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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比邻的长情05焦点2015年10月26日 星期一 责任编辑 赵一智 美术编辑 谭丽娜联系我们 邻里关系海滨奶奶还记得， 出事的第二 天， 女儿和女婿急忙从医院回到家 里， 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 反复叮 嘱她 “在家别多想” ， 焦急地奔回医 院。 “见不到孙子， 我的心里怎么可 能太平！ ” 前段时间， 海滨奶奶坐在已 经粉刷过的家里， 对着天花板上残存 的焦黑痕迹， 仍然心有余悸：“要不是 我女儿和孙子把我抱到阳台上， 关上 卧室的门， 我大概已经去见我过世的 老头子了” 抢救、 清创、 植皮海滨的奶 奶不知道孙子正和死神经历着怎样 的搏斗， 老人自己因为被迫吸入过多 的黑烟肺部感染， 在医
2、院吊水12天。 等海滨的奶奶颤颤巍巍地回到 家里休养， 算算日子， 家里的水煤电 费逾期拖欠该有一阵子了。老太太 叹了一口气， 开始翻箱倒柜， 想着去 缴费， 翻出海滨小时候和自己的合 影， 免不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整幢楼的邻居都知道， 5楼的老 太太正为自己的孙子伤心。对门邻 居陆女士敲开了海滨家的房门， 递过 一叠已经收讫的票据：“阿姨， 你出门前已经把钥匙留给我了， 你忘记啦？ 水煤电费都付好了， 不要着急哦。 ” 海滨奶奶这才想起， 原来， 自己 出门前把自家房门和楼下信箱的钥 匙都交给了邻居。老太太又想起阳 台上的一对乌龟， 脸上一阵着急：“这 可是两个孙子的宝贝， 出门吊水12
3、天， 都没给它们换过水。饿坏了可怎 么好？ ” 陆女士扶着腿脚不便的老太太 走到阳台上。老太太探头一看， 两个 孙子的宝贝个头一点没变小， 在池子 里划着爪子优哉游哉。看到老太太 宽了心， 陆女士抿嘴一乐：“放心吧， 早上我和我们家先生买了小活鱼， 刚 喂过。 ” 让整幢楼的居民忧心的除了那 场事故， 事故之后的台风天也让他们 担心着老太太的安全。海滨奶奶说， 自己以前最怕麻烦别人。那一次台 风天， 下大雨， 她坐在家里， 雨水沿着 墙壁的裂缝一直淌到地板， 就在她犹 豫着向谁求助的时候， 一开门， 对门 的陆女士拿着干抹布和脸盆站在了 门外。两个小时弯腰蹲在地板上， 直 到积水全部被擦干。进
4、了一幢楼 就是一家门陈希根老先生的一番话说中了 很多邻里的心声：“当年不少人和海 滨父母一样， 为了给自己的子女解 决读书问题， 受惠于当时出台的蓝 印户口政策， 在上海置业安家， 给孩 子报上一个户口。小区里这样的家 庭也很多见。但我们邻里之间从来 没有 新上海人 和老上海人的区 分， 大家生活在一幢楼里， 进来了就 是一家门。邻居不是门对门生活了 多少年还不知道对方大名的陌生 人， 只要你愿意敲开对方的门。多 年的感情也是从客客气气第一次敲 门打招呼开始。 ” 华漕镇宣传委员黄璐告诉青年 报记者：“邻里守望志愿者服务是一 件细微到小区居民大概都不太会去 刻意强调的事。我们的邻里生活正 是从
5、你帮我买菜， 我借你雨伞这样一 次次细微的人心接触中， 传递着彼此 的温暖。 ” 海滨康复治疗期间的每一点进 步海滨能坐了， 海滨能站了 这些好消息几乎同步会在楼道里传 播开来。老邻居们上下楼梯， 默契地 敲敲对方家的房门：“嗨， 你知道吗， 阿拉海滨进步老快咯！ ”海滨一家居住的诸新三村地处 闵行北面， 这里的 “本地人” 沪语发音 还有别于其他区县， 例如，“本地人” 发音里面将 “外公” 称为 “大大” 。10 多年前， 海滨一家搬进诸新三村14 号楼501室， 住在二楼的陈希根老先 生就成了海滨嘴里的 “大大” ， 这一声 亲切的 “大大” 一叫就是十多年。 70多岁的陈希根老先生至今
