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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虎门之战研究茅海建妙年虎门之战,是鸦片战争中最为重要的一次作战。它不仅对那次战争的军事、政治形势的变化起着重要的作用,而且是中国近代战争史上极有价值的战例。年来,对此的叙说、评论、研究从未间断。笔者企图从军事的角度来研究这一战例,得出新的结论来。一、虎门的地理形势与战略地位虎门位于珠江入海口,外濒伶仃洋,内连狮子洋,全长约公里。口端两侧,东有沙角山,西有大角山,隔江对峙,相距约公里。从口端溯江北上约公里,有江心小岛,名下横档岛,再北去多米,是上横档 岛。两岛之间东侧有一小礁,名饭箩排。横档岛东 向为武山,俗称亚娘鞋。这一段江面宽约。米,涨潮时中姚水深约米,船只多行此水道。横档岛西向为芦湾,江
2、面宽约为公里,水势稍浅而滩多,欧洲船只很少航行此水道一。由上横档岛溯江公 里余,是江心大岛即大虎山岛。虎门因此得名。虎门扼珠江,由此入狮子洋,上溯公里,是广一 东 省城广州。另外,在沙角与武山之间,有一水道名三门口,入此水道绕武山东北向约 公 里余,有小镇为太平墟今太平镇,再 向东北数百米,为虎门寨。在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下,就当时军队使用的武器装备条件,虎门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这是由三点决定的一、虎门是广州的门户,而广 州是当时唯一的由清政府指定的对外贸易日岸。广州贸易额愈高,虎门的战略地位愈高。虎几一失,入侵舰船内驶,直逼广州,在该城的东、南、西 三侧均呵登岸,守军难以组织防御。二、在当时的
3、军队装备中,火炮威力最大,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火炮在陆地需要畜力牵引移动,又要求着一定的道 路条件。广东为水网丘陵地带,港汉 山岭皆为火炮移动的障碍,敌军长途远来又不能多带牛、马。舰船是当时唯一拥有强 大火力而又进退 自如的装备。如果能在虎门堵住来犯舰船,侵略者由陆路绕行攻击广州将障碍重重,会给进攻带来极大的困难。三、珠江入海水道颇多,但除了主水道虎 门外,皆水浅滩多,巨舰难以航行,小船又不能保持一定的武力,且守军也易于将这些次要水道阻塞断航。因此,对于远涉重洋拥有大量舰船的西方侵略军说来,欲攻占广州,突入虎门内驶,是最有利的方案。二、虎 门设防情况虎门设防置守始于年明万历 十七年。年请康熙十
4、年,虎门防御设施为海盗所毁。年 起,清朝统治者先后在武山东北建虎门寨,在上横档岛东侧建横档炮台年,在武山西侧建南山炮 台炮位,年,在 沙角西侧建沙角炮 台炮位,年,在南山炮台北约。米处建镇远炮 台炮位,年,在大虎山岛东南侧建大虎炮台炮位,年,在大角东侧建大角炮台炮场位,。年。以上台共安火炮位。年,清政府设广东水师提督,驻节虎门,以示昭重。年,英国派律劳卑来华,中英争端起。律劳卑命令所率 横档炮台建成后,因地势过高,于王比年在该岛东侧山脚处重建,炮位。以上炮台资料据心东莞县 志、虎门炮台图说、筹海初集两艘英舰闯入虎门,施加压力,虎门各炮台 开火。英舰以毙人,伤人,舰受轻伤的微小代价,闯过虎门,抵
5、达黄埔。道光帝得奏甚怒,调关天培为广东水师提督,加强虎门防务。卢坤、关天培的措施及关天培的作战预案年月,关天培到职视事。在查勘广东中路海防后,他向两广总督卢坤递交了查勘虎门扼要筹议增改章程、重勘虎门炮台筹议节略。在这两次咨文中,他提忠了虎门三重门户防御建策以沙角、大角为虎门第一重门户。因为两台相距达 公里,炮力不及中流,改为信炮台。敌舰一旦驶入,施放信炮,让第二、三重各饱台作好战斗准备。以横档一线为虎门第二重 门户,也是 防御的重点。在东水道,扩建南山炮台,加固横档、镇远炮台,并在江面架设排链,迟滞敌舰航速,以利发挥炮 台火力在西水道,新建上横档岛西侧和芦湾山脚两处炮台,并在水浅处抛石成堆,水
