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主题的现实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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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永恒主题的现实书写王 晖（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作为人类最为重要、也最为基本的情感， “爱情”无疑是古今中外作家聚焦的核心。在陈奕纯那里，男女之爱的生态是多样的，而结局大多不甚圆满，它给予人们的感觉可以说五味杂陈浪漫与残酷、感伤与温暖、纯净与功利、炽烈与荒诞。这就像爱上狮子座中所言“爱情多么热烈，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他的长篇小说爱上狮子座 、 七段爱和中篇小说集爱到无人倾述即表现出这样的情状。作者对“爱情”这个永恒主题的书写具有强烈的现实色彩，是对当代中国人，特别是“80 后” 、甚至“90 后”爱情的一个多样化的表达。相比较而言，我更欣赏作家在爱上狮子座中通过对主人公也门及其女友的爱情故事

2、所揭示出来的“纯爱”境界。在小说中，男主人公也门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企业家， “也门出身豪门，父亲在香港和深圳都经营有几家实业，他曾经留学英国，是一名生物学博士，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画家梦 ，回国后在广州有名的书画一条街文德路上开了一家画廊，叫也门画廊 ，自产自销，也当别的画家的经纪人，纯粹是玩票的那种。 ”从一般的惯性思维上讲，企业家大多是唯实又唯利的，而人到中年应更加理性。但也门恰恰反其道而行之，他是一个崇尚浪漫情感的人，而且还很时尚他“疯狂地成了当年某卫视选秀节目中 90 后女歌手的粉丝，喜欢上了她弹着吉他轻轻吟唱的歌曲狮子座”于是，狮子座的也门突发奇想地要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狮子

3、座” ，因为“也门认为，轰轰烈烈的爱情，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狮子座的人梦寐以求的。如果彼此有相近的理想，那么两个狮子座结婚也会是很美满的结局。 ”这就使得也门强烈而固执地认定，狮子座女人是他的理想情人。于是，作品由此展开了也门五味杂陈的寻爱旅程。一次，也门在网络 QQ 聊天时发现，一个网名叫“穿蓝舞鞋的少女”与他相谈甚欢，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聊性正浓时，也门邀约“穿蓝舞鞋的少女”在中山音乐厅附近的潮州菜馆见面。阴差阳错的是，也门没有在潮州菜馆门口遇上“穿蓝舞鞋的少女” ，而是“不该在特别的地点遇见特别的事件，在特别的事件中又遇到特别的人，那个人，就是 90 后女孩坏坏”作品将也门置身于

4、三个年轻女性的感情涡漩之中，淋漓尽致地表达出对于爱情这个永恒主题的现实书写。与也门有过感情纠葛的三个女性是坏坏、苏苏和一一。这其中，一一和苏苏是某艺术学院的同宿舍同学， “90 后”大一新生。坏坏则是也门路遇的一个2“90 后” “靓妹” 。她们都与也门产生过或多或少、或长或短、或强或弱的感情，但也门始终钟情的却是白一一。白一一其实就是那个“穿蓝舞鞋的少女”也门在冥冥之中所痴情的对象。爱情是什么？古往今来的人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其实见仁见智。莎士比亚说过：爱 情里 要 是 掺 杂 了 和 它 本 身 无 关 的 算 计 ， 那 就 不 是 真 的 爱 情 。 车 尔 尼 雪 夫 斯 基 也 说

5、过 ： 爱一 个 人 意 味 着 什 么 呢 ？ 这 意 味 着 为 他 的 幸 福 而 高 兴 ， 为 使 他 能 够 更 幸 福 而 去 做 需 要 做 的一 切 ， 并 从 这 当 中 得 到 快 乐 。 也 门 第 一 个 遇 到 的 坏 坏 并 不 是 一 个 为 爱 付 出 的 女 人 ， 而 是一 个 爱 的 欺 骗 者 。 她 设 下 了 一 个 圈 套 ， 与 男 友 段 大 为 合 伙 勾 引 像 也 门 这 样 有 钱 人 ， 然 后用 偷 拍 的 两 人 性 爱 录 像 进 行 要 挟 敲 诈 钱 财 。 “这 个 圈 套 ， 是 坏 坏 和 段 大 为 设 计 的 。

