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保险业和保险公司面临的外部和内部风险因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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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国保险业和保险公司面临的外部和内部风险因素分析我国保险业和保险公司面临的外部和内部风险因素分析 谢志刚 上海财经大学保险精算研究中心 无论从外部监管还是从内部管理的视角看，对风险进行识别、评估和管控的过程都类似于一个“猫鼠博弈”过程。对我国保险业和保险公司来说，合理的方法应该是在充分研究和把握“鼠情”的基础上，有针对性的选择能有效“捉鼠”的“猫” ，而不是本末倒置，先从国外进口和“饲养”各种各样名贵的“猫” 。据此逻辑，本研究采用制度比较、直接和间接案例分析、头脑风暴、问卷与访谈等定性分析方法，识别我国保险业和保险公司所面临的外部和内部风险因素。 最终结论为， 我国保险业行业层面的系统风险比

2、公司层面的风险更为显著；在公司层面，公司治理和高层管理决策风险比保险业务风险更为显著。因此，我国保险业首先应加强行业治理，以此推动公司治理、内部控制和风险管理体系建设，再在此基础上强化对资本管理、准备金报告等定量风险的管理措施。 一、引言一、引言 保险业是金融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保险公司是以风险为经营对象的专门机构。保险公司在经营风险的过程中，其自身也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风险，而且，这些风险还可能会在不同公司之间，甚至其他金融机构间发生相互传导，形成全行业的风险，影响我国金融、经济和社会的稳定。 我国保险业最重要的课题之一，就是要研究保险公司现在究竟面临着哪些风险？哪些风险特别显著？我国目前正从

3、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 保险经营资本从国有独资正逐渐形成与海外资本、民营资本相互交织、融合与竞争的格局，经营主体从一家垄断发展到百余家各类主体， 保险市场不断对外和对内开放， 不断溶入资本市场和溶入金融服务全球化的潮流之中， 在这种独特背景下， 我国保险业的风险是如何随之演变的？与成熟市场或其他新兴市场相比较， 我国保险业所面临的风险具有何种特征， 主要的差异是什么？保险公司的风险与其他金融机构之间的各种风险是如何关联和相互影响的？还将可能如何演变？等等。 毫无疑问，获得这些问题的答案是至关重要的。但由于风险是动态的，处于不断的变化过程中，因此，探索并获得答案的方法要比答案本

4、身更加重要。 本研究的出发点基于两个基本判断： 第一，商业保险的经营是有一定规律的。从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份保险合同（1350 年3 月 13 日）算起，商业保险已经有几百年的发展历史，已经成为现代金融服务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虽然其永远处于不断发展和变化的过程中， 但商业保险的经营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普遍规律。商业保险的经营者，其预期经营目标及其所选择的经营模式，必须符合保险经营的规律。反之，任何违背保险基本规律的决策行为和经营模式，都可能招致事与愿违的不良后果，这就是风险。因此，识别风险的前提之一是要把握保险经营的基本规律。了解我国保险业的发展历程， 分析我国保险业的经营模式是否遵循了保险经营

5、的基本规律， 是识别风险的重要基础。 第二，任何风险的形成、发生和演变过程，都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我们通过探询和研究风险的内涵、外延，特别是风险的形成机制，可以更有效地识别风险。对于我国保险业的主管机构和保险公司来说，世界各国、各地区保险业不断积累的经验，包括保险经营的成功和失败案例及相关研究成果，为我们去验证和总结这些规律提供了宝贵的资源。 因此，本文将从风险概念的内涵着手，首先从理论上理清风险的内涵、外延和形成机制，接着以风险的形成机制为分析框架，通过制度比较、案例分析等多重角度和方法，汇集相关研究证据， 识别我国保险业和保险公司的外部和内部风险因素， 为我国保险业界和学界同仁提供一份研究

6、参考。 二、风险识别的理论基础二、风险识别的理论基础 2.1 2.1 关于风险的定义关于风险的定义 （1 1）保险业关于风险的定义）保险业关于风险的定义 关于风险的定义，学术界普遍认为还没有形成一个公认的定义或标准。引用Fischhof(1985)的话， “人们对怎么定义风险的争议比对如何度量风险的争议还要多” 。 但由于本文无法回避如何定义“风险”这一概念，先将此问题转化为一个实用问题：在关于风险的各种定义中，谁的定义相对于本研究的目的来说，是比较“权威”或者比较恰当的？ 本文认为，中国保监会 2007 年 4 月发布的保险公司风险管理指引（试行） （保监发200723 号，以下简称指引 ）

7、第 3 条中关于风险的定义，适用于本研究的目的。 定义 1：风险是指对实现保险经营目标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不确定性因素。 该定义代表了保险业对风险的理解和表述，有两个特点： 1）风险的主体是保险公司，其所面临的风险是相对于其经营目标而言的。换句话说，保险公司要想知道自己的风险，必须先明确自己的（预期）经营目标。 2）保险公司在考虑风险时，只强调“负面影响” ，即偏离预期经营目标的不利偏差或损失。至于“有利”的偏差，比如保费资金超预期的投资收益，则不计入风险。 （2 2）普通行业中关于风险的定义）普通行业中关于风险的定义 比较权威的定义应该参照国际标准化组织(International Stand

8、ard Organization, ISO)的相关标准，比如“ISO/IEC Guide 73 Risk Management- Vocabulary,2002”中关于风险的定义。 定义 2：风险是某事件发生的概率与事件所产生后果的合成效应。1 类似的定义还可以参照一些风险管理国际组织发布的文件， 比如参照澳大利亚/新西兰风险管理标准（AS/NZS 4360：2004 -Risk Management）中的以下定义。 定义 3： 风险是影响“预期目标”的可能事件， 包括事件导致的“可能结果”及其“可能性大小”。 （原文：The chance of something happening tha

