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瑶畲三族民歌音调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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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央音乐学院学报一九九o年第一期苗瑶舍三族民歌音调之比较蒲亨强蒲亨强男,195 2年生。1 9 7 7年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民乐系,后到西南师范大学音乐系任教。1984年考取武汉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理论专业研究生。198 7年毕业获硕士学位。现为华中师范大学音乐系讲师。发表苗族民歌特质研究、土家族土语民歌述略、论 民歌的基础结构核腔等论文多篇。文化因素,并进一步考察各民族产生、发展、迁徙、变化诸问题,则还可能对这些 民族的谱系和族源问题获得新的认识。根据笔者的初步研究表明,苗瑶舍三族正是一个可以类聚的族群,属于南方“山地文化健一体系。他们不仅具有广泛的文化共性,而且具有密切的族源联系。我的这一看法,

2、望能早日引起学界的讨论与批评。关关关苦我国南方居住着为数众多的少数民族(仅云南省就有二十多个)。自古以来,南方民歌的斑斓色彩,就与居住在此的各个民族紧密相关,每个民族 因其特定的历史渊源和文化传统,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个性色彩,并 由此构成南方民歌色彩多姿、扑朔迷离的总体格局。但是,这众多民歌中有无内在的渊源关系和体系性,有无 可能将其类聚为数量较少的几个群体而对其总体特征获得一个更为宏观而简明的认识,笔者认为是可能的。如果我们研究的目光不局限于对某一区域或某一民族作个别的探讨,而 同时也注意从较广的区域,较长的时间范围内对一些相关民族进行比较研究,则会发现,南方各族民歌既有其个性,也还有不同程度

3、的共性,根据这些共性特征可以将众多民族类聚为少量几个族群(即体系),通过这几个族群的比较再来认识南方民歌的总体特征,就比较现实可行了。如果将比较的范围从民歌扩展到其他民族1 2民歌音乐作为一种口头传承文化,在一个民族的文化体系中占有特殊地位,尤其该民族民歌的基础结构核腔(核心歌腔)最能鲜明直观地显现该民族之特质,同时亦是保留民族特质最顽强的一项文化因子。经初步考察和分析,笔者发现在苗、瑶、舍三族民歌中,均不 约而同地运用着两种富有民族特色的核腔结构,一种是大声韵的Domiso f(简称I型),另 一种是宽声韵的5 01DoRe(简称l型),1型的特性音程是大三度,l型的特性音程是纯四度,两型的

4、框架 皆为纯五度,是其共性音程。两种核腔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三个民族在听觉审美尺度和音程上的偏爱,折射出三族音乐心理的民族特质。就三族现所居住的南方各省来看,这两种核腔在其它 民族的民歌中并非典型歌腔,即便是那些与苗瑶舍族杂居相处的汉族或其他少数民族,也很少运用此两种核腔(仅彝族例外,容另论).。 南方汉族中央音乐 学院学报一九九。年第一期和其他民族民歌中较典型的核腔是小声韵的LaDoMi(简称l型),窄声韵的LaDoRe、501LaDo、ReMi501(简称W型)。此外尚有少量的近 声韵DOReMi(简称v型)和减声韵L aDQ降Mi (简称V I型)。南方汉族民歌的核腔结构主要强调纯四度

5、框架和小三度、大二度音程的运用,这与苗瑶舍族的音乐审美心理和音程偏爱是有所不同的。不言而喻,这种核腔结构的不同,不仅仅意味着抽象的音程、音列的差异,实际上,由于腔调音程结构的不同,还弓!起了旋法上偏爱跳进或级进的其它形式因素的差异。因此,I、l两型核腔可说是苗瑶舍三族民歌音乐的特质之所在,也是三族存在亲缘关系的重要表征之一。例之破树“班嗜福浙牙。慢逮、自由、高乞.保浦州区姑送上你威门,中途、臼由(户夺当叔,送亲】花巨县笛族俘来习幻沼黔东南苗族侗族 自治州位于云贵高原东南边缘的苗岭山脉向湘桂丘 陵盆地过渡地段,分布于十六个市县。在凯里、雷山、台江三市县最流行的三十六首歌曲中,以I型为基调铸成的有

6、二十九首,占总数约8 0%,例3是其典型曲例;以l型构成者有六首,占2 0 写左右,典型曲一咧见例 红毛主玮来剑了砂飞.歌 )目=6:高完,奔旅 宽户含。_成 价叹卫:雷山 你 炭本士。哭;锹实 拳琶泣!二又二立全二二砍屯呵姐妹俱迭L你 家毛 主序来钊1,厄, 笋 鬓叁里鑫鑫基陡圭男垂i噢。奥i公,两尺光阳厄)好起I、l型在苗族民歌 中的广泛运用情况我在苗族民歌特 质研 究一文中已有详细介绍。根据实地考察和大量曲例分析,可知,I、l型分布的核心地区正处于苗族民歌特质最浓厚的两大苗族聚居区:湘西和黔东南。湘西土家族苗族 自治州地处云贵高原的余脉武陵山区。苗族民歌在保靖、古丈以南地区最集 中突出。