6、深 处安钉梅花木桩,阻碍敌舰行驶。以大虎山岛为虎门第三重门户,加固大虎炮 台,并在距炮台米处的浅滩抛石下桩,以防敌舰乘潮绕行暗沙,躲避炮台火力。此外,还要求添铸。公斤火炮位,公斤火炮位,匀配各台。年 月,卢坤咨会关天培,除不同意江面架设排链外,其余意见与关相同。月,卢、关联衔会奏虎门工程,月,道光帝批准。是年底,虎了各炮台工程陆续完工。南山炮台扩建后,更名为威远炮台,直长米,左右弯长米,敌台长米,安炮位。上横档岛西侧新建炮台,定名永安炮台,直长米,左右弯长米,敌台长米,安炮位。芦湾新建炮台,定名巩固炮台,直长米,左右弯长。米,敌台长米,安炮位。三台皆用厘米高厚、厘米长的青麻条石砌成,台基高米,
7、垛墙冤筹海初集卷一高米,厚米。横档、镇远、大虎三炮台亦用青麻条石加固。大虎山岛外暗滩亦钉脏堆石。虎 门炮台共设火炮位,平时额设兵丁名,防御力量大大加强。与此同时,关天培新定春、秋操章程。春、秋 操即 演习。年月,虎门初次按新章程进行秋操。从秋操的实施情况,我们可以看出关天培的作战预案。虎门平时额兵名,大约每急人看 护 炮,秋操时增加协济兵丁名,分布第二、三重门户的横档、永安、威远、镇远、巩固、大虎炮台,每 名兵 丁操炮。江面另调大号米艇艘,每艘炮位,舵工水手 炮手名另有泅水阵式兵名,中水对械兵名,爬桅兵名,能亮深水兵名。参加演习的清军共计名,此数即虎门战时编制。按章程,演习时,由沙角炮台施放信
8、炮,靶船由虎门口端乘潮拖入,行至饭箩排时,威远、横档、镇远三台相继开火。演炮兵丁开炮之 后,若靶船已过炮口,无庸再装药,如未过炮口,兵丁则执溜筒、火箭、五虎箭对靶船篷帆施放。设伏在横档与大虎山之间水域的米艇、泅水兵丁亦赶至参战。如靶船过第二重门户,以大虎炮台迎战。扼横档西水道的永安、巩固炮 台演习亦如东水道三炮台。赶来 阅操的两广 总督邓廷祯观后奏称“声威已足慑服 群夷,克称天险。”邓廷祯、关夭培的加防措施年,英国海军少将马他仑率舰来华,关天培闻讯即按战时编制调集兵丁备战。月日,虎门炮台截住一英船,查询马他仑是否在船上。月日,马他仑调舰三艘至虎门,要求解释。广东清军将领书面答复炮击事件属误会后
9、,英舰退出。马他仑离华后,此时的两广 总督邓廷祯及关天培决定进一步加强虎门防御,措施有两项一、在横档东侧水道架设排链。排链分两道。第一道由饭箩筹海初集卷四,第页排架至武山,长米第二道由上横档岛架至武山,长米。排链中间设有闸口,平时常开,战时关闭。派守兵名 管理。二、在威远、镇远两炮台之间另建靖远炮台。台基仍用青麻条石砌成,为防敌炮击中炮台而飞石伤害守军,墙垛炮洞则用三合士。炮台高米,正面宽米,安炮位,其中一些是新购买的西洋铜炮。该台平时额定守兵名。此次工程使虎门地区炮台增至座,火炮增至位,平时额设守兵名,第二重门户进一步加强。年月,正在虎几收、焚鸦片的钦差大臣林则徐,奉旨查看工程,甚为满意。是
10、年 秋,虎门例行秋操,式样如前,只是新建炮 台 增 加 协济兵丁名,参加演习清军共名。从演习的情况来看,关夭培 的作战预案没有变化。林则徐观后具奏“今炮台回环并峙,排链堵截某严,用壮声威,足消窥伺。”林则徐等人的加防措施由于虎门销烟后的局势,年秋操后,协济兵丁和江面水师末撤回原伍。虎门清军由平时转入战时编制。从此时起,两广总督林则徐和关天培等人对虎门防卫做了三件事一、在装备上,更新炮台及战船上的火炮,“密购西洋大铜饱,及他夷精制之生铁大炮,自五千斤至九千斤不等,务使利于排链 的作用并非阻挡入侵的军舰,而是迟滞其航速。由于当时清军火炮发射准备时间长,若故舰乘风乘潮 闯入,时间短促,炮台火饱不能充
11、分发挥成力 林则 徐称设有不应进口之夷船妄图闯久,虽 遇顺风潮涌胃驶如飞,一到排链之间,势难绕越 即谓夷船坚厚,竟能将铁链 冲开,而越过一层尚有一层阻挡 就 令都能闯断,亦已羁俘多时,各合炮火连轰,岂有不成灰烬之理二七林则徐集奏稿,中班,第台至页。年月日林则徐视察靖远炮台,观西洋铜炮见其日记可见邓、关先于林钩买洋炮靖远炮台是行商捐款兴建 的,购买洋炮可能是 由行商操办的。至年台月,虎 门各炮台火炮已增至位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 册,第页。林则徐集,奏稿,中册,第页。远攻”。但数量难以确定。二、在兵力上,雇募水勇及船只,装配火船,以补清军水师力量之不足。三、在战术上,除关天培的三重门户逐段堵截外
