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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谈话场的和谐建构21世纪是一个沟通和对话的时代,电视谈话节目作为一种将人际传播引入大众传播的节目形态,为普通大众进行更广泛的交流与沟通提供了一个便捷的平台。一档成熟的电视谈话节目中,和谐的谈话场表现出来的以人为本、对人的尊重和关怀,能够极大满足受众的交流欲,“使人们走入节目后,能够明达、理性、宽容地认识同类和我们生存的世界。”(郝朴宁著话语空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版) 上世纪60年代开始,谈话节目在海外一面世,便以其轻松自然、幽默生动的魅力征服了大批受众。尤其是美国脱口秀女王奥普拉?温弗瑞主持的奥普拉?温弗瑞秀,自1986年播出至今,平均每周吸引3300万名观众,并连续16年排在同
2、类节目的首位,她以沉静、温馨的倾谈为特征,同时诉求理性与感情,来反映人际关系并进行一定的心理分析。以奥普拉为中心的奥普拉?温弗瑞秀建构出的热烈、亲切、温馨、坦诚的谈话场,无疑是受众乐意接受并向往参与的交流氛围。 我国的电视谈话节目自上世纪90年代初登上电视荧幕(1993年东方直播室),短短十几年间,以锐不可当的势头向前发展,各大广播电视台争相出台各式各样的谈话节目,风格与类型层出不穷,我们耳熟能详的包括实话实说、鲁豫有约、艺术人生等。不得不承认,它们在受众心里能获得一定肯定,与节目本身某种或贴近民生、或潜移默化拉近与“大人物”距离、或直接为民服务的谈话场密不可分,但如今更多的是谈话节目同质化现
3、象的泛滥。这就引发了十分严重的问题:谈话节目众多,却没有形成谈话场,大家只是共同地生产(或克隆)着形式,而生产不出话语和气场。话题独特性的缺乏,谈话模式千人一面,主持人没话找话、处处冷场,谈话内容比较肤浅,主持人、嘉宾和观众想的都相差无几,受众观看时不免觉得如同嚼蜡,索性换台。当然,这些不足离不开时间范畴的约束和制度的局限,但如何能在有限的资源里,做出更具话语魅力、真正能走进人心灵、在和谐中碰撞出激情与思考的谈话节目,是电视人需要追求和进一步探索的。作为“舶来品”,笔者希望能从成熟的海外电视谈话节目中汲取精华和经验,杜绝“炒冷饭”现象继续传播。本文将以奥普拉?温弗瑞秀为典型,从主持人与嘉宾的谈
4、话场、主持人与观众的谈话场两个方面来分析,从中汲取营养,取长补短,结合我国媒体生态环境,希望为我国的电视谈话节目的发展探索出可持续发展的道路献上绵薄之力。一、主持人与嘉宾的“平等式”互动 奥普拉?温弗瑞秀受到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女权运动的影响,在更加关注女性和弱势群体的思想中应运而生。奥普拉?温弗瑞作为一名黑人女性,有着复杂的身世背景和丰富的社会阅历,这也为她平易近人的主持风格奠定了基础。 第一,“邻家大婶”般的亲切随和,和嘉宾做朋友。乔治城大学传播学教授德博拉?坦纳(Deborah Tanner)曾比较过唐纳休和奥普拉的交谈方式的差异,他说唐纳休的节目主要是“报道式谈话”,那是多数男
5、人交谈的方式,而奥普拉把关注的焦点放在普通人及其经历方面,用了“融洽式谈话”,也就是女性交谈时常用的相互间的沟通。奥普拉从不冷落任何一位嘉宾,当场上只有一位嘉宾时,奥普拉有时甚至会盘腿坐在沙发上,犹如一位为邻居主妇排忧解难的智慧大婶。这样的人际传播情境使话题能够更自然而然深入挖掘嘉宾内心,谈话场的形成也不会有捉襟见肘之嫌,主持人与嘉宾交流起来才能够更轻松地碰撞出真情实感以及意料之外的亮点。 国内许多谈话节目主持人虽然自身学识高深,但由于过分想显现自己的“智慧”,或“智慧”过于突出,显得亲和力贫乏,使得嘉宾敬而远之。笔者认为,主持人应尝试为自己拟定一个社会角色,让自己充分融入其中,这样的角色扮演
