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主义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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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道主义的赞歌狄更斯的双城记（126）文艺复兴时期，英国文学中出现了伟大的莎士比亚；而在 19 世纪，英国文学又出现了一个杰出的人物，他就是英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狄更斯。 狄更斯属于马克思所称赞的 “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之列，他特别注意描写“小人物”的生活状况，表现他们的思想情绪，他站在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立场上， 揭示社会冲突。他的创作直接描写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劳资矛盾，直接反映了工人的生活与斗争。这些特点使得英国乃至欧洲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查尔斯狄更斯 (1812 一 1870)生活的年代，正是英国资本主义社会矛盾日趋尖锐化，阶级斗争日益激烈的年代。、他进入文学界并积

2、极从事创作时，正是英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宪章派运动”广泛开展的时期。他童年时代，由于父亲负债入狱而辍学，他有时在监狱中与其父居住。 他当过学徒， 曾被主人放在橱窗里作活动广告招揽顾客，过着屈辱的生活。后来给一个律师当雇佣抄写员，从而获得大量的社会生活知识。 1837年，狄更斯的小说匹克威克外传发表，作品通过“天真幼稚”的善良绅士匹克威克和他的朋友们的游历 （127）温和地讽刺了英国社会的议会政治与司法制度，这部作品深受读者欢迎， 使作者获得极高的声誉。 此后，狄更斯便一发而不止，创作出一部部优秀的作品。1838年写成奥列佛遢斯特；1839年写成尼古拉斯尼可尔贝 ；1840 年写成老古玩店；18

3、42 年，狄更斯到美国旅行，回国后发表了特写集美国杂记；1842 年出版马丁朱述尔维特。50 年代前后和60 年代上半叶。是狄更斯创作更旺盛的时代， 他接连写出 董贝父子 (IM8) 、 大卫科波菲尔(1850) 、 荒凉院 (1853) 、 艰难时世 (1854) 、 双城记 (1859) 、我们共同的朋友 (1865) 等著名小说。从60 年代中期起，由于写作工作与社会活动过于劳瘁，狄更斯的健康状况一天比一天恶化。1870 年 6 月 5 日，他整天地呆在小屋里续写一部新小说爱特温屈罗特的秘密 (未最后完成 ) ，晚餐时突然中风，第二天早晨逝世。双城记 是狄更斯的代表作品之一。 它以高度的

4、表现力和丰富多彩的画面，展示了18 世纪 70 代中叶到 90 年代上半叶法国、英国的复杂社会关系， 以及革命人民积聚力量进攻统治阶级的情景。作者称它为“历史记录”，其实它并不同于一般的历史小说，其主要情节和人物都是虚构的。小说分为三部。第一部“复活” ，第二部“金线”，第三部“暴风雨的踪迹”，共 45 章，每章都有标题。小说主人公梅尼特是法国巴黎著名的外科医生。 1757 年 12 月的一天医生在厄弗里蒙地侯爵兄弟俩的强迫下“出诊”，他在侯爵府邸目睹一个年轻貌美的农妇发狂，一个少年受伤，并从少年口中知道惨案的经过。少妇是少年的姐姐。厄弗里豪地侯爵弟弟抢走少妇， 少年将小妹妹狄尔斯安排在渔民家

5、中后，持剑前往侯（128）爵府复仇，不幸倒在恶人剑下。少妇和少年都抱恨死去。医生回到家里，写信给朝廷陈述事情经过。但是，这封信却被转到侯爵手中， 侯爵兄弟俩派人将医生关进巴底监狱。不久医生的妻子逝世， 孤女露茜由医生的朋友劳雷送往英国。医生在狱中曾写下“文件”，记载厄弗里豪地侯爵兄弟俩的罪行。1775 年，被囚禁将近 18 年的医生出狱，在劳雷和女儿的护送下逃往英国伦敦。几年后，露茜与化名的法国青年代尔那和英国青年卡尔登成为熟识的朋友。她爱上了代尔那，医生虽已觉察到代尔那就是仇人侯爵的儿子，仍旧同意女儿和鍪代尔那结婚。1789 年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前后，侯爵之家已经受到惩罚。代尔那早已放弃财产与

6、贵族头衔。1792 年，代尔那为了营救总管家盖自勒，冒险前往巴黎。他在法国被捕，落人革命者得伐石夫妇手中， 而得伐石太太就是从小在渔民中器长大的狄尔斯。医生和露茜获悉消息，立即到巴黎设法营救。1793 年，巴黎法庭公开审判代尔那， 由于得伐石夫妇拿出从巴士底监狱中获得的医生手写的“文件”，他被判处死刑。最后，得伐石太太被露茜的“佣人”打死，酷肖代尔那的卡尔登通过暗探巴尔塞混进监狱，冒名顶替，救出代尔那，医生一家安全离开巴黎时，卡尔登在斯头台上从容“牺牲” 。 小说的描述，并不以事件发生的先后为顺序，戏剧性的情节生动而紧张。作者把虚构的故事放在真实的历史背景上，把过去的具体而纷繁的事件与当代的社

