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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UA XI LOU2017年3月31日 星期五15笔 记责编： 古木 电话： 0558-5580591 美编： 王献芳 审校： 林雪时至丁酉清明前夕， 又到了怀念亡 故亲人的时节。 2015 年 5 月 12 日中午 11 时许， 我亲 爱的外婆驾鹤西去， 她活了整整一百岁。 外婆生于1915年1月29日， 家住河南 省郸城县白马镇连庄村， 没有名字， 老辈 人都喊她张氏。外婆兄妹三人， 下有一弟 一妹。外婆身材高挑， 眉目清秀， 面容和 善， 头上一年四季裹着一块蓝布围巾， 那 是豫东地区中老年妇女常有的装扮。 外婆一生育有两子三女五个孩子， 物质匮乏的年代， 外婆用红薯饭南瓜汤 把他们养
2、大成人。日子虽然清苦， 她能 把一家人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教 导子女们本分做人、 踏实做事， 诚实厚 道、 与人为善。在外婆的引导下， 子女们 都很淳朴善良。 从我记事起， 几十年来外婆每年有 一大半时间都是在我家度过， 春夏秋冬， 无论寒冬酷暑， 回忆中都有外婆的身 影。外婆家离我家七公里， 记忆中她每 次来都是早早起床， 凌晨5点多从家里步 行出发， 胳膊擓着竹篮子， 竹篮上方盖着 一条深色的枕巾， 篮子里放了些油条、 糖 糕和我们最爱吃的麻花， 边走边歇， 七点 多钟到我家不耽误吃早饭。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每一次来都令我们期盼。 曾记得， 炎热的夏夜， 晚上吃完饭， 我和哥哥躺在
3、院子里用麻绳结成的小床 上数星星， 外婆一边给我们讲着 “月姥 姥” 、“老猴精” 的故事， 一边用蒲扇帮我们赶蚊子， 直到我们呼呼睡着； 寒冷的冬 日， 放学回来时手脚冰凉， 饥肠辘辘， 外婆 会从锅底下给我们扒出来一个个烤红薯 尤为深刻的是， 小时候我在老家镇上 读书时上晚自习回来都要10点多， 晚上 睡觉时， 外婆常常把我冰凉的脚放在她的 胳肢窝里暖热， 直至我进入梦乡温暖 的记忆一直伴随我长大后去城市读书。 每逢硕果压枝的季节， 我和哥哥都 会缠着母亲带我们去姥姥家。姥姥院子 里种着枣树、 杏树， 院子外种着梨树、 桃 树， 经不起我和哥哥的纠缠， 姥姥会踮起 小脚， 用竹竿从树上给我
4、们打果子吃 那是多么甜蜜的时光， 光阴似箭， 不 知不觉童年时代就过去了。 多年来， 我在外求学、 当兵、 工作， 外 婆一直是我内心的牵挂。每次回家我都 会带些小零食和小物件送给她， 外婆高 兴的同时又会责备我乱花钱， 她的要求 并不高， 她最大的愿望只是让我长大出 息了给她买 “好面馍” 就行了 这些美好的回忆， 都是我和外婆朝 夕相处的快乐时光， 点点滴滴、 一举一 动， 依然浮在眼前、 盈满脑海， 就像是在 昨天， 越想越心酸。回忆外婆的音容笑 貌， 未落笔而泪先流， 令人肝肠寸断。 外婆出生于兵荒马乱的民国时期， 旧社会的艰难困苦， 使她饱尝了岁月的 艰辛。做过童养媳、 挨过饿、 裹
5、过小脚、 受过歧视。岁月的磨砺， 生活的煎熬， 磨 练出了外婆坚毅的性格。2000 年前后，我二舅、 大表哥、 大舅接连去世， 一连串 打击， 白发人送黑发人， 常人难以承受的 事， 外婆都坚强地挺了过来。外婆的心 胸开阔， 我认为这是她长寿的原因。 2015年5月12日中午11时许， 阴风拂 面， 小雨淅淅沥沥， 这样的日子里， 外婆躺 在我母亲的怀里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外婆的生命就像一盏油灯， 直到耗 尽最后一滴灯油， 火苗才悄无声息地熄 灭。至此， 历经百年风雨， 百年沧桑， 外 婆走完了她近乎传奇的百年人生。 外婆出殡那一天， 舅舅家院内站满 了乡亲， 哀乐连连， 如泣如诉， 母亲