7、对全州盛行的 1 8首典型曲调作型态分析归类后,以I型为基调铸成的歌调有1 3首,占总数约7 0 %左右;以亚型为基调的歌调凡5首(含有一定I型 因素)约占总数3 0 %左右。例一1、例2分别为I、l型的典型曲例:地方 奸定伏来友月厄做.峨)吹矛安朋反了呢)在这两大聚 居区,两型 犹如一对孪生子形影相随,甚而相互渗透,其整个地理分布犹如一点墨水滴在湘西黔东南这块中心地带,然后由浓渐淡向周围苗区渗透达到川南、黔北、川东南、黔西北、 安顺、黔南、广西融水等地。这两类核腔恰似两条粗重的红线,将散居各地的苗歌音乐联成一个整体,形成鲜明的民族内聚因素。13中央音乐学院学报一九九O年第一期斤军歌梢 俘叮产

8、甫将苗成伽.吸价才 瓣;避到,午诬举铸碧攀奎-r吓呀!.砂户门南丽. 叮,叮f. y .J歌腔结构的l型1首,W型 1 5首,l、W型混合行腔者1首,v I型5首,共 占总数约2邝 左 右。由此统计可知湖南瑶歌中I、n型核腔占有优势地位。例5宁远县想念毛 主席) (讲歌)是单一I型成 曲之例:/ l月来住守墓吧二 樱妙合乍官面到醉到鑫勤碌伯好南我l晰货礴齐.哑魄).1响 眺,另勇 居)例5 季 摧拿篷磷龚鑫鑫窦黝例6九疑山上映朝阳 (拉发)以I型为基调,附加装饰性音Re成曲之例:在此尚有必要提及I、l两 型的内在亲缘关系问题。两者虽然各为不同的结构,但其共性特征都反映出偏爱宽、大音程的音感思维

9、和粗犷豪爽的民族性格,而 且两型还有内在的血缘关系,对此我曾在DoMi5 01三音列新论 ) 一文中作了详细论证,在此不再赘述。以上旨在说明,I、l型核腔在苗歌中占有极高比例,富有浓郁民族特色,且有内在生成转换关系,足以作为苗歌特质之元素。下面着重考察分析I、l型在瑶、舍族民歌中的运用状况。所用材料主要是各省近年民歌集成所收的原始资料,也采纳了一些研究者的成果。我国瑶族主要分布在湖南、广西、广东、贵州、云南等省区的山地,从已知材料看,瑶族民歌 中也大量含有I、亚型核腔。兹择要介绍分析。湖南省约有十万九千多瑶胞,分布在江华、蓝 山、宁远、新宁、隆回、祁阳、城步、淑浦等二十二个县 内。从核腔运用情

10、况看来,各种腔型都有运用,既有单一腔型成曲者,亦有各种不同腔型组合交替、混合成曲者,在某一腔型基础上添装饰性音级成曲者也不乏其例;根据民歌集成湖南卷编委会198 1年所印第五卷中所收7 8首瑶族民歌作分析,其中I型构曲者2 4首,l型构曲者 2 3首,I、l型混合、交替成曲者4首,共计5 1首;再加 上l型与皿、W型混合成曲者5首,凡 5 6首,占总数约6/ 8左右。此外,汉族. 4例石 咨寿乙平一厅乍断重季雍奎舀 左例7江华吃酒宴 (八都酒歌)为1、l型交织成曲之例:据有关调查报 告表明,桂、湘、粤边界过山瑶的民歌亦有不 少是由I型构成。据称,过山瑶的一种传统歌种过山声,其结构与拉法相同,其

11、旋律进行多建立在I型上,且特别是强调D。音与Mi音之间的呼 应。另一种叙事体瑶歌雷依却,亦称“礼 曲”、“理曲”,主要用来唱历史故 事,亦以I型为基调行腔,请见例8桂、湘、粤边瑶歌多赛 ) (仪式歌),此歌以及湖南的瑶歌在音调旋法上都很接近湘西I型苗歌之风味。居住在广东境内的瑶族,几乎各种体裁的中央音乐学院学报一九九o年第一期民歌都是以I型为基础结构,演唱时Mi音有长时值下滑的特色,这与黔东南苗族飞歌的演唱特点很是相似,见例9连南县插秧歌 (拉发调)、例1 0粤北请茶歌) ) (讲歌)。侧只 拳臻拳趣葬攀奏箍续莽另外一些省区聚居的瑶族,虽然人数不多,但其民歌却仍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如江西南 部

