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陆德明的《经典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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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冀 东学刊1994年第2期1古!代文化论陆德明 的经典 释文.吕混荧 经典释文 为唐.陆德明所权。陆德明(约公元55 0 一63 0年),名 元 朗,字德明,以字行,苏州吴(今江苏昊县)人。受学于玄学大师周弘正。仕陈,为始兴国王左常侍。入隋,场帝摧秘书学士,迁国子助教。唐高祖李渊称帝后,秦 王征为文学馆 学士。太宗贞观初,迁国 子博士,封吴县男。是著名的经 学家、训话学家。他于陈后 主至 德 元年(公元58 3年)开始编纂 经典释文,大 约完稿于隋灭陈(公 元58 9年)之前。清钱 大 听 潜研堂文集中云:“细检此书,所述近代儒家,惟及梁陈而止,若周隋人撰音 疏,绝不一及,又可证其撰 述,必在

2、 陈时也。全书共3 0 卷,为阐释经学和老庄 之学,博采汉魏六朝音切,凡23 0余 家,又兼采诸家训 沽,考证各本异同,撰成此书,是汉魏六朝以来群经音义的总集。一、经 典释 文的内 容经典释文首为序录1卷,次周易音 义 1卷、古文尚 书音义 2卷、毛诗音 义 3卷、周礼音义 2卷、仪礼音义 1卷、礼记音义 4卷、春秋左氏音义 6卷、( (春秋 公羊音义 1卷、春秋毅梁音 义 1卷、 孝经音义 1卷、( ( 论语音义 1卷、 老子音 义 1卷、 庄 子音义 3卷、尔雅音义 2卷,共3 0 卷,收 书1 4种。释文即为群书作音,因古代文字多以声寄义,注音即等于注 义,陆氏的主要 目的 虽在于考证字

3、音,但也兼及字义的辨释。陆氏对于诸经,都是采摘单字来注音,只有孝经 和老子 特抄全句。他对诸书本文和注文的音读,广泛采取各家的音切。全书所采汉魏六朝音切,凡23 0余家。它保存了唐以前诸经典中文字的音读,为 我们今天研究这一 时期的语音变迁提供了重要资料。陆氏于文字又兼收各家的训话来解释文义,这些注解,有些现已亡佚,均由于释 文的 引用而流传下来,使后 人得以考见古义。二、 经 典释 文 收集雷义的 原则 经典释文是切韵以前汇集反切资料最为丰富的一部著作。陆氏收集语音资料有两个原则:一为广采阵收,“或字有多音,众家 别读,苟有所取,靡不毕书”。二为标 举正 音,“若典 籍常用,会理合时,便 即

4、遵承,标之于首”。在一字多音的情况下,把“会理合时”的音放于最前,以示“遵承”。例如: 释文庄子音义逍 遥游“而后乃今培”注云:“音裴,重也。徐扶杯反,又父宰反,三音扶 北反。本或作陪。,案:“培”字收 了 四个读音,以“音裴”为正 音。陆氏有感 于当时“微言久绝,大义愈乖,攻乎异端,竞生穿凿”,对于 经典的义训,也“搜访异同,校之苍雅”,“经注毕详,训 义兼辨,。例如:( ( 释文论 语音义.论 语序“名曰论语”注云:“论,如字,纶也,轮也,可分,亦悉书之,随加刊正。复有他经别理也,次也,撰也。答述日语。撰次孔 子本,词反义乖而 又存之者,示博异闻答弟 子及时人之语也。郑玄云:仲弓、子耳如

5、诗鲁颂有驳:“自今以游、子 夏等撰。”始岁其有。释文毛 诗音义 :“岁释文毛诗音义邺风鲍 有苦其有,本或作岁其有矣,又作岁其有叶“则厉”注云:“力滞反。以衣涉水年者 矣,皆衍字也。”又如诗小雅巧也。韩诗云:至 心曰厉。说文 言:“遇大获之。,释 文。毛诗 音作林,云:履石渡水也。”义 :“遇,如字。世读 作愚,非案:“至 心日厉”和“履 石渡水,是也。”案:释文在“正 讹误”中,也有两种不 同的释义,陆氏兼收,不下己意。不 确之处,不能百分之 百地信从。经典释文 不只是收集 正文的音 义3。存异文例资料,还 对旧注进行训释,为 注 文作注。经典在长期流传的过 程 中,或 因传写例如:失真,或由