6、和姨 娘们围着棺材痛哭， 我亦悲痛欲绝， 数度 哽咽， 院子外的梨树裹着皲裂的老树皮 也在风中呜呜咽咽逝者已去， 生者 伤悲， 长歌当哭， 泪若泉涌。 屋外杨絮漫天飞舞， 天空中仿佛到处 弥漫着洁白的雪花， 阳光透过或浓或密随 风摇曳的树叶， 映照在黄土地上呈现点点 斑白。此时， 愈是空旷的乡村， 愈是显得格 外凄凉， 生死永诀， 两世茫茫， 天地同怆。 外婆离世后， 我才读懂天人永隔的 悲伤和思念。再去舅舅家， 一切还是那 样熟悉， 只是再也听不到外婆喊我的乳 名， 再也看不到外婆颠着小脚佝偻前行 的身影 又是一年清明时， 一壶老酒、 几刀黄 纸、 一盘瓜果送至外婆坟前， 长跪不起， 泪水涟
7、涟， 以此来寄托我对外婆无尽的 思念， 愿我亲爱的外婆在天堂安息！去年冬岁， 我回老家祭母， 正赶上天降小雪， 山路 很滑， 大伯旧邻担心行车安全， 挽留我住一晚， 盛情难 却， 因着内心也有着一丝隐隐的留宿的愿望， 于是当 晚就住在了大伯家， 我们昔年的老院子里。 滚热的炕， 浆洗的干干净净的花布棉被， 多少年 都没躺在这样的被窝里了。大伯和大伯母白天忙碌 很快发出了鼾声， 夜猫子惯了的我在黑暗中无法入 眠。月光透过老式格子窗的窗纸照进来， 昏暗的月 影， 昔年旧家具的气息一下把我带回到了二十几年 前。往事在依稀的旧尘中跌跌撞撞而来。 那时年少， 自是顽劣， 一次和母亲去河边洗衣， 因 生气
8、母亲不许我下河， 趁母亲不备， 我偷偷跑回家， 摘 了许多还未长成的小黄瓜在兜兜里， 然后爬到园中一 棵大梨树的丫杈上睡着了， 母亲洗好衣服不见我， 在 河边喊了半天， 没有， 连衣服没顾得拿又跑回家满院 子喊， 我其实醒了， 猫在树上觉得好玩， 只是不肯下 来。母亲寻我不见， 哭着跑回河边， 沿河呼喊， 以为我 掉河里了， 哭声惊动四邻， 大家忙着帮忙寻找， 我忍不 住在树上笑出声来， 长姐听见， 把我揪下树， 众人都说 这孩子该打， 可母亲只是搂着我不住地说，“吓死我 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 ” 她热热的泪贴了我一脸， 至今记得。 也许是因为家里最小的， 父母老来得女， 自是宠 溺，
9、养成我提要求不过脑子的习惯。有一次我看见小 朋友的妈妈给她买了一条荷叶裙， 飘飘然特别好看， 年幼的孩子总是把愿望看得天大， 那时的我觉得那条 荷叶裙就是我整个的快乐， 我非要一条， 为此我跟母 亲又哭又闹， 母亲跟我解释家里现在钱不够， 可是我 不听。没过几天我就穿上了， 我很得意， 长姐把我拉 到一边， 说母亲为了你的荷叶裙， 用姥姥给她陪嫁的 一条缎子被面换的， 为了你这条裙子， 母亲叹了好几 个晚上的气。我知道母亲对于姥姥的陪嫁的重视， 因 为她一想家， 就把姥姥给她的东西翻出来， 一样样的 看。可是我也只是嘟了一会嘴， 一会就忘了。 也许我当年可以更懂事， 也许我可以不让母亲操 那么
10、多的心， 可是一切的也许都只是也许， 物是而人 已非， 母亲如今躺在冰冷的墓穴里， 我再没机会为那 些也许买单。一滴泪热辣辣清晰地滴在枕头上。 蹉跎岁月， 蓦然回首， 最难过莫过于物是人非。雕 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独剩小园香径独徘徊。 可是走过当下的岁月， 是否就记得了好好的对花 对月， 情与人， 景与物两两无猜？一融入琐碎的红尘 便有了种种的借口与推脱。这也许是凡人的常态。 一杯苦茶， 一首老歌便有了惆怅的回味。 前几天看一短文， 说时间和人打一个赌， 无论人 类怎样忙碌时间每天都可以从人那里轻而易举拿走 一分钟， 当死神来临时， 人类请求宽限生命， 死神不 允， 这时时间走来还给人