6、往往能激发传播对象的认同感以及熟识感,为进一步交流奠定信任基础。 第二,“无知者”的倾听姿态古希腊时代,苏格拉底有一个很著名的观点,就是在和别人谈话之前,总是把自己设定为无知的,他不断地向别人提问,通过提问把知识和道理显现出来。奥普拉是能将这一观点很好诠释的人。奥普拉的节目,从来不事先详细策划谈话的步骤,节目录制之前,她会尽可能充分去了解嘉宾的一切,但在节目录制中,她往往把自己拟定为“无知者”的身份,耐心认真地倾听嘉宾的发声,再根据嘉宾的谈话内容进行发问,步步深入挖掘人物内心,这样的发问既不会显得主持人是在做了充分功课的情况下生硬地对台本,也不会让嘉宾感到自己是被完全洞悉的、毫无隐私和安全感,
7、从而有效化解了嘉宾在陌生环境下的的心理危机,构建出真正谐和的谈话场模式。 国内现行的谈话节目中,许多主持人和嘉宾的关系,犹如一个假人在使用自动答录机。主持人机械式的提问就像事先输入好的程序,“作答者”的资料一应俱全,嘉宾心理防线升高,刻意保持距离和虚假作态来自我保护,于是观众看到的嘉宾便成了一个毫无血肉的“假人”,所有的谈话都成了“勉强沟通”、“虚假沟通”和“无效沟通”。谈话节目中,笔者认为,应该像奥普拉一样采取苏格拉底的姿态,不是全知或者已知,而是一种未知的定位。 第三,讲求温度的人文关怀奥普拉在谈话过程中体现出来的人文关怀情结是卓尔不群的。奥普拉?温弗瑞秀将目标受众主要定位为午后独自在家的
8、主妇和老人。这些观众感兴趣于如何处理与家庭伙伴及孩子的关系,解决感情上的困惑,希望得到他人的帮助。(奥普拉?温弗瑞秀的传播学思考,李烨辉, 现代传播双月刊2006年第2期【总第139期)】)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奥普拉总是能把轻松、愉悦又赋予自我思考和反省的谈话场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既能以最大限度的人文关怀真诚地帮助平民受众,又能和嘉宾之间保持相互尊重,绝不以刻意揭人伤疤来满足观众“窥私欲”。奥普拉对嘉宾和受众同时灌以积极、乐观的人生观,从道德和价值的美好面启迪心灵,不求谈话的深度,而求谈话的温度,让嘉宾在感动和理解的基础上,坦诚面对主持和观众。由于过度“猎奇”而带来的伤害在国内许多谈话节目中屡见
9、不鲜,主持人不依不饶地对嘉宾的隐私刨根究底,不达目的绝不放手,不仅让嘉宾的脸色“凄凄惨惨戚戚”,也让受众的道德底线备受煎熬,引起反感。对于这些现象,笔者认为,对价值观的反思和修正是此类谈话节目的当务之急。 二、主持人与观众的“推进式”互动 谈话节目归根到底是为广大受众制作的,如果连场上的观众都无法调动,那么电视机前受众的兴趣就更无从谈起了。在奥普拉?温弗瑞秀中,奥普拉?温弗瑞非常善于调动现场观众气氛,参与她节目的观众通常非常积极地和主持人沟通,在她热情的鼓励下很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愿,在她的节目中还出现过现场观众给她打耳洞的事情。正是因为观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使得她的节目更有真实性和
10、感染力。第一,引发观众心中的肺腑之言笔者认为,主持、嘉宾和观众有如世界格局的第一世界、第二世界以及第三世界。仅仅只是第一、二世界的对话,压抑、排斥第三世界发声,甚至粗暴打断来自他们的不同观点和意见,就会让整个世界失真,这是以一种“天下太平”的态度自欺欺人。观众的真实、激烈的肺腑之言若想要有平台发声,很大程度上依赖主持人的调动和把控能力。奥普拉就经常在节目中热情地鼓励观众大胆参与发言和讨论,即便言论偏激或有一定的错误也无伤大雅,只要能听到最真实、最有价值的声音,她便活像个“煽动家”,甚至调侃观众,确保他们能轻松、大方地畅所欲言。只有通过不同声音的碰撞和讨论,节目才能焕发更真实更自然的风韵。 第二
