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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番弄雨花梢读代薇的诗集随手写下十品大约在十年前，我主编江苏青年诗选时，代薇的一首诗独舞让我永远地记住了这个名字，这首诗这样开始：“一个想飞的姿势足够世界春暖花开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气魄，开合之间仿佛让我们展开了翅膀，想象的空间一下子打开，太多动感的思维随着诗人的暗示，进入一个无限自由天地里。短短的两行开头，包含了语言、色彩、动态、想象、审美等多种原素的综合。我常以这两句为例，谈诗意的生成与展示，效果非常好。代薇是不断前行的诗人，这么多年她一直似前倾的姿态在诗歌和散文上留下不可抹去的印痕。她的诗集随手写下 （中国文联出版社2006 年 6 月版）汇集了他最给力、最具感染力的诗歌文本，让我完全地
2、浸在她营造的氛围中了。一、险峻是一种标准，也是一种方式一、险峻是一种标准，也是一种方式“险峻”一词通常出现在描写山势和高空行为中的，而一旦这个词的表现内涵出现在诗歌文本中，那么这样的诗就会与众不同，高人三分。刘勰在， 文心雕龙第十五章谐讔篇中说：“夫心险如山，口壅若川”在中国的古代诗歌中，险峻的表现手法，通过大诗人们的实践，已成为验证一个诗人创造力的标准。因此，有不少具有这种特征的诗作以诗话的形式流传至今。如杜甫流寓四川梓州时，写有一首题为客夜的诗中：“入帘残月影，高枕远江声”句。其“高枕对入帘，谓江声高于枕上，此以实字活用，其险峻而意深远。我们再来看看代薇的诗作，有一首美国黑人双舞：把骨头和
3、皮肉拿走只留下形状两个黑得点灯的人对折成闪电重落的手臂独树成林迅速长出花卉和果实打开关闭的水面2斜穿鸽子悠长的心灵转瞬的旋动比持久更难完成需要比时间更漫长的耐心有缝隙的身体无论被热情还是被冷漠震动都会破裂在溅起月光之前拒绝一地的响声这首诗有 14 行，每两行一个意象生成点，每个意象生成点，都能让你产生惊异的语言收获，读完，当七个意象生成点完成后，是一片晶莹闪光的碎片。你必须再看一眼题目，这下你大喜，并感觉诗的美妙难以与君说了。这里的险峻在代薇的诗中完全融为她思维的标准，并在这种价值观下渐渐成为她的表达方式。如在尖叫中这样写到：“尖叫在别处它没有嘴可以折叠像纸一样有正面反面尖叫可以反过来听听见震
4、耳欲聋的寂静尖叫可以移开然后再放回嗓音里去像一次远行穿越今生而听，就是和叫一起消失”将尖叫的行为赋予了多种内含，这些比喻和象征。就是诗人期望的结果。如在枫林中写到：“它扬起手掌的时候，浑身都是血那是火的血最后一根叶脉通向天边的晚霞让我相信灵魂的钟声总是红色的整座枫林是一场火很大声，但很静”满目的红色，火一样燃烧，热量和灼疼给读者带来强烈的刺激，从感观抵达灵魂。再如痛中：“痛是高处的自由落体，是破裂的放射，是大雨在混乱中摔碎空中所有的盘碗”果然让痛获得释放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德国美学家罗伯特耀斯说过：“当我们通过一个由已知的意义和无意识的价值组成的网络来不变地观察这一熟悉的世界时，我们并没有真正地
5、看到事物，而只是做出辨认。当我们的辨认获得灵性的支撑时，就会产生极大的升华，情理中的超越。平凡中的不平凡，诗歌的最典型的方式就是这样实现的。 ”以此说来代薇的诗歌是一种升华，是一种超越，更是一种从平凡中发现不平凡，实现不平凡，表达不平凡方式。 二、语言获得的驾驭，也在实现自由二、语言获得的驾驭，也在实现自由语言是表现诗歌的重要工具，什么诗人，以什么样的语言写出什么样的诗，表现出什么样艺术特质，这都是语言的魅力之所在。代薇是使用语言的高手，更是用语言绣花的高手，因为我知道她除了写诗以外，还写了很多散文随笔，并且在这类文体上很显功力。我读过她写秦淮名妓系列的散文、写世界影事情感历程系列的散文。她在
