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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清莲花水草纹天花彩画初探 谢嘉伟 李沙 杨红 北京建筑大学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 摘 要： 明清官式建筑彩画是北方传统木构建筑特有的装饰形式, 历经千年的衍变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建筑彩画艺术体系, 具备系统性和规范性。作者通过对官式彩画典型天花题材莲花水草纹的分析研究, 试图梳理构图、色彩、工艺等彩画要素与该纹饰之间的必然联系。分别从以水制火、宇宙苍穹、佛教教义和道教教义等方面探求其文化内涵。并探索纹样背后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及科学价值, 从中发掘明清官式建筑彩画所承载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因。关键词： 明清官式建筑; 天花彩画; 莲花水草纹; 作者简介：谢嘉伟 北京建筑大学硕士研究生作
2、者简介：李沙 北京建筑大学教授作者简介：杨红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基金：基金项目:北京建筑大学科技创新服务能力建设科研水平提高定额历史建筑装饰传承与创新 (2017) A Preliminary Study on the Lotus Aquatic Plant Tianhua Painting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Xie Jiawei Li Sha Yang Hong Abstract：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official architectural painting is a traditional decorative form
3、of the traditional wooden structure in the north. After thousands of years of evolution has formed a complete architectural art system, with systematic and normative. Through the analysis and research on the typical Tanhua theme of lotus aquatic plant, the author tries to comb the necessary relation
4、 between the composition of drawing, color and craft, and the decoration. Respectively, from the water to fire, the universe sky, Buddhist doctrine and Taoist doctrine and other aspects of its to explore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explore the historical value, artistic value, cultural value and scien
5、tific value behind the pattern, and then extract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gene carried by the official painting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Keyword：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Official Architectural; Tianhua Painting; Lotus Aquatic Plant; 前言:紫禁城是明清两代的皇城, 拥有最丰富和典型的明清官式建筑彩画资源, 为研究官式建筑彩画的工艺特征和文化
