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宋文》所收碑铭之宋初内臣史料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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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全宋文所收碑銘之宋初內臣史料初考 全宋文所收碑銘之宋初內臣史料初考 何冠環 時間:西元二三年十月十八、十九日 地點:東吳大學外雙溪校區國際會議廳 主辦單位:宋代史料研讀會、宋史座談會、東吳大學歷史學系 指導單位:教育部、國科會何冠環 時間:西元二三年十月十八、十九日 地點:東吳大學外雙溪校區國際會議廳 主辦單位:宋代史料研讀會、宋史座談會、東吳大學歷史學系 指導單位:教育部、國科會 1全宋文所收碑銘之宋初內臣史料初考全宋文所收碑銘之宋初內臣史料初考 香港理工大學通識教育中心講師 何冠環 導言導言 宋代的內臣或宦官，雖然在政治上不如漢、唐、明代之內臣那樣權傾朝野，但他們在政治、軍事以至社會、經

2、濟、藝術上的角色，仍是不可輕忽。有關宋代內臣的史料， 東都事略及宋史均有宦者傳，記載宋代有名內臣之事蹟，而續資治通鑑長編 、 宋會要輯稿 、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 三朝北盟會編等宋史研究之基本史籍均有大量的宋代內臣事蹟之記載。同樣，宋人文集裡所收錄，以至金石拓錄，及近年出土之碑傳、誌銘、題記，亦大量記載宋代內臣之事蹟。十多年前由曾棗莊、劉琳兩位主編的全宋文(迄今出版五十冊)即收錄上述各種文獻，給研究者使用時很大的方便。本文即以全宋文所收之碑銘為基本，輔以其他未收之碑銘，考論其中所著錄的內臣史料。在考證該等史料過程，主要參照宋史 、 續資治通鑑長編 、 宋會要輯稿等書。因篇幅所限，本文暫只考論活

3、躍於宋初三朝之內臣事蹟，而他們出現的先後次序，按 全宋文之卷冊次序。本文所考論之北宋初年內臣，既有位高權重之大宦官如李神福(947-1010)、劉承規(950-1013)、張景宗(？-1022 後)、衛紹欽(？-1010 後)，亦有許多地位低微，名不見經傳的小黃門。 宋代宦官的研究一向不多，史語所的柳立言氏在 1995 年曾發表過以閹為將：宋初君主與士大夫對宦官角色的認定的一篇專論，從一個甚有討論空間的角度去看宋初宦官。1本文的取向與柳文不同，擬先從內臣之史料考證入手，希望將來能從宋代的內臣的角度，去探索宋代內臣在宋代政治、軍事、社會所扮演的角色。 (1) 李神福(947-1010) 宋人碑銘

4、中提到李神福的有多處，本文引述的計有兩篇。第一篇對李神福1 參柳立言：以閹為將：宋初君主與士大夫對宦官角色的認定，原載大陸雜誌第九十一 卷第三期(1995 年 9 月 15 日)，現收入宋史座談會(編)： 宋史研究集 ，第二十六輯，(台北： 國立編譯館，1997 年 2 月)，頁 249-305。按：柳文曾對 1995 年以前港台大陸研究宋代宦官之 論著加以評介，可以參考。 2在宋太宗(976-997 在位)朝的事蹟有所裨補；第二篇對他在真宗(997-1022 在位)朝的經歷亦有所補充。 第一篇大宋楚王故夫人馮氏墓誌銘並序為屯田員外郎、秘閣校理舒雅(?-1009)在宋太宗至道三年(997)正月

5、所撰，文中提及經理其事的內臣為李神福。李神福宋史有傳，他是太宗及真宗甚為信任的內臣。他在太宗封晉王時，已給事邸中。太宗即位後，他給事左右，親信特異，中禁密務，咸委辦之 。他又屢預戎行，在太平興國四年(979)曾從征北漢，在太原(今山西太原市)城下之梯衝間，不避危險地傳達詔命。到咸平二年(999)八月，當真宗閱兵東郊時，又獲委為大內都提舉。是年冬，又從真宗駕幸大名府(今河北大名縣)。後來真宗東封西祀，他一直隨駕，屢任行宮使，並執掌三班多年。他雖然沒有專權任事，卻是太宗、真宗二朝頗有影響力的內臣。上述的馮氏墓誌銘，曾載其在至道三年正月所擁有之全部官職差遣，以至階勳爵邑，可補宋史本傳所記之闕漏。考其

