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隐李穑儒学思想的渊源与特点》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牧隐李穑儒学思想的渊源与特点（9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牧隐李穑儒学思想的渊源与特点牧隐李穑儒学思想的渊源与特点 张学智 提 要提 要： 牧隐的父亲稼亭在元朝留学和为官时交往的中国士人中， 颇多金华学派和与金 华学派有关的学者。 金华学派理与文章之学相结合和不以讲学语录为著作形式等特点通过稼 亭传给牧隐， 奠定了他一生基本学术方向。 牧隐的性理学思想， 以气为基本， 以性天为中坚， 以修养功夫为归宿，认为气是宇宙万物的本原，是一切事物的构成因素，是道的实体。牧隐 论气，常将宇宙间自然之气引申为孟子所谓浩然之气，赋予气以伦理意味。在人格类型上， 牧隐向往周敦颐的修养境界，以儒隐自命，喜周敦颐“静寂”之说，牧隐的最后指向是华严 宗“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2、体用如一，舒卷自如，各正性命，自然天成”的境界。此境界儒 释道不分，有很强的三教合一的意味。 关键词关键词：牧隐 嫁亭 金花学派 性理学 静寂 牧隐李穑(13281396)是朝鲜高丽末期的文学家、教育家、思想家，十四岁即考中本国 成均馆试之诗科。年二十一，随父至元，以朝官之子补国子监生员，在监读书三年， “得受 中国渊源之学，切磨涵渍，益大以进。尤邃于于性理之书。 ”年二十六，考中元征东行中书省乡试，次年中会试，授应奉翰林文字，兼国史院编修官。学行深得名儒杜秉彝、欧阳玄 等的赞赏。归国后即受显职，曾长期担任成均大司成，荐拔儒士多人。科举创用元朝易 、 书通考之法，对朝鲜此后的教育产生了重要影响
3、。他的学术思想，以性理之学为骨干， 以文章之学为筋肉，天道性命之理表显于文章之学中。一生承制作之命，掌国家文翰之事， 所作表笺诰敕之类甚多，文章无出其右者。史称其“博览群书，尤深于理学。凡为文章，操 笔即书，如风行水流，略无凝滞。而辞义精到，格律高古，浩浩滔滔，如江河注海。 ”对朝鲜性理学的发展及其后的学风、文风产生了重大影响。 一、稼亭、牧隐与金华之学的关系一、稼亭、牧隐与金华之学的关系 牧隐的学问，受他的父亲李榖影响很大。李榖（12981351，字中父，号稼亭）元至 顺三年（1332）中征东行省乡试第一名，次年中元朝进士，授国史院检阅官，与元朝著名文 士相游处， 诗文风格受中国学者影响甚大
4、。 元统二年， 李榖奉元顺帝勉励学校诏书出使本国， 元诸文士多有序、诗相送。仅就今稼亭集所载，就有陈旅、欧阳玄等三十余人。 宋末元初的儒学可以分为两个大的方面，一为理学，一为文学。这两个方面金华学者皆有所传。其中理学方面的代表人物有何基、王柏、金履祥、许谦，文学的代表人物有柳贯、 黄溍、吴师道、吴莱、戴良等。黄百家曾说： “北山一派，鲁斋、仁山、白云既纯然得朱子 之学髓，而柳道传、吴正传以逮戴叔能、宋潜溪一辈，又得朱子之文澜，蔚乎盛哉！是数紫 阳之嫡子，端在金华也。 ”这里“学髓”指朱子学的中坚理学， “文澜”指朱子学的文章辞藻方面。两个方面融合为一，是金华学者的特点。以上所述之金华学者，虽在
5、理学、文学 上各有偏重，但皆将经史、理学、文章之学熔为一炉。全祖望在宋文宪公画像记中追述张学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100871 权进： 朝鲜牧隐先生李文靖公行状 ，载牧隐研究会编： 牧隐集第 217 页。 权进： 朝鲜牧隐先生李文靖公行状 ， 牧隐集第 220 页。 宋元学案卷八十二北山四先生学案 ，黄宗羲原稿为金华学案 。 黄宗羲： 宋元学案北山四先生学案附，中华书局 1986 年版，第 2727 页。 1金华之学的发展阶段说： “宋文宪公之学，受之其乡黄文献公（溍） 、柳文肃公（贯） 、渊颖 先生吴莱、凝熙先生闻人梦吉。四子之学，并出于北山、鲁斋、仁山、白云之递传，上溯勉 斋（黄干） ，
