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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东苏东坡洞悉人性的窘境，早就坡洞悉人性的窘境，早就说过说过： ：“处贫贱处贫贱易，易，处处富富贵难贵难。安。安劳劳苦易，安苦易，安闲闲散散难难。忍痛易，忍痒。忍痛易，忍痒难难。 。”贫贱贫贱者者的焦渴是的焦渴是处处在幸福的入口之外，在幸福的入口之外，还还有追求的目有追求的目标标，种，种种希望尚存。富种希望尚存。富贵贵者的者的厌厌倦倦则则是面是面临临着幸福的出口，着幸福的出口，繁繁华华幻影已在身后破幻影已在身后破灭灭，前面只有目，前面只有目标丧标丧失的茫然和失的茫然和清寂。清寂。这样这样比起来，比起来，东东坡先生所言不差。亦如坡先生所言不差。亦如德国人尼德国人尼采采说说的：的：“人生的幸运，就
2、是保持人生的幸运，就是保持轻轻度度贫贫困。困。”安安乐乐死的死的问题问题正争正争议热议热烈，其烈，其实实未知生焉知死未知生焉知死?孔孔子似乎更重子似乎更重视视人活着的人活着的这这一一辈辈子。我子。我们们也也该讨论该讨论一下一下安安乐乐生的生的问题问题。 。这这个个问题问题曾曾经经不成不成问题问题。中国早有古。中国早有古训训：安：安贫乐贫乐道。道。安安贫贫者，得安；者，得安；乐乐道者，得道者，得乐乐。安。安贫乐贫乐道便是道便是获获得人生得人生幸福的方便法幸福的方便法门门。 。采菊采菊东篱东篱下，悠然下，悠然见见南山。晨南山。晨兴兴理荒理荒废废， ，带带月荷月荷锄归锄归。 。(陶渊明陶渊明)无事以
3、当无事以当贵贵，早寝以当富，早寝以当富，安步以当安步以当车车，晚食以当肉。，晚食以当肉。(苏东苏东坡坡)这这不是一幅幅怡不是一幅幅怡然自适然自适遗遗世独立的君子古道世独立的君子古道图吗图吗?不不过过，也，也许许是先是先辈辈们们太安太安贫贫，安得人欲几，安得人欲几灭灭、功利几无，中国就一直、功利几无，中国就一直贫贫下下来，来，贫贫到阿到阿 Q 就只能宿破就只能宿破庙庙捉虱子了。被人打，就捉虱子了。被人打，就说说是儿子打老子，有精神是儿子打老子，有精神胜胜利法以解嘲，充当了利法以解嘲，充当了“安安贫乐贫乐道道”论论的一种民的一种民间间版本，一种退化的版本，一种退化的遗传遗传，最后被豪，最后被豪强强
4、抓去砍了抓去砍了脑脑袋。看来，富者不袋。看来，富者不让贫让贫者安，者安，贫过贫过了了头头就要就要被老太被老太爷爷或八国或八国联军联军欺欺压压。要想活下去，得另外找。要想活下去，得另外找办办法。法。西来的工西来的工业业文明亮了中国人的眼。安文明亮了中国人的眼。安贫乐贫乐道作道作为为腐儒之腐儒之论论被被讥讥嘲被抛弃被嘲被抛弃被 pass。 。贫贫怕了的中国人开怕了的中国人开始急切致富，而很多社会学者几乎有始急切致富，而很多社会学者几乎有“发发展癖展癖”，无，无论论左翼右翼都一左翼右翼都一齐齐奉奉“发发展展”为为圣圣谕谕，力，力图让图让人人们们相信，相信，似乎只要似乎只要经济发经济发展了即物展了即物
5、质质条件改善了，人条件改善了，人们们就会幸就会幸福的。确福的。确实实，革命和建，革命和建设带设带来了两来了两亩亩土地一土地一头头牛，老婆牛，老婆娃娃娃娃热热炕炕头头。 。还带还带来了楼上楼下，来了楼上楼下，电电灯灯电话电话， ，“三三转转一一响响”， ，“新八件新八件”， ，还还有国民生有国民生产总值产总值翻番以及翻番以及现现代化代化更更为灿烂为灿烂炫目的前景。但是，炫目的前景。但是，随着物随着物质财产质财产神奇的增神奇的增聚，随着物欲得到充分的聚，随着物欲得到充分的满满足，足，厌厌倦作倦作为满为满足的影子足的影子紧紧紧紧随后也在悄悄滋随后也在悄悄滋长长，并繁殖出更多的心理黑暗。，并繁殖出更多