6、官歷， 宋史本傳只簡略記他在淳化四年(993)遷崇儀副使、勾當皇城司。後屬初易黃門之號，轉入內黃門都知，俄加宮苑使 ，到真宗即位，再遷皇城使。馮氏墓誌銘則記他在是年正月的官職差遣、階勳爵邑為宮苑使、內侍省入內內侍都知、同勾當皇城翰林司、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兼御史大夫、上柱國、隴西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 。倘光看宋史本傳的記載，一般讀者實無法想像李神福這麼一個宦者，竟然可以封侯賜邑，並掛著上柱國之勳，和擁有中高級文官之散官及檢校官。另外，他在太宗晚年，他是擁有宮禁大權的內臣，既擔任入內內侍省的頭領，又擔任皇城、翰林兩司的副主管，是當時灸手可熱的內臣王繼恩(？-999)下面的第二號人物。 宋史本傳

7、稱太宗病重時，李神福朝夕左右，躬侍藥膳。馮氏墓誌銘記他在至道三年正月同勾當負責皇室醫藥的翰林司，正好為上文記他為太宗負責藥膳添個注腳。值得注意的是，當王繼恩在太宗晚年，為明德李皇后(960-1004)所用，圖謀在太宗死後改立太宗長子楚王元佐(966-1027)時，這次為元佐夫人馮氏(965-996)經辦喪事的李神福，在同年三月太宗逝世時，卻沒有追隨李皇后及王繼恩行動。怪不得他後來深得真宗寵信。研究太宗晚年政治時，李神福這個在宮禁中舉足輕重的內臣的取向，是不宜忽視的。王繼恩一伙沒法藉李神福奉命經理楚王夫人馮氏喪事時，將他爭取過來，他們後來敗給呂端(935-1000)，實非偶然。2 2 李神福生平

8、最詳見於宋史 ，並散見於續資治通鑑長編(以下簡稱長編)及宋會要輯 稿(以下簡稱會要)等書。據長編及會要所記，他死後曾立碑，熙寧十年(1077)， 神宗(1067-1085 在位)特賜李神福的墳寺為褒勤禪院，他的墓碑應在禪院內，惟有否墓誌銘或 3第二則是宋初的大文豪 、 翰林學士楊億(974-1020)在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十一月為追述在一年前(大中祥符元年，1008)天書初降而撰的大宋天貺殿碑銘。碑銘有以下一段話： 惟元年仲夏既望之後夕，上復夢神人諭以諄諄之意，期以來月錫符於泰山。是月之六日也(按：即大中祥符元年六月六日)，粵有梓匠，晨詣靈液亭，給升斸之役。草露方渥，人跡罕至，忽得黃素

9、於灌莽之上，其文有皇帝崇孝育民，壽歷遐歲之言。周章震駭，魂思飛越，亟白引進使曹利用，宣政使李神福。即共捧持，以詣封禪經度制置使臣欽若、臣安仁，緘滕載嚴，騎置來獻。3 在這處的李神福，官職已擢為內臣之亟的宣政使。考宣政使是太宗在淳化五年(994)八月為賞王繼恩平蜀之功而特置的使職，位在昭宣使之上。據 宋史 、會要及長編綜合記載，李神福在真宗即位後不久，加昭宣使。到景德三年(1006)六月前，已陞任當年王繼恩所獲授之高位宣政使。4李神福在真宗天書封禪的鬧劇中，據宋史本傳所稱，當天書降夕，神福與劉承珪、鄧永遷、李神祐、石知顒、張景宗、藍繼宗同直禁中，賜以器幣、緡錢。京師酺會，又令神福與白文肇、閻承翰

10、典之。是歲封泰山，與曹利用同經度行宮道路。及車駕進發，神道碑則不詳。考北宋前期，並沒有為內臣立神道碑，在真宗大中祥符四年(1011)六月，內臣 張承素(?-1012 後)請求為其亡父(按：即養父)張崇貴(951-1007)立神道碑時，真宗即表示內臣立 碑，恐怕並無體例，不過他又說好像李神福或竇神興(?-980 後)曾立碑的就可以撰寫神道碑。 參見曾棗莊、劉琳(主編)： 全宋文 ，第一冊，(成都：巴蜀書社，1988 年 6 月)，卷四十四舒 雅大宋楚王故夫人馮氏墓誌銘并序至道三年正月 ，頁 744-746(按：此墓誌銘原載民國二 十六年(1937)刊本的鞏縣志卷十八)；脫脫(1314-1355)

