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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月第期文献季刊 幻步辈图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傅漩琼周建国故宫博物院藏步荤图是一幅流传有绪的历史名画,历来以为是唐初阎立本所绘。徐邦达先生主编中国绘画史图录上对此画是如此说明的“唐阎立本步荤图卷 宋摹本”,“设色画唐太宗李世民接见西藏使臣禄东赞的一段故事。画中李世民乘坐着步荤,由四宫女抬行。无款,传为阎画。本幅上有宋初章友直伯益用小篆书写的那段故事情节,并录唐李道赫、李德裕重装背时题记二行。,任这段说明可说是多闻网疑,慎言其余。首先,其断定此图是“宋摹本”。其次,说明此图“传为阎画”,亦即宋人摹本以阎画为底本。最后,确定唐李道蒜、李德裕“重装背”时有题记二行 实际上有三行 说详下文。这些都是正确
2、而有价值的意见。略嫌不足的是,章伯益篆书共十四行,除开头三行为“李道蒜、李德裕重装背时题记”,末行“唐相阎立本笔”一句显然是章氏口吻,那么中间十行写的“唐太宗李世民接见西藏使臣禄东赞的一段故事”系何人所撰呢作者未明确说明,这就难免使读者生疑。在年末至年初,由上海博物馆首创的晋唐宋元国宝书画展上,传为阎立本之步擎图引起学界的特别关注。书画研究者陈启伟对著名画家陈佩秋的访谈还步举图的真实面 目在上傅珑琼周建国 步荤图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海文汇报刊出,不久,陈启伟撰写的名画说疑陈佩秋访谈录一书出版。章伯益篆书是引起陈佩秋先生种种怀疑的主要原因。陈先生语出惊人,她判定此图“非唐画,更非阎立本的作品,而是
3、后人的一件伪作”,其“绘画艺术水平很差,它的榜题以及后面的章伯益的书法艺术的水平也差”,其“既不是唐人的,也不是宋人的。 ,陈氏之论谓其“非唐画”确有多闻网疑之益,然其余论断则可商榷。对这样一幅千古名画作是非优劣的判定应较为审慎,陈先生的贬抑之论在相关的 题跋的疑问及历史文化背景的阐述上均未稳妥,此不仅仅关涉书画艺术,更有关于史学。综合现存关于步荤图的各种文献,笔者以为此图应是北宋前期的摹本,而阎立本的原画在宋元之时,米莆、汤重都曾亲眼有见,记于他们的著作中。章伯益生于宋真宗景德三年,卒于仁宗嘉佑七年,与唐宋八大家的欧阳修、苏询差不多同时,严格地说,他是北宋前期人。章氏以篆书著称,宋人撰宣和书
4、谱云“自李斯篆法之亡而得一阳冰,阳冰之后得一徐铱,而友直 伯益之名 在铱之门,其犹游夏软”呱铱由南唐人宋,卒于宋太宗淳化二年。翌年,宋太宗命侍书王著将内府所藏前代书札名迹临摹刻版,拓赐大臣。著名的淳化阁帖即产生于这一时期,并长期影响了宋代文士注重书法的风习。章伯益未及为宋初徐铱之及门,他是徐铱卒后的私淑弟子在那个注重书法艺术的时代,他们都名重一时。此番在书画国宝展上,我们有幸千载一逢,目睹此画,并仔细观摩了章伯益书写的十四行篆书,觉得其浑圆中锋,庄严美观,足与画中形神兼备的人物描绘相得益彰,并非如陈佩秋先生所说是“没有水平的人所写”。笔者无意在此对章篆之优劣作见仁见智之辩,重要的是探索其是否为
5、章伯益所书关系到此画的临摹年代,以及其是傅琏琼周建国步荤图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岁军团木草日益象节赵不已书祺邵侧蜘必魏傲汤,曰吞了奄杏在婚幸通,分无甲确牛夕声,李奋几闷相小奉伯户冰公宙冲此呻魂甲干声吞滋津依勺叭奋申静冬杆 儿玄刃丹二月三幸劝获东械杀沙别止睡 峨矛份呀孟二产、于丸临摹本还是后人伪作等问题。此画应是北宋早期的临摹本,其底本当是阎立本原画。如前所述,章篆末行“唐相阎立本笔”,显然是唐以后人的口吻同时,章氏此语已透露此画是按“唐相阎立本笔”而临摹的。我们在画幅拖尾还看到北宋米带、刘次庄、张舜民等十余人从元丰三年八月 廿八日到元佑元年孟夏四月的题跋观款参见、右图,其中对章篆作评价的二人。其一