12、的全南县境 内的瑶民,是近几十年从广东省迁来的“过山瑶”。其山歌分“长面中”“短面中”两种。两者音调都是由I组成,Mi音带下滑音,与杂居的汉族民歌风采迥然不同。请参见例n赣 南文章考来十八洲) ) (长面中)、例12 ( (日头一出三丈高(短面中)。例1了之处。苗歌的I、亚型 在湘西黔东南分布较集中均衡,各有千秋,但在向外渗透传播方向上则有不同偏重:I型倾向于向中心以北,l型则侧重向以南方向流播。而广西正处于偏南的地理位置,其瑶歌中亚型的增长,是否与苗歌核腔的传播规律有一定联系,倒值得研究。总的来看,广西瑶歌中南方汉族民歌歌腔因子有所增长,这大概是广西瑶族与汉族交往较为密切之缘故,广西地理相对

13、比较平缓也是原因之一。从瑶族支系的角度看,以“过山瑶”这一支系的民歌 中运用I、l型最为普遍明显,另两个支系“平地瑶”、“排瑶”则较淡化。舍族分布于福建、浙江、广东、江西、安徽等省八十多个县市的部分偏僻山区或半山区,福建、浙江是较集中的区域。根据现有资料的分析,I、H型在舍族歌腔体系仍 占有一定比重,但有一些新的变化特点。福建舍歌现存有五种不 同音调型态,其中有两种即以1型构成。如霞浦县、福鼎县的商调式舍歌,实质上是以I为基调行腔的,参见例1 3霞浦县阳春三月。例佗 咨集舞舞士全州攀全匡墓舀手砂一升一干 打不共目烈幸夏王奎到一据广西集成卷1一 呱1一年版第三卷灰收I如首瑶歌分析统计,各类核腔运

14、用情况如下表所例了核核腔结构构I I I亚亚l l lW W W夕V V V砚砚I +l l ll+W W W1 1 1十W W W民民歌数量量22 2 250 0 02 2 2 24 5 5 59 9 93 3 34 4 47 7 71 1 1从表中看出广西瑶歌中I、兀型 占有较大比重,接近总数的一半,虽然其比例较其它省区有所减少。但值得注意的是,凡运用卜;型核腔的瑶歌,多出现在一些较原始的歌种中,且用瑶语演唱。这就进一步表明,I、l型确是广西瑶歌歌腔的原始结构,代表瑶歌的本族特质。从I、l型的分布数量看,l型有明显的增长,这公现象与苗歌核腔之分布状况也有微妙的相似例中商音的地位增强,但仍应

15、视 为在I型结构外添进之音级,不过其使用价值逐渐增长罢 了。五声宫调式舍歌,也以I型为基调,但其三度音Mi常有微升现象,这种音律游移现象在苗歌中亦不鲜见,请参见例1 4罗源县十夜眠。例14中央音乐学院学报一九九。年第一期据中国 民歌集成卷编委会19 8 3年编第三卷中所收福建舍歌4 0首分析统计核腔运用如下表:表如下(根据上述D。升半音的实际情况,凡记谱为1 1 1型的舍歌 皆归入I型作统计):核核腔结构构I I Il l lI十l l lI+W W Wl+W W WI十V V Vl+V V V民民歌数量量3 3 314 4 410 0 03 3 3. 8 8 81 1 11 1 1核核腔结构

16、构匡匡匡匡匡匡国国I+l l lI+I V V V皿+W W W民民歌数量量回回区区冈冈国国34 4 4l8 8 89 9 9总观福 建舍歌之歌腔,无论I型或亚型,大多都添加了商、羽二音,而且使用较重,因而就形成了一些新的变化和 一些新的特性音调,如00La501MiRe、DoLaL aDo等,都是富有特点的歌腔,往往与I、亚型核腔交织、混合于一 曲,但I、l型也常保留原形出现于句尾、段中等重要部位,舍歌的原生色彩,仍可清楚显示,并占有相当大的比重。浙江省有十四万舍民,分布在景宁、云 和、丽水、遂昌、泰顺、文成、平阳、龙泉、武义、临安、建德等二十多个县市,大部是 明清时从福建的罗源、连江一带迁徙过来,也有小部分直接从广东迁来。由于浙江地处江南,交通便利,与汉族交往频繁,受汉族民歌影响较多,表现在歌腔结构上,也形成了一些新的特点。如DoL a 5 01Mi即是浙江舍歌中最典型的歌腔,表面看来,其已与I型相去甚远,但仔细分析,其中的L a音仍应视为后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