6、 原本 ， 坏 坏 跟 也 门 前 面 说 的 话 都 是 真 实 的 ， 一 点 也 没 掺 假 ， 只 不 过 后 来 ， 她 又 是 因 为 钱 ，委 身 成 了 段 大 为 的 情 人 。 下 一 步 ， 段 大 为 就 该 用 这 段 录 像 要 挟 录 像 里 的 男 主 角 。 大 多 数的 帅 哥 都 怕 录 像 被 网 上 曝 光 ， 大 都 乖 乖 地 放 血 。 这 个 计 策 ， 他 们 屡 试 不 爽 。 ”这 个 圈套 直 到 坏 坏 良 心 发 现 才 得 以 终 止 。 而 也 门 这 样 一 个 久 经 商 场 的 豪 门 之 后 ， 即 使 是 在 坏 坏离

7、 开 之 后 也 还 仍 然 蒙 在 鼓 里 。 当 坏 坏 离 开 也 门 的 别 墅 ， 15 分 钟 之 后 遇 车 祸 身 亡 时 ，“也 门 并 不 知 道 这 条 新 闻 和 他 有 什 么 联 系 ， 他 一 直 呆 在 广 州 傻 傻 地 等 ， 等 他 那 个 镶 嵌 在自 己 眼 眶 里 的 坏 坏 。 本 来 不 是 已 经 说 好 了 的 吗 ？ 坏 坏 怎 么 不 回 来 了 呢 ？ ”其 原 因 正 是在 于 也 门 的 痴 情 他 一 直 以 为 坏 坏 就 是 他 的 “穿 蓝 舞 鞋 的 少 女 ”。 而 另 一 个 与 也 门相 关 的 女 孩 苏 苏 ，

8、也 代 表 了 当 下 “90 后 ”年 轻 一 代 的 一 类 人 物 ， 她 们 崇 尚 物 质 ， 认 为“年 轻 女 孩 就 应 该 趁 自 己 最 年 轻 美 好 的 时 候 赚 钱 ， 能 钓 一 个 金 龟 婿 是 最 好 的 。 灯 红 酒 绿的 场 合 里 ， 虽 然 危 险 ， 但 也 潜 藏 着 机 会 ， 即 所 谓 不 入 虎 穴 焉 得 虎 子 。 ”也 门 在 认 识 苏苏 时 遇 上 了 一 一 ， 且 对 一 一 颇 具 好 感 ， 于 是 他 便 用 接 触 一 一 宿 友 苏 苏 、 排 挤 一 一 男 友 等方 法 ， 向 一 一 发 起 爱 情 攻 势

9、 ， 以 欲 最 终 “捕 获 ”一 一 。一 一 无 疑 是 作 者 所 要 着 力 塑 造 的 纯 情 女 孩 ， 她 是 “90 后 ”， 当 然 也 具 有 这 个 时 代所 有 年 轻 一 代 的 特 点 ， 即 使 是 在 爱 情 问 题 上 也 不 例 外 。 譬 如 她 在 很 多 时 候 并 不 反 对 苏 苏等 人 的 观 点 和 做 法 ， 但 她 仍 然 有 自 己 的 认 知 ， 而 这 种 认 知 恰 恰 证 明 了 一 一 身 上 所 表 现 出来 的 不 俗 与 纯 真 。 “白 一 一 知 道 ， 自 己 渴 望 中 的 爱 情 虽 然 不 需 要 一 番 轰

10、 轰 烈 烈 ， 不 需 要刻 骨 铭 心 ， 但 起 码 ， 也 得 在 平 淡 中 见 感 动 ， 而 且 足 以 令 自 己 感 动 一 生 吧 。 七 彩 斑斓 的 大 学 校 园 里 ， 很 多 女 孩 子 男 孩 子 像 她 一 样 单 纯 浪 漫 ， 他 们 的 爱 情 都 好 像 一 张 白 纸 似的 透 明 ， 虽 然 整 日 里 来 来 往 往 、 打 打 闹 闹 的 ， 但 发 生 爱 情 的 几 率 是 那 么 小 。 真 正 意 义 上的 爱 情 是 那 么 遥 远 而 不 可 及 ， 有 些 人 注 定 只 是 生 命 中 的 过 客 。 而 她 自 己 真 正 要

11、 等 的 那 个3他 ， 那 个 千 年 等 待 、 惊 鸿 一 瞥 的 真 命 天 子 ， 就 只 能 在 无 数 个 梦 的 最 深 处 和 她 偷 偷 约会 了 。 ”在 过 于 浮 躁 和 功 利 的 社 会 里 ， 像 一 一 这 样 的 女 孩 所 坚 持 的 “足 以 令 自 己 感 动一 生 ”的 爱 情 其 实 正 是 纯 爱 的 重 要 内 涵 。 我 理 解 的 “纯 爱 ”之 “纯 ”， 是 “真 ”完 全 表 达 自 我 的 真 情 流 露 和 真 实 表 白 ， 而 非 带 有 功 利 目 的 的 虚 情 假 意 和 矫 揉 造 作 、 甚 至是 恶 意 的 损 人