12、,林则徐还强调以清军师船和所雇水勇船只围攻英舰。他制定了剿夷兵勇约法七章,规定以至艘战船攻敌舰 艘,避其安炮较多的两舷,专攻设炮较少的首尾。当清战船到达“炮所能及之处,即先开炮,至鸟枪所能及,便兼死枪,迫喷筒、火罐所能及,则随便 用之,多多益善。”待清方战船靠近英舰时,兵勇跳梆过船,“遇夷人便用刀砍”。为此,林则徐购买了一艘吨的商船“甘米力治号”,改装成为安炮位的军舰,命清军以此 为模型,“演习攻首尾跃中舱之法”。年月,英国侵华舰队陆续到达虎门口外,除留军舰艘封锁珠江外,其余按计划 北上。此时,虎门防卫力量为“各炮 合计有大炮三百余位,其在船在岸兵勇,随时分拨,共 有三 千余名。”与虎门战时编
13、制比较,兵力增加。余人,增加的部分主要为雇勇。月,林则徐又集结“各营大号米艇二十只,并雇红单船二十只,拖风船二十六只,于选配兵丁外,复募壮勇千余名”,在狮子洋一带操演,准备应战,“又先后购备火船二十道光洋艘征抚记、夷氛闻 记,称,所狗洋炮位,分布珠江两岸林则 徐致奕山防御粤省六条中称虎 汀内外各炮 台一所失铜 铁炮位,合各师船计之,不下五百余尊,其中近年购买夷炮约居三分之一一海国 图志卷又十英方提封的数字为沙有大角战斗时,缴获清军师船上葡萄牙铜炮至。门,三 门水道战斗时,缴获铜炮数门,横档一线战斗时,发现镇远炮台和 靖远炮台 门年制造 的葡萄牙大铜炮,另有门英国铁炮、伯纳德复仇神号航行作战记,
14、第卷,第、至页心海国图志卷。林则徐集奏稿,中册,第页 林则徐 称广东“中路一带,所雇练勇以协防炮台隘口、并配入拖风、红单船 内,已有一千五 百 余名二林则徐集奏稿,中册,第页只,均交提臣关天培,分派各将随时应用”。此数可反映配合虎门各炮台作战的江面师船雇船的力量。月,林则徐奏称,“计沿海陆路先后调防兵勇,已及八千名。”此数为广东省范围而言,但虎门为防御重点,部署兵力最多是毫无疑问的。至。月,林则徐已被革职,护理两广 总督怡良奏称“查虎门内 外各隘口,兵勇共有方人,督臣林则徐前次奉到谕旨,当即会同羞将次要口隘之兵,陆续撤减二千余名,臣复移水陆各提镇,将各路中可以撤减者,再为酌核情势,分别撤减以节
15、糜费。”此 处数字,虽不止虎门一处,但主要部分当在虎门。除了上述兵 勇、战船数量的增加外,林则徐、关天培等人很可能对虎门地区的炮台、工事、军营等有一些小的改善。笔者因资料判断的困难,并 为叙述的方便,将之放 到第三部分。三、琦善撤防质疑。年月日,钦差大臣署理两广 总督琦善到达广州,月日接印视事,开始 与义律谈判。琦善对广东防务极为蔑视,对英军的船坚炮利有恐惧感。他企图用惩办林则徐、恢复贸易的条件,使中英关系恢复到禁烟运动之前的状况。他并没有准备用武力来抵抗英国侵略。外交的后盾在于武力,在弱肉强食的时代,武力不 足的琦善外交必然失败。对于琦善的作为,当时和事后的记载留下 了许多撤 防的议论。就笔
16、者所见,主要有以下几条一、“十一月,钦差琦侯善到粤,一将沙角、大角炮台后驻兵与钉桶尽行撤去,故逆兵得以取道从炮台后夹击,以致失守。闻琦善语逆夷义律云打得林则徐集奏稿,中册,第容能页。林则徐集奏稿,中册,第页筹办夷务始末道光朝,第 册,第页怡良所奏撤军 数字,并非已撤数字,恰 良曾将奏底寄给林则徐,而奏折中撤军数字暂空月日,林则 徐致函怡良,称片内所空 撤兵之数,拟填二千何如仍祈酌之,林则徐书简增 订本,第页快,和得快,。”二、琦善“一到则尽撤海防”。三、“琦但以和夷通商为务,尽撤诸路防御,并将玉海关盛开,但 夷船出入。”四、“赘亲重臣,临戎丧胆,撤防媚 敌。”五、琦善“散遣其林则徐日雇丁勇数千,横档前备拒夷 船之水底暗桩,悉如夷意裁之。将欲促其早就范 围,衅 卒 消 弥也。”六、琦善“撤壮丁数千,于是水勇失业,变为汉奸,英夷抚而用之,翻为戎首矣。撤横档水中暗桩,屡会义律于虎 门左右,夷船得以测水志,察路径,而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