6、曰“阎相斗 国之本,章伯益之篆,皆霭 当时精妙。元丰甲子孟春。芝司”砚“门夕。一一口一盯矛 中淤日圃泽张 向书于长。士,”,丫林, 切刁协趁视 沙之静鉴轩。”元丰甲子即元丰七年。其二曰“元丰七年二月三日长允里甲,占月褚二人沙叮全桂比叱戈之食咭蔑惊峨门忆丙宜人友有士步荤图宋米带等跋观步荤图,章伯益篆诚佳笔也。长沙刘次庄。”张向、刘次庄所言确非无根之谈,尤其是刘氏为北宋书法名家及书法理论家,其专著 法帖释文乃专精之作,像他这样的专家是不会轻许他人的。既然此画是宋人摹本,那么章篆末行何以称其为“唐相阎立本笔”,张向题跋又称其为“阎相国之本”呢这其实是当时文士对宫傅琏琼周建国 步荤图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
7、院摹本的习惯称法。摹本是当作“下真迹一等之副本”被珍视的。中唐宰相张弘靖家富有历代书画收藏,可与宫廷秘府相比,其中有些就是唐代宫廷的摹本。晚唐时,张弘靖之孙张彦远曾专门描述过宫中高手摹榻前代书画的情况“古时好榻画,十得七八,不失神采笔踪,亦有御府榻本,谓之官榻。国朝内库翰林、集贤秘阁,榻写不辍。承平之时,此道甚行,艰难之后,斯事渐废,故有非常好本榻得之者,所宜宝之,既可希其真踪,又得留为证验。”咪彦远所述唐人珍视宫院摹本的情况,相沿成习,对后代也有深刻影响。北宋宣和画院和南宋绍兴画院,聚集了不少书画高手,摹榻历代名家书画,真迹与摹本同被珍藏。那些“下真迹一等之副本”亦常被当作真迹珍视。如唐初冯
8、承素、虞世南、褚遂良临摹王羲之兰亭序 ,传为冯承 素的摹本最得王羲之原作神韵,后人往往称冯氏摹本为王羲之兰亭序,这犹如章伯益称宋摹本步荤图为“唐相阎立本笔”,张向称其为“阎相国之本”那样。又如王羲之 快雪时晴帖,今人考证为唐摹本,由于摹榻逼真,大获乾隆喜爱。他在三希堂法帖的题跋中称“王右军快雪帖为千古妙迹,收人大内养心殿有年矣, 因合子敬中秋、元琳伯远二帖,贮之温室中,颜日三希堂。”精妙的摹本连赵孟颊这样有鉴赏力的行家都辨识不清,信以为真,更逞论乾隆之辈了。因之,这些“下真迹一等”的临摹本与后人为谋利作伪的作品是有本质区别的,不可混为一谈。章伯益用篆书书写的长跋包含着多重历史信息,如今书画界恰
9、恰对跋文的阐释有不少错误,呕须澄清。知人论世,把跋文当作历史文献来阅读,我们才能弄清晚唐时对阎立本原画重新装裱者、跋文撰写者,以及用篆书过录跋文到临摹本上者等问题。为便于读者理解,按其格式将章篆十四行跋文加标点,重录于下太子洗马武都公李道赫行字傅傲琼周建国 步荤图 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中书侍郎平章事李德裕行字大和七年十一月十四日重装背行字贞观十五年春正月甲戌,以吐蕃使行字者禄东赞为右卫大将军。禄东赞行字是吐蕃之相也。太宗既许降文成行字公 主于吐蕃,其赞普遣禄东赞来逆,行字召见顾问进对皆合旨。诏 以琅邪行字长公主外孙女妻之。禄东赞辞日行字臣本国有妇,少小夫妻,虽至尊殊行字恩,奴不愿弃旧妇。且赞普未
10、渴公主,陪行巧字臣安敢辄取。太宗嘉之,欲抚以厚行字恩,虽奇其答,而不遂其请。行字唐相阎立本笔行字紧接篆文,另起一行下端有“章伯益篆”四个小字,乃用楷书书写。酌参唐宋文献,我们以为跋文表明,“重装背”者是李道赫与李德裕,撰写题跋者是李德裕,用篆书过录题跋到临摹本上者确实是章伯益。关于李道就,陈佩秋先生说“从题跋看,太子洗马武都公李道赫,表明此题跋由李道撰写。按李道的官衔,史书应当有传,但廿五史的人名索引中只有三名李道,他们所处的朝代分别是魏、北齐和宋。”这显然是误读跋文,至于阎立本图上跋文的人物更与魏、北齐和宋各朝的人不相及。古代汉语固然可释“能”为“记”,但从题跋格式看,第一行“太子洗马武都公
11、李道赫”与第二行“中书侍郎平章事李德裕”平齐,因而此人姓李名道赫,而不是姓李名道。严格地说,第三行“大和七年十一月十四 日重装背”仍是“李道钻、李德裕重装背时题记”。这种精确的年月日记事,说明他们都是晚唐文宗大和间生活着的人。李道赫官位太子洗马,据新唐书百官志东宫官,“司经局,洗马二人,从五品下。掌经籍,出人侍傅玻踪周建国 步荤图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从。”但史书上没有他的传并不奇怪。晚唐时期,史失其官,晚唐实录多有亡佚,乃至方镇大吏在两 唐书中亦不乏语焉不详者。然其爵位武都公,乃武都郡公之省称,高达正二品,此人当是李唐宗室。旧唐书卷六宗室传,记唐高祖从父兄子淮南王李道玄,其弟道明即为武都郡公,唐
