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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标价码生却叫第4期 地区宗教传统与民营企业创始资金来源* 辛宇李新春徐莉萍 内睿提要:因为新创弱性和合法性不足，民营企业创立时的资金来源在很大程度上要 依赖于资金提供者之间的相互信任或情感联结。相比于成熟企业，创业企业很难获取正 式制度和资本市场的支持，从而非正式的制度、文化、传统在创业企业创立和成长过程中 显得尤为重要。本文以第九次私营企业调查问卷数据为基础，考察宗教信仰与企业创 始资金来源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地区宗教传统越浓厚，民营企业创始资金来源构 成中来自创业者个人的出资比例越低，来自家族外部成员的出资比例越高;而有宗教信仰 的创业者则会吸引来自家族成员的更多出资，同时其个人的出
2、资比例会有所降低O因此， 宗教传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社会整体信任水平，创业者的宗教信仰影响着对创业者个 人信任水平及其与家族的情感联结，这可以部分缓解创业企业获取创始资金时的信息和 代理问题。 关键词:宗教传统宗教信仰民营企业创始资金来源 一、引言 宗教文化传统对经济行为有着深层次的影响，这主要表现在两个相互联系的方面:一是宗教 对经济个体价值体系的塑造，另一方面则是基于这一宗教信仰群体的历史和行为所形成的特定 社会认知。因此，宗教也可以视为一种特殊的社会制度，作为信仰者的行为规范和约束体系。同 时，其作为非正式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与一个社会的商业精神、社会文化、信任水平等有着密 切的关系。
3、这一观念始自马克斯韦伯有着广泛影响的著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其重 要的观点在于:新教徒的勤俭、努力、诚信守时和入世修行的职业精神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近代 资本主义的发展(马克斯韦伯，2007，第8-9页)。而余英时在中国近世宗教伦理与商人精 神一书中进一步说明，中国近代的商人精神受到新禅宗的深刻影响，与韦伯所分析的新教徒倡 导的精神特质有着高度的一致性(余英时，2001，第57-80页)。这些研究关注的是宗教对近代 商业精神或价值体系的塑造，没有将其作为一种制度规范来分析其在经济中的影响。近年来，企 业家理论和创业理论研究开始将宗教文化传统纳入创业理论的分析框架之中(Audretschet
4、此， 2013; Dodd 而有宗教信仰的民营企业家则会吸 引来自家族成员的更多出资，同时其个人的出资比例会有所降低。这种宗教传统和宗教信仰对企 业家个人出资水平的显著负向影响主要存在于市场化指数较高的地区，而宗教信仰对企业家个人 出资水平的显著负向影响则主要存在于宗教传统影响较低的地区O可见，宗教传统(非正式制度) 与市场化指数(正式制度)之间存在一定的互补关系，而宗教信仰与市场化指数之间存在互补关 系，与宗教传统之间存在替代关系。 本文关于宗教与创始资金来源获取关系的研究是一个新的、探索性的尝试。由于数据可获得 方面的限制，之前关于创业资源获取的研究中，大多是聚焦在社会关系网络尤其是政治关
5、联的影 响.本文则从宗教角度进行深入分析。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以来，我国在市场发展和制度建设t取得 了飞快的进步，但是调整经济结构、完善市场、优化资源、配置效率的道路还很漫辰。在这A过程中， 除了正式制度的完善，还需要充分利用宗教、文化和传统等非正式制度的作用。在大众创新、万 众创业的背景下，本文关于宗教对民营企业创始资金来游影响的研究对如何利用非正式制度来 推动经济发展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文章接下来的结构安排为:第二部分是文献回顾、理论分析以及研究假设，第三部分是研究设 计和描述性统计分析，第四部分报告实证结果，第五部分是稳健性检验，最后是研究结论。 二、文献回顾、理论分析及研究假设 (一)宗
