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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包崛起 2011年第12期新兴市场的繁盛和服务外包的发展，将为全球劳务市场带来新的变革。 /2/view-13087930.htm外包的成本与收益地铁像蛇一样在拥挤的印度德里市南部穿行，乡野气息越来越浓：不时出现的水牛，村庄学校外玩“跳房子”游戏的女孩，以及草草搭建的砖房。等到列车停靠在Gurgaon市郊时，印度城市的嘈杂声再一次响起。20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庄稼地，现在则是浩瀚的别墅、购物中心、写字楼以及名称类似“贝弗利山庄”、“橡树庄园”的公寓楼。地铁广告牌上，尽是购买职业公装的最佳去处、拉芙利职业大学(LovelyProfessional University)就业纪录一类的招贴。每到繁
2、忙的周五，公路上总会挤满本地产的塔塔Sumos运动型轿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很多驾车者刚刚值完美式轮班制的夜班，正急着往家赶。Gurgaon是全球办公服务外包中心，和印度其他中心城市一样，它为各类企业客户提供日常办公和数据分析服务，其中很多客户来自富裕国家也就是说，这些客户的业务已经外包到境外。工作内容可能比较复杂：或许是为华尔街的分析师处理上市公司的大量盈亏数据，或许是为超市整理结算数据、分析顾客的消费模式。Gurgaon员工的工资水平相当于澳大利亚纽卡斯尔或美国纽约同行的零头，这可以为客户降低成本，却也会增加员工对低收入以及工作机会流向更廉价地区的担忧。但境外外包业务的范围一直在扩大。贸易扼
3、杀就业的说法基于这样一个错误的前提：工作数量恒定不变。但自工业革命以来，全球领先的经济体一直在将就业机会让给那些收入相对较低的竞争对手。英国的棉纺工业为这种转变打响了第一枪，不久他们遇到竞争对手，先是来自新英格兰地区，后是来自美国南部。纺织厂大量倒闭，纺纱和织造工作被薪水更高的工作所取代。随着全球分工达到空前的精细化程度，一些较小的工作项目而非整个产业被转移到了境外。贸易伙伴们分享了这种效率提升带来的益处。整个世界一片向好景象，尽管部分人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什么可以外包这样的渐进重组并非首次，也不是导致就业危机的根源。但人们对境外生产的忧虑还是上升了，原因有三：一是金融危机引发经济衰退，其影响
4、比其他原因诱发的经济衰退更为持久，而工作机会也随之减少；二是中国和印度的人口总和达到了近25亿，其接受富裕国家生产转移的潜力十分巨大；三是运算、通信技术的发展，使得工作机会能在更广的范围内跨境转移。在普林斯顿大学教授Alan Blinder看来，上述后两个因素意味着，境外生产将成为一种巨大的破坏性力量。他与同事Alan Krueger最近在美国所作的一项研究表明，受访的工人中，有14的人都在考量自身的工作是否“可能转移到境外”。这一数字涵盖了所有的制造业工作种类，因为货物很容易就能实现跨境贸易，但同时它也涵盖了很多曾被认为十分安全、不会遭遇境外竞争的职业。Alan Blinder认为，任何能够
5、通过线缆传输且其质量不会因此受损的服务型工作都可以转移到境外，这意味着会计、财务分析、计算机编程等高薪工作都面临向境外转移的风险；而那些需要当面或现场提供的服务工作则比较安全，例如出租车司机、管道工、警察和门卫。Alan Blinder在当面服务工作和非当面服务工作之间画上了一条清晰的界线，只有后者才可能向境外转移。举例来说，提供合同服务的律师和放射科医师工作很有可能转移到境外，而提供离婚服务的律师和家庭医生工作实现转移的可能性就要小得多。并非所有可能向境外转移的工作都会确实移到境外。即便是制造业，其境外外包所实现的劳动成本节约也往往抵不过对其他重要成本因素的考量。一般情况下，砖头、瓶子一类的
6、低价值、大体积产品应在消费地生产，这样可以节约运输成本，汽车制造也大多应在销售国进行。高科技制造有赖于技术人员与设计队伍的紧密配合，如果生产批量较小，或是产品送达本地消费者的时效性很重要，则外包到境外并无太大的成本优势。规模经济意味着行业具有了“固定性”，例如，尽管工资成本很高，但英国的棉纺工业直到上世纪60年代仍未出现严重衰落。就业之惑西方国家的民众担心印度和中国崛起会带来就业恐慌，与人们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对日本崛起的担忧相类似。和其他富裕国家一样，美国经济也经受了钢铁、电子以及汽车工业的巨变，现在他们所面临的挑战仍旧十分巨大，但也未必就能大过以前。1970年，美国1/4的就业岗位来自制造业