6、于师承不同,形成 了许多不同 论语学而 “道千 乘之 国,一的版本,但在后代已大多亡佚。陆氏就 他语,旧注引 司 马法以释“千乘,。所见到的 版本,兼收各种异文,这 对后释文论语音义学而 又为.司 马代学者来说是一份极为珍贵的 资料。如法.作注,云:易乾文言:“六交发挥。”释文,周“司马 法,齐景公时有司 马田攘直,善易音义 :“音辉。广雅云:动用兵。周礼,司马掌征伐。六国时,齐威也。王肃云:散也。本亦作辉,义取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兵法,附攘直 于其中,光辉。”又如 易坤象辞:“六五,凡一百五十篇,号日( ( 司马 法。黄裳元吉。,注:“裳,下 之饰也。,三、 经典释文 的条例释文周 易音义 :“

7、饰,本或作筋,释文的条例可以归纳为八项:俗字。,1.正读音例4.存佚文例 经典释文在一个字下面,经常收 释文的体例,是兼收各家之训沾有几个读法,或云“又”,或注 出某人音以解释经典的文义。陆氏广收异本异说,某。在其所 收 的几个读法中,以第一个音而他所征引的书籍后来很多都已亡佚。有为主。如诗周南关堆:“钟鼓乐些资料我 们今天能够见到,有赖释文之。释文毛 诗音义 云:“乐之,得以保存。这对于 训 话、校 勘、目 录等音洛,又音岳,或云协韵宜教反。”陆氏学,无疑是很珍贵的资料。释文庄子认为“乐”在这里 应读为姚,而yu色、音义 引向秀、司马彪注,释文尔雅ya。之音为所不 从。释文 的这 一体例音义

8、 引刘 欲、樊光、孙炎注等皆是。为后人正 确诵读和理解经典提供了极大的5。兼采众本例方便。 经典释文 在 释音义的同时,兼注2.正讹误例众家版本的异同。例如 易乾文言:经典释文序录 说:“余既撰“君子体仁。”释文周 易音义 :音,须定 纸 谬。若两本俱用,二理兼通,“京房、荀爽、董遇本作 体 信。”又如今并出之,以明同异;其径 渭相乱、朱紫 易乾文言:“利物足以和 义。” 释 文周易音义:“孟喜、京、荀、陆绩作利之。即6.兼备众说例例如在“存异文例”中所举 易乾文言“六丈发挥”一条, 释文周 易音义 注日:“广 雅云:动也。王肃云:散也。”案:这 是王弼给 易 作注时,在这里未作注释,陆德明便

9、列出广雅、王肃的解释,实际是对王注的补充,有助 于疏通原 文。7.兼载异音例( ( 经典释文序录云:“或字有多音,众家别读,苟有所取,靡不毕书,各题氏姓,以相甄 识。”说明陆氏所采,都是经过选择的。释文所载异音有以下几种青况:(l)有后人拟作之音例如经典释文序录云:“为尚书 音者四人。”原、注:“孔安国、郑玄、李轨、徐遂。案东汉人不 注 音,后人所托。”(2)有释文独有之音例如诗小雅巧言:“跃 跃竞兔。” 释 文.毛诗音义 :“跃跃,他历反。”又如尔雅释乐 :“大蕊谓之沂。” 释文尔雅 音义 :“沂,鱼斤反,又鱼靳反。”案:他历、鱼靳两切都只见于 释文,不见于其他韵书。(3 )有和切韵 不同之

10、音例如尔雅释言:“般,还 也。”释文尔雅音 义 :“般,郭 音班。 左传云:役将般矣是也。一 音蒲安反。 周易 云:般桓,是也。”案:“班”在切韵 属桓韵,蒲安反属寒韵,一个“班”字而兼属两 韵,与 切韵不同。但集韵考正 引汪远孙云,陆德明作 经典释文 时,尚无 寒桓之别,此类非为异韵。( 4)“又音”相 同 释文 中注音,有时标明“又音”,这只是所用的反 切上下字不 同,而实际字音还是一样的。如 易大壮:“赢其角。”释文周易音义 :“赢,律悲反,又力追反。”案:中古音“律.和“力”都是来纽,“悲”和“追”都是脂韵,是 两切 同音而上下字皆异。又如 诗召南行露:“厌泡行露。”释文毛诗音 义 :