6、教传统与企业行为 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社会资本源自价值信念、伦理规范、道德观念、风俗习惯、意识形态等， 包括社会网络、信任和规范这气个重要的内容(马光荣和杨恩艳，2011)。法同著名社会学家皮埃 尔布尔迪厄(P. Bourdieu)和爱弥尔涂尔干(Emile Durkheim)等认为，社会资本是实际的或潜 在的资源集合体，是一种与群体成员资格和社会网络联系在一起的社会资源;同时，社会资本是 以人们之间互相认识和认知为基础的，社会生活中的个体能够有效地加以运用的联系网络规模 越大，他占有的社会资本数量就越多。而主要借助于信仰、感情、仪式、教义来约束和规范人们行 为的宗教及其信仰体系，具有社会资本
7、的一切特征，具有公共品特性并具有生产性，发挥着整合、 社会化与促进交往、个人信念的重建、道德教化和维系等功能(韩月香，2011)。此时，对宗教组织 成员的人际依恋是宗教信仰选择的一个核心影响因素，而信任引发的人际依恋，在成为宗教信仰 162 也圣L奇观念川年第4期 选择的重要心理资源的同时，也建构了社会网络，进而使宗教信仰被视为划分社会网络的一个重 要属性。有研究指出，宗教团体是美国社会资本的最大占有者，借助于一个由教会与教徒之间广 泛的横向联系构成的无处不在而又运转良好的社会网络，宗教组织依靠不断增值的社会资本，站在 满足个人与社会的基本需要、弥和社会矛盾的最前线，发挥着社会安全阀的作用，逐
8、渐使其变成了 美国社会中最普遍也是最方便的社会资本汇集地(刘攘，2005)。 关于宗教的研究长期以来集中在社会学和哲学领域，近年来也受到管理学和金融学研究的重 视。宗教通过影响经济态度、社会资本、人力资本等进而影响到经济产出。如Dyrenget al. (2012) 认为，风险反感和诚实是与宗教信仰相联系的两项主要社会规范。就风险反感来说，Hilary这表明地区宗教传统会导致其所在地上市公 司的经营决策有风险反感的偏好。此外，处于宗教传统比较浓厚地区的公司管理者更反感诉讼风 险(McGuireet al. ，2012)。 同时，浓厚的宗教传统还提升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程度，并降低了商业败德行为。
9、因此，公司 治理与公司金融领域中与宗教相关的研究还集中在宗教对改善公司治理及抑制企业败德行为的研 究。例如Dyrenget al. (2012)、McGuireet al. (2012)等发现，公司所在地宗教信徒比例较高的上市 公司，其应计质量较高、超额应计项目较少、财务造假和财务重述等财务报告违规行为相对较少，在 自愿性的信息披露中更有可能披露坏消息，更少从事避税行为，在选择盈余管理手段时更倾向于选 择真实活动盈余管理而不是操纵应计项目等等;特别地，当其他外部监督机制的作用发挥较弱时， 来自宗教的社会规范机制将更加明显地起到降低代理冲突或代理成本的效果O陈冬华等(20l3) 关于中国上市公司
10、的研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宗教也会影响信仰者的创业活动、是否成为企业家的决策安排、企业管理情况以及其作为 企业家的联系网络。阮荣平等(2014)针对中国数据所进行的宗教信仰对个体创业选择影响的 分析结果表明，相对于无宗教信仰者而言，有宗教信仰者创业的概率更大;就宗教影响创业的实 现机制来说，他们认为主要原因可能包括宗教信仰改变了创业偏好(偏好效应)，宗教组织所构 建的社会资本放松了创业约束(社会资本效应)，以及由于宗教与现代教育之间的潜在冲突性导 致信徒人力资本投资下降(人力资本效应)，进而无法在劳动市场就业(歧视效应)并被迫选择 自雇型创业。 (二)创始资金及其来源 创始资金(sta咛u叩p
11、ca叩pita1)是创业企业最为重要的资源，获取创始资金也是创业者动员社会网 络中的行动者实现创业活动的重要过程一一通过这一基于社会网络的创业行动集(entrepreneurial action -set)而实现组织的创立(Hans吕优en叽1，199归5;卅Hoar吨在罗马尼亚由计划经 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过渡时期，家族参与对企业家能力的发挥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家族成员会向 其家族内企业家经营的私有企业提供业务上以及社会关系和经济网络方面的直接支持(Pistruiet al., 1997)。不过，Au中国的企业家们只 有在交易戚本更低，而且家族对企业业务的干扰程度更小的情况下，才会向家族成员而
