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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论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跨学科研究王伟廉王伟廉/ 厦门大学学位办主任 教授 (厦门 361005)在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今天, 综合化趋势已取代分化趋势成为主流。当代社会发展与改革中的重大问题, 几乎都要靠多学科的共同努力才能解决。高等教育也不例外。一、 必然性与必要性首先, 大学作为社会中的一个部分, 它与整个职业世界都发生着密切联系。仅从高级 人才模式来说, 每一类型高级人才的培养都要涉及高等教育的培养方式与某类职业要求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些问题单靠教育科学和 心理学是爱莫能助的。 也正是由于这种关系,高等教育的任何一项改革和任何一次发展,都会牵动与之相联系的各种外部因素。特别是当高等教育与那
2、些重大的社会因素之间发 生作用而产生重大社会问题时, 高等教育的改革与发展往往就不再是一个社会的政治问题或社会经济问题或社会道德伦理问题甚或 社会生存问题。 事实上, 很多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中重大问题的解决, 是通过政治的、 经济的、 法律的、 科技的、 哲学思想的等其他途径来实现的。 因此, 跳出高等教育来看待高等教 育, 会对其更了解, 用教育以外的科学知识来解决高等教育问题, 会更有效。其次, 高等教育与人类科学文化知识之 间的紧密关系, 是其他各级各类教育所无法比拟的。因此在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中运用其他学科的资源来解决教育自身的问题, 不但是可能的, 而且也是必要的。 这是问题的一个方
3、面。 另一方面, 教育科学本身有其明显的 局限性; 在解决教育实际问题的过程中, 只有当运用其他学科的资源来解决并获得成效时, 教育科学的内容自身才能产生。 这一点无论对哪一级那一类教育都是共同的。不同的 是, 高等教育, 能为这一过程提供更为便捷的条件。 在实践中我们发现, 真正解决教育问题的知识、 原理、 方法, 都是来自诸如心理学、 测 量学、 管理学、 社会学、 统计学等其他学科, 只是当人们运用这些学科知识、 原理、 方法解决教育问题时, 才被人们视为教育科学的内容。因此可以说, 教育科学自身的发展同样需要 进行跨学科研究。 在高等教育领域, 这方面的研究比其他各级各类教育研究更具先
4、天优势, 因为在这一领域具备了各门学科的专家。 我们的高等教育研究有时会显得一筹莫展,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其他学科的专家参与教育研究的程度不高或力度太小。再次, 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跨学科研 究之所以必要, 还因为个体自身的多面性。 我们当前提倡的全面素质教育, 本质上就是为青年人走出校门后能承担各种社会角色打下 基础。高等教育对象的这种多角色性或多面21新视野 教育发展研究 1999. 2性, 使得很多与人才培养这个核心问题有关 的问题的解决, 必然要借助多学科的研究。 若不借助有关学科的研究, 就无法确定人才培养的有效模式。这一点与中小学培养的是合 格公民的带有一致性的普通教育相比, 显得格
5、外突出。由上不难作出这样的结论: 在教育领域中, 尤其在高等教育领域中, 问题的解决, 其 功夫不在教育之内, 而在教育之外。 甚至可以这样认为: 教育研究只是提出问题, 而解决问题要靠跨学科研究。二、 可能性与现实性在教育学产生的最初年代里, 教育发展与改革的研究对其他学科的借用, 主要依赖 于哲学和心理学。 本世纪初以来, 这种情况有了较大的变化。 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分化、 综合, 其他学科领域对教育科学的影响日益显著。在教育的各个领域, 都可以看到如管理 学、 统计学、 测量学、 社会学、 历史学、 生物学、生态学、 文化学、 人类学、 技术科学等学科的影响。作为科学的不同门类和不同学科