9、t will have an impact upon objectives. It is measured in terms of consequences and likelihood.） 与保险业中关于风险的定义不同，这是一个很中性的定义，没有暗示“风险”究竟是一个贬义还是褒义的概念，既没有追究事件发生所导致的后果（consequences）是“有利”的还是“不利”的，也没有追究事件发生的概率（probability）是主观估计还是客观获得的，即是否可以通过统计样本来获得概率。特别重要的是，该定义没有具体明确风险的主体是仅仅指某行业中的企业，还是包括该行业中的其他主体，比如行业主管部门。

10、（3 3）小结）小结 风险的定义可以概括为两类。其一是广义的，不针对任何专门的行为主体，而且不强调偏离行为主体预期目标的偏差究竟是“有利”还是“不利”的。其二是专门以保险公司为行为主体的定义，将风险定义为偏离主体经营目标的“不利偏差”及其“可能性”大小。 无论那种定义，风险概念的构成都是一致的。风险由两个要素构成，包括不确定后果及其对应的可能性（大小） 。 本研究的主要目标是识别我国保险公司的风险，因此采用上述定义 1 中的风险定义，强调“风险”的贬义内涵，将风险定义为某事件发生所导致的不利后果及其对应概率的综合效应。如果用一个符号来表达对“风险”的这种理解，则其可表达为： 风险不利结果不利结

11、果出现的概率 这一符号型的描述方式揭示了构成“风险”的两个方面，一面是不利结果，另一面是不利结果的不确定性（及其概率） ，二者缺一不可。 但是，当我们论及“我国保险业的风险”时，保险公司不是唯一的主体，保险活动的其他当事人，尤其是我国保险业的主管机构中国保监会，也是重要的行为主体。从各自视1 ISO/IEC Guide 73 Risk Management- Vocabulary,2002，原文为：Risk can be defined as the combination of the probability of an event and its consequences. 角和立场出发，

12、针对各自的预期目标，可以分别来讨论风险，而且，这些风险之间还是相互影响和关联的。因此，有必要特别关注风险对应的行为主体及其预期目标。 2.2 2.2 主体及其预期目标主体及其预期目标 按照风险的定义 1， 以保险公司为行为主体， 其所面临的风险是指偏离保险公司预期经营目标的不利偏差。因此，保险公司必须首先要明确界定自己的经营目标是什么。 然而，关于保险公司的经营目标，同样没有统一的表述和界定方式。对于普通企业来说，其经营目标常常被描述为“为公司（股东）创造最大财富或价值” 。但保险企业牵涉到对客户利益的公平保护以及更多的社会责任问题， 从资本的角度说， 股东所投入的资本在保险公司的资产构成或可

13、运用资金中的占比是很小的， 管理者所经营的保险资金主要来自于客户缴纳的保费，是公司的负债，因此，保险公司所创造的财富需要在公司投资人、客户和经营管理者之间进行平衡， 不能简单地将保险公司当作普通商业企业， 以追求财富或价值最大化作为单一的经营目标，至少需要将“安全经营”考虑进去， “持续地为公司、为公司的各利益方创造最大财富或价值” 。 在关于保险公司经营目标的各种表述中，本文认可澳大利亚精算学会出版的教材（Actuarial Practice of General Insurance, 7th edition 2007）中关于保险公司经营目标的定义，将保险公司的经营目标分解为“运营目标” （

14、Operational objective）和“安全目标”(Security objective)两部分。将这两个核心目标进一步细化，具体如表 1 所示。 表 1 保险公司的经营目标 运营目标运营目标 Operational objective 盈利(profit),市场份额(market share), 市场地位(market position) 等 安全目标安全目标 Security objective 准备金(reserves),再保险(reinsurance), 投资(investment),偿付能力(solvency)等 保险公司在不同发展时期，对具体的经营目标会有所侧重，但无论如何

15、，在明确了目标后， 就可以以其为参照， 将偏离目标的不利偏差及其可能性的综合效应定义为各种具体的风险。 同样，如果以中国保监会为行为主体，分析偏离其预期目标的各种不利偏差及其可能性大小， 也需要明确界定中国保监会的预期目标是什么， 特别是作为行业管理者的预期目标和作为行业监管者的监管目标。按照我们对风险定义的分析，如果目标不明确，所面临的风险也难以识别清楚，更难以分析风险之间的关联。本文第 3 节还将论及此一问题。 2.3 2.3 风险的度量风险的度量 （1 1）风险的大小或高低）风险的大小或高低 由于风险是指某事件的发生所导致的不利后果及其对应概率的综合效应，若将“不利后果”和“对应概率”标

16、注于同一平面坐标系中，风险的量级就是该平面坐标系中坐标点的位置，即“综合效应” 。如图 1 所示，可以将风险的量级分为三个级别， “高风险” 、 “中等风险”和“低风险” 。 图 1 风险的量级 比如，我们通常说的“高风险” ，是指这种综合效应特别大的情况，按照图 1，又可能出现两种极端情况： （一）发生概率虽然很小，但后果特别严重，即通常说的“巨灾风险” ，保险公司通常采用分保或共保等方式转移和控制这类风险。 （二）发生概率较高，但后果对当事人的影响不大。保险公司将此类情况作 “不可保风险”处理，通常不承保这类风险。 （2 2）可量化风险）可量化风险 按照关于风险的上述定义，对风险的度量也包括两个方面：其一是对影响程度或不确定后果的计量，称为“风险评价” （Risk Evaluation） ，其二是对各种不确定后果发生的可能性大小进行估计，称为“风险分析” （Risk Analysis） 。而这两项交织在一起的过程则成为“风险评估” （Risk Assessment）过程。 对不确定后果或影响程度的量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