12、不是向外部 成员进行初始资金的融资。 整体来看，社会资本在企业家的创业过程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O企业家会动用其个人所 拥有的社会联系和关系网络来追求其创业目标的实现。同时，不同国家整体的社会资本及社会信 任水平的高低也会对其居民的创业活动产生重要影响。Kwon私有企业更易受金融体 系发展水平的影响;国有企业更易受政府腐败程度的影响C显然，当制度环境不能够保障资本市场 及其他配套机制的有效运行时，公司将更有可能或者不得不更多地通过非正式渠道获取所需资 金。Korosteleva无论 是从组织理论层面还是从公司治理层面来看，这都是其后续一系列经营活动的逻辑起点。就各 种资金来源的社会关系渠道来看
13、，一般可以分为创业者本人、家族成员和家族外部-气类，这兰类 资金来源、构成了初创企业的出资结构O与IPO有所不同，创业企业资金来惊及其提供在更大程 度上要依赖于资金提供者之间的相互信任或情感联结O企业融资需要克服的两个根本问题是信 息问题和代理问题(Stein , 2003 ) ，地区宗教传统和企业家个人宗教信仰可以传递企业家风险反 感、诚实和行为的长期性导向等信号，并起到增进信任、降低信息不对称的效果;而宗教信仰对企 业家个人行为的约束可以减少代理戚本、增强企业家行为的可预测性，从而有助于企业家获取创 业资金。 地区宗教传统作为一种非正式的制度环境，其行为规范为该地区的社会习俗所认可(Ake
14、rlof, 1980) ，可以增进社会中随机个体相互之间的信任程度。一个地区的宗教传统越浓厚，则该地区的 整体社会信任水平越高，这有助于提高市场参与主体之间的相互信任程度，更有可能共同投资开展 创业活动。相互信任水平的提高，降低了外部出资主体对企业后续经营过程中可能存在的经理人 道德风险以及相应的代理戚本和监督戚本的预期，从而提高了外部主体出资的可能性。相应地，地 区宗教传统越浓厚，企业家个人对控制权被外部出资主体稀释的担忧也会降低，进而更愿意引进外 部资金投资，以增加企业创立时可使用的资金规模，缓解企业家的自有资金限制，因而降低企业家 164 较优属生川年第4期 自身的出资水平。同时，浓厚的
15、地区宗教传统所建立起来的个体之间的信任关系也适用于企业 家与家族成员之间。综合以上分析，我们提出研究假设1如下: H1a:地区宗教传统越浓厚，民营企业创始资金来源中来自企业家个人的出资比例越低。 H1b:地区宗教传统越浓厚，民营企业创始资金来源中来自家族成员的出资比例越高。 H1c:地区宗教传统越浓厚，民营企业创始资金来源中来自外部成员的出资比例越高。 企业家个人的宗教信仰主要被与企业家个人进行互动的主体所观测到，所以可以增进企业家 以外的主体对企业家个人这一特定对象的信任水平，而且信任者与被信任者之间的社会差序格局 又会将这种信任再次分层(例如，家族成员、家族以外成员等)。由于缺乏市场交易和
16、信用记录，创 业者通过动员社会网络而获取创始资金，是克服正式制度供给不足或失灵下的一种替代或补充性 安排。在像中国这样的转型经济中，如果正式的金融制度和资本市场发育不足，创业企业将更多地 依赖家人和亲戚朋友的资金支持(李新春等，2015)，其中，情感和理性信任因素同时发挥作用。企 业家个人的宗教信仰可为其在家族内部带来声誉效应，增强家族成员对企业家的信任水平;同时， 有宗教信仰的企业家与家族成员之间的情感联结也会更加密切，家族成员更有可能不求回报地向 其提供支持。由于中国的民营企业具有较浓厚的家族经营特点，家族成员出资后，很有可能会参与 到企业经营中来。此时，企业家的宗教信仰使得企业家与参与经营的家族成员之间发生冲突的可 能性下降，这也会增加家族成员的出资激励。 另外，有宗教信仰的个人，其社会活动半径更大，而由于个人与家人、与熟人之间的交往存在相 互替代效应，宗教信仰对于信任的影响，会随着个体之间差序格局半径的增加而增强(阮荣平和王 兵，2011)。因此，企业家个人的宗教信仰对于吸引家族外部主体的出资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综合以上分析，我们提出研究假设2如下: H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