11、(修)： 宋史 ，(北京：中華書局點校 本，1977 年)，卷四百六十六宦者一李神福傳 ，頁 13605-13606；李燾(1115-1184)： 續 資治通鑑長編 ，(北京：中華書局點校本，1979-1995 年)，卷四十一，頁 862-863，865-866； 卷七十六，頁 1727；卷二百八十六，頁 6998；徐松(1781-1848)(輯)： 宋會要輯稿 ，國立北 平圖書館 1926 年本，(北京：中華書局，1957 年)，禮九之六，禮二十九之七，禮 三十一之十六，職官三十六之六。據龔延明的研究，李神福的內侍省入內內侍都知 的職位，全稱為內侍省入內內侍班院都知 ，在淳化五年(994)，

12、由入內黃門班院改名，到景 德三年二月，改為入內內侍省都知，為入內內侍省的主管，可見李神福在內臣地位之高。按 會 要 曾記他在至道元年(995)五月，以入內都知的身份 都大監領 孝章宋皇后(952-995)的喪事。 在至道三年四月，真宗又命他作為王繼恩的副手，出任太宗喪禮的按行副使，此可旁證他在內 臣的地位，當時僅次於王繼恩。參見龔延明： 宋代官制辭典 ，(北京：中華書局，1997 年 4 月)，頁 48-49。 3 全宋文 ，第八冊(1990 年 3 月)，卷二百九十八楊億十七大宋天貺殿碑銘并序大中祥 符二年十一月十七日。按：此碑銘原載武夷新集卷八附楊文公逸詩文 ，又見金石 萃編卷一百二十七、

13、 山左金石志卷十五，及乾隆泰安縣志卷十一、 泰山志卷十六。 4 長編 ，卷三十六，頁 792；卷五十六，頁 1242；卷六十三，頁 1408； 會要 ，禮九之六 ； 宋史 ，卷四百六十六宦者一李神福傳，頁 13605。據宋史李神福傳所載， 李神福在真宗即位後，遷皇城使、內侍省入內內侍都知，領恩州(今河北清河縣)團練使、勾當 永熙陵行宮事。不久，他要求罷去都知的職位，真宗因改授他昭宣使、勾當皇城司並賜第宮城 側，受到真宗的恩寵。據會要所載，他在咸平二年八月前已任昭宣使。他擢昭宣使當在咸 平初年。又宋史李神福傳載他在景德三年改宣政使，考長編在景德三年六月甲午條 已記李神福官宣政使，則他在是年六月前

14、已擢為宣政使。 4又為行宮使。禮畢，授宣慶使，領昭州防禦使。5考長編及會要對李神福在大中祥符元年的天書封禪活動角色，均有記載。其中會要瑞異一之三十一一條與楊億這篇碑銘所記的吻合，記王欽若(962-1025)在是年六月八日在泰山上奏，報稱有木工董祚在六月六日在泰山的靈液亭北發現黃素曳於林木之上有字而不識的天書。董祚即對皇城吏王居正報告此事，而王居正馬上報知曹利用和李神福，然後由王欽若上奏。真宗收到報告後，即對群臣言及他在五月十七日(即仲夏既望之後夕)夢見神人，說天書會在來月於泰山出現。按楊億所撰的這篇碑銘，相信是會要是條及長編卷六十九大中祥符元年六月丁酉條的來源，而讓我們曉得李神福在天書封禪鬧劇

15、的開始時，已與真宗寵臣曹利用(971-1029)迎合真宗，積極地參預。同年十二月，真宗賞其功，即特置宣慶使以授之，並領昭州(今廣西平樂縣西南)防禦使。6 (2) 李廷訓(？-1010 後) 附阮懷俊(？-983 後)、張從訓(？-1048 後)、夏侯忠(？-984 後) 以吏部尚書張齊賢(943-1014)名義，在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十一月題刻於兗州(山東兗州市)的祀文宣王廟題名碑，曾著錄內臣中貴人、內殿崇班李廷訓監肅祀事 。考李廷訓宋史無傳，亦無著錄其名，另長編亦不見其名，僅 會要 一條記在大中祥符三年(1010)八月四日，當真宗準備來年祀汾陰(后土所在，今山西萬榮縣榮河鎮西南廟前村北古城)時，所委任的辦事人員，即包括有李廷訓，李當時以內殿承制之職銜勾當神位祭器。我們倘單獨看會要這條記載，並不確知這個官居大使臣之首之內殿承制李廷訓，究竟是尋常武官，還是像同時獲委，與知制誥王曾(978-1038)同製造玉冊的入內高品朱允中(？-1033後)一樣，同屬內臣。祀文宣王廟題名碑則清楚地告訴我們，這個李廷訓是中貴人 ，在大中祥符十一月時官內殿崇班，而參照會要的記載，他可能在真宗祀孔廟後，得到陞官一級為內殿承制。在宋初內臣中，李廷訓不像李神福地位既高兼有影響力，上述所引的碑銘史料，只是幫助我們確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