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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理科学进展 2007，15（2） ：344349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344 Cloninger 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及其生理机制的证据 徐世勇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北京 100872） 摘 要 该文首先介绍了 Cloninger 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的 7 个维度，综述了该模型在神经递质、基因遗传学、脑血流以及脑电方面等的经验性证据。还探讨了该模型与其他人格生理模型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较详细比较了 Cloninger 的人格生物模型与 Eysenck 模型的差异。最后，对 Cloninger 的理论模型进行了评述，并提出研究生理机制、环境和
2、个体行为的交互影响作用，是今后人格研究的一个发展方向。 关键词 人格，生物社会模型，生理机制。 分类号 B848 人格的生理基础一直是心理学者感兴趣的问题，对该问题的关注几乎贯穿了心理学的整个发展历程，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早期经典的脑损伤研究发现，一名叫做盖奇的筑路工人的左前额受到损伤后，其认知能力（如语言和视觉）没有受到影响，而在情绪、计划等方面却受到了严重的伤害1。人格的变化完全是由于损伤的脑区功能造成的，还仅仅是个体对于改变生活的外伤的个人化的反应？脑损伤的研究不能回答这样的问题。 最近 20年来，一些无损坏伤的研究方法（包括脑成像和行为基因学的技术）得到了较充分的应用，这为研究正
3、常人的人格生理机制提供了较好的手段。 关于人格与生理机制的关系，较早的描述是Eysenck提出的三维理论2。但有很多研究者认为，Eysenck的人格维度仅仅描述了人格的表型结构， 其人格维度与生理机制之间可能不存在对应关系。如Gray的研究发现，酒精和苯二氮等药物不但可以降低神经质的得分，而且同时可以降低内倾性的得分，研究者由此认为这两个维度在病因学上是不独立的， 可能具有共同的生理机制3。 最近 20 多年来，Cloninger提出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日益受到重视。大量关于人格生理机制的研究都是在Cloninger的理论框架中展开讨论的。本文介绍了Cloninger的人格理论及其经验性证据，并
4、分析了该理论与其他人格生理理论之间的关系。最后，对今后人格生理机收稿日期：2005-12-27 通讯作者：徐世勇，E-mail: 制的研究方向进行了展望。 1 Cloninger 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 1.1 模型提出的人格维度 Cloninger 等 人 的 人 格 理 论 包 含 气 质（temperament）和性格（Character）两个层次。气质指的是对经验的情绪化反应。性格则指的是个体在自我概念、价值观和目标上的差异。气质在人的一生中是稳定不变的，其结构具有跨文化和跨种族的一致性。而性格则是在社会文化学习和个体成熟度的影响下而逐步形成的3。 在理论发展的早期，Cloninger提
5、出了 3 种气质类型，分别为“新异刺激寻找（novelty seeking，NS）”、“伤害避免（harm avoidance, HA）”和“奖励依赖（reward dependence, RD）”4。按照Cloninger的观点，新异刺激寻找是一种对新奇的、具有奖励意义的刺激物所表现出的兴奋和愉悦的天生倾向，这种倾向引导个体趋利避害。伤害避免指的是对引发惩罚（或者无奖赏）的有害信号的抑制性反应倾向，这种特质可以导致个体避免惩罚或没有回报的行为。奖励依赖指的是对有利信号的积极反应倾向，它使得个体对积极的信号保持行为不消退。后来Cloninger又提出了气质的第 4 个维度坚持性（Persist
6、ence）。所谓坚持性指的是在沮丧和疲劳时仍然能够坚持的特征。 Cloninger的生物社会理论的性格层面包括自我 定 向 （ Self-directedness ， SD ） 、 合 作 性（ Cooperativeness, C ） 和 自 我 卓 越 （ Self- transcendence, ST）3 个维度。自我定向指的是个体第 15 卷第 2 期 Cloninger 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及其生理机制的证据 -345- 能够控制、调整自己的行为，以使个人行动选择符合具体情境，并与目标保持一致的倾向。合作性指的是承认个体之间的差异，并能够接纳别人的能力。高合作性的个体具有较高的社会容忍
7、度和同情心。有研究发现，自我定向得分比较低的个体，如果合作性的得分较低，则更容易导致人格障碍5。自我卓越是一种与精神状态有关的性格特征，具有这样特征的个体将主体与客体看作是一个统一体。在这种“统一意识（unitive consciousness）”的状态之下，个体的自我与周围环境的界限变得十分模糊，个体成为整体的一部分。 在其生物社会理论的基础上，Cloninger等人开发 了 气 质与性 格 量 表（ The Temperament and Character Inventory，TCI）3。该量表由 226 个自陈项目组成，通过这个量表可以对以上的 7 个维度进行测量。尽管这一模型被有些研
8、究者说成是简单化的，或者是没有理论基础的6，但是许多心理测量和神经生物学方面的研究证明了这个模型的效度7。 1.2 不同人格维度的生理机制的研究证据 按照Cloninger的人格生物社会学观点，一元胺神经递质是人格特征的基础。3 种气质（即，新异刺激寻找、伤害避免与奖励依赖）类型与中枢系统的神经递质有关8。新异刺激寻找与较低的多巴胺能基线活动水平有关。多巴胺神经元较低的点燃率和突触后的超敏感性都与较高的新异刺激寻找得分有关。相反，较高的多巴胺基线活动水平和突触后的不敏感性与低的新异刺激寻找得分有关。伤害避免与较高的血清（五羟色胺，5-HT）激活水平有关。突触前神经元五羟色胺（5-HT）的释放水
