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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欧洲一体化研究欧盟的国际法治观 基于联合国“国内和国际法治”议题探析谢 琼 刘 衡内容提要:促进国际法治既是欧盟外部法治的重要内容也是欧盟对外行动的重要目标 年联合国“国内和国际法治”议题的启动为欧盟双边法治行动的多边化创造了条件也为欧盟的对外法治行动获得联合国框架下的国际正当性提供了可能 欧盟积极参与该议题的对话、讨论和辩论不断为国际法治提供欧盟的观念与行动方案以“在更广泛的世界中坚持和促进其价值观和利益” 欧盟的国际法治观具有以联合国宪章为基础和国际法为中心淡化主权色彩强调国际法义务的履行推崇国际司法以及弱化国际社会与欧盟社会的结构性差别四大特点 从当代国际法和国际社会的基本结构角度看欧盟
2、的国际法治观既具有积极意义也存在消极的一面可能在观念和实践层面对欧盟法治自身以及中国的法治进程(尤其是参与国际法治建设)产生多方面影响 欧盟的国际法治观最终能对国际法治的演进产生多大影响相当程度上可能取决于欧盟内部法治的经验如何与国际社会的结构相适应这也意味着欧盟的国际法治观本身必须具有动态性关键词: 欧盟法治 联合国法治议题 国际法治 国际法 国际司法法治是欧盟(欧共体)治理的重要特征和主要经验 经过 余年的探索“法治”从罗马条约缺失的词汇经由欧洲法院的司法实践变为欧盟基础条约的正式话本文是德国马克斯普朗克比较公法与国际法研究所资助项目“中国与欧盟国际法治观比较研究”的阶 段性成果 经里斯本
3、条约修订后欧盟的三类法院统称“欧盟法院”( ) 将欧洲法院( )改称“法院”( )为避免混淆本文仍沿称“欧洲法 院”语不仅成为欧盟的一项基本原则而且构成欧盟的一项基本价值煤钢共同体经由经济共同体演进为“法治共同体”迈向“法治联盟”不仅使欧盟成为第一个建立在法治基础上并在实践中贯彻实施法治原则的国际组织而且将欧盟塑造成世界上法治发展程度最高的区域之一 基于这些成功经验欧盟热衷于向世界输出其法治观念、法律规则和治理标准 年启动的联合国“国内和国际法治”议题(以下简称“联合国法治议题”或“法治议题”)为欧盟法治的此种“输出”提供了一个重要渠道 欧盟积极参与该议题的对话、讨论和辩论志在为国际法治提供欧
4、盟的观念与行动方案以“在更广泛的世界中坚持和促进其价值观和利益”本文以欧盟参与联合国法治议题的具体情况为样本按照国际法治各相关层面的问题在该议题项下的展开顺序尝试对欧盟的国际法治观做一初步探析一 欧盟法治的两个维度毫无疑问欧盟法治具有法治的一般特征 但是欧盟法治的形成与演进有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和现实需要 作为一种区域法治欧盟法治既包含国内法治和国际法治的一些特征又不简单类于国内法治或者国际法治 扼要地说欧盟法治包含内外两个维度:内部维度是指欧盟内部的法治包括联盟层面的法治(国际组织的法治)和成员国的法治(国家法治)两个方面外部维度是指欧盟作为一个国际组织在国际法的造法、遵守和执行以及国际争端解决
5、等环节上积极进取在全球治理的一些重点领域(如贸易、气候保护和海洋等)推广其区域法治经验以此推动国际法治和塑造全球治理欧盟内部法治是外部法治的基础外部法治是内部法治的域外和国际拓展就内部维度而言欧盟法治不仅是成员国层次的法治与共同体(联盟)层次的法欧洲研究 年第 期 “法治”( )首次正式进入欧盟基础条约是 年通过的尼斯条约第 条第 款 在该款 中法治被界定为联盟的一项共同原则经里斯本条约修订后的现行欧盟条约第 条将其修改为联盟的一 项基本价值第 条将其列为指导欧盟对外行动的一项基本原则和所要达到的目标之一 有学者认为在欧盟 条约第 条所列举的各项基本价值之中法治发挥着核心作用尊重人类尊严、自由
6、、平等和人权能够理解为由 欧洲法院所确认的系列组织和程序原则支撑的法治的实质内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参见 . (): : . 参见程卫东:“法治:欧洲联盟的一个基本原则”欧洲研究 年第 期第 页 欧盟条约第 条第 款 各国政府和包括联合国在内的国际组织对法治内涵和外延的理解与学者笔下的法治有明显区别 限 于研究范围本文不拟对法治进行专门的理论探讨仅在联合国法治议题涉及范围内做必要的交代 为行文方便下文将欧盟法治的内部维度和外部维度分别简称为“欧盟内部法治”与“欧盟外部法治”治的结合是一个渐次发展的过程以及形式法治与实质法治的统一而且还包括如下三个突出的特征:第一自 年煤钢共同体成立以来欧盟(欧共