6、以为徽公（朱熹）世嫡。吾尝谓婺中之学，至白云而所求于道者疑若稍浅，观 其所著，渐渐流于章句训诂，未有深造自得之语，视仁山远逊之。婺中学统之一变也。义乌 诸公师之，遂成文章之士。则再变也。至公而渐流于佞佛者流，则三变也。虽然，吾读 文献、文肃、渊颖及公之文，爱其纯雅不佻，粹然有儒者气象，此则究其所得与经苑之坠言， 不可诬也。词章虽君子之余事，然而心气由之以传，虽欲粉饰而卒不可得。 ”这是说金华之学，至许谦已经从金履祥的特别重视理学逐渐转到章句训诂，到柳贯、黄溍又转到文章之 学。至宋濂，又以以上二者融会佛学，成其和会三教之学。但皆未丢失儒学之大端经学与理 学，故仍不失为儒学之传。合理学与文章之学为
7、一，此点后来遂成为金华之学的突出特点。 这一派的中坚人物宋濂在论述道与气、气与文的关系时说： “文学之事，自古及今，以之自 任者众矣。然当以圣人之文为宗。天地之间，至大至刚，而人藉之以生者，非气也耶？必能 养之而后道明。 道明而后气充， 气充而后文雄， 文雄而后追配乎圣经。 不若是不足谓之文也。 何也？文之所存，道之所存也。是故无大无小，无古无今，非文不足以宣，非文不足以行， 非文不足以传。其可以无本而致之哉？浦阳虽小邑，自宋以来，以文知名者甚众，大抵据经 为本，有足贵者。 ”又说： “圣贤之道充乎中，著乎外，形乎言，不求其成文而文生焉者也，文之至也。圣贤之心浸灌乎道德，涵泳乎仁义，道德仁义积
8、而气因之充。气充，欲其文 之不昌不可遏也。 ”宋濂亦追述所得于黄溍所教之为文之法： “昔者黄文献公尝有言曰： 作文之法，以群经为本根，迁、固二史为波澜。本根不藩，则无以造道之源；波澜不广，则无 以尽事之变。舍此二者为文，则槁木死灰而已。 ”可以看出，经学、理学为根本，文史为波澜，是金华学派的特点。 稼亭所交的友朋中，有金华学派的学者数人。如为稼亭同僚，后为牧隐座主的欧阳玄， 就与稼亭交谊甚笃。稼亭东归，欧阳玄有诗相送，其诗曰： “黄鹄远见珍，飞来东海滨。上 林红日晓，太液碧波春。振翮一何迅，承恩从此新。羽仪近天路，歌颂动王臣。中举宁愁晚， 孤鶱已绝尘。孔鸾应借彩，鸑鷟许为邻。省觐归乘传，翱翔出
9、捧纶。已为中国瑞，宜耀故乡 人。 ”欧阳玄为白云许谦门人， “年十四，益从宋故老习为词章，下笔辄成章。弱冠，下帷数年，人莫见其面，经史百家，靡不研究，伊洛诸儒源委，尤为淹贯。 ”延祐进士，诏修辽、金、宋三史，为总裁官。发凡起例，创制为多。史书说他“三任成均，而再为祭酒；六 入翰林，而三拜承旨。修实录、大典、三史，皆大制作。屡主文衡，两知贡举及读卷官，凡 宗庙朝廷雄文大册，播告万方制诰，多出玄手。 ”11文章道德，卓然名世，为当时士林领袖。 欧阳玄是牧隐之座主，牧隐一生奉之为师。后来牧隐学成东归时，欧阳玄甚且有“衣钵当从 海外传”之句，可见他对牧隐父子寄望之深。 金华学派的另外一位学者揭傒斯亦有
10、诗送稼亭东归，他的诗有对稼亭才情的赞扬，有 对友人的惜别，感情十分真挚，其诗曰“李君起海东，射策天子廷。文如昆仑源，倒建高屋 瓴。又如常山蛇，首尾不敢停。乙科已屈置，首擢乃所丁。天子见之骇，同列颜已赬。进之 白玉堂，翳以凤凰翎。尔国甥舅亲，为我东户扃。相距四千里，不异影与形。尔归勿久 留，使我心荧荧。迎养固不恶，岂曰无辎軿。我歌尔试听，莫待霜露零。 ”12揭傒斯宋元 学案列为许谦门人，又因饶鲁之再传弟子程钜夫（号雪楼）荐拔之恩，终身称师，故又列 见宋濂全集附录，浙江古籍出版社 2001 年版，第 2305 页。 宋濂全集 ，第 2181 页。 文说 ， 宋濂全集第 1568 页。 叶夷仲文集序
11、 ， 宋濂全集第 1028 页。 稼亭集第 135 页。 元史卷一百八十二。 11 元史卷一百八十二。 12 稼亭集第 136 页。 2入双峰学案之“雪楼门人” ，与赵孟頫为同门。亦为当时著名文士， 元史说他“为文 章，叙事严整，语简而当；诗尤清婉丽密。 ”13与柳贯、黄溍、虞集齐名，天下称为“四先 生” 。 另一金华学派著名学者黄溍的送别诗则以“稼”字为寄： “东方有一士，客养千金躯。 束带候鸡鸣，出则陪文舆。代耕本非望，暂与园田疏。园田日梦想，投冠旋旧丘。田父 有好怀，过门更相呼。披草共来往，履历周故居。悠悠待秋稼，时还读我书。虽未量岁功， 栖迟固多娱。此事真复乐，此语真不虚。饯送倾皇朝，