6、的心理黑暗。很多人反倒不怎么会安，不怎么会很多人反倒不怎么会安，不怎么会乐乐了。称作了。称作“文明病文明病”的的莫名焦灼感孤独感莫名焦灼感孤独感正在富起来的人群中蔓延。正在富起来的人群中蔓延。这这些些人最人最爱问爱问的是：的是：“有意思有意思吗吗?”(在美国的同在美国的同义语义语：是不：是不是是 interesting?能不能能不能够够 make fun?)他他们们最常最常回答的，也是使用回答的，也是使用频频率最高的率最高的词词句之一：句之一：“没意思。没意思。”我我们们在很多在很多场场合都可以听到。合都可以听到。俭俭朴，朴，读书读书，奉献社会，奉献社会，当然早成了当然早成了头头等没意思的事。
7、看等没意思的事。看电视电视没意思，没意思，电视电视停停了更没意思。假日了更没意思。假日闲闲逛没意思，辛苦上班更没意思。找逛没意思，辛苦上班更没意思。找个个情人情人（男人一有（男人一有钱钱就就变变坏了）没意思，厮守着老婆或坏了）没意思，厮守着老婆或丈夫更没意思。他丈夫更没意思。他们渐渐们渐渐失去了独失去了独处处半日乃至两小半日乃至两小时时的能力，在的能力，在闲闲暇里自由得暇里自由得发发慌，只得去大街或酒吧，慌，只得去大街或酒吧，绷绷着着脸脸皮，目光黯淡，皮，目光黯淡，对对三流通俗歌手假惺惺的三流通俗歌手假惺惺的爱爱呵恋呵恋呵，表示漠然的向往；呵，表示漠然的向往；对这对这些歌手假惺惺的愁呵苦呵，些
8、歌手假惺惺的愁呵苦呵，表示漠然的共表示漠然的共鸣鸣。他。他们们最拿手的活就是抱怨，从最拿手的活就是抱怨，从邻邻居居到到联联合国，好像都欠了他合国，好像都欠了他们们十万大洋。十万大洋。奇怪的奇怪的现现象是：有象是：有时时幸福愈多，幸福感却愈少。幸幸福愈多，幸福感却愈少。幸福与幸福感不是一回事。如果二十世福与幸福感不是一回事。如果二十世纪纪七十年代的一七十年代的一位中国青年，可以因位中国青年，可以因为为一一辆凤辆凤凰牌自行凰牌自行车车而有两年的而有两年的幸福感，幸福感，现现在在则则可能只有两个月甚至两天。大工可能只有两个月甚至两天。大工业业使使幸福的有效性幸福的有效性递递减，幸福的有效期大减，幸福
9、的有效期大为缩为缩短。短。电视电视广广告展示出目不暇接的告展示出目不暇接的现现代享受，催促着消代享受，催促着消费费品更新品更新换换代的速率。代的速率。刚刚带刚刚带来一点来一点欢欢喜的自行喜的自行车车，在广告面前，在广告面前转转眼眼间间相形相形见绌见绌。自行。自行车车算什么算什么?自行自行车车前面是摩托，前面是摩托，摩托前面是小摩托前面是小轿车轿车电电子子传传媒使人媒使人们们知道得太多，知道得太多，让让无限的攀比无限的攀比对对象象强强入民宅，入民宅，轮轮番侵番侵扰扰。人。人们对们对幸福幸福的程程追赶，永的程程追赶，永远远也赶不上市也赶不上市场场上正牌或冒牌的幸福上正牌或冒牌的幸福增量。幸福感就在
10、增量。幸福感就在这场这场疲倦不堪的追逐疲倦不堪的追逐赛赛中日中日渐渐稀稀释释。 。现现代新人族都代新人族都读过书识过读过书识过字，当然也希望在精神字，当然也希望在精神领领地收入快感。地收入快感。现现在在简单简单啦，精神也可以啦，精神也可以买买， ，艺术艺术、情、情感、宗教等等都可以成感、宗教等等都可以成为为有价商品。凡有价商品。凡高的画在拍高的画在拍卖卖， ，和尚道和尚道场场可以花可以花钱订钱订做，思做，思乡怀乡怀旧在旅游公司里推旧在旅游公司里推销销， ，日本日本还还出出现现了高价租用了高价租用“外婆外婆”或或“儿子儿子”以以满满足足亲亲情情之需的新之需的新兴兴行行业业。金。金钱钱就就这样这样
11、从物从物质领质领域渗向精神域渗向精神领领域，力域，力图图把精神把精神变变成一种可以用集装箱或易拉罐包装成一种可以用集装箱或易拉罐包装并可由会并可由会计员计员来来计计算的什么算的什么东东西，一种也可以西，一种也可以“用用过过了就扔了就扔”的什么的什么东东西，西，给给消消费费者充分的心灵者充分的心灵满满足。足。是不是真能是不是真能够满够满足足?推推销销商能提供人商能提供人们们很多很多幸福的物很多很多幸福的物质质硬件，社硬件，社会会发发展展规规划也制定出划也制定出钢产钢产量、人均生量、人均生产值产值、学校数目、学校数目和病床数目等等物和病床数目等等物质质硬件的指硬件的指标标。但一个人所得。但一个人所
