把材料寄出去以后，不少人隔三岔五往大学挂电话，给学校“灌迷魂汤”第三阶段，大学又追学生。由于考生可以申请很多学校，如果被多所学校录取，
14、学生就可以挑选学校。大学把热情洋溢的录取信寄出后，都放下架子恳求学生按时报到看到不可一世的大学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令人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内疚。美国学生一年可以参加七次高考，甚至可以从初中就开始考，考到不愿意考为止。考完后学生选两次最好的成绩申请学校，比如某年3月份( 美国的高考S A T 只考英语和数学) ，英语考好了，数学考不好，次年 4月情况正好相反，你可以拿头一年 3月的英语和第二年4月的数学去申请学校。在中国，很多孩子一模二模三模考得很好，一到高考不是拉肚子就是发烧，或者一落千丈考得很糟。实际上这是心理作用的问题。美国孩子想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由于心态正常，很少大起大落，考两三次成绩都差
15、不多，就不考了。我呼吁中国的高考每年考三次：6月初、7月初、8月初考试，大学推迟三个月开学。美国大学招生考开卷作文，许多大学提前半年到一年公布作文题。题目很有意思，比如西北大学有四道短作文题：第一，创造一个能代表你的人生的首字母缩写；第二，想象你是某两个著名人物的后代，谁是你的父母？他们将什么素质传给了你？第三，开车进芝加哥市区从肯尼迪高速公路上能看到一个表现著名的芝加哥特征的建筑物，如果让你在这座建筑物的墙上画任何东西，你将画什么？为什么？第四，请给明年的申请者出一道作文题。这些开卷作文题非常有特点，更绝的是这些试题都是从上届学生为下届学生征集来的，芝加哥大学是这样，西北大学也是这样。哈佛、
16、耶鲁的作文题，年年不变。他们怕不怕作弊，怕，但他们更怕的是闭卷作文给孩子带来的弊端。作弊毕竟是少数人，但是闭卷作文的弊端伤害了一代又一代的孩子。高考闭卷作文考的是速度。比如跑步，有短跑、中跑、中长跑、长跑、马拉松我们现在考闭卷作文只能测出短跑，排除了许多费滢滢式的优秀学生。考闭卷作文，孩子是封闭状态，是防备的状态，但开卷作文是互相交流、互相碰撞，与人合作的状态。人类文明的经典都是“开卷作文” 。所以我呼吁中国的高校招生采取开卷作文和闭卷作文并存的方式，而不是仅仅考闭卷作文。1 9中国教师特别关注美国的“高考”有许多先进的理念和科学的政策，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请感兴趣的读者参阅 “高考”在美国一书。美国教育也有很多糟粕，这里我只说好的，目的是让我们知道差距在哪里？需要向别人学习什么？比如，L e g a c y 就是非常反动的招生政策，翻成中文是“传代物” “遗传物” 。比如说，我上耶鲁，在同等条件下，我的孩子就比别人有优先权上耶鲁。美国最优秀的学校都实行这个L e g a c y政策。有的学校还明文规定总统和副总统的子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