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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航油讲出的风险管理课.文/王晓峰穆秀平因为从事石油衍生品投机交易,招致5,5 4亿美元巨额亏损的 中国航油(新加坡 ) 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航油”)于去年1 1月30日向新加坡高等法院 申请破产保护。从亏损公司到明星公司,再从天堂跌人地狱,中航油的兴衰起落发人深思。身涉险地狮城折戟2003年,中航油开始从事石油衍生品场外期权交易,这已超出保值范围而进入投机领域,从此身涉险地。中航油是中国航空油料集团公司 (简称“中航油集团”) 的海外控股子公司,1 99 3年在新加坡注册,当时主要 从事石油运输业务。19 97年后,中航油转为石油贸易公司,并争取到了中航油集团2%的进口权。2000年,中航
2、油进口权增至9 8%。200 1年,中航油在新加坡主板上市,中国航油垄断进口商的地位牢固确立。中航油 自2 0世纪9 0年代末开始做油品套期保值业务。6年间,净 资产 由1997年的16.8万美元猛增至200 3年的1.2 8亿美元。但就在此期间,其业务范 围逐渐扩大,200 3年开始从事石油衍生品场外期权交易,这已超出保值范围而进人投机领域,中航油从此身涉险地。2 004年一季度,中航油显现亏损。当年3月28日,公司账面亏损58 0万美元。就在此时且油价一路攀升 的情况下,中航油却选择了“展期”方案,继续卖空待跌,在期权交易中的盘位大增。两天后,公司公布了20 03年年报,称全年赢利3 28
3、 9万美元,对期货交易的账面亏损只字未提。到20 04年6月,中航油期权交易的账面亏损已达3000万美元,这时其继续坚持展期持仓,把所购期权的到期时间全部推至20 05年和2 00 6年,同时交易量被进一步放大。1 0月以后,中航油所持有的期权交易总量 由2 00万桶增至520 0万桶,远超过其每年的实际进口量(约150 0万桶 )。此时油价仍在大幅上升,中航油需 支付 的保证金急剧增加,现金流量很快面临枯竭。10月10日,中航油账面亏损达到1.8亿美元。这时,中航油才向总部汇报,并请求资金支持。中航油集团于1 0月2 1日以筹集资金购买新加坡石 油公司股权的名义,向一批基金出售其在中航油15
4、%的股份,将所得款项1.0 8亿美元全部贷给 中航油补仓。在此次交易中,中航油集团和中航油均未向买家披露上亿美元的亏损情况。1 1月1 2日,中航油在三季度财务状况中称,“公司仍然确信2以月年的赢利将超过2即3年,从而达到历史新高”,还在蒙蔽股民。1 1月25日,中航油的实际亏损已经达到3.8 1亿美元。1 1月29日,中航油被迫关闭的仓位累计损失已达3.9 4亿美元,正在关闭的剩余仓位预计损失1.6亿美元,账面实际损失和潜亏总计5.5 4亿美元。中航油申请停牌。11月30日,中航油向法院申请债务重组。一错再错明星坠落中航油存在的问题有:有关决策者缺乏相关的期货市场专业知识和起码的风险意识,却
5、被赋予了过多的权力,判断、处理、决策错误,且一错再错:变套期保值为期权投机,风险加大,且缺乏风险控制能力,各风险控制环节失灵:决策上有失果断,使亏损成倍扩 大等。中航油事件给各方面带来巨大震动,36中国石油石化半月刊金融时报称其为继199 5 年巴林银行倒闭后新加坡最大的一起投机丑 闻。事件的来龙去脉只有在新加坡交易所委托的调查结论出来之后才能清楚。据目前已经公开的资料看,主要问题在于:有关决策者缺乏相关的期货市场专业知识和起码 的风险意识,却被赋予了过 多的权力,判断、处理、决策错误,且一错再错;变套期保值为期权投机,风险加大,且缺乏风险控制能力,各风险控制环节失灵;决策上有失果断,使亏损成
6、倍扩大等等。众多因素合 力将中航油推至悬崖使其坠落,具体有:用人不当一是中航油的决策者风险意识淡泊,判断、控制和驾驭风险的能力偏弱。直到今天,有关当事者仍认为自己并没有违背风险管理的有关规定。二是中航油的决策者没有根据公司的财务实力,为投机交易明确设 定一个现金头寸的上限,结果造成资金链的紧张直至中断。三是中航油在国际市场上被认为是中资企业 的一面旗帜,危难时刻以国家为靠山,寄希望于国家援手相助。其出发点并非是国家利益,而是以国家利益作赌注,存有满盘皆输后 自视国家不可能撒手不管的侥幸和依赖心理。严,违规中航 油错误并违规选择了风险更大的国 际场外期权交易。期货交易所交易的是标准化合约,而场外