11、,“煽风点火 ”式的睿智不同的观点和思考在现场迸发,并不代表一定能碰撞出“赏心悦目”的火花。要想整个谈话场看起来活泼、激烈、跃跃欲试,又不失和谐、轻松的谈话氛围,需要主持人较强的现场掌控能力和即时智慧。奥普拉在这一方面就具有相当高超的造诣,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在采访迈克尔?杰克逊的时候,奥普拉就巧妙地提出:“你的肤色显然和你小时候不同,大家对这种变化揣测纷纭.你是否漂白过皮肤?不喜欢当黑人而漂白皮肤?”奥普拉通过“大家”之说置身事外,巧妙避开个人矛盾冲突,同时也将观众,甚至是广大受众无形地拉进谈话场,把观众持有的意见观点,以及没有勇气提出的看法尖锐地抛出。这样不仅拉近嘉宾与观众的距离,更让观众
12、的参与感、交流感得到进一步满足。除此之外,主持人还需要从观众的话语信息中找到具有争议的切入口,甘当“恶人”,挑起冲突点,把观众的疑虑和关注点总结归纳,激起更多的讨论和争辩,这样才能不断求同存异,进行比较、碰撞、融合,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和令人所接受的真实。当然,主持人也应当具备良好的素质和内涵,适可而止地把握现场气氛,谈话内容恰当地对事不对人,一旦冲突升级,能及时自然地转移话题、利用幽默睿智的话语方式安抚观众情绪,这样才能真正让“三个世界”在激进中稳步发展。 第三,相互理解、沟通的传授关系谈话场的和谐构建归根到底离不开人与人之间心灵上的信任与理解。传授关系也是如此,即双方的心理距离较小,即便存在
13、一定的心理误差和距离,彼此之间也能互相理解、沟通。而对于这种距离的态度也是协调关系建立的关键。奥普拉对人们渴望表达自己的心理十分了解:观众在了解了特定事物或人物之后,通常希望发表自己的看法,并知道他人的认知态度。她总能无限宽容、亲切地对待受众提出的各种需要,在渐进中,寻求动态的平衡。美国传播学者唐?库什曼认为一个人想要进行人际沟通,不需要首肯对方的每个想法,但必须把对方作为一个独特自我或一个重要的个人加以对待,积极的尊重对这种互动来说是最基本的。在主持人与受众之间,常常因为个人知识水平、价值观念、生活经历等的差异,造成对一事物评价大相径庭。在这种情况下,主持人应当以包容的心态海纳百川,以一种谈
14、心的方式进行有效的信息组合,适当引导和迎合,而不是填鸭式、强制性地灌输,如果能提供更多不为观众熟知的背景或证据,循序渐进地说服观众,并满足观众的求知需求以及知性需求,那么说服目的也就容易达成,从而实现一种深层次的文化交流。奥普拉曾说:一个好的脱口秀应该激发人深思,引进一个新思路,也许在你绝望时给你一点希望,使你有一点受到鼓励的感觉。笔者认为,一个和谐的谈话场就是一档“给人希望”的谈话节目的最佳温床。在融洽、坦诚、有趣又富于激情的谈话场中,任何有意义的声音都可以发声,好比一场生动的家庭聚会,奥普拉作为女主人,热忱地款待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做完节目无论嘉宾还是观众,又都能心情愉悦地回家,充分发挥了电视节目予人的视听享受、心理满足以及精神的陶冶。从主持人与嘉宾、以及主持人与观众互动的谈话场来看,奥普拉?温弗瑞秀无疑给中国谈话节目提供了很好的参照和学习借鉴的榜样。结合自身的媒体生态环境,汲取他人对于谈话场构建的经验和长处,并能在开拓发展的道路上强调独创性的探讨,是我国电视谈话节目构建真正和谐谈话场的必经之路,也是形成真正受大众欢迎的谈话节目的必要探索和研究。 (作者单位:湖南大学新闻传播与影视艺术学院编导系) 责任编辑:杨建