6、还 记得海滨小时候的模样：“老远看见 长辈就开始喊， 小囡从小就很乖。他 们一家人都不怎么响， 质地很老实。 ”新村的楼型属于老式公房， 楼 道窄短， 海滨出门上课放学回家， 楼 道里遇见陈老伯和其他年长的邻居 上下楼梯， 他会站在楼梯下面， 等到 老邻居走下楼梯， 自己再爬楼。 不分时间， 不分邻里亲疏， 海滨 这个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细节让 陈老伯一记就是 10 多年：“前段时 间， 听说海滨入选 感动上海 候选 人， 我发动身边的亲戚朋友， 拉了一 个 200 多人的群， 接力为海滨投票。 老伴说， 那段时间， 只要看看我的脸色， 就知道海滨票数的高低。为他投 票， 我一百个愿意。 ”
7、事故发生后， 陈希根老先生写下 一段话， 贴在了整幢楼的告示栏里。 青绿色的背景， 老先生的字迹工整而 认真：“国是家， 善作魂， 勤为本， 俭养 德， 诚立身， 孝当先， 和为贵。这是中 华5000年文明留下做人做事的基本 准则。 ” 整幢楼的邻里每天进出， 抬头 便能看见这段 “大家说” 。邻里们住的 这桩楼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对这段 “三字经” 背后的朴素道理很是称赞。奶奶将家事托付给对门 楼下 “大大” 发动亲戚为他拉票 整幢楼的邻居个个都是海滨家人60多岁的王云阿姨是小区里的 “老舅妈” ， 谁家为家长里短犯愁要找 人评理调解， 王阿姨总会热心快肠地 站出来。 镇上面不放心海滨奶奶
8、一个人 在家， 组织了几名志愿者定期去海滨 奶奶家里帮忙。挺过三伏炙夏， 隔三 差五上门告诉老太太孙子的近况， 王 阿姨已能将海滨奶奶的一口扬州话 听得八九不离十。她说， 平常照顾老 太太不觉得有多累。 “最难过的是， 有时候还是会听 见老太太抱怨老天不公， 伤害他的孙 子。 ” 这句话也曾深深扎进过王阿姨心里，“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做工作 比谁都积极， 想的就是退休以后能多 点补贴， 但是客观条件还是没让我如 愿实现相应的待遇。说我从头到尾 都服气， 那是骗人的。 ” 从海滨一家人身上， 王阿姨看 到， 个人的那一点得失都不叫什么 事：“难得的是， 这一家人遇到这么大 困难还在辛辛苦苦撑着。不
9、能让 英 雄 的伤白受。 ” 陪着海滨奶奶去医院吊水， 盛夏 煮好的绿豆百合汤， 滤完纯汤端给老 人消暑， 王阿姨渐渐摸清了老人的脾 气：“她吵着一定要去医院看孙子， 我怎么劝也劝不住。海滨还是小毛头 的时候， 就是她在领， 分离40多天， 换我也受不了。 ” 可怎么才能让海滨看完脆弱的奶 奶还能继续安心接受康复治疗呢？经 不起海滨奶奶的一磨再磨， 王阿姨像 哄小孩一样， 威逼利诱使了一个 “招” ： “您得在我面前保证， 见到海滨不能 哭， 您一哭， 海滨肯定受不了。您要是 能答应我， 我就带您过去。 ” 祖孙相见， 老太太回到家里伤心不 已。王阿姨陪她坐在床头， 一张张翻着 海滨小时候的照
10、片， 继续陪着老太太从 头说起一件件带大海滨的往事海滨的奶奶： 将自家钥匙放心地交给邻居志愿者阿姨：“他们的难处照见我内心的脆弱”本地 “大大” ：“小囡质地好， 为他投票一百个愿意”康复治疗期间， 海滨的初中兼高中同学张琦去看海滨。10年的好朋友 讲话用不着绕弯：“你怎么那么傻？就没想过先冲出去叫人帮忙一起救？ ” 王 海滨的睫毛也没眨一下：“楼里住的都是我的亲人。 ” 10多年前， 蓝印户口政 策得以让江苏籍的海滨落户上海。他和表哥在奶奶家各养了一只小乌龟。 有一天， 海滨的那只从阳台窗户向外爬， 摔在了小区草丛里。海滨的母亲回 家， 看见邻居手捧着那只小乌龟， 站在原地等失主。华漕镇诸新三村有着20 多年的房龄， 流动在这座老式小区里朴素而又细微的邻里互助让人忽略了 山南水北的口音， 只觉得长情可贵。青年报记者 卢燕居委会 “老舅妈” 王云 （ 图右 ） 经常上来陪海滨奶奶聊天。青年报记者 常鑫 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