6、这些散文作品中表现的张弛有度，开合自如，仿佛如她少年学芭蕾一般地轻灵、精致、典雅。诗的语言比之散文虽有所不同，但最大限度地将语言的艺术充分展示，这是每个诗人都在努力做的事。看代薇的木匠：3一块有木纹的木头在木匠手里有岁月 有波涛斧子落下来潮涨潮落之间断成一把椅子的两个扶手钉子把一种好听的声音传过来它连接的不是木头是水固态的水钉子钉进水里的像一个孩子呼喊时的尖细部分正从浪花般飞舞的刨花中穿过两段就将这首诗分成两个部分，上半部分就事论事，斧子断成椅子，木匠是个很熟练的手艺人，业务很强，没说的了。在下半部分就是升华“钉子钉进水里的声音像一个孩子呼喊时的尖细部分正从浪花般飞舞的刨花中穿过” 。从“钉子
7、”到“呼喊”到“浪花”到“刨花”这不是递进，却是从声音到行为的过程，如果没有对语言的感悟能力，驾驭能力，这种跳跃过渡会使诗在这里显出干涩现象。当然说用语言的过程，不仅仅是驾驭语言的能力，更多的是在创造性地开发在诗歌的灵性和自由度。代薇的诗中无处不在的这些灵性的特质，让我们坚信诗歌审美意义的无处不在。比如在易碎品中：“瓷器要有裂纹才美 要碎掉才完整像危难时刻的千钧一发易碎品与生俱来的声音让人提心吊胆时时想先它之前喊叫出来” ；在蓝钻石戒指中：“一万年的海水只溅一滴就像这一滴只溅起你石头打出风久久没有回来一滴水要走的路是天上人间那么远” ；在南方下雪中：“不是在冬季南方的雪往往是在立春之后的某一天
8、实如其来的倒春寒使一场雪变得合情合理乍暖还寒的背景加上落花流水的身世它们乖谬 优美” 。等等，我们从代薇的文本中不断地感受她语言的别致、柔软、尖锐、舒展、深入、包容、穿透、冷峻、快捷、微茫，在不同词性间的跨跳与承转都是显出她的自如和与众不同。 三、思维中定格片段三、思维中定格片段 也是体验完整也是体验完整我们从代薇的诗歌文本中看到了许多不完整的片段，有时像是花朵的花瓣一样，以片段的形式呈现出来。 一块花布是这样写到：爱上一块花布4就等于爱上了一条裙子等于爱上那种式样这不是流行的问题而是时间因此还必须爱上日后它褪掉的颜色 撕碎的声音花布的一生除了洗净和晾干还有左边的灰尘 右边的抹布这首诗其实很生
9、活的。诗人从“花布”开始到“抹布”结束， “花布的一生”就这么直线条走下去，而且都是非主题的片段，或者是“切片” 。但我们感觉到的都是一种对生活的选择，因为“爱”的份量让一切行为都产生了重量。没有喧嚣，没有张扬，没有轰轰烈烈，有的却是那种尖锐、那种敏感， “撕碎的声音” “洗净和晾干” “左边的灰尘”都是那些平静中的等待、期望和默想。亚里士多德在他的诗学中曾说过：“一个构思精良的情节必然是单线的，而这种单线往往则是完整和整体的浓缩。 ”我们不难看出，经过诗人构思的片段那就不能仅仅当片断来理解，深入了你才能看见：深海处斑斓的世界和千奇百怪的生命。诗人代薇又确实在为我们提供着有她独特印痕的文本。比
10、如起风了中：“起风了 速度擦过空气听见玻璃叫了一声途中的黄叶挂满鸟声从上面飞走的秋天纷纷掉下来” ；在我没有哭，只是在流泪中：“我没有哭，只是在流泪是那些液体经过我就像一条河流经过它必经的地方穿过我的身体再流出行同陌路” ；再看想念一个人中：“想念一个人就是在井里放下绳子一只木桶提上喉咙最亮的灯在暗处所有水草都向内心弯曲。 ”所有的表面都在透着内在轰响，所有的片断都在隐含着整体的光芒，代薇在以自己的才华编织着诗的花篮，并且在恒久地、灿烂地开放着。合上书页如同打开一样，代薇的随手写下却不能让我随手放下。2011年年1月月15日洪日洪泽泽湖畔湖畔注：注： 一番弄雨花梢一番弄雨花梢 源出于明源出于明陈陈子子龙龙 画堂春画堂春雨中杏花雨中杏花 中中词词句。句。代薇，（1964-），原名戴薇，祖籍宁波，生于成都，长在重庆，现居南京。跳过芭蕾舞，著有个人诗集代薇诗季、随手写下；另有散文、随笔若干。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南京市作家协会理事、南京市青联委员。作者通作者通联联:223100 江江苏苏省洪省洪泽县泽县文广新局文广新局 手机手机:137767211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