12、归子念前途。前途当几许，直至东海 隅。 ”14黄溍元代文章巨匠，为当世所亟称。又精于经史， “溍之学，博及天下之书，而约之 以至精，剖析经史疑难，及古今因革制度名物之属，多先儒所未发。 ”15黄溍为明初著名文 人宋濂之师。 又有陈旅， 宋元学案列为吴澄门人。陈旅盛称金华学者黄溍、柳贯、揭傒斯与同门 虞集“天历以来，天下之所宗。 ”他在为宋濂的潜溪集作的序文中，更称： “金华有二先 生，曰柳公道传，曰黄公溍，皆以文章显名当世。予游缙绅间，窃获窥其述作。金华多奇山 川，清淑之气钟之于人，故发为文章，光焰有不可掩如此。 ”16其与金华学者可谓声应气求。 陈旅是稼亭考进士时的簾官， 在官国子助教时，
13、与稼亭往还。 稼亭出使本国， 陈旅有序相送， 序曰： “元统元年，天子亲策进士，旅叨掌试卷。簾内高丽李榖所对策，大为读卷官所赏。 乃超置乙科，宰相遂奏为翰林国史院检阅官。亦荣矣哉！明年上大兴学校，中父（李榖）得 捧制书东还。吾将见扬翘于东方者欤！ ”17此序还寓有鼓励海东士子大胆应元朝科举之意， 如说： “高丽得自官人，而其秀民往往已用所设科，仕其国矣。顾复不远数千里来试京师者， 盖以得于其国者不若得诸朝廷者为荣。故虽得末第冗官，亦甚荣于其国，况擢高科，官华近 为天下之所共荣者乎？子归见邦人诸友，宜言上文明，立贤无方，未尝鄙夷远人。 ”18 稼亭的座主兼友人宋本，为至治元年进士第一人。尝从江陵
14、王奎文学性命义理之学。 善为古文，文辞峻洁刻厉。稼亭东归，宋本与弟宋褧皆有诗送别。宋本的诗对稼亭高中元朝 科举极为赞赏： “闻说三韩学李唐，白袍岁岁集科场。中朝高选归家看，别样蟾宫桂子香。 ” “鳌省门生衣锦还，白头座主送征鞍。新诗价不一钱直，莫遣鸡林贾客看。 ”19宋褧则对稼 亭在东国传播儒学寄以厚望： “李君朝鲜人，稼亭名有自。敦本崇礼教，有年可立致。 ”20 另有苏天爵，为刘因的私淑弟子安熙的门人，安熙殁，为辑集遗文，由虞集作序。 元 史说他： “中原前辈凋谢殆尽，天爵独身任一代文献之寄。讨论讲辩，虽老不倦。晚岁， 复以释经为己任。 ”又说他“为学博而知要，长于记载。为文平易温厚，成一家
15、言，而诗尤 得古法。 ”21集一代之文，成元文类一书。与稼亭友善，稼亭东归，苏天爵以诗送别： “台 省郎官发青青，归来学稼葺新亭。玉堂视草曾颁烛，绿野耘苗尚带经。日出扶桑烟漠漠，春 生孤岛水泠泠。拂衣便欲从君逝，白马风流谒管宁。 ”22 又有贡师泰，号玩斋，为吴澄门人。与虞集、揭傒斯相友善。官应奉翰林文字时，与 稼亭游处。稼亭东归，有诗送之： “三韩山前春草绿，柘枝连村桑满谷。大牛饭罢砺双角， 小犊跳梁野如鹿。夜来东原雨新足，九扈向人催布谷。土膏初起如雪沃，浅重深耕贵匀熟。13元史卷一百八十一。 14稼亭集第 140 页。 15元史卷一百八十一。 16宋濂全集第 2481 页。 17稼亭集第
16、135 页。 18稼亭集 。 19 同上。 20稼亭集第 141 页。 21元史卷一百八十三。 22稼亭集第 141 页。 3岂独勤身化成俗，要使扶余皆菽粟。 ”23活画出一幅东国田园图。 又有余阙，元代著名文士，古文为当时所称。牧隐曾说： “元朝北庭进士，以古文显于 世，如马祖常伯庸、余阙廷心，尤其杰然者也。 ”24元史说他“留意经术，五经皆有传 注。为文有气魄，能达其所欲言。诗体尚江左，高视鲍、谢，徐、庾以下不论也。篆隶亦古 雅可传。 ”25余阙与稼亭为同榜进士，稼亭在燕都时，常相过从，交谊甚笃。稼亭东归，余 阙有诗相送： “天官初候景，税野待新晴。荷锄忘吏役，掩户爱香清。还省京华日，朝服祀 苍精。同年方贵显，常怀隐者情。事从粉省出，自寻黄鸟耕。春阳初泛野，小雨迥遮城。想 子还释耒，芳尊谁与倾？”26牧隐留学中国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