7、会阶级斗争趋势结合在一起。双城记 所塑造的人物是多种多样的， 重要的大致可以归结为四类。第一类是理想的正面人物形象，第二类是“自我牺牲” 的怪人，第三类是革命人民的代表，第四类是贵族、资产阶级坏蛋。（129）第一类人物，有梅尼特医生，查里斯代尔那，露茜。梅厄特医生，是作者同情、爱怜和赞赏的人物。青年时代的医生，为人正直，见义勇为，不为利诱，不为威屈。他被厄弗里蒙地侯爵两弟兄绑架去“诊病”时，亲眼看到贵族虐杀农民的惨象，感到愤愤不平。他一方面精心护理“病人” ，一方面公开驳斥侯爵对生命垂危的农妇的诬蔑。侯爵用黄金贿赂他，他坚决拒绝。但是，此时的医生是天真幼稚的，凭“良心”而生活着。他向大臣写密信

8、主要是为了解除他自己的“良心上的负担” ，把不再发生类似事件的希望寄托在朝廷大发慈悲上。这就是医生被抓进巴土底监狱的根本原因。在监狱中，冷酷的现实和苦难的生活， 使医生对凶恶的贵族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他对黑暗社会的抗议也加强了。基于这一点，他用锈铁尖蘸着煤灰，混合着血水，艰难地写下那份“文件” ，控告侯爵兄弟，发誓向他们复仇。由于医生的复仇是建立在个人恩怨的基础上，所以他的意志力不能持久。又由于贵族统治阶级的长期的残酷的迫害，使医生在出狱前后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复活”后的医生(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前后)，思想进人了“升华“阶段。他对当年被迫害的原因，许多年来一宣保藏在心里，甚或连厄弗里蒙地这

9、个姓也不说出来， 这是为什么 ?这固然是由于医生常常心神不安，对惨痛的过去心有余悸， 但更为重要的是他有了新的信仰，那就是要用爱去消灭痛苦，消灭仇恨。出于这种信仰，他努力忘却过去 ( 事实上又办不到 )，忘却他曾经写过的那份“文件”。他把心爱的女儿露茜许配给仇人的儿子，并非因为他认清了父辈的罪行不应由后辈偿还的道理，仅仅是由于他要酬谢女儿对父亲的爱，至多再加上代尔那对他的关怀。他是不是完全忘掉了过去的仇敌（130）和痛苦呢 ?没有! 他总是把这些埋藏在心灵的深处。他向女儿亮过自己的思想， 他劝女儿同她所爱的代尔那结婚。狄更斯十分赞赏医生的这种 “无我精神”。梅尼特医生这个现实主义艺术形象，有深

10、刻的社会意义他的艰难的经历。在当时很有代表性，对法国、英国贵族阶级的残暴， 资产阶级法律的虚伪， 起了揭露、影射的作用。代尔那是作者理想的青年， 狄更斯从人道主义出发， 从外形到内心，极力歌颂代尔那的英俊、美德和人性，在狄更斯笔下，代尔那虽然出身于法国厄弗里蒙地侯爵之家，却是贵族阶级的叛逆者。 他厌恶贵族阶级的腐朽的剥削生活 愤恨贵族阶级的残狠凶暴。 他放弃官衔、爵位、财产，出走英国，是为了抗议贵族的不公道。代尔那勇敢地驳斥叔父的贵族特权论， 说他惶恐的是要他为父辈的罪恶负责。他诅咒贵族的一切，他要 “做本国人民所做的日常工作来生活，甚至反抗贵族” 。医生的女儿，代尔那的妻子露茜，是伤感的温情

11、主义的化身。她聪颖、美丽、柔顺。多情善感。 ，伤感的温情主义，表现在她的外貌言行中，表现在她和周围人物的交往中。作者特别夸张地描写了露茜的伤感的温情主义的魔力，使神态不清的医生“复活”，使身居异邦的代尔那幸福，使粗犷难驯的普洛斯柔和， 使放荡不羁的卡尔登献身。她借以串联亲人、朋友的“金线”是伤感的温情主义，她赖以忍受苦难的精神支柱是人道主义。在英国伦敦法庭上，她那伤感、温情的表情和证词，客观上积极地批评了资产阶级法律的形式主义和资产阶级统治者的残酷、反动。在法国巴黎新寓所里，她那伤感、温情的求告和倾诉，实际上消极地反衬了革命者得伐石太太的嗜杀、复仇。属于这一类人物的，还有劳雷，这是狄更斯笔下道