6、含义提供了更为全面的实例。莲花水草纹天花作为官式建筑彩画的一种类型, 承担着皇家建筑空间内檐装饰重要角色, 是除龙纹和凤纹天花以外应用最为广范的装饰题材。天花是官式建筑内外檐装饰的的重要组成部分, 作为一种独特的建筑装饰手法而具有彰显建筑等级功能。在制作工艺上, 天花分为直接绘制在木板的硬天花和裱糊做法的软天花两种形式。天花在清式建筑小木作中, 俗称“天花板”, 宋代建筑称之为“平闇”“平綦”“承尘”。史记记载:“汉武帝建章后阁, 平机中有驺牙出焉。”“平机”即天“天花”, 古名曰“承尘”, 据此“天花”至迟在汉代就已经出现。1天花具有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功能, 在物质上由于“天花”处在草栿以下
7、, 用以遮蔽梁架以上的部位, 由方木格组成方格网架, 上钉木板, 能够有效遮挡梁架挂土落灰的同时能够起到保暖隔热的功能;在精神上, 中国古代建筑的营造及建筑装饰在设计之初就经过了一系列的“风水”研究, 对建筑的构件和装饰都赋予了某种形象化的寓意, 比如:莲花以水制火, 宇宙苍穹, 儒释道中的寓意。莲花和水草是中国传统纹样中的独具特色的植物纹样, 二者并列在一起应用是和实用目的联系在一起的。因此, 莲花纹样的设计和运用则被赋予更多象征寓意。莲花在儒、释、道中均被视为的圣物, 是教派精神的象征, 通常用于建筑装饰和各种神器上, 用来表达各种美好的寓意。笔者结合莲花水草纹相关天花实例, 在建筑背景下
8、探讨莲花水草纹所隐含的文化价值, 进一步挖掘传统官式建筑彩画所承载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因。室内天花的结构是由天花板和枝条两部分组成。天花板的中心圆环称之为圆光 (又称圆股子) , 外圈方框称之为方光 (又称方股子) , 圆光和方光之间四角的部位称之为岔角, 支条上十字相交的部位常绘有圆环状的轱辘, 轱辘周围常绘饰如意头相关纹饰。莲花水草纹天花其主题纹饰主要为莲花、水草、水纹、祥云等几部分组成。1 莲花水草的寓意莲花又名荷花、水芙蓉、芙蕖、净客玉环等。莲, 原意荷花结出的果实, 后来“莲”与“荷”皆指同一物, 即莲花, 所以莲花纹, 又称荷花纹、莲瓣纹等2。那么, 莲花水草纹天花为什么会受到皇家
9、独特的钟爱呢?经过查阅相关档案和访谈相关专家得到以下几种释义:1.1 以水制火的象征寓意莲花, 水生植物, 生于水, 居于水。在古代, 中国大部分宫殿建筑以木结构为主, 防火是其首要任务, 因此, 在楼阁殿堂的最高处做天花, 并在其上绘饰莲花、水草等水生植物, 用汉代阴阳五行学说的“以水克火”来解释是最恰当的。其次, 天花的主体大色为青绿二色, 青色是“天”的象征, 而大面积的绿色是“地”象征, 绿色给人以生机是水的象征, 再次印证了以水制火的观念。据考古资料和文献, 记载汉魏的宫廷建筑藻井中屡有莲花图案的装饰, “西京赋李善注引风俗通说今殿作天井。井者, 东井之象也。菱, 水中之物。皆所以厌
10、火也”3。王延提到“圆渊方井, 反植荷蕖”的说法, 即是在天花上绿地绘出莲、荷、菱、藕的水生植物图案, 表示以水制火之意4。纵观北京故宫几座城门和角楼以及其他采用了莲花水草纹天花的建筑, 其天花图案为三或五朵莲花居中, 莲花上下分布着不同排列顺序的九道水纹, 四周围环绕不同种类的水草 (上方两侧各位九根水草, 下方左右两侧分布数量不定) , 这即是阴阳五行以水厌火的最诠释。1.2 宇宙苍穹的象征寓意在中国早期许多墓室的天穹上, 可发现莲花水草纹饰的藻井, 古人可能认为在藻井处绘莲花水草天花是人与天与自然的一种沟通方式, “有一种囊括宇宙, 容纳万方的壮美气象, 形成了莲纹与天穹, 神仙之间象征
11、性关系”。5如, 武威西门乱葬岗之古墓莲荷图、酒泉丁家闸 5 号墓藻井等等。此外, 中国本土抽象的莲花纹也用于装饰建筑、器物等的顶盖, 表示与天穹的象征关系;而莲纹四瓣、八瓣的四方造型则象征宇宙模式中的“四方八位”观念6。这种“从纹样的装饰部位和与其他纹样的组合情况进行排列对比, 并结合当时社会时尚和文化模式进行研究, 进一步界定了莲花在阴阳五行观念构成的宇宙式中的位置和含义”7。因此, 古代在设计建筑天花时一定会充分考虑莲花图样在阴阳五行中的意义, 尽可能满足人类对于宇宙天穹的敬仰和崇拜。1.3 佛教艺术中的象征寓意佛教起源于印度, 在公元前 3 世纪阿育王时代逐渐繁荣, 并沿丝绸之路传入中