7、体)建立和推进法治所遵循的最重要原则之一是推动欧洲一体化和扩大欧盟法(欧共体法)的适用(包括属事、属人和属地范围) 这种需求与欧洲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及以前的惨痛经历紧密相关它直接影响着欧盟法治的观念、理解及其表达以及实现法治的路径选择第二欧盟法治具有明显的司法驱动和以案例法为中心的模式( )特点 法治的核心概念和原则由欧洲法院通过司法实践首先提出、阐释和推广并凭借案例法的发展贯彻实施在这些司法实践的基础上“法治”最终被写进了欧盟的基础条约 这个特点集中展示了欧盟内部法治与外部法治的明显区别 简单地说内部法治方面欧盟法治的要义在于运用司法权限制公权力保护私权利体现为欧洲法院的司法审查权而在外部法
8、治方面则涉及国际法的造法、遵守和执行、国际争端解决以及功能领域的治理等环节还处于碎片化的初级阶段 第三自上而下的实施路径( ) 在初始阶段欧盟法治的重点关注不是民间团体、政治派别和选举等事务而是加强联盟必要的法律能力建设致力于通过法治建立稳定的秩序和建设可持续的民主“此种优先安排源于欧洲充满冲突与战争的历史它们使得欧盟首先聚焦于国家(联盟)能力建设而非社会建设”毋庸置疑欧盟法治的这些独特性影响着欧盟的国际法治观外部维度上一方面作为一个国际组织欧盟加入了一些专业领域的全球性国际组织(如世界贸易组织)和国际条约(如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为促进国际贸易法治和全球气候法治作出了重要贡献在全球海洋法治中表现
9、也非常活跃 另一方面在全球承担着实行和促进法治首要责任的联合国的会员资格仅限于主权国家和部分民族实体欧盟无法成为联合国会员只能以观察员身份有限参与联合国的活动在 欧盟的国际法治观 参见程卫东:“法治:欧洲联盟的一个基本原则”欧洲研究 年第 期第 页 . : . . 参见 . (): . “ ” . . . 欧盟自 年起以观察员身份参与联大工作欧盟看来这大大限制了它在国际法治中可能发挥的作用 年为落实联合国 年世界首脑会议成果“在国家和国际两级层面全面遵守和实行法治”的全球共识联合国大会(以下简称“联大”)对 年以来联合国零星开展的法治活动进行整合启动全新的“国内和国际法治”( )两级法治建设进
10、程 该进程具有长期性和可持续性联大每年都要就此议题进行辩论并通过决议联大第六委员会(法律委员会以下简称“联大六委”)则就该议题项下的一些专题展开对话、讨论和辩论旨在就两级法治的概念和内容等方面在全球范围内广泛寻求共识联合国法治议题的设立及其落实为所有相关方(包括欧盟)向国际社会全面阐述各自的法治观(尤其是国际法治观)提供了一个综合性平台这也是在联合国舞台上欧盟和主权国家可以平等参与某一重要事务的极为有限的场合 欧盟敏锐地抓住这一难得的契机表现非常积极成为该议题开放十年来最活跃的行为体之一 它力图在联合国框架下为法治尤其是在国际法治方面草拟一份“欧式路线图”欧洲研究 年第 期 在欧盟的持续努力下
11、 年 月联大通过“关于欧盟参与联合国工作的决议”( )(/)决定提升欧盟在联合国中的地位 该决议允许欧盟代 表在联大就联盟的共同立场发言欧盟代表有权参加会议、受邀参加联大的一般辩论允许欧盟有关会议和工作 的通讯作为联大文件直接散发欧盟代表有权提交成员国已达成一致的提案和修正案并有答辩权 欧盟将其在 联合国中的身份界定为“获得特别完全参与者地位的联合国观察员”( “ ” ) / / . . 将“ ”翻译为“国内和国际法治”是联合国相关文件中文 版的译法也为中国外交部所使用中国外交部经常采用“ ”指代“ ”用“ ”指代“ ” 但是“ ”这种表 述只是出现在国外学者的英文论文中联合国法治议题的所有公开的正式文件从未使用过 笔者认为“ ”与“ ”存在细微差别或许翻译成“国际层面的法治”更准确 为 行文方便计本文采用外交部使用的官方表述不对“国际法治”和“国际层面的法治”做严格区分 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