11、类它拿走的每天十分钟， 一 共十天， 此时人类想起来他有那么多的承诺没兑现， 那么多的事儿没有做。 时间紧迫， 忙着呢， 每个人都这么说， 可是真的做 了该做的事儿吗？推敲一下其实没有那样做的多。 清明是祭奠追思的日子， 也愈是令人感怀。今日 很快就变成往事， 往事也很快随风， 再美好的梦也会 被时光分解， 变成一只空冢， 人生好多东西都是过期 不候的， 物是， 人非， 再好的景致也没了意义。因此， 慎终追远， 明德归厚， 应该使人更懂得珍惜。清明时节， 春回大地， 万物复苏。在 中国传统文化里， 清明节其实就是一个 纪念祖先及离世亲人的节日。唐代开 始， 从士大夫到平民百姓， 都将清明节扫
12、墓视为返本追宗的仪节。汉书 记载， 大 臣严延年即使离京千里， 清明也要向皇 上告假， 坚持还乡祭扫墓地。因此， 现代 的我们， 无论高官还是百姓， 无论忙碌还 是闲暇， 也都把清明看得非常隆重。在 我们家乡， 就有 “清明大似年” 的说法。 清明前后， 回乡祭祖者争先恐后， 络绎不 绝， 盛况空前。 我们家清明祭祖， 还在坚守父亲在 世时的习俗， 集体行动， 统一时间， 统一 操办， 统一聚餐， 无论大人小孩， 必须全 部到场。那时父亲还健在， 清明前的半 月， 就开始安排策划， 分工到人。他老人 家亲自挨个打电话， 通知在外工作务工 经商的我们， 说下个周末准备做清明 了。意思很简单， 各
13、人把手头的事调整 好， 该请假的请好假， 该商量的提前商量， 该准备的认真准备。我们兄弟姐妹 六个， 再加上第三代第四代， 里里外外六 七十人。走在那乡间小路上， 浩浩荡荡的 人流， 可谓壮观。父亲那天情绪特别好， 一直领头。他先朝人群中搜寻一遍， 总会 发现没有按时赶回家的个别孙子外孙辈 们， 如果是老二或者老三家的， 父亲的脸 色便沉下来了， 问他们：“怎么回事， 不是 提前通知了吗？去年好像也是那孩子没 有到场， 这不行啊， 一定要管教。 ” 大家忙 打圆场， 说一定一定， 这样的大事不应当 缺， 等会要老二老三代他们多磕几个头。 父亲这才松口：“那就开始吧。 ” 好在我们家 的祖坟路不
14、远也相对集中， 父亲领导我们 依次祭扫。那天的天气总是出奇地好， 阳 光暖暖地照， 和风轻轻地吹， 小草青青， 花 香扑鼻。老大弯腰摆碗筷， 老二蹲下烧香 纸， 老三转身放爆竹， 父亲肯定亲自上前 插标。这座坟地里是谁谁， 与谁谁是什么 关系， 父亲边插标边一一指点给我们， 提 醒我们要铭记。到了父亲的父亲或者母亲坟头， 他总要感叹嘘唏一番， 然后停留 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磕的头也更加深沉。 父亲是 08 年奥运会期间离开我们 的， 那年， 老人家87岁， 是病逝的。一晃， 9 年了， 父亲的坟头早长出了青青的小 草， 站在坟前， 我们像生前的父亲一样， 驻足长久。抬眼四望， 满山的青黛， 轻
15、风 过耳， 纸灰飞扬。回想父亲领导我们做 清明的情景， 更让人感慨万端。人生长 恨水常东， 老家的弟兄感叹， 现在要不是 做清明， 你们恐怕一年到头也不会回老 家了。话语中分明有些许分离的伤感和 淡淡悲凉， 仿佛伤感的涟漪一层层在我 们心海漾去。 逝者长已矣， 生者当传承。这几年 的清明， 老家的弟兄们依次领头承办， 在 外工作的我们， 出些香纸钱， 不会有人缺 席离场的。我们， 坚守着父亲在世时的 习俗， 缅怀先辈， 牢记教诲， 做完清明， 一 定再相聚一起， 喝杯亲情小酒， 然后， 再 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金财税会计学校地址1： 光明路美安大厦七楼 地址2： 利辛路291号(三中新址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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