7、，这些岗位都面临转移到境外的危险，而其中很多岗位也确实转移到了境外，但服务业代之而起，填补了就业机会的空缺。眼下的局面走向何方，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新兴市场的走势。如果中国能够成功地从出口导向型增长转为内需拉动型增长，那么这个国家将为美国出口创造更多的机会。随着中国、印度的发展一路向好，其与富裕国家的工资差距将逐步缩小，而后者对前者的生产和服务转移速度也将减缓。另外，技术发展为跨境贸易敞开了更多的工作门类，也为在服务领域具有竞争优势的富裕经济体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如果服务变得更具交易性，这对美国工人而言会是一件好事，但也可能加剧美国劳动力市场的工资差距。经济理论认为，与新兴市场开展贸易，能够提高富
8、裕国家熟练工人的工资。熟练工人与非熟练工人的相对丰度(relative abundance)决定了全球的劳动分工，富裕国家拥有更多的熟练工人，因此会专事技术含量较高的贸易产品；贫穷国家拥有更多的非熟练工人，因此会致力于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富裕国家的熟练工人能从贸易发展中获益，其非熟练工人则会在国际竞争中受损。截至目前的大部分研究表明，贸易只是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收入不平衡性加剧的一小部分原因。工会权力缩小、最低工资标准增速低于通胀速度，都在其中起到了作用，而最主要的原因则可能是使大学教育价值得以提升的技术变革它对收入差距的推动可能与贸易增长旗鼓相当。但实际上，贸易增长对工资差距的影响可能还要
9、高于这些研究的结果。坐落在华盛顿特区的智库机构经济政策研究所(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的Josh Bivens认为，上述研究之所以认为贸易增长对收入差距作用有限，可能是因为数据不够详细，无法由此获知行业内相对工资所受的影响。在他看来，只有那些具有4年大学学历的人(可能占全美劳动力总量的1/4)才是贸易增长的真正受益者。工资差距日益增大，其最大特点不是熟练工人与非熟练工人之间的收入差距拉大，而是大块的蛋糕都被为数很少的精英人物吃进了肚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Emmanuel Saez和巴黎经济学院(ParisSchool of Economics)的Thomas Pi
10、kettv所做的研究表明，在人口总数中只占01的精英阶层，其收入在社会总收人中所占比重从1970年的2上升到了2007年的8。哈佛大学的Richard Freeman认为，作为工资组成部分的股票期权能在很大程度上解释这种趋势，“这就回到了那个我们认为已经过时的问题：资本与劳动的对抗。”他说。照此推断，前面的路危险重重。新兴市场最近保持高速增长，但这种势头不可能长久不变。拥有大学学历的工人取得了超额工资，但这也许会因贸易之外的原因而萎缩。稀缺而昂贵的熟练正人经常是发明创造的动力工业革命以前，手摇纺纱是布匹生产的主要瓶颈，每台织布机都要有6名纺纱工为其供应棉纱线。机械纺纱机的问世改变了纺纱工稀缺的局面，却又使织布工一时紧俏。之后电力织布机出现，又毁掉了织布工的超额工资，于是勒德派成员破坏织布机进行报复一以此推想，人工智能同样有可能终结熟练工人的超额工资。在短期内，富裕国家的熟练工人仍然拥有光明的前景。与教育程度较低的人相比，受过大学教育的人能在自身工作被外包时更为顺利地找到新工作。与从事低技术含量工作的人相比，在全球服务贸易市场上展开竞争的人，其报酬可能要更高一些，尽管他们失去工作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西方国家民众对就业机会转移到境外的忧虑也掩盖了经济的另一种变化：新兴市场跨国公司的崛起，将为富裕国家带来更多就业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