12、太宗时人。此即可为一佐证。李道赫可能就是步荤图的收藏者。大和七年,李德裕首次任宰相,进封赞皇伯。七月丁酉,为中书侍郎。李道赫请有“大手笔”之称的宰相李德裕鉴赏并题画,这是很 自然的事。李德裕为著名书家,不仅家中富有书画收藏,而且经眼的历代书画名迹极多,因此主张对这幅名画重装裱措的应是李德裕。在题写姓名时,他将爵位崇高的李道就写在首行,亦是很 自然的事。书画研究者陈启伟在与陈佩秋先生讨论李道能其人时,表现出对唐代历史颇为隔膜。他说“这个李道可能是中唐时人。因为他前面的官衔是太子洗马,这个官衔从秦汉开始设置,唐代仍有传承。我估计,这个李道可能是武则天时期的一名为太子掌管书籍的小官。武则天好赐武姓,
13、武都公是否为武则天的赐名,早且不说其误读跋文,将李道赫说成李道,其年代上的混乱实在不应该。大和年间是晚唐,武则天在初唐,两者相隔年之遥。作者又 说“李道可能是中唐人”,这就连唐朝初、盛、中、晚的基本常识都没有弄清楚。武都公明明是封爵,却被作者误解为武则天赐名。这对普通读者造成的混乱是巫须澄清的。关于李德裕,陈佩秋先生说“假设步荤图中的题跋是李德裕所写,那么让我们再来对照题跋内容和史书记载,结果发现,题跋行文内容与史书有惊人的相似”,由此她推断题跋不是李德裕撰写,因为“旧唐书,后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刘殉撰修,唐朝中期的李德裕是不会从多年后的史书中抄录题跋的。”事实恰恰相反,此图题跋应出自李德裕之手
14、。首先,李德裕撰写题跋有文献为证。米莆画史 述唐画 第条即云“唐太宗 步傅漩琼周建国步晕图 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辈图有李德裕题跋。人后脚差是阎令画真笔。今在宗室仲爱君发 家。”阮代汤重画鉴述唐画 第 条更明确说“赞皇李卫公小篆题其上,唐人八分书赞普辞婚事。,豆汤亘画缘乃经后人辑佚成书,中间多有脱误,此处将禄东赞辞婚说成赞普辞婚,即是一例显误。但他与米莆一样看到过原画上李德裕的题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如今的宋人临摹本上已不见李德裕篆书与唐人八分书,只有章伯益的篆书。但是题跋中精确的年月日“大和七年十一月十四 日”、“贞观十五年春正月甲戌”,与李德裕仕履合桦的官职“中书侍郎平章事”,只能来自亲身经
15、历过,而又精通史书的李德裕。因此,可以肯定的是,章伯益篆书前三行说明“重装背”的题记,后十行用小篆书写的那段故事情节,都是过录李德裕在原画上的题跋而来的。其次,关于题跋行文内容与旧唐书所载惊人相似的问题,这当然不可能是李德裕抄录旧唐书,而是旧唐书的编撰者大量抄录唐代的实录及相关文献资料而造成的。如旧唐书李德裕传就大量抄录李德裕的文章、奏疏。早在“文革”时期出版的中华书局标点本旧唐书的出版说明中,编辑者就指出“旧唐书 成书时间短促,大抵抄撮唐代史料成书。”李德裕身历翰林、方镇、宰相,十分注重修史。他的题跋内容自当本之于太宗实录,因之年月日都有明确记载。同样原因,资治通鉴卷一九六 唐纪载贞观十五年
16、春文成公主人藏事件,内容与李氏题跋、旧唐书所载相一致,而纪事更为详尽。这些史书与题跋惊人相似的现象实不足为奇,因为它们的史料来源是一致的,当同出于太宗实录。最后,此图题跋应出自李德裕之手尚有充分的历史文化背景可予证明。我们曾合作编撰了李德裕文集校笺 。此书的大量资料表明李德裕为书法名家及书画鉴赏大家。早在宪宗元和十三年,他就代张彦远的祖父,时任河东节度使的张弘靖撰拟过代高平公进书画状、进玄宗马射图状。此事,张彦远历代名画傅瑛琼周建国 步荤图题跋为李德裕作考述记 卷一 叙画之兴废 亦有记载。另外,李德裕家的历代书画收藏亦很丰富。宋洪迈容斋三笔中录有李德裕题王维 辆川图跋文两则 一则题于“大和二年戊申正月四 日”,另一则题于“开成二年秋月望日”,年月日分明,下署官职或铃官印,其格式正如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