11、“厌,徐放十反,又放立反。”案:中古音“砖”为影纽,“十”和“立,都是缉韵,两切下字虽异,但却同音。(5)反切语用字不统一 释文 中常有 同一个被注 释字在不同地方所用反切语却不一样者。有的是反切下字不 同,有的是反切上字不 同。这种反切语用字虽有差别,但切 出的音却是一样的。如 易.屯:“匪寇婚瞒。” 释文周 易音义 :“姥,古后反。”这句话又见于贵、睽 两卦,震卦中 又有“婚描有言”一 句。这三处 的“蟒”字, 释 文周易音义 均作“古豆 反”。案:中古音“古”为见纽,“后”和“豆”都是候韵,两切下字虽异,但却同音。又如易屯 王弼 注:“不拱其志。”释文周 易音义:“挨,葵癸反。”尔雅释

12、言 :“挨,度也。” 释 文尔雅音义:“挨,其水反。”案:中古音“葵”和“其“都是群纽,“癸”和“水”都是 旨韵,两切上下字虽不 同,但 却同音。8.用注音方式表示 异文 或误字例例如礼记檀弓上 有“公叔木”。郑玄注:“木当为朱。春秋作戍。” 释文礼记音义 :“木音式树反,又音朱。徐之树反。”这是表示公叔木即为春秋定公十四年的公 叔戍,也就是世本上的公 叔朱。这是陆德明以“音,字包含了汉人传注中术语“当 为,的 功育挂。四、经典 释文在 学术 上 的影 晌释文 是一部极其精审的巨著,在陆德明成书后,自唐代到现在,对学术界的影响很大,单就与 释文有关的学术著作,大致可以分为下 列 几种类型:1.

13、专门研究、整理释文全书的。如卢 文沼的经典释 文考证 ,阮元 的 经典释 文校 勘记 ,周春的 十三 经音略,法 伟 堂的 经典释 文校 语 录 ,惠栋、段玉裁、顾 千里等 的“经典释文十四家校本”,吴 承仕的经籍旧音 辨证,黄悼的 经典释文 汇校,即是。2.研究、整理 释文 一部分的。如敦煌莫高窟 发现 的“唐写 尚书释文残卷”,虽残存的只有 尚书中的尧典、舜典 两篇,自 涵芬楼丛书 问世之后,吴绸斋、吴 检斋、龚向农等 学者都给它作了“考证”,使释文 这 两篇基本上恢 复了原 有的面貌。吴承仕 的 经典释文叙录证内容相 当丰 富完备,对 我们研究释文 的首卷有 很大的帮 助。3。在释文 里

14、找出资料,再 将这 些资料分门别类地 排列 而成书。如宋代 贾 昌朝所著的群经音辨 即是依靠释文而写成的。他在“叙,中云:“尝患近世字书摩灭,惟陆德 明 经典释文,备载诸家音 训。每讲一 经,随而 录之。编 成七卷,凡五 门,号日群经音辨:一日辨字同音异,二日辨字音清浊,三日辨彼 此 异音,四日辨字音疑 混,五日辨字训得失。凡字有 出诸经 笺传中 者,先儒之 说,沿 经著义,既 释 文具 在,今悉取 焉。”可以这样说,如 果没 有陆氏的 经典 释文,贾氏的 群经音辨则难以成书。4一种著作中的某项间 题,以 释文 来做标准。女I一 !唐代张参所著的 五 经文字,对 于“五经,的 文字和音义,就是

15、以 释文 作为 重要参考书。他在“叙例”里提 到经典中音字多有假借这个问题 时说:“陆氏释文,白南祖北,遍通众家之学,分析音 训,特为详举,固当以此 证之。”又提到 经书中文字字形问题 时 说:“石经湮没,所存者寡,通以经典及 释文 相承隶省,引而伸之,不敢专也。”由此可见,张参的五经 文字,对 于 文字字形、字音和通假关系等,是依照 释 文 来做标准的。5.在 某 种专门 著述 中,顺带校 勘、解释释文 。如说文解字十卷 下心部:“慎,谨 也,从心,真声。否,古文。”段 玉裁 注 云:“释文叙 录称杏徽五典,是陆氏所据 尧典 作音,自卫包改作慎,开宝中乃于 尚书 音义 中删之。”段氏在尚书撰异 一卷里,也有同样精当的校释,证以敦 煌的“唐写( (尚书释文残卷”正有“育,古慎字”,而 今本 释文则无。6。收辑佚书,依靠( ( 释文 所 引用的典籍来完成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