9、平的升高，以及突触后五羟色胺受体的活动水平降低，都会导致高的伤害避免得分。奖励依赖与去甲肾上腺基线激活水平有关。较高的去甲肾上腺基线水平与较低的奖励依赖分数有关。 目前，很多的研究在Cloninger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的框架下对人格的生理机制进行了探讨。新异刺激寻找是Cloninger的模型中受到最多关注的一个维度。生物化学、基因学以及脑功能领域的很多经验性研究表明，新异刺激寻找与某些生理指标存在密切关系。其中，很多学者研究发现，多巴胺与新异刺激的寻找具有比较确定的关系。这验证了Cloninger在其理论模型中的假设。例如，Wiesbeck等人发现，在一个酒精依赖的样本群体中，生长激素（gro
10、wth hormone，GH）对阿朴吗啡（一种多巴胺能D2收缩筋，dopaminergic D2 agonist）的反应和新异刺激寻找分数存在显著相关，而伤害避免和奖励依赖则与这种激素的反应无关9。另外的一项研究发现正常被试新异刺激寻找的分数与D2突触后受体的敏感性存在正相关10。在更近的一项研究中，Suhara等人利用PET技术，通过 11CFLB 457考察了 24 名男性年轻被试在纹状外区多巴胺D2受体的密度。 结果发现， 11CFLB 457 的捆绑电压 （一种接受器密度的指标）在右侧岛脑与新异刺激寻找的得分存在显著的相关，而在其它的脑区则没有发现显著相关11。 另外还有很多学者发现，
11、个体的基因特征与新异刺激的寻找具有比较确定的关系。一个大样本的关于双胞胎的调查发现，新异刺激寻找具有较大的遗传特性，遗传特征可以解释人格变异中 50%以上的因素12。Ebstein 等人通过对 124 名正常被试的结果进行分析发现，多巴胺D4受体（D4DR）的第 7个等位基因与新异刺激的寻找存在显著相关13。随后的一个研究验证了以上的结果，并且证明这一结果不是由于取样造成的14。最近的一项基因学的研究发现，多巴胺D4的基因多态位可能与新异刺激寻找的亚维度兴奋性和冲动性有关，而与另一个亚维度单调避免无关15。 除了遗传学和神经递质的研究外，其它的一些研究也发现新异刺激寻找与生理机制之间存在一定关
12、系。如一项研究利用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成像技术（SPECT）对 30 名正常被试静息状态下的局部脑血流与TCI得分的关系进行了考察。结果发现右侧前部和后部岛脑以及左侧前扣带回的脑血流与新异刺激寻找存在显著的正相关16。另外，脑电的研究也发现， P300 的振幅与新异刺激寻找存在正相关17。 伤害避免是Colninger生物社会模型的第二个维度。 该模型认为， 伤害避免与血清激活水平有关。最近的一些研究证明了模型的假设。 例如， Moresco等人利用PET技术，计算了示踪剂18FFESP五羟色胺（5HT2A）接受器的捆绑电压与伤害避免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前额区（R2 0.709, p= 0.0
13、145）与左侧顶叶 （R2=0.629, p=0.038） 的五羟色胺 （5HT2A）接受器的捆绑电压分别与伤害避免存在显著的相关18。 基因学的研究也有类似的发现， 如Jonas等人在一项研究中对 175 名瑞典女性被试的血清第 3 型接收器进行了检测。 该接收器是由HTR3A和HTR3B两个基因编码决定的。研究发现，HTR3A的一个基-346- 心理科学进展 2007 年 因多态位（Polymorphism）C178T与伤害避免存在显著相关。 研究者因此认为HTR3A可能反应影响女性的伤害避免的人格特征得分19。脑血流的研究也对伤害避免的生理机制进行了探讨。如一项用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成像
14、技术（SPECT）对 30 名正常被试静息状态的局部脑血流与TCI关系的进行了考察。结果发现，左侧海马旁回、右侧眶岛联合区、右侧额上回、梭状回和左侧颞下回等脑区的脑血流与伤害避免存在显著的负相关16。脑电的研究也发现，伤害避免与P300 的振幅存在负相关13。 Cloninger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中的另外几个维度在近几年来也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如Sugiura等人用SPECT对 30 名正常被试静息状态的局部脑血流与TCI量表得分的关系进行了考察，结果发现，双侧海马旁回、双侧前扣带回、右侧的前脑岛等脑区的脑血流量与奖励依赖存在显著的负相关16。Debra等人利用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技术对
15、24名正常被试在对情感图片判断时的脑血流进行了考察，结果发现，在坚持性上得分较高的被试在侧面眶额、前额中部，以及腹侧纹状体等脑区的活动水平显著升高，而在坚持性上得分较低的被试在这些脑区的活动水平降低20。Christoph 等人最近一项关于外围免疫系统的研究发现坚持性与多巴胺D3的受体mRNA的表达方式存在显著的负相关21。Bengt等人通过对 15 名正常的男性被试注射示踪剂11C，采用PET技术对这些被试的复合胺五羟色胺（5-HT1A）接收器的密度与人格特征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考察。研究者对背部脊核、海马区、新皮层的捆绑电压（一种 5-HT1A接受器密度的指标）与这些被试在TCI上的得分进行了回归计算。结果发现，自我卓越与捆绑电压有关。进一步的分析发现，自我卓越的子维度精神容忍性的得分与捆绑电压有关，而其他的两个分量表则与捆绑电压无关。研究者认为，这一发现说明复合胺系统可能是精神体验的生理基础22。 2 Cloninger 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与其他人 格模型的关系 2.1 相关的人格生理模型 除了Cloninger的人格生物社会模型外，比较有影响的还有Eysenck的人格生理模型、Zuckerman的人格生理模型以及Gray的人格生理模型。Eysenck的人格理论出现较早。该模型认为，内-外倾、情绪稳定-不稳定性和精神质-非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