6、的思 维方式, 也开始对教育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如科学学、 系统科学、 耗散结构等, 都不同程度地将教育作为一个用武之地。科学技术上的长足进展, 为跨学科研究教育问题提供了 知识上的基本条件和保证。概言之, 20 世纪以来, 其他学科对教育研究的介入, 大大推进了教育科学自身的发 展。主要表现如下几方面:第一, 大大拓展了教育科学的方法论基础, 并为教育研究提供许多具体方法和技术。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 在方法论方面取得了 很多革命性进展。如系统科学作为一种方法论已经对教育科学的学科建设、 教育问题的解决、 教育活动的宏观调控和管理产生了深 远的影响。此外, 像仿真技术、 测量与评价技术、 预测
7、技术等技术领域的进展, 也为教育管理、 教育评价、 教学质量控制、 教育预测等领域在具体方法和手段上提供了宝贵的资源。 这一方面使得过去长年不能解决的教育问题得到顺利解决, 另一方面也大大推动了教育科学中有关学科分支自身的建设和发展。 第二, 开辟了许多新的教育科学研究领域。 在现代教育科学发展的历程中, 有许多学科或研究领域的产生就是借助于其他学科的方法或原理的。 例如课程研究领域的诞生, 最 初就是借助了工业管理学中泰勒的原理; 比较教育借助了其他比较学科的方法; 教育技术学是借助了其他技术学科的理论与技术; 元教育学则是借助了其他元科学学科的思考方式。第三, 产生了许多教育的交叉学科。
8、教育社会学、 教育经济学、 教育文化学等等学科极 大地拓宽了教育科学研究的视野, 丰富了教育科学自身。以上所说的几个方面是对高等教育跨学科研究的可能性和现实性有利的方面。但这 种跨学科研究也存在不利因素。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研究的动力问题。各学科的专家参 与教育研究需要一定的动力。但通常这种动力明显不足。原因很多, 如专家个人兴趣问题、 社会承认问题、 专家的精力和时间问题,或将教育问题作为其中的一个部分( 如经济 学专家将教育作为经济的一个部门加以研究) 。 因此, 进行跨学科的研究, 现在转至专门进行教育研究的研究人员身上。这部分研究 者利用原先所学专业学科知识进行专门的教育研究, 的
9、确取得了不少成果, 但由于长年脱离原来所属学科, 往往会使原来所属学科的新成果不易被及时吸收到教育研究中来, 久 而久之其视野和研究思路也会受到限制。另一是进行合作研究时的相互协调问题。 上面提到, 由于出身其他学科的教育研究 者自身存在一定局限性, 因此应当鼓励教育研究者与其他学科专家合作研究。然而开展合作研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了研究动力22试论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跨学科研究外, 还涉及双方相互协调的许多问题, 如双方 学科语言的沟通问题、 研究活动的组织问题、人际交往问题等等。在实际合作过程中还会出现一系列组织上、 文化上、 价值观上反思维 方式的相互不协调而造成的困难。综上所述, 开
10、展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问题的跨学科研究, 尽管存在困难和问题, 但还是存在着现实可能性, 而且这种研究已经在 开展了, 并且取得了很大成绩。可以说, 未来高等教育理论的重大进展甚至突破, 在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跨学科研究的效果, 取决于 这种研究的广泛性和深入性。三、 基本框架构想为了顺利进行高教改革与发展问题的跨 学科研究, 根据一定范畴将这种研究作一些基本分类, 从而形成某种基本框架, 以利于今后更好地开展研究, 是十分必要的。探讨这样一个基本框架或思路要考虑哪 些范畴?笔者认为至少应考虑下面两对范畴:第一对是“ 现象本质” 。 教育研究( 包括跨学科研究) 的主要目的之一在于从认识教育 现象
11、入手, 逐步把握教育发展与改革的本质和规律。 因此在跨学科的基本框架中, 就必须考虑如何利用其他学科资源, 从教育的现象开始, 逐步深入到本质和规律( 即关系) 的研 究活动。 在揭示本质和规律这一点上, 跨学科的研究占有更重要的地位。因为在高等教育领域, 教育现象与外部因素之间的关系既紧 密又直接, 若不借助其他学科的知识进行研究, 无法揭示其本质和规律。第二对是“ 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 教育研究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在于在认识教育规律的基础上, 运用这 些规律来解决教育改革与发展中的实际问题, 从而达到改造世界的目的。 因此在跨学科研究的基本框架中, 还必须考虑如何通过跨 学科研究, 运用已有