12、国。当时人们在营造佛塔时想利用莲花、菩提等形象引导人们相信佛, 因此,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佛教莲花才逐渐被人们所熟知。当研究莲花在佛教中被推崇的原因时发现, 莲花作为佛教的一个重要意象, 代表着佛陀的神圣、佛国的美妙、佛性的净洁和佛法的灵妙8。我们经常看到的佛像基本上都与莲花产生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佛经中常见对于莲花的描述, 由此可见莲花在佛教中的重要性。莲花是佛教四大吉花之一, 是八宝之一, 也是佛教九大象征之一。经常出现在最神圣、最庄重的佛教场所, 从而莲花逐渐具有了佛教的庄严神圣的气息。此外, 自佛教建立之初莲花就作为佛教独特的符号, 被赋予了高尚、纯洁、祯祥、素雅、光明平安的寓意,
13、是佛教中的“圣花”。同样莲花也被视为“净土”的象征, 象征西方极乐世界的清净与圣洁, 既有“佛既是莲, 莲又是佛”, 也有“瑞莲生佛步, 瑶树挂天衣”的说法。同样, 祥云在佛教里也作为一个长寿的重要符号, 古人有云:凡能长寿之人, 多数居于云雾缭绕之处。另一方面, 莲花因为其开花结果的同时性, 正与佛家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时间概念相契合, 而被十分器重。但是, 莲花在佛教中更多突出的是教义教理, 常常用来喻指修行过程、佛性自性清净和佛法的圣洁, 蕴含着身后的意蕴9。莲花从泥污中诞生, 在佛教看来是一种解脱、化生的过程, 也是从此岸到彼岸, 从尘世到净界, 从污浊的人世到清净的佛界的一种升华,
14、 同时莲花也被用来呈现佛教的轮回和万事皆空的概念。此外, 莲花纹样中莲花花朵的开合、大小及其外形在佛教艺术中均代表着不同内涵, 含苞待放寓意菩提之心尚且藏于心中的人们;刚刚绽放的则代表刚刚发现菩提之心的广大信众;全然盛开并且莲蓬果实满满的则象征着慧眼已开, 菩提之心常常记于心的广大信徒10。佛教常用莲花比喻佛法, 故有妙法莲花经11。在佛教建筑中莲花多以“三朵”或“五朵”出现, 普遍的解释就是三皇 (天皇、帝皇、人皇) 或五帝 (皇帝“皇帝居中”、颛顼、帝喾、尧、舜) , 此外, 还有跳出“三界 (欲界、色界、无色界) ”的说法;莲花水草纹天花中的水草和水纹多以“九道”组合, 在圆光内所出现其
15、他的纹饰组合也多以“三”或“五”成一个单位。“三”“五”“九”同为奇数, 从易学角度的分析称之为“天数”亦为“阳数”12, 被“阳世”广为应用。同样“九”是老阳之数亦为“成数”13意为登九重天, 得道成佛, 这可能是佛教徒最高的追求。皇家的陵寝建筑和祭祀性建筑属于为逝去至亲之人所营造的身后的归宿, 属“阴”, 中国传统文化中信仰, 方有“阴阳”和而万物生, 在中国传统的影响下, 皇家工匠在设计营造古建时肯定予以全面考虑, 此类建筑属“阴”必定辅以与之相对应的“阳”, 如:奉先殿混金金莲水草天花, “五”朵金莲、“九”根水草、“九”道水纹等。1.4 道教艺术中的象征寓意道教是中国本土宗教, 在道
16、教中莲花被奉为圣物, 是“道瑞”的象征。道教文化中“莲”的含义是力量, 再生、孤傲, 完全符合皇帝企图做到延年益寿, 长生不老的愿望。此外,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 道家神仙居处的池里长有千叶莲花, 如:道教中八仙之一的何仙姑手中的法器;宋代的“十里荷花陈抟出”等, 莲花均是道教之物14。在描写仙境时常出现莲花形象。“神芝发其异色, 灵苗擢其嘉颖。陆地丹蕖, 骈生如盖, 香露滴地, 下流成池, 因为豢龙之圃。 (拾遗记卷一“炎帝神农”) ”15因此, 明清的皇帝可能为了长生不老而崇尚莲花, 将莲花应用在建筑装饰和教派法器上, 从而表达对于长寿的期望。2 莲花水草纹天花彩画等级天花彩画作为建筑彩画的一种类型, 建筑等级越高, 天花等级同样越高, 其用金量也相应提高, 反之亦然。对比现存实例研究可以发现, 不同时期、不同建筑等级的莲花水草纹天花工艺做法存在一定差异。(1) 混金天花彩画最高级天花彩画做法, 其所有图案皆沥粉贴金, 用金量极大, 其效果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