12、德高（131）超，心地纯洁的善良绅士的代表。第二类人物，有卡尔登、普洛斯。卡尔登是狄更斯式的怪诞的英雄。作者认为，卡尔登为友捐躯的行动，是人道主义的极致。卡尔登生活在英国资本主义社会， 他同资产阶级利己主义本来格格不入，却又无法回避它的骚扰， 甚至于一度充当皇家律师史曲勒孚的助手。他纯朴敦厚，有才华，但这些都不为食利者社会所赏识。他不关心世界上任何人 (后来对于露茜的关怀是个例外) ，世上任何人也不关心他，他成为一个多余的人。 卡尔登的忧郁不仅是个人的忧郁，而且表露了小资产阶级的不满情绪。 因此，导致他的牺牲带有明显的社会批鍪评倾向。另一方面，卡尔登的“自我牺牲” 预示于英国， 却实现在法国。

13、作者把他的牺牲放在法国革命的背景上，他代替塞露茜所爱的代尔那走上巴黎的断头台， 正是革命的雅鲁宾党磊人专政时期，他的这种自我牺牲的结局， 确实有责难革命暴力胜的意味。卡尔登的忧郁是伦敦式的忧郁，不是巴黎式的忧郁，他是英国社会的畸形儿，不是法国革命的牺牲品。普洛斯姑娘，是作者塑造的另个“自我牺牲”的“怪人” 。她的古怪而可笑的言行和性格中，充满了人道主义，她不是资产阶级利己主义的常例所能包括的，但也不属于觉醒了的工农。第三类人物，有得伐石夫妇。法国酒贩得伐石的妻子狄尔斯，生于被侮辱被损害的农家， 成长在渔民之中， 她对凶恶的贵族阶级怀着深仇大恨。她和得伐石参加革命党后，锻炼成为坚定的革命分子，不

14、仅要向厄弗里蒙地侯爵之家复仇，而且要向贵族阶级复仇； 不仅要为屈死的一家人复仇， 而且要为受迫害的阶级兄弟姐妹复仇。她的复仇，应该是具有深刻的意义的。狄尔斯，即得伐石太太，在革命中比她丈夫更加坚（132）定，她和得伐石一样，完全忠实于法兰西共和国，不过她比丈夫更加坚定。第四类人物，有厄弗里蒙地侯爵两兄弟，巴尔塞等。厄弗里蒙地侯爵两兄弟，是作者着力鞭挞的凶恶的贵族。 他们视农民佃户为家奴，恣意凌辱、绞杀；他们对不顺从的人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尤其是代尔那的叔父，傲慢，凶残暴虐是他的特性。他纵车外游，辗死了穷人的孩子，稍加反抗便被挂在马车下“制轮具的链子上”示众。他强奸了农民的女儿，不许别人抗议，

15、否则当场杀死。他要用武力维护正在毁灭的贵族特权。结果，他得到了可耻下场。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集中地反映在巴尔塞的形象里。他当过英国政府的密探。法国雅各宾政权的侦察， 还出卖过法兰西共和国。 他是地地道道的人类的蠡贼。这一类贵族资产阶级坏蛋的形象，表现了狄更斯的批判劲力，指出了贵族阶级沦亡的必然性，揭露了资产阶级的食利哲学。在四类人物中， 梅尼特等正面人物形象， 体现了狄更斯的人道主义理想，他们的活动是小说情节发展的基础，在怪诞的“英雄人物”的辅助下，既与贵族资产阶级坏蛋作尖锐的对比，又同坚定的革命分子显示出明显的差异，从而突出小说的主题。双城记 的现实主义艺术形象， 反映了法国和英国极为广阔的

16、社会问题。狄更斯创造性地再现了英国社会现实和法国革命历史。作者熟悉伦敦，并不熟悉巴黎。可是，他根据卡莱尔关于法国革命史的资料，参照英国社会提供的阶级斗争情况，凭借丰富的想像力，描绘的法国历史社会生活、法国人民革命的场景生动、逼真、感染人。作品的多条线索、纷繁事件，交织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上，结构巧妙，戏剧性的情节生动（133）而紧张。小说的描述并不以事件发生的先后为顺序，在“序幕”之后就写梅尼特医生的出狱与“复活”。他为什么坐牢，他和周围人物的历史的与现实的关系如何，都要通过往后的顺叙、插话和各种形式的追述来交代。特别是梅尼特医生在监狱写下的揭发厄弗里蒙地家族罪行的文件，不是在得伐石等人攻破巴士底监狱获得它时予以公布，而是在小说临近结束时(第三部第 10 章) 披露出来。这样追述往事，旨在通过揭晓医生受苦难、农民被虐杀的“谜底” ，把作品揭发批判统治者邪恶凶残本性的思想升华起来。于是小说不仅从情节的“巧合”上往上翻，而且从内在的思想意义上进一步深化。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作家把肖像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