12、得亲亲情情的的质质与量，一个人所得友与量，一个人所得友谊谊的的质质与量，一个人与量，一个人创创造性造性劳动劳动所得快感的所得快感的质质与量，一个人洽与量，一个人洽处处和感悟大自然的和感悟大自然的质质和量，一个人个性人格求得丰富美好的和量，一个人个性人格求得丰富美好的质质与量与量这这些幸福所不可缺少的精神些幸福所不可缺少的精神软软件，推件，推销销商不能提供，商不能提供，也没法找到有关的也没法找到有关的计计量量办办法、法、质检办质检办法，以便把它法，以便把它们们纳纳入社会入社会发发展展规规划然后批量生划然后批量生产产。正如推。正如推销销商可以供商可以供给给你一你一辆辆小小轿车轿车，但并不能配套服，
13、但并不能配套服务务同同时时供供给给你你朋友的笑朋友的笑脸脸或考或考试试的成功，的成功，让让你你驱车驱车奔赴。推奔赴。推销销商可商可以供以供给给你一台你一台电话电话，但没法保，但没法保证话证话筒里都流淌出筒里都流淌出亲亲善、善、智慧有趣、令人欣喜的智慧有趣、令人欣喜的语语言，而不是气言，而不是气恼恼咻咻的吵架咻咻的吵架或哀哀怨怨的或哀哀怨怨的唠唠叨。叨。精神是不能由精神是不能由别别人人给给予的。政客和推予的。政客和推销销商商们们从来从来在在这这方面无所作方面无所作为为，他，他们们只能含糊其辞，或者只能含糊其辞，或者耸耸耸耸肩，肩，最好最好让让大家都把大家都把这这件事忘件事忘记记。 。苏东苏东坡洞
14、悉人性的窘境，早就坡洞悉人性的窘境，早就说过说过： ：“处贫贱处贫贱易，易，处处富富贵难贵难。安。安劳劳苦易，安苦易，安闲闲散散难难。忍痛易，忍痒。忍痛易，忍痒难难。 。”贫贱贫贱者易生焦渴，富者易生焦渴，富贵贵者易生者易生厌厌倦，二者都不是好事。但倦，二者都不是好事。但贫贫贱贱者至少可以怨天尤人，把焦渴之苦者至少可以怨天尤人，把焦渴之苦归归因于外部困因于外部困难难的阻迫，的阻迫，维维持持对对自己的信任。而富自己的信任。而富贵贵的的厌厌倦之苦完全倦之苦完全是自作自受，没法向是自作自受，没法向别别人人赖账赖账，必，必须须自己承担全部自己承担全部责责任，不能不内心恐慌。任，不能不内心恐慌。贫贱贫贱
15、者的焦渴是者的焦渴是处处在幸福的入在幸福的入口之外，口之外，还还有追求的目有追求的目标标，种种希望尚存。富，种种希望尚存。富贵贵者的者的厌厌倦倦则则是面是面临临着幸福的出口，繁着幸福的出口，繁华华幻影已在身后破幻影已在身后破灭灭， ，前面只有目前面只有目标丧标丧失的茫然和清寂。失的茫然和清寂。这样这样比起来，比起来，东东坡坡先生所言不差。先生所言不差。难难怪他常常警告自己：怪他常常警告自己：“出出舆舆入入辇辇，蹶，蹶痿之机；洞房清痿之机；洞房清宫宫，寒，寒热热之媒；皓之媒；皓齿齿娥眉，伐性之斧；甘娥眉，伐性之斧；甘脆肥脆肥浓浓，腐，腐肠肠之之药药。 。”亦如德国人尼采亦如德国人尼采说说的：的：
16、“人生的幸人生的幸运，就是保持运，就是保持轻轻度度贫贫困。困。”他他们们都都对对富富贵贵瞪大了警惕的眼睛。瞪大了警惕的眼睛。人人类虽类虽然不必太富然不必太富贵贵，但，但总总是要富是要富贵贵的，富的，富贵贵不是不是罪罪过过。 。东东坡、尼采二位的拒富仇富主坡、尼采二位的拒富仇富主义终义终不是不是积积极的极的办办法，不能最后解决灵与肉、心与物法，不能最后解决灵与肉、心与物这这个人个人类类永恒的永恒的难题难题。只是。只是现现代不少人富后的苦日子，不幸被二位古代不少人富后的苦日子，不幸被二位古人言中，人言中，实实是一是一桩遗桩遗憾。憾。应该说应该说，事情，事情还刚刚还刚刚开始，物开始，物质还质还会增聚的。会增聚的。东东西方都在西方都在较较着着劲劲干，没有人能阻止干，没有人能阻止经济这经济这一列失去了制一列失去了制动闸动闸的狂奔的列的狂奔的列车车。幸福的物。幸福的物质质硬件不断丰足和升硬件不断丰足和升级级，将更加反，将更加反衬衬出精神出精神软软件的稀缺，件的稀缺，暴露出某种暴露出某种贫贫乏和乏和尴尴尬。上帝正在与人尬。上帝正在与人类类开一个开一个严严酷酷的玩笑，也是的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