12、的理性认识, 结合具体问题, 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可以说, 教育问题的解决比之对教育问题的认识更需要跨学科研究。 我们所批评的“ 就教育论教育” , 实质上 就是指在解决教育问题时忽视从教育以外的其他角度来探讨解决教育问题的途径和方法。实际上, 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建设, 也是在 人们不断地认识教育现象进而认识教育本质和规律, 再进而解决教育问题这样一个过程中, 不断地得到发展的。教育科学的大厦, 也是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地建立起来的。 根据两对范畴的分析, 笔者认为, 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跨学科研究的基本框架至少包括两个类别三个层次。第一个类别探讨第 一对范畴中的问题, 即主要围绕认识高等教育现象并
13、通过现象深入到本质( 规律) 中去的过程来进行。 第二个类别针对第二个范畴, 即主要围绕解决问题来认识教育现象或在认识 教育现象基础上解决问题这个过程来进行。两种类型相互交叠, 形成三个层次, 即教育现象的跨学科研究层次、 教育关系的跨学科研究层次和教育问题解决的跨学科研究层次。 很显然, 对教育规律和本质( 即关系) 的认识是研究框架中两类研究类别中起承上启下作用的一个层次, 第三层次是研究的最终 目的, 第一层次是一切教育研究的基础。 可以说, 这个框架也可作为一切教育研究活动的框架, 但是如果是跨学科的研究, 这两个类别三个层次的教育研究活动就不可能完整, 也 不可能深入。下面将这个框架
14、略作展开。关于教育现象研究。这一层次的跨学科研究解决的是“ 教育像什么” 的问题。前面提 到, 高等教育作为一种社会实践活动, 具有多面性。 从不同的学科角度来审视高等教育, 会呈现不同的现象图景。在教育现象研究这一层次, 可以运用某一学科群的总体知识, 也可 运用某一学科的知识, 甚至可以运用某一学科中的某种原理。 一般来说, 教育现象的跨学科研究在整个高等教育跨学科研究中处于基 础地位。关于教育关系研究。这一层次主要解决“ 教育是什么” 和“ 为什么” 的问题。其主旨在23试论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跨学科研究于揭示高等教育活动的本质和规律。 “ 规律即 关系, 即本质的关系或本质之间的关系”
15、 。因此, 其研究的切入点或对象是教育活动中的各种关系。 正因为高等教育活动具有多面性, 因而它与教育内外部( 尤其是外部) 的很多因素都发生着密切联系。从不同的学科角度对这些关系进行探讨, 会逐渐揭示出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中的各种特殊规律性, 使我们能 不断深化对高等教育本质的认识, 并为指导我们的实践奠定理论基础。这一层次的跨学科研究是在第一层次基础上进行的, 在很多 情况下几乎又是同时进行的, 通常也是运用某一学科群或某一学科的知识和原理, 甚至某一学科中特定方法来研究的。这一层次研究活动的质量, 将直接影响下一个层次的研 究质量。第三个层次的跨学科研究是教育实际问题解决的研究。 在前两个
16、层次的研究中, 也会涉及各种教育问题, 但主要在于发现和认识 问题, 仍属于认识世界的范畴。 这一层次的研究则是对教育中出现的实际问题进行解决,属改造世界的范畴。 与前两个层次相比, 这个 层 次的研究更多地需要将多个不同的学科结合起来进行。 在某种意义上说, 只有在这一层次上, 才能真正体现跨学科研究的真谛。 诚然, 并不是每一个教育实际问题的解决都需 要进行多个学科的协同研究的, 但在高等教育领域由于自身的特点, 这种研究是必须的。上述所讲两个类别三个层次的基本研究 框架, 它们之间在时间上并无绝对的先后之分。 认识世界是改造世界的基础和前提, 但只有在改造世界的活动中才能更深入地认识世界; 问题解决需要人们对现象和规律有所认 识, 但对规律和现象的认识又往往是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实现或逐步加深的。这里要强调的是两个类别和层次的整体性和连贯性。 如果我们的教育研究者总是停留在某个类别和层次上, 或者只关注某一类别或层次而忽视甚至不涉及其他, 那么我们的研究工作就 会失去生命力。 其结果, 无论对于未涉及的类别或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