7、交 易合约是一对一达成的,信息不对称,交易不透明,市场流动性差,风险存在放大效应。份理缺陷中航油内部管理上存在重大缺陷,内部人控制现象严重,内部监督控制机制形同虚设,经理层 的权力缺乏有效制约。据称,中航油曾先后拒绝了中航油集团派出的两名财务经理,而另从新加坡雇了当地人担任 财务经理。制度失员中航油 的风险管理制度也形同虚设。中航油有7人组成的风险委员会,也有风险管理手册(由安永会计师事务所设计)。手册明确规定,损失2 0万美元以上 的交易,都要提 交给公司的风险管理委员会评估;累计损失超过 3 5万美元的交易,必须得到总裁同意才能继续.任何将导致5 0万美元以上损失的交易,必须斩仓。根据安永
8、的设计,风险控制的基本结构是从交易员一风险委员会一内审部交叉检查一CE O一董事会,层层上报。但 中航油从来不报,中航油集团似乎也没有人过问此事,更没有制衡办法。显然,当中航油在市场上“流血”不止时,公司内部的风险控制机制并没有启动。监份缺位中航油擅自将期货的套期保值业务扩大至期权投机交易,并进行场外交易,其行为条条违规。但因注册地在新加坡,且场外交易因不涉及公众投资者而缺乏政府监管,成为监管的“空白地带”。亡羊补牢启示多多中航油事件带给我们的最大启示是中国的境外资产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搏击风浪,不应仅是个人的作为,而应是一个融合企 业家精神、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有效的外部监管的系统结合。中航油事
9、件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风险管理课,它 不仅仅是某个人或某家公司的悲剧,更是为国企改革、大型上市公司走向国际资本市场敲响的一个警钟:中国的境外资产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搏击风浪,不应仅是个人的作为,而应是一个融合企业家精神、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有效的外部监管的系统结合。中航油事件带来许多令人深思的启示:进行套期保值、锁定风险,确保现货生产顺利进行。企业的赢利应主要来自现货生产和经营,而不是在衍生品市场中投机赌博。四是大型国企应不断完 善公司治理,提高自身在国际衍生品市场 中的风险控制能力。要建立并执行合理 的公司内部监控体系,强化风险意识,并将风险与内控机制落到实处;要严格授权制度和定期报告制度,不越
10、权,不缺位。五是除常规监管外,必 须制订科学的衍生品交易考评机制,以避免衍生品交易运作方向被扭曲,避免交易员超越套期保值与投机 的界限。六是如实披露信息,树立公司诚信。中航油石油期权交易亏损连连,却一直未曾披露;母公司在明知中航油已处于高风险状态的情况下,不但不如实披露事实真相,而且还通过售股并将所得款项用于补仓,明显涉嫌内幕交易。而恰恰就是中航油,曾被评为2( X j2年度新加坡最具透明度的上市公司之一,其传奇性的成长故事还被新加坡大学载人MBA教科书,如今却成为全世界的反面教材。七是母公 司要明确下 属公 司的定位,加强管理。建立合理、有效、可行的监管手段和程序,既是在规避子公司的风险,也
11、是在履行母公司的职责,维护集团整体的利一是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各种不确定因素越来越多。尤其是近年来,油价波动越来越大,国际衍生品市场离我们越来越近,无法回避,只能加 紧研究备案,主动迎接挑 战。二是要参与国际衍生品市场竞争,必须做好充分的人才准备,提高专业处置能力,培养专家型管理者。三是现货企 业参与衍生品市场,旨在益与形象。母公司对下属公司的业务不能不闻不问,要提供必要的指导和服务,但这一切是建立在合规、守法、目标一致的基础上的,遇到违法问题不能袒护,更不能串通联手欺上 瞒外。所 以,衍生品交易是一把“双刃剑”,玩得好可能会剑指蓝天,玩不好可能会伤及自身。如何把握,全靠舞剑者自己。目作者单位: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财务部20 0 520 32一 s第6期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