12、 利 己 。 作 品 在 设 计 一 一 与 也 门 爱 情 纠 葛 的 时 候 ， 也 运 用 了 小 说 或 电 影 书 写爱 情 的 经 典 “桥 段 ”， 譬 如 三 角 恋 、 男 友 爱 上 自 己 的 女 友 、 富 家 子 爱 上 平 民 女 等 。 在 与也 门 的 恋 爱 之 前 ， 一 一 是 有 过 一 个 名 字 叫 做 小 海 的 男 友 的 。 不 过 ， 与 也 门 相 比 ， 小 海 完全 就 是 一 个 下 层 的 家 庭 经 济 困 难 的 平 民 子 弟 ， 因 此 ， 他 在 与 一 一 的 接 触 中 显 得 比 较 自 卑而 好 强 ， 以 至 于

13、 其 母 得 了 癌 症 ， 他 也 不 愿 意 让 一 一 知 道 ， 尽 管 小 海 喜 欢 一 一 。 应 当 说 ，一 一 对 于 小 海 的 感 情 还 是 很 纯 真 的 ， 但 小 海 的 内 心 却 没 有 一 一 这 样 单 纯 ， 他 将 一 一 仍 然看 作 是 一 个 女 孩 子 ， 而 不 是 一 个 女 人 。 一 一 曾 对 小 海 说 ： “我 心 目 中 的 爱 情 ， 是 像 乔峰 和 阿 朱 那 样 的 一 起 历 经 风 雨 、 生 死 相 许 ， 是 郭 靖 和 黄 蓉 的 那 种 生 ， 我 背 着 你 ； 死 ，我 背 着 你 的 不 离 不 弃

14、。 我 不 想 你 只 是 把 我 当 一 个 孩 子 看 待 ， 我 要 你 把 我 当 能 和 你 并 肩携 手 的 女 人 ！ ”而 小 海 却 并 不 认 同 一 一 的 这 样 一 个 想 法 ， 他 说 ： “那 是 你 的 爱 情 。 我的 爱 情 不 是 这 样 的 。 ”在 他 看 来 ， “他 也 只 希 望 她 永 远 只 看 到 自 己 辉 煌 的 一 面 。 他 希 望她 在 他 的 荫 蔽 之 下 ， 无 忧 无 虑 地 活 着 、 爱 着 ， 一 如 初 见 。 ”小 海 最 终 选 择 被 派 出 国 深造 （ 尽 管 这 只 是 也 门 为 夺 爱 而 使 用

15、 的 离 间 计 ） ， 一 一 也 最 终 与 之 分 手 。 一 段 爱 情 就 这 样结 束 了 。 还 是 一 一 的 妈 妈 作 为 过 来 人 能 够 将 这 段 感 情 做 出 一 个 理 性 化 的 总 结 。 一 一 妈 妈认 为 ： “像 小 海 那 样 苦 出 身 的 孩 子 ， 他 肩 负 了 太 多 东 西 ， 相 对 那 些 底 气 十 足 的 男 孩 ，他 就 更 不 可 能 毫 无 牵 挂 地 爱 你 。 他 不 是 那 种 一 旦 拥 有 一 切 就 抛 弃 你 的 人 ， 但 是 ， 你很 可 能 要 这 么 一 直 等 下 去 ， 因 为 连 他 自 己

16、都 不 知 道 他 要 的 那 些 东 西 ， 什 么 时 候 才 能 是 个头 。 ”而 对 于 也 门 ， 一 一 妈 妈 也 有 自 己 的 见 解 ， 虽 然 这 个 见 解 显 得 比 较 老 套 “至于 你 说 的 那 个 也 门 ， 我 猜 他 应 该 是 个 有 钱 人 家 的 孩 子 。 你 上 大 学 的 第 一 天 ， 妈 妈 就 和 你说 过 ， 以 后 不 要 找 比 我 家 差 的 ， 更 不 要 找 比 我 们 家 好 太 多 的 。 有 钱 人 的 爱 情 都 是 不 纯 粹的 ， 他 们 背 后 有 家 族 利 益 ， 他 们 最 后 要 爱 谁 娶 谁 都 不 能 自 己 做 主 。 门 当 户 对 四 个 字 很 老 ，却 真 的 有 道 理 。 ”作 品 借 一 一 母 亲 之 口 表 达 出 对 小 海 和 也 门 作 为 一 一 未 来 丈 夫 的 比 较 和定 位 ， 实 际 上 既 是 为 